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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均瞪着齐以安道:“齐以安,如今你终于落在我们师兄弟手里,可还有话说?!”
齐以安连眼都没睁,鄙夷道:“两个废物而已,我与你们能有什么话说!?”
净均怒指着齐以安道:“你你你。。。。。。”
齐以安却直接一扭头,不再理会净均。
两个废物而已。。。。。。
比起一天不到就抓住了齐以安的净涪,同样的甚至比净涪还要强出一点的修为,他们师兄弟两人,花费了净涪数倍的时间,却连齐以安的影子都见不着甚至还被他伤着。。。。。。
净生脸色也是一白,手却按着净均,转头对净涪道:“这次多谢净涪师弟援手。如今齐以安已经被抓,为防夜长梦多,我和师弟便先带着他回寺里去了。”
净涪一口将茶水饮尽,点了点头。
净生对着净涪行了一个佛礼,道:“日后师弟如果到了妙潭寺。。。。。。”
他话还没有说完,闭着眼睛对他们不理不睬的齐以安就打断了他,他嗤笑一声,“人家就算要到你们妙潭寺,也不会去找你们。两个废物而已,能。。。。。。”
齐以安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嘴巴开阖,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时净涪才抬起头,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净涪看着净生,点了点头。
净生脸一红,拉着还在愤愤的净均对着净涪弯腰合十一礼,扯着净涪交给他的绳头,带着齐以安走了。
走在最后的齐以安在跨出院门的那一刻,扭头看了净涪一眼。
不甘、愤怒、恼恨。。。。。。
如果不是净涪封了他的口,只怕他就会冲着净涪怒吼什么,你给我等着之类的。
可惜,这些落在净涪眼里,只会让他心里更畅快一些而已。
净涪目送着净生净均拉着齐以安离开,心中平静漠然,识海中却有一片佛光浮动,又有一缕魔气回旋。
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齐以安越不甘越恼怒越愤恨,他就越高兴。在佛性,他践行了自己的宏愿;在魔性,他顺着自己的本心行事。
端坐在蒲团上的净涪陡然睁开眼,金黑异色的双瞳皆有无形的火焰跳跃。
齐以安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暮鼓敲响后,净涪又去了法堂和众僧一起做晚课。
见到出现在法堂的净涪,了缘先是一愣,随即就高兴地笑了起来。而后来领着其他大和尚一起在法堂上首的蒲团上落座的老僧却面色不变,他对着净涪点点头,便领着众僧一起开始一天的晚课。
他确实知道净涪是去做了什么,本来也以为净涪还要再多花费一点功夫,但在净涪跨入山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知道净涪的归来了。更何况,妙潭寺的净生净均两个弟子在带着齐以安离开妙音寺之前还去跟他告辞了。
晚课结束后,了缘还想带着他的小伙伴和净涪再多说几句,但他还没有动作,就被他的小伙伴拉住,接着就看见寺中自可远观的长老朝着净涪招手。
他抖了抖身体,被他的小伙伴拉着出了法堂。
净涪走到老僧身前,向着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的老僧合十一礼。
老僧打量着他,点了点头:“你很好。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带着齐以安回来了。”
可不是快么,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
比起妙潭寺的那两个弟子,自家的这个弟子确实出色。有如此出色的弟子在,只要他不中途陨落,他们妙音寺这几百年都不用愁了。
老僧微微弯起眼角,露出额上厚重的笑纹。
净涪摇摇头,将老僧给他的那片贝叶禅经取出,双手托到老僧面前。
老僧随意地看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沉默的净涪,道:“你你你,你沟通了贝叶禅经?”
净涪抬头看着老僧,在他炯炯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老僧的眼睛霎时被点亮,竟然失态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哈,好啊。。。。。。”
第33章 静室仕女()
贝叶禅经上,除了记录下来的世尊**的场景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不同寻常的意义在吗?
净涪低垂着眼睑,视线落在那片贝叶禅经上。
老僧笑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停了下来。他收拾了表情,正色地看着净涪,眼睛里的欢喜还没有完全散去。
“你可听说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简称金刚经,是佛门一部颇负盛名的佛经。传闻禅宗一位大能就是靠着它开悟,证就真如。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一首佛偈,就是这位大能早年所作。
可问题也在这里。净涪皈依佛门也有三两年的时间了,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出身妙音寺藏经阁的净涪翻看过阁中收录的所有佛经了。对这一部佛经,他却愣是只听说过它的名字,从来没有见到过它的存在。
心存疑问的净涪点头。
老僧笑了一下,又问他:“你既然沟通了这贝叶禅经,定是看见了世尊,听了世尊说法。那你可还记得,世尊说的是哪一部经文?”
净涪回想了一下,脑海中又再浮现世尊在树下说法的身影,他细听了一阵,忽然瞪大了眼睛。
他没阅读过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没听说过这部经文里记载的内容,但当他回想起来,却知道就是它。
就是这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老僧见了,得意地道:“没错,就是这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还没等净涪反应过来,老僧又叹了一口气,万分惋惜道:“可惜了,这贝叶禅经只有一片。”
只有一片的贝叶禅经,记载的就只有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一小段而已。
他看了看净涪,又叹了一口气。
净涪能沟通贝叶禅经,可见他的佛缘不浅。但就算是这样,净涪也比不得那位禅宗大能,做不到他那样,只靠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几句话就开悟。
这样的妄念才生出,老僧自己就笑了。
所谓得陇望蜀,得寸进尺,不外如是。
能得到净涪那样的弟子,已经是他们妙音寺之幸,又何必奢望更多?
阿弥陀佛。
老僧心中低唱一声佛号,再睁眼看净涪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早先的平静。
“你能沟通这贝叶禅经,定然与这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有缘,日后也不是不能收集其余的贝叶禅经,凑成完成的一部。”
老僧说着,让净涪将这片贝叶禅经收起来。
净涪看了眼手上的那片贝叶禅经,没动,抬头执拗地看着老僧。
老僧见了,又笑了一下,劝他道:“你就收下吧。”他顿了顿,又道,“这贝叶禅经在我手上也已经有近百年时间了,但它却一直都没有动静,可见这部经文与我无缘。如今它在你手上,是它的选择,也是它的幸运。”
“不过这部经文其余的贝叶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还需要你自己去找。”
“如果日后你能将这部经文其余的贝叶凑齐,一定要记得将这部经文抄写下来,收录在寺里的藏经阁中。到得那时,老僧我或许也能看一看这部经文。”
老僧说完,对着净涪合十一礼,唱道:“南无阿弥陀佛。”
他转身就走,留下净涪一人捧着贝叶禅经站在原地。
整个法堂只剩下净涪自己。
净涪低头望着手上的这片贝叶,静默许久之后,他将这片贝叶禅经收起,转身慢慢离开。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在走出法堂的最后一刻,净涪回头望了一眼法堂上方高大的金色佛像,这才跨步走出门去。
回到自己的禅院,净涪在佛龛前坐下,贝叶禅经放在他身前的地板上,几案上的青灯如豆,照亮了净涪身前的一片空间。
看着身前的这片贝叶禅经,净涪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他忽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佛龛前香炉里燃尽的香枝。他从地上站起,来到佛龛前,重新取来线香点上,又转身来到铜灯前,挑亮了有些黯淡的烛火,这才回到蒲团上坐下。
任由贝叶禅经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净涪从褡裢里取出那幅《白莲自在经》。他将《白莲自在经》拿在手上,却并没有打开,就那样轻轻摩擦着卷轴上的纹路,眼神清明至极,没有半点留恋和贪婪。
这幅《白莲自在经》,那就还是还给左天行吧。
不是这卷《白莲自在经》不好,事实上,就是它太好太珍贵了,所以净涪才不能要。他想来想去,始终没找到足以偿还这份人情的办法。
本来就功成名就的左天行又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净涪实在想不出左天行还有什么得不到,还会给自己留下什么样的遗憾。既然不能偿还,那还就不如不要。
净涪重新收起手里的《白莲自在经》,将地上的那片贝叶禅经拢在手里,身体坐得笔挺,双眼微阖,意念沉入贝叶禅经中。
其时,佛敷座而坐,被众大比丘与千二百五十人簇拥在中央,与他们宣讲佛法。
净涪眼前一晃,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人群中,与其他人一起,静听着上方的世尊说法。
世尊似乎并不在意突然出现的净涪,还在与众人演说道:“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只世界七宝,。。。。。。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信受奉行。”
经文说完,众大比丘等对着世尊顶礼膜拜,而净涪眼前一暗,整个人已经从贝叶禅经中出来,回到了禅房中。
净涪这才意识到,这一片贝叶禅经中记载的,赫然便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最后一部分。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贝叶禅经,将它收起,转而拿过自己的木鱼放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拿起木鱼槌子一下一下地敲起来。
他左手拿着那串从手腕上褪下的佛珠,应和着木鱼的节奏一下一下拨弄。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只世界七宝,。。。。。。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信受奉行。
即使这一部经文只有残缺的最后一小段,即使净涪不能像其他人一样诵读有声,他还是伴随着木鱼和念珠的节奏认真诵读。
夜色渐深,铜灯上被挑亮的烛火又再次黯淡,净涪的身影渐渐模糊,影子也像是要遁入黑暗之中。可也是在这片笼罩了整个天地的黑暗中,一点朦胧的金色慢慢诞生,微弱但刚强。
天剑宗里,左天行手腕翻飞,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回剑势。
他摸了一把汗,又拉扯了下身上汗湿的衣衫,转身往光亮的厅堂里走。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静默地跟随在他的身后。
左天行倒了一杯茶水,也不管它是不是已经凉透,直接一口饮尽。他随手将空了的杯盏放在案桌上,声音状若随意地道:“说吧,事情怎么了?”
那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亮光映照出他的面容。
普普通通没有半点特色的面相身材,以及一如他的面相身材一样普通的修为,这就是一个,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惹人注意的人。
他垂手站定在左天行身前,听见左天行问话,他便答道:“属下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