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令狐冲道:“前辈垂询,自当禀告。撰曲的两位前辈,一位是刘正风刘师叔,一位是曲洋曲前辈。”
那婆婆“啊”的一声,显得十分惊异,说道:“原来是他二人。”
令狐冲道:“前辈认得刘曲二位么?”
那婆婆并不径答,沉吟半晌,说道:“刘正风是衡山派中高手,曲洋却是魔教长老。双方乃是世仇,如何会合撰此曲?此中原因,令人好生难以索解。”
令狐冲虽未见过那婆婆之面,但听了她弹琴吹箫之后,只觉她是个又清雅又慈和的前辈高人,决计不会欺骗出卖了自己。听她言及刘曲来历,显是武林同道,当即源源本本的将刘正风金盆洗手前后之事一一照实说了,只略去了杨逍遥就是杨莲亭一节。
那婆婆一言不发的倾听。令狐冲说完,那婆婆问道:“这明明是曲谱,那金刀王元霸却何以说是武功秘笈?”
令狐冲当下又将林震南夫妇如何为青城派及木高峰所伤,如何请其转嘱林平之,王氏兄弟如何起疑等情说了。
那婆婆道:“原来如此。”她顿了一顿,说道:“此中情由。你只消跟你师父、师娘说了,岂不免去许多无谓的疑忌?我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何以你反而对我直言无隐?”
令狐冲道:“弟子自己也不明白其中原因。想是听了前辈雅奏之后,对前辈高风大为倾慕,更无丝毫猜疑之意。”
那婆婆道:“那么你对你师父师娘,反而有猜疑之意么?”
令狐冲心中一惊,道:“弟子万万不敢。只是……恩师心中,对弟子却大有疑意。唉,这也怪恩师不得。”
那婆婆道:“我听你说话。中气大是不足,少年人不该如此,却是何故?最近是生了大病呢,还是曾受重伤?”
令狐冲道:“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那婆婆道:“竹贤侄,你带这位少年到我窗下,待我搭一搭脉。”
绿竹翁道:“是。”引令狐冲走到左边小舍窗边。命他将左手从细竹窗帘下伸将进去。
那竹帘之内,又障了一层轻纱,令狐冲只隐隐约约的见到有个人影,五官面貌却一点也无法见到,只觉有三根冷冰冰的手指搭上了自己腕脉。
那婆婆只搭得片刻。便惊噫了一声,道:“奇怪之极!”过了半晌,才道:“请换右手。”她搭完两手脉搏后,良久无语。
倘若是杨莲亭在此,不但认得出这‘婆婆’的声音,就连区区轻纱也无法阻碍杨莲亭如炬的双眸。
轻纱后面的女人哪是什么婆婆,明明就是任盈盈。
稍后,对这帮自己证明了清白的‘婆婆’,心生感激之下的令狐冲面对任盈盈的询问,如果找到了一个倾诉之人一样,隐去一些不能说的秘密之外,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经历和心事都娓娓道来。
待到令狐冲告辞离开之后,任盈盈方才轻纱后走出。
绿竹翁当即不解道:“圣姑,为何要对这华山派弟子……”
任盈盈一摆手道:“我自有打算。”说着看向屋外,低声喃喃道:“这令狐冲可比那大骗子实诚多了。”说着却是脸色一红,咬咬牙,眼中似羞似怒。
接着,任盈盈又冷哼一声,道:“杨逍遥?还不就是杨莲亭。”
刘正风金盆洗手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任盈盈又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而她如今也猜测出了那出现在刘府的杨逍遥和她的女儿,就是杨莲亭和杨子衿。
除此之外,在洛阳的这些时日,她还让绿竹翁打听到了陆家姐妹的事情。
绿竹翁在洛阳隐居多年,而陆家因为杨莲亭的关系,在洛阳也极为有名,他自然是略知一二。其中包括陆子衿先天心脉有缺一事。毕竟当初杨莲亭请过好多名医为陆子衿诊治。
同名、又身患同病。
但从那日她偷偷听到的对话和曲子分析,这陆子衿应当是过世了的。
这让任盈盈愈加困惑,无法从中猜测出陆子衿、杨子衿、杨莲亭、东方不败之间的关系。
任盈盈自语道:“要想弄清楚的话,或许这个令狐冲可以成为突破口。”一顿,又皱眉道:“不过还是营救爹爹一事要紧。”
次日清晨,令狐冲便来小巷竹舍中学琴。
绿竹翁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授以音律。
令狐冲虽于音律一窍不通,但天资聪明,一点便透。
绿竹翁甚是喜欢,当即授以指法,教他试奏一曲极短的《碧霄吟》。
令狐冲学得几遍,弹奏出来,虽有数音不准,指法生涩,却洋洋然颇有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空阔气象。
第两百四十八章 令狐之病()
一连二十余日,令狐冲一早便到小巷竹舍中来学琴,直至傍晚始归,中饭也在绿竹翁处吃,虽是青菜豆腐,却比王家的大鱼大肉吃得更有滋味,更妙在每餐都有好酒。
绿竹翁酒量虽不甚高,备的酒却是上佳精品。他于酒道所知极多,于天下美酒不但深明来历,而且年份产地,一尝即辨。
令狐冲听来闻所未闻,不但跟他学琴,更向他学酒,深觉酒中学问,比之剑道琴理,似乎也不遑多让。
有几日绿竹翁出去贩卖竹器,便由任盈盈隔着竹帘教导。到得后来,令狐冲于琴中所提的种种疑难,绿竹翁常自无法解答,须得任盈盈亲自指点。但令狐冲始终未见过任盈盈一面。
这日,令狐冲又要到小巷去学琴,劳德诺忽然匆匆过来,说道:“大师哥,师父吩咐,咱们明日要走了。”
令狐冲一怔,道:“明日便走了?我……我……”想要说“我的琴曲还没学全呢”,话到口边,却又缩回。
劳德诺道:“师娘叫你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动身。”
令狐冲答应了,当下快步来到绿竹小舍,向任盈盈道:“弟子明日要告辞了。”
任盈盈一怔,半晌不语,隔了良久,才轻轻道:“去得这么急!你……你这一曲还没学全呢。”
令狐冲道:“弟子也这么想。只是师命难违。再说,我们异乡为客,也不能在人家家中久居。”
任盈盈道:“那也说得是。”当下传授曲调指法,与往日无异。
到得傍晚之际,令狐冲方向二人拜别。
任盈盈道:“令狐少君,临别之际。我有一言相劝。”
令狐冲道:“是,前辈教诲,令狐冲不敢或忘。”
过得良久,任盈盈才轻声说道:“江湖风波险恶,多多保重。”
令狐冲道:“是。”心中一酸,躬身向绿竹翁告别。
待得令狐冲离去后。任盈盈叹道:“令狐冲这样人应该远离江湖才是。”
绿竹翁默然的点了点头,他在洛阳隐居多年,为得就是远离江湖纷争。令狐冲的性子,极对他胃口。
然而江湖险恶,以令狐冲的性子,根本不适合身入江湖。单单他身为华山派弟子,不明身份便对他们二个日月神教中人推心置腹,若换了其他人,令狐冲怎么死都不知道。
任盈盈道:“给平一指传个信。让他治好令狐冲的伤。”一顿,又道:“这世上骗子越来越多,傻子越来越少,死了怪可惜的。而且这人或许日后对我有大用。”
绿竹翁眼露笑意,应道:“是!”
任盈盈脸色一冷,问道:“你笑什么?”
绿竹翁当即肃容道:“师侄并无发笑。”
任盈盈冷冷道:“你脸上没笑,但你心里在笑。去!马上传令给平一指。”
绿竹翁连忙应是,转过身正欲离去。任盈盈又道:“慢着。”
闻言。绿竹翁疑惑的转身来,问道:“圣姑还有何吩咐?”
任盈盈秀眉紧蹙。半响,道:“你附耳过来。”
绿竹翁心中更是疑惑,此间就他二人,有什么事需要如此谨言慎行?
任盈盈低声道:“给三山五岳的人放出消息,说我……”
一听,绿竹翁的脸色不由变得古怪。
任盈盈冷下脸。道:“我这只是要迷惑那个人。虽然他事事宠着我,连教务都准我插手,但这次我私自下崖是要营救爹爹,出不得半点差错。虽然杨莲亭这人……但保不准他和那人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若那人知道我上次跟踪子衿的事。以他对子衿的溺爱,他绝不会轻饶过我。现在,令狐冲就是一块挡箭牌。”
绿竹翁拱手道:“圣姑深谋远虑,师侄佩服。”心中却是嘀咕道:“有必要说这么多借口吗?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幸好我打了一辈子光棍。”
※※※※※※※※※※※※※※※※※※※※※※※※※※※※
自大上次遇袭,差点全派覆灭之后,岳不群亦是谨慎了多少。虽然杨不离带来了十多名好手,但若不动用火枪,单凭这些人的武功岳不群却还是不放心得很。
因为一旦动用火枪,华山派名声有损不说,任谁都会猜得到杨不离这些人是秦国奸细。朝廷知道之后必定会对华山派下手。
是以,为求稳妥,岳不群并未着急着离开洛阳。
直到等到了杨莲亭派来接应的人,岳不群才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头。
既然接应的人到了,那么即便现在嵩山派和朝廷要对华山派下手,华山派也可在秦国的掩护之下由水路安然退走。
这底气一足,岳不群的腰杆子也挺直了,这会他也没着急的想走了。甚至还考虑着该不该带着护卫队上嵩山把嵩山派给灭了。但岳不群也只是想想罢了,他没这个魄力敢带着火枪手去灭了嵩山派。要是他真这么做了,华山派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岳不群继续在洛阳呆了一些时日。与杨不离等人商量之后,以身作饵布下陷阱,等着嵩山派自投罗网。
然而,左等右等,却不见嵩山派再次对华山派暗下黑手。
等到最后,还是宁中则关心令狐冲的伤势,劝告岳不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冲儿的病越早医治越好。”
虽然近来岳不群对令狐冲这个大弟子很不满意,相处得不怎么愉快。但岳不群终究也不愿看着令狐冲伤势日重而视若无睹。
次日岳不群等一行向王元霸父子告别,坐舟沿洛水北上。
虽有秦国护卫前后打点,暗中随行保护,但岳不群还是叮嘱了弟子日夜严加提防,但坐船自巩县附近入河,竟没半点意外。
离洛阳越远,众人越放心,提防之心也渐渐懈了。
※※※※※※※※※※※※※※※※※※※※※※※※※※※※※
杨莲亭在知道华山派众人已被接应之后,也放下了心。
上次在离开洛阳之后,秦国将朝廷派刺客行刺杨莲亭一事大事宣扬,随后便直接再向明廷宣战了。
现今,秦国已经对广西、云南、贵州三地进击,准备打通秦国和西南陆路。
但除去紧要大事之外,杨莲亭将政事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腾出时间陪了陆羽和杨子衿她们几个孩子一个月。
直到杨莲亭再次收到杨不离传来的加急密信,杨莲亭便决定亲身北上。
这信却是宁中则写的。
令狐冲身患重症,只有百日之命。
而这个结果是杀人名医平一指亲自给令狐冲诊断的。
在知道此事之后,宁中则便将令狐冲的病症一一记下,让杨不离派人送给杨莲亭,让杨莲亭想想办法救一救令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