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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 by 雨天(经典的虐心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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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他的背上,我酸涩地笑了。 



      以后的一个月,我和肖南绝口不再提那天的话。肖南细心地照顾我,我也很快地好了起来。等我能下床的那天晚上, 我悄悄地把两只蛐蛐儿放了。 



      爸爸开始严密地监视肖南的行踪,并且已着手联系在法国的友人,为肖南联系学校。对此, 肖南不置可否。 
      每天放学时,家里的车已经等在圣心中学大铜门的外面。 
      而星期天,也得在老王的陪同下才能出门。肖南不再跟我说起革命的事,我也乖乖地不问。但我知道,他的活动比以前更频繁,因为每隔三四天,我会在半夜里,睡眼惺忪的跟着他到后院里,看他踩着椅子翻过高高的墙头,然后把椅子扛回我房间,销赃灭迹。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肖南回来的时候总在凌晨,而我,也只有在听到他悄悄地潜回隔壁的房间后才能入睡。 



      肖南与父亲之间的冲突爆发的时候, 我不在家。那天, 我和秀明陪妈妈去畅春园看戏了。晚间一过中门,后院堂屋里的灯大亮着, 
      就听见爸爸和肖南的争吵声。忠心的老王守在门外,见到我们连忙迎上来。 
      “怎么了?” 
      “听着是老爷要大少爷去法国留学,大少爷不肯,反而说要去找共党,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老王象是看到了救星。果然,屋里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声音大的失了顾忌。 

      “你忘了你亲生爸爸了吗?” 
      我和妈推门进去,爸爸正在呵斥肖南。“为了国民政府的建立,肖冠东的脑袋让袁世凯砍了,血印子还在菜市口留着呢!为了什么?为了三民主义!可是共和政府还没有稳定, 
      你竟然加入共匪!” 
      平日的温和亲切荡然无存,父亲脸暴青筋, 大吼大叫: 
      “逆子。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逆子?!如果我是逆子的话,我也是一个逆子的逆子!!”肖南反唇相讥。 
      “你!” 
      “爸爸, 您和肖冠东不都是逆子吗?当初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是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肖南目光炯炯, 神采激越。 
      “可是你们建立了什么?军阀割据?民不聊生?没有帝王头衔的新独裁?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半个东北,而国民党政府还在一味的剿匪。你们, 你们已经堕落了, 
      你们的努力早已变质了。只是您,您还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梦想破灭的事实。爸爸,现在的中国,需要新的革命!” 
      盯着爸爸,肖南一字一句地说:“肖冠东死于二次革命,我,愿意死于第三次!! ” 
      我痴痴地看着。 
      父亲的声音陡然低了,紧皱着眉头,他沮丧地分辨:“我们根本没有来得及修复这个社会,我们需要时间,时间和安定。”看着肖南,他语重心长地说:“肖南,相信我, 
      每一次革命之后,都像一个巨浪, 退潮之后总会泥沙俱下!” 
      肖南不为所动:“可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更完善的主义,新的民主主义政府有能力避免国民党犯下的错误。” 
      父亲绝望地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坐在了椅子上。 
      良久,他抬起头来,缓缓地说:“好,阿南, 你走吧。” 
      妈妈一惊,刚要出言阻止,被爸爸用手制止了。 
      随后, 爸爸说出了一句让我久久无法原谅的话。 
      “肖南, 只要你走出这个家门, 就不再是我的儿子。记住,从此以后,你和我李政再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你的爸爸。” 
      肖南一怔,随即傲然的略抬起下巴,他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闪着,象黑夜的星辰。 
      “我会记着的。” 
      他死死地看了一眼妈妈和我, 转身出去, “砰”的一声撞上房门。 



      爸爸不许任何人去找肖南, 妈妈只盼肖南去了同学家,过两天气消了再回心转意。 
      不过,三天后的下午,秀明领了一个人来我房里,是绮真。一年不见,她已经长大了好多。脸瘦了,身材也变得修长。看见绮真,我无端的感到有些紧张。 
      “李同,昨天一早,我哥和肖南一起走了,去找那边的人。” 绮真开门见山。见我呆在那里,她疲惫地笑笑:“他们说先去湖南,再去四川。” 
      “——共党,处境很危险。” 说着,绮真忍不住落下泪来。“会很苦。” 
      “肖南让我告诉你,说他将来还会回来看你和伯母。” 
      绮真想安慰我,却连自己的心情也无法打里,坐不住,很快就告辞了。 临走前,在门槛上又补了一句:“差点儿忘了,肖南说,祝你成个大音乐家。” 
      我沉默地听着。 
      这祝福即便不是个讽刺也象个讽刺。 
      我关上门,整个人埋在床上,痛哭出声。 



      十八岁的肖南摔门而去的那一刻,像一个神话,深深刻在了我心头。我一生都留恋他那天年轻明朗的额头, 英武的身姿和决绝的神色。 
      1933年的那个冬天,结束了我快乐的童年。 更准确一点说,早在几个月前,在肖南把我从革命队伍里开除出去的那个午后,我的童年就结束了。 
      我渐渐习惯了没有肖南的生活。专心地学音乐,换了一个老师,后来又找到了荣主音乐专校的吴教授。跟他学习管弦乐。我倾心研究约翰·考垂那/John 
      Coltrane的蓝调布鲁斯,以及吴教授从青海收集的民歌形式——少年与花儿, 并尝试着把萨克斯管的演奏与中国民歌结合起来。 
      北平的春天, 桃花似锦。北平的秋天, 云淡天高。 
      在家里, 我依然乖巧,出门,也不失温文。 
      日子,在沉默中流逝。 
      这期间,日本人在东北建立了满洲国。 国民党内外交困。一边抗日,一边倾注人力物力打扫后院,誓在在西部剿灭共党。 
      不时地,我会去刘义勉家。因为刘义勉间断地还寄信回来,告知平安。 
      可是到了一九三四年的冬天,形势急转直下,共党被迫转入长征,人员损失惨重,据称十不存一。刘义勉和肖南从此再无音信。 
      两年以后, 我在小小的音乐圈子里有了一些名气,有了几个自己的朋友。瞒着父亲,我和一个唱片公司签了协议,灌制了两张爵士乐的唱片。 
      三十年代,赶上了有钱人家玩儿留声机的时候,唱片在上海卖得很好。我也算有了自己的积蓄。 
      我过着简单的花花公子的生活,让爸爸非常满意。我尽量地避开爸爸,我依然无法原谅他。他明白我心中的怨愤, 也眼见地苍老了。 



      又过了半年,一个午后,我不经意地在爸爸的书房里翻看。 在一叠文件下面,俨然放着一张印着“机密”字样的文件。是华北军团的通缉名单! 
      我仔细一个一个查下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看到了一个名字,红四方面军第二师三营营长——周怀远。我如释重负,那,是肖南的化名。 
      至少他还活着。 
      我站在爸爸的书房里, 像一片干枯的树叶漂浮在无边的海里,心里空空荡荡的,悲喜交集。几乎在那一瞬间,十六岁的我明白了一个多年的事实, 我爱肖南。 







      (五) 
      我们再次见到肖南时,他已经被通缉一年多了。 
      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了母亲病重的消息,又如何闯过了军队的重重盘查。 在那天夜里,他翻墙回家。 
      母亲伏在床头,喜极而泣。他半跪半趴在床边,把脸埋在母亲身上的被子里,动也不动。他一如十八岁那年摔门而去的那一刻,高大瘦削而矫健,只是肤色由健康的小麦色变成了富有弹性的黧黑,神情也内敛了许多。 

      我悄悄站在门口看着他,百味陈杂。 
      他看见了我,起身走过来。 暗淡的台灯光线画出他高大的剪影,把我遮在黑暗里。 他张开双臂。我的身子倾向前, 
      我已经长高了,额头抵到了他的下巴,他抓住我的头, 按进他的肩窝。 
      “你长这么高了。”他的声音比过去更低沉。 
      “嗯。” 
      “想我吗?” 
      “嗯。” 我庆幸他穿了线衣,不会感觉到那无法遏制的泪水。 



      肖南已经回家一个星期了。最初的幸福慢慢变成焦虑, 我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追随着他,担心在下一个瞬间, 
      他已经又不告而别。我不奢望能得到什么爱情,在这动荡不安的岁月里, 我只希望在下一刻看见肖南。终于,在肖南回来的第十个早晨, 
      一夜无眠的我推开肖南的房门。 
      “带我走吧。肖南, 带我去陕北。” 
      “你?”他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不想再呆在家里,傻等着, 每隔三到五年得到一句两句关于你的只言片语,我会受不了的。” 
      他走过来, 用修长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傻瓜, 这个理由不合格。” 
      “我想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我会有用的。”我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握住拳头。“我并不象你想的那么笨。”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不过, 那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蛊惑人心的笑容。 
      “让我去吧,肖南。求你,走的时候带上我。” 
      他有些困惑了。“为什么?这不是游戏。” 
      “因为我爱你。” 
      他一把推开我, 象碰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 我说我爱你, ”我苦涩地笑了,“就象林黛玉爱贾宝玉。” 
      肖南铁青了脸:“你是说, 你——是个兔儿爷?” 
      我的脸上失了血色, 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 
      眼看着他的眼神由惊讶变成愤怒,由愤怒变成轻蔑。 
      “不要再说了。” 他又往后撤了一步。“这种事让人恶心。” 
      我习惯性地垂下眼帘,遮住雾蒙蒙一片的眼睛。我感到了幸福, 我终于说出来了, 即便他死了,或者我死了, 这件事我都已经做过了。 
      我转身走出房间, 冬日的白色阳光打在我的脸上。 
      为什么?为了预料之中的回应,准备了那么久,心痛依然没有一分差别?! 



      我和肖南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他连正眼都不再看我。不两天, 妈妈看出了异样。 
      晚间吃饭,爸爸照例不在,我沉默寡言,肖南与母亲聊天。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有吗?”肖南笑。 
      “你们兄弟俩个一直相亲相爱的,分手三年,怎么反倒没话说了?吵架了?” 
      “怎么会, 姆妈, 你想什么呢?” 我也笑。 
      “阿南啊,那年你走了以后, 阿同整整哭了两个月,谁劝都没用。从那以后, 连性格都改了许多。象是一下子长大了。” 
      肖南扭过头来看我,我埋下头去扒饭。 
      味同嚼蜡。 



      肖南回来以后,爸爸小心地防备。 门口和院墙外都设了守卫,严令不许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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