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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哪方小世界是用吞噬人心来作为觉醒的方式？”
“……我见过的小世界不多。”
“那倒也是。”景琛拍了拍脑门，“是不该问你。”
客疏，“……”那你还想问谁？这里就我们两个，难不成问阿修罗？
“世界初成，我无法去到外面，便无法感知。”多宝塔中，风祭出言，“但你有魂玉在身，世界意志让你觉察到的，绝非无中生有。”
出发前最后一刻钟，蓝月芒来招呼起程了。
“我们商量过，决定跟你去宗族。”景琛边走边道。
这对蓝月芒来说可是个天大喜讯，强压心头激动，“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客疏耸耸肩，“反正也是闲着……啊，我是说，正好去捉一个祭祀来，给阿修罗看看病。”
286｜城（）
双排山。
两座山峰高达千丈，侧峰陡斜，崖壁上草木近乎绝迹，仅有缝中冒出几缕或是蓝色，或是幽绿的杂草。
一条大河从两山间流淌过，水质清澈，游鱼多生，贴近水面处偶有水鸟盘旋捕猎。
这里是与炎山部落约好的聚集地。
经过三天不短的行程，一路上绕过蛮兽伏猎的森林，终于有惊无险来到双排山河道流经的浅滩上。
“没有看到其他人。”蓝月述和几个族里的青年搜寻回来。
“炎山部落的人应该比我们早到才是。”蓝月奉看向蓝月荆，“难道是路上出了变故，向导，您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其他族人则自觉得开始生火做饭，并不打扰他们，浅浅河滩上回荡着孩童稚嫩的笑声。
“从三日前，我就未收到炎山部落向导的传讯了。”蓝月荆摇头，说出了自己想法，“他们族中有贤者在，总不会出大事。”
“风景不错。”景琛舒展身体眺望远方。
天与山水相接，山影与水相连，好一幅如画之卷。
“但是太慢了。”景琛眼睛眯起，“从俪珈河到双排山就用了三天，听闻要到达西北荒地至少需要现在二十倍的时间，得想办法。”
“确实。”客疏嘴里叼着部落里妇女给的肉干，“我们只有三个月时间，总不能都耗在路程上，那么你有什么高见？”
“别忘了我还是个炼器师。”景琛侧头，“吃的还有没有，丢块给阿修罗。”
“呀呀！”
客疏撇嘴，“总共也没多少，诶，这几天跟他们一起待着，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吃玉儿做得零嘴。”
一条肉干丢给阿修罗，客疏望了眼族群生火的方向，“不要告诉我你准备给他们炼制一架飞行器！”
“有何不可？”
“他们可是土著，你确定能接受得了？”
“我是在帮他们提前适应来自地符界的生活方式，等通道相连后，还不是一样得接受。”
“等等，你不是怀疑蓝叶小世界里有异魔，到时候这里会被划定为流放小世界吧。”
景琛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关系到一方小世界众多生灵的事，怎么能决定得如此草率。”
“关于异魔的存在，当然要从长计议了。在此之前，没有绝对的证据，谁都没有权利决定一方小世界的生死。”
客疏，“……”妈蛋，好的坏的全让你说了呢，到底是谁开始起的头？！
凌奕的媳妇果然给他一个德行，唔，还是我的玉儿可爱。
没有遇上炎山部落的人，蓝月奉与蓝月荆商量着再等一段时间。
去西北荒地路途漫长，多一些人总是多一些保障。
“蓝纳多怎么办？”蓝月山问道，“要带他一起去西北？”
“不，等与炎山部落汇合后，月芒带着他去宗族换人。”蓝月奉道。
“月芒，就他一人吗？”蓝月述心下一急，“我听闻宗族中有贤者坐镇……”
蓝月奉打断他，“不用担心，两位贤者届时一起前往，而后会带着救回的族人追上我们。”
听到景琛和客疏同行，所有人的表情下一刻就放松了。
“两位东大陆来的贤者真是仁厚。”一人感叹道，“听说炎山部落的贤者，也是因为跟了一位东大陆贤者才能觉醒。”
“族长，两位贤者会一同前往西北荒地吗，还是救回族人就离开？”
“若是他们能成为我们部落的贤者就好了，那个黑衣服的看起来很凶，我阿姆给他肉干吃收到了谢谢呢。”
“是吗，除了肉干他吃其他的吗？我让我家阿姆也去喂喂。”
喂喂……蓝月奉轻咳道，“他们会在新神仪式举行后离开。”
提及新神仪式，所有人都沉默了。
“族长，我们真的要背弃月神？”
“是月神放弃了我们。”一个始终没开口的人出声道，“这么多年，月神祭再没有出过月神石，或许连月神都被祭祀殿的贪婪吓走了。”
“新神吗？”有人转向小口啃着肉干的阿修罗，目光柔和，“如果是个小孩也不错，应该很好供奉吧，反正进入西北荒地后，我们依靠的还是自己。”
是啊，没有祭祀殿每年的资源下放，没有丰沃的草场，那个连诸神都遗弃的地方，他们能指望谁？
“哈秋。”客疏摸摸鼻子，自我感觉良好道，“一定是玉儿在想我了。”
景琛无比嫌弃并鄙视之，“有空不如去清理一下周围的杂鱼，连埋伏都设好，炎山部落恐怕已经遇难了吧。”
“啊！”一声尖叫从河滩方向传来，“阿姆，呜呜，河里，河里有个死人。”
蓝月奉与正在交谈的几人蹭一下站起来。
同一时间，箭矢从草丛里发射出，破空声不断，方向正是景琛和客疏所在。
“力道比上回的大了些。”客疏侧头，箭尖贴着耳朵擦过，再近一点就能将耳朵射穿。
“啊！”送饭过来的妇女坐瘫在地上，两碗香喷喷的肉膜汤撒了一地。
我的午饭！阿修罗瘪嘴，很不开心。
河里的尸体就是炎山部落的人，不止一个，单单视野里出现的人就有十几人，被人杀死后用树藤绑着石块沉入河里。
“阿姆，阿姆。”河边玩耍的小孩嚎啕大哭。
原先已喝下两口水的人开始呕吐。
“扫兴。”客疏拔出匕首。
一把暗黑的短刃，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黑，视线落在上方感觉能被吸进去，继而让人目眩。
“早叫你先解决了吧。”景琛摊手，一副“我就说吧”的样子。
“我以为他们至少能忍到我们吃完饭，有力气才能干活。”客疏惋惜道，“白瞎了两碗肉膜汤。”
“那就都杀了，没意见吧？”后半句是景琛对走来的蓝月奉说的。
“都，都杀了？”蓝月奉还没习惯这种对人命的轻描淡写，接而想到河底的尸体，一咬牙道，“全凭贤者做主。”
景琛点头，“留两个活口问话，其他随你，不要吓着孩子。”
“你光是用嘴说倒轻巧。”客疏不满地收起匕首，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偷袭的人都埋伏在草丛中，用箭矢作为攻击手段，足有三十多人。
这次要是没有景琛和客疏吸引去攻击力，俪珈河部落的人下场估摸也就跟炎山部落一样。
客疏消失后，草丛中响起几声闷哼，袭击者没来及冲出来，被一招毙命。
俪珈河部落的人都屏息等待结果，三个人影被抛出来砸在地上。
“其他人都解决了，这三个里面，有一个是被单独捉起来绑在后面的。”客疏走出来，“你们看看是不是炎山部落的人。”
蓝月奉凑上来，轻咦一声，“是三水河部落的。”
三水河部落，跟炎山部落一样是前往西北荒地的盟友。
接下来就没客疏什么事了，蓝月奉将两人弄醒，问清了来龙去脉。
炎山部落的人是被族里的祭祀出卖的，祭祀与祭祀殿之间有特殊的传递讯息手段，一旦发现部落有反叛的苗头，就会派人过来围剿。
“这两个家伙就是你们口中的贤者了。”客疏踢踢地上的人，“别装死了。”
“六星修为和七星修为？”景琛传音给客疏道，“按照这里的标准，实力算不错了。”
“按照被我用几成力一掌拍死的标准？”
景琛，“……”
“怎么会这样。”蓝月奉脸上是不可置信，“那三水河部落的其他人呢？”
被捉的人道，“我们分了两批走，我是跟炎山部落走的，其他人我不知道。”
“可是，为什么就你没事？”一人问道，看神色似是不相信这人说的话。
三水河部落的人自嘲道，“因为我得了蓝石病，他们或许想着还能为祭祀殿做点贡献。”
河滩上一时寂静无声。
蓝月芒将手狠狠砸在身边的蓝纳多身上，“你们连蛮兽都不如。”
午饭在沉默中度过，妇女结伴去上游取来水再生火。
解决完一顿，蓝月奉一直在与蓝月荆商讨，定接下来的行程。
景琛招呼来蓝月芒，“等会儿跟你们族长说一声，我们傍晚就启程去月神部落宗族。”
“这么快？”蓝月芒惊呼。
尽管他的心思全放在蓝月晴上，可是眼下分明还有一堆烂摊子事容不得他离开。
“不快了。”景琛道，“既然祭祀殿能解决一个炎山部落，你认为等追兵过来，你们俪珈河部落能撑多久？”
他拍拍蓝月芒肩膀，“去吧，告诉族长下午去找一处能容纳你们部落的山洞。”
“山洞？”蓝月芒不解，“找这个做什么？”
景琛瞪眼，“你们只管找就是，其他事情交给我，对了，宗族距离这里多远？”
“沿双排河下去，顺风的话最快两天。”
“慢了。”景琛叹口气，“行了，你先去找族长，我可以让你们十天内到达西北荒地。”
“十天？！”
从两个月压缩到十天，是准备用飞的吗……蓝月芒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紧接着河滩那头传来蓝月奉的惊呼。
“这么有把握？”客疏挑眉，“会不会急了点？”
景琛摸摸怀中魂玉所在位置，“媳妇儿在西北荒地等我。”
客疏一时没反应过来指谁，随后大笑道，“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我说，蓝叶小世界里不是规则之力混乱，地符界的传讯手段不起作用吗，你怎么知道他在那？”
景琛骄傲仰头，“直觉！”
客疏无力扯扯嘴角，“你真是越来越神棍了。”
287｜城（）
通过蓝月芒传过去消息，河滩上一片私语。
部落里的孩子们因河道下尸体的事惊魂未定，正窝在父母怀里眼巴巴地看着处于讨论中的大人们。
“十天？”蓝月山粗声粗语道，“月芒，你没有听错吧，确定是十天，不是四十天？”
从两个月压缩到四十天，凭贤者的手段，能减少二十天他是相信的，至于十天……
蓝月芒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听到景琛的话时，天知道他还再问了一遍。
“不会错的。”尽管他自己也抱着怀疑态度，“另外，贤者还说，让我们下午的时候，找一个可以容纳这里所有人的山洞。”
“这个没问题。”蓝月奉沉吟片刻道，“河滩那头的岩壁上有天然溶蚀洞，找个大点的不用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