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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宝,就算单说人命,那也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多花一万元,其实是买了心安。
想到这里,于果便说:“好吧,你确实是个混蛋。这就开始吧,还是那样,一上来就启动无视状态。”
“请准备好,马上开始,祝您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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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晖从噩梦中惊醒,猛然坐起身,不顾汗水浸透了床单,一把抓起枕头旁边的枪,将保险打开,这样能让他暂时安心。
呼哧呼哧地喘了很久,终于勉强镇定下来。他并非是军人出身,也没有受过特训,只是有健身的爱好,滑雪、潜水、攀岩、高空蹦极等等什么都玩过,还小练几下拳击,体格本来不错。但这些年有了钱沉溺于酒色,就算底子本来不薄,可目前身体素质只能算是中等略微偏上了。
因此,能坚持到现在,依靠的只有对父母和儿子的思念,关于自己是贩毒网络的中间渠道之一这个信息绝不能暴露出去的意念,以及自己身边带着的两把枪给自己的定心丸。这三样,使得他从一般老百姓里挣脱出来,拥有了强大无比的意志力。
尽管张丽云和胡松的丑事,李金晖也并不知情,可即便他不知道,在他心里张丽云也算个蛋,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在绿帆市的儿子。
他曾经给儿子一个电话号码,买了两个手机,一人一个,嘱咐儿子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打这个号码,这电话号码从来没用过,也许他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这电话好吗就成了自己和儿子沟通的唯一渠道。
逃跑时,平时留作不时之需的几万元现金、早就制作好了的四五个假身份证、枪支和这个手机,成了他必须要带走的四样东西。
也许警察去找过儿子,也许儿子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也许儿子正在一屋子警察的威迫之下,等待自己的电话,以便锁定自己的位置!说不定……他们还会带他到石家庄来,要他在电视上做一番苦情演讲,要自己缴械投降。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最起码听听儿子的声音,那也就死而无憾了。
想到这里,手颤抖着想要碰那个手机,却突然止住了。
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一枪打中的中年警察,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也许还想再回敬自己一枪,但明显失去了力气,摇摇晃晃地栽倒了下去。
很有可能,那个警察已经死了吧?
李金晖虽然非常后悔打死那个警察,但他也更恨这帮人!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这个高空坠物案件一查到底呢?自己只是个跟小保姆滚床单的恶俗老板罢了!并不是什么毒品贩子!只不过不敢得罪邓长发,被他威逼利诱,利用物流之便,为他接货发货,只不过是一个中间环节,他都没碰过那些毒品!
“这他妈逼的,关我什么事?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邓长发呢?他手上还有过人命呢!你们怎么不发现他丢弃的尸体呢?你们不就是怕他的背景仲家兄弟吗?仲家老大是区委书记,仲家老四无恶不作,用多少人的血泪积聚了上亿财富,难道你们都瞎吗?怎么他妈的偏来找我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他愈发愤愤不平,真想朝天上猛开几枪。
但是子弹有数的几发,自己得省着点用。再说,这里是破旧的出租房,荒郊野外的非常安静,要是随便开枪的话,几里外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加上消声器的话,枪太长了,也不大方便,只能临时随身带着。但白天他又不能随便出去,这些日子警察们因为同事被枪击查红了眼,随时都有一大帮人拦住一辆车,随机抽查。
于是,他颓然地放下枪。
他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在村里跟人打架斗殴,被人打了之后怒火万丈,半夜去那人家里,戴着手套,拾起旁边一把柴刀,一刀将那人的脖子抹了。
之后就是不知道什么是尽头的苦难逃亡,好在那个年代没有任何监控,在西北西区的乡村,这样的无头案数不胜数。
直到他来到胶东市,凭着还算不错的手艺稳定了工作,并靠一张能说会道的油嘴俘获了张丽云的芳心。
本以为人生即将转折到平安且富贵的那条路上,绝不会再回到黑暗中了,他很是欣慰,那段日子是他最美好的时光了。
那时候,他对张丽云也是真爱,同样的,张丽云为他做出巨大牺牲,不但几乎跟父母家人隔断亲情,甚至还放下大小姐架子,吃了多年的苦,为自己筹集创业的第一桶金。
但只要做了的事,必然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邓长发的人找到自己,说知道他的秘密,威胁自己为他们贩毒。
看似锦衣玉食,娇妻豪车,其实,他这些年再也没真正快乐过,每日每夜都在煎熬中度过,与其说是疯狂好色,倒不如是通过不断干女人来释放越来越重的压力。
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自己自找的,当时在村里不杀人,就永远没有今天。也许今天会很平凡,但决不至于亡命天涯,骨肉分离。
自己身边的粮食储备越来越少了,但又不方便抛头露面,实在是令人十分苦恼。
也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他吃了一惊,慌忙拿起手机,可又像是突然触了电,或者烫了手似的立即扔掉。
手机响了一阵后,停了。
李金晖很盼望它继续再次响起,这样一来,会给他重新拿起来的勇气。
可是,手机再也没响起,起码久久未动,李金晖的心情也在翻天覆地地变化着,此时他想:“要是电话再来,我一定接!我一定接!”
但是电话陷入了永久的沉默。
李金晖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越走越荒凉,迟早要被逼进山里,过这野人的生活。或者,警察会进行地毯式搜山,自己最后还是在无尽的绝望中吞下最后一颗子弹。
这些天他被各种精神折磨已经逼到了心灵上的悬崖峭壁,除了警察和邓长发两方面的威慑,他还总是梦到赵俊俏从电视墙里爬出来,一边抖动着浑身雪白的食盐和腻子粉,一边尖叫着向自己索命。
他总是狂叫着惊醒,随后用惯常的冷酷决绝告诉自己:“小保姆活着的时候都被我压在身下,死了算个蛋?还想吓唬我?是胡松杀了你,有种你找他去!是,是我建议把你埋在电视墙里的,那又怎么样?活人死人我都不怕!谁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就杀了谁!”
他骨子里的黑暗再度如同升腾而起的迷雾,渐渐将人性中最后一丝光亮无情地吞噬。
0062 爸爸救救我()
刚才打电话的是不是儿子呢?难道他遇到了危险?是什么危险呢?难道……?他不敢想下去了,儿子没有再打电话,是不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拨打电话的力气?
此时此刻,李金晖反而更希望儿子被警察控制,起码不会遭遇生命危险!
到了这时候,他再无犹疑,身体比头脑先行动,已经用力将那些各种患得患失抛洒出去,一把抓住手机,把儿子的那个隐秘号码拨了过去。
李金晖很清楚,儿子就算有警惕性,不愿说出去,但警察有办法让他开口,儿子娇生惯养,也没有任何反侦查经验,说不定这手机早就在警察的掌控之中了!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了儿子的声音:“爸?是爸?”
这声音就像是在地狱里听到了天堂的歌声,李金晖几乎激动得要昏过去,但理智告诉他决不能马上应答。
“爸爸?爸爸是你吗?”
李金晖还是不回答,可浓重的一声粗喘,还是让儿子意识到,这个电话并没有被别人捡取,这还是那个最疼他的爸爸,虽然风流成性,还在家里和小保姆乱来,却始终是他最亲爱的爸爸。
“爸爸,我知道是你!我还以为你很忙,没敢继续打给你,没想到……没想到你又打过来了……爸爸,我跟你说,妈妈对你真的很好,你别再干对不起她的事……”
每一声“爸爸”都令李金晖的心脏受到巨大冲击,他暗想:“警察未必没有暗中监视我儿子,但也许真的没发现这个手机……”
这时候,儿子自顾自地说开了:“爸……我跟你说个事……我……我刚刚差点被车撞了!”
李金晖心里一抽,他清楚,在这种非常时期,任何突发事件都并不单纯。
“爸……你说句话呀……”
李金晖还是没敢做声,他知道儿子不是个沉闷性格,有话一定要说出来,自己没必要冒着被定位的风险。
“爸爸,我真的没违反交通规则,他不知道是哪儿窜出来的,差点就撞上我了,还下车威胁我说:‘想活命就擦亮眼睛!’他怎么不说他开车不长眼呢?但我也不敢反驳他,那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地痞流氓……”
李金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手一不小心松开,手机落地,电池飞了出去。
这一下电话自然是挂断了,等他醒悟时叫苦不迭,忙蹲下快速捡起手机,但已经晚了,手机撞破了屏幕,里面大概也撞坏了,即便装回电池,也还是打不开。
“完了!完了!”李金晖欲哭无泪,他早知道会是这样,一定就说话了,说不定这是他跟儿子的最后一次交流。
内存卡虽然没事,可荒郊野岭的,让他再去哪儿找一个新手机装上呀?
李金晖又想到,这次对儿子的威胁一定是邓长发授意的!他们这是怕自己一旦被警察抓住,说出他们的秘密,就用这种方式来威慑自己!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死不死是自己的事,他们只管自己说出秘密的下场,那就是要了自己最宝贝的儿子的命!
这……这可怎么办?
他心里翻江倒海,甚至有冲出门的冲动!“我……我要杀了那帮狗娘养的!仲老四又怎么样?就算是胶东黑道第一老大洪万朝,敢伤害我的儿子,我也非杀了他!”
可当他气势汹汹地踏上门口,又颓然无力地垂下头。
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回不去了,说不定回去的路上就会被抓,何必呢?他想了想,把门打开,呼吸了一阵山野间的新鲜空气,随即就要关门。
正在懊恼不已之际,骤然间听到外面有翻墙的声音,嘴里还啊啊啊啊地不知道在叫唤些什么。李金晖大惊失色,第一反应是要回屋去拿床头的两把枪,但那人已经落了地,踉踉跄跄地奔到眼前。
李金晖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有了两把枪,为了避免引起警察注意,他也没有再带上一把刀,这时候赤手空拳,对方一旦是个资深刑警,那就真完蛋了。
“救命啊!爸爸!救救我!救命啊!”那人猛然跳起来,抱住李金晖的腿。
李金晖吓了一大跳,猝不及防地喊道:“你干什么?你是谁?”心都凉透了,看起来这家伙不是警察,说不准是个疯子,一旦给自己一刀,那就真完了……
但是那句“爸爸救救我”,却如同针扎在自己胸口的最深处,将自己的心脏搅得稀烂。
李金晖本想拼命挣扎回屋里拿枪,但他几乎寸步难移,那小子抱着自己抱得太紧了,实在是动弹不得。
可他也发现了,这人真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居然逢人叫爸爸,要是但凡有歹心,这都十多秒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