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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却有些不爽,表情不悦的瞅了乌丸猛一眼。
乌丸猛心知自己鲁莽打搅了主子的好兴致,忙说:“花大夫,善堂的梁小姐找你。”
花吟“啊”了一声,乌丸猛已然走开直接将梁飞若给拉了过来。
梁飞若和花吟打了个照面,因各自心里都有事,见了面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俩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梁飞若说:“不请我里面坐?”
花吟忙弯腰往里让了让,待梁飞若进了院内后,花吟又将她往南宫瑾对面的空椅子上引。梁飞若刚要坐下,也不知南宫瑾是有意还是无意状似轻描淡写的看了她一眼,梁飞若平白生出一股凉意,愣是站住不动了。
花吟瞧了出来,暗思量既然梁飞若都找了来,她二人之间的误会也该说清楚了,于是提醒南宫瑾道:“大哥,您之前不是说还有衙门里的事要处理么?”
南宫瑾慢慢的放下茶杯,又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她,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花吟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睁的又大又圆,定在南宫瑾身上不动。这,这,这也太没眼色了吧!
南宫瑾不紧不慢的又抿了一口茶,这才搁了茶杯,站起身,“走了。”
花吟都计划着请梁飞若出去说话了,见南宫瑾终于自觉了,面上一喜,眼睛不经意的一扫,看到南宫瑾发上落了一片树叶,喊了声,“大哥,等等。”
南宫瑾站住,回头的瞬间,花吟已然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因为个头不够还抓住南宫瑾的臂弯撑了一把,手指够上那枚树叶,微微一弹,“好了。”俯仰之间鼻息相近,南宫瑾看着她,眸中尽是融融暖意。
花吟直将他送到了门口,不忘叮嘱道:“晚上还要熏蒸,大哥可别忘记了。”
南宫瑾点头,表情温和。待走了一段路,脚步未停,却吩咐乌丸猛道:“叫无影无踪来见我。”
乌丸猛愣了下才回过神,忙领命而去,离开南宫瑾的视线后,脑子还不断的浮现出方才南宫花吟二人互动的情形,禁不住摇头叹了声,神情纠结。
且说院子内没了旁人后,俩人又沉默了会,花吟才打破尴尬,请了梁飞若坐下,又给她重新泡了一壶茶。
梁飞看着碧绿的茶叶,感觉就像要哭了般,说:“我不是来你这喝茶的,我就是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花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回答“是”吧,又怕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回答“不是”吧,又怕给了她希望。因此面上纠结来纠结去,说:“梁小姐,咱们都还小,你不觉得问这个早了点吗?”
“不觉得,我明年就及荆了,按照大周的律法可以谈婚论嫁了。”梁飞若说过后面上一红,偏过头不看花吟。
“我比你还小呢。”花吟一时找不到话,随口就说出来了,至于这话有什么含义目的之类的,她根本没过大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比你老?”
“大概吧,”她胡乱的应着。
梁飞若气的站起身,“你就因为我比你年纪大,所以你,你不喜欢我!”
“嗯。”
梁飞若刚要发怒,转念又想到了旁处,紧接着问道:“那照你这么说,你也不可能喜欢我表姐了?”
花吟连摆手,“怎么可能的事,我是万万不可能喜欢上令姐的。况,我将来是要侍奉佛祖的,红尘俗世与我来说,我早就看透,只是我现在身上的孽债一堆,需得我还了这些业障,方能安心出家。”
在梁飞若耳里,花吟这些出家侍奉佛祖的话只不过是她搪塞自己的借口,因此根本没当真,反而更加肯定了她心里有别人。不过她又有些庆幸他的心上人不是自己的表姐。虽然表姐再三保证过,可今日听了花吟又说了遍,总算是将心里的大石放下了。
却说二人谈了一下午,直到花吟将梁飞若送了出来,梁飞若也只是面上做出一副敞开心扉放下情爱的模样,并再三请花吟不要因为她而不去善堂,又将她爹如何如何的忙不过来,京城百姓如何如何需要他这样妙手回春的良医给说了遍。花吟见与梁飞若已然说开,心中再无顾虑,因此很痛快的答应了。
梁飞若出了门,花吟想到一会儿还要给南宫瑾准备熏蒸的药材便没送远,梁飞若噘着嘴一脸心事的往家走,没走一刻,恰巧又遇到了乌丸猛,俩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巧,”乌丸猛点点头。
俩人错身而过的瞬间,梁飞若突然说道:“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一句话戳到乌丸猛的心坎上,他面上尴尬,顿了好一会,才面朝她拱手一拜,“吴某自知对不起姑娘,虽则那日的情景并非我本意,但事情已经发生,我再说些冠冕堂皇的抱歉话恐怕姑娘也不会原谅我。姑娘请说,只要你肯消气,即便上刀山下油锅,吴某也在所不辞。”
其实从那天他误看了梁飞若的身子后,他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只不过后来梁飞若没提,他作为男人自然不好主动提起。
梁飞若挥挥手,“你晓得对不起我就好,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上什么刀山,下什么油锅了,你就替我查查三郎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就好了,你查出来我就不狠你了,否则我天天晚上扎你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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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入夜,药庐内,氤氲的袅袅热气中,花吟一面凝神在南宫瑾身上扎着针灸,一面与他闲聊着废话。
其实他二人在一起,通常情况下与其说是闲聊,不如说是花吟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南宫瑾趴在浴桶沿,头枕在胳膊上,整个后背暴露在花吟的视野之下,那上面纵横交错着刀剑鞭伤,以及……在这些伤痕之下早就面目全非,却只要见过就绝对能认出的“大金奴隶烙印”。
今夜是花吟第一次替南宫瑾针灸,在此之前她可谓是费尽思量绞尽脑汁,即便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也同时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却不想她刚一开口他就点头应允了,反倒让花吟反应不及,怔愣当场。
这之后花吟一直是屏气凝神,只关注他的经脉穴位,虽嘴里喋喋不休,实则怕他胡思乱想,又生出魔性。
或许是她多虑了,因为南宫瑾的反应和平时并无出入,待针灸完毕,花吟心头一松,微不可查的嘘了口气,一面收拾着一应看诊的物品一面轻唤了他几声,待她将物品收拾妥帖转头一看,见他仍旧方才的样子,动也没动。花吟挨近他的脸看了一会,这才确信他睡着了,她抬起手本想将他推醒,却在触上他肩头的瞬间顿住了,手指不自觉的描摹起他身上的疤痕。
说来也奇怪,他面上、脖颈、胳膊,凡是能轻易暴露在外的地方皆是白璧无瑕,独独后背这块惨烈异常,论理他当时身为奴隶,衙役打他的时候定然不会有所顾忌,若是要鞭打他必然是劈头盖脸,为何?
花吟怔怔出神,却在这时,南宫瑾突然反手捉住她停在他后背的手。
花吟一惊,想缩回手已然来不及,颤着声儿喊了声,“大,大哥。”
南宫瑾的身子自浴桶内转过来,眸子似浸了水,亮的吓人。
花吟心中惊怕,眸色不安。
南宫瑾却放开她的手,朝她的脸扯了一把,“你在做什么?”
花吟的脸被扯出奇怪的形状,她不敢动,南宫瑾见她模样呆傻禁不住笑了起来,几乎与此同时,“哗啦”一声从浴桶内站起身。
花吟措不及防,将南宫瑾看了个完全,一时受不住这冲击,只觉得气血翻涌,脑袋发热,仰面跌坐在地上,面上的表情益发的呆了。
南宫瑾浑不在意,从浴桶内施施然走出来,转到屏风后,穿戴起衣裳。
花吟狠狠揉了把脸,总算回了神,等等,等等……嗯嗯,咳咳……瑾大人的那处……从外观看……好的。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花吟又被吓,禁不住猛咳了起来。
南宫瑾抬手朝她身上某个穴位轻敲了下,花吟立马就不咳了,面上怔怔。
“好了?”
“嗯。”
南宫瑾颇有些自得,见花吟看他,眸色一转,暗淡下来,道:“有些痕迹不是除不去,而是我不想忘记,留着那些时刻警醒,才不至我玩物丧志,被眼前的虚幻迷了眼。”
“大……”花吟刚想安慰开解一番。南宫瑾却突然勾住她的肩膀,说:“凤君默约我十日后西苑猎场骑马狩猎,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啊?”
南宫瑾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没等她回话,嘴角一勾,径自掉头走了。只留下花吟独自一人怔神良久。
**
既已和梁小姐说开,花吟自觉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中间隔了一日,她便背着药箱去了善堂。
因为去之前没打招呼,梁老爷忙里忙外也没注意到她,直到她自动自发的找了个位置给来善堂的病患看起诊,梁老爷陡然瞧见,揉了两回眼,花吟朝他一笑,起身见了礼。
梁老爷欣喜难耐拉了她到一旁说话。
“自此后便是留下了,不走了?”
“不走了。”
“也好!也好!”梁老爷捻着胡须又道:“那往后善堂就仰仗花小神医了。”
“梁伯伯取笑了,”花吟回礼。正在此时,梁飞若打外头回来,见到花吟面上大喜,刚想高声唤她,幸得她及时警醒,捂住了嘴。
梁老爷见女儿回来,唤了声,“飞若回来了?快过来见过花大夫。”
梁飞若隐了情绪,面上表情淡淡,朝花吟简单的福了福,问了声好,便借口后院还有事,言毕径自走开了。
花吟没料到梁飞若变化这般大,一时没回过神,怔怔的朝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梁老爷也是奇怪的眨了眨眼,女儿的心事他这个做爹的岂有不知的?只是当着花吟的面也不好表现出什么,转回头又看了花吟一眼,俩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却说杏儿追上梁飞若后,她是个心大的,也未顾忌场合就大声喊道:“小姐,那可是花三郎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梁飞若反手一把握住她的嘴,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杏儿将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不解的看着她,梁飞若放开她,将她拉到边上,小声道:“我就是知道才这样的。”
杏儿不明白了,困惑的一手抓头,嘴里嘟囔着,“那您非要这样干吗呀?刚才我见花大夫一直看着您的背影都不带眨眼的……”
“真的?你快跟说说他是怎么个表情?”梁飞若激动的拉住她。
杏儿点点头,梁飞若心花怒放,却又不好在杏儿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强忍了忍,“算了,不管他怎么样了,反正他做他的事,我干我的活,从今后各不相干。”
而花吟又是另一番想法,暗道梁飞若真的是看开了,嘴角一弯,心内一块大石终是稳稳的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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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默约南宫瑾西苑猎场狩猎之日,是个阴天,刮着凉风,在炎炎夏日,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早几日南宫瑾就命人给花吟裁了一套骑马装,待这日她换了衣裳,头发高高的束起,别了块碧玉头饰,手执马鞭,脚蹬马靴,俏生生往众人跟前一站,直把兰珠嬷嬷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一个劲的猛夸,“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