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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攻打吴兴郡治乌程今浙江湖州市吴兴区,徐道覆早几rì已派人混入城内,趁着夜晚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城门,而对于阳羡,他也曾使用过类似的手段,只不过,城门处盘查严密,面目陌生的人根本进不去,让他只能以强攻来破城。
“难怪褚爽老匹夫敢口出妄言”徐道覆恨恨的瞪了眼城头,怒喝道:“上,都给老子上一鼓作气,攻取阳羡,所有人不许后退,后退皆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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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争夺激烈()
以士族私军组成的督战队迅速挤压上前,拨腿而退的不用说,即使有谁畏畏缩缩,当头也是一刀在徐道覆的眼里,总数只有两千多的士族私军才是军中的jīng锐,他们进退有据,纪律严明,个个身强力壮,剩下占了近九成,以山贼、胁从百姓和郡兵为主的主力则是随手可丢的弃子。
在零星的惨叫中,数十颗头颅冲天而起,督战队的铁血手段果然起到了作用,贼军只得无奈的强振起士气继续向前,一路上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有时还踩着同伴的尸体,但令他们暗松口气的是,铁蒺藜仅抛洒一轮就再也不见踪影了,总算是以几百具尸体作为代价,冒着箭雨再次冲到了城下
这没办法,阳羡是个小城,在卫风没投靠之前,总丁口不过三千余户,匠户中的铁匠只有十户左右,卫风连催带赶,用了几个月时间,才打造出五千多枚铁蒺藜,刚刚已经全部使完了。
“轰轰轰”一架架飞梯终于架上了城头,城下也传来了令人毛骨耸然的开凿城壁声与攻城木撞击城门的巨响,对于城下的攻势,蒋宣并不放在心上,城壁是实心全夯土结构,哪有那么容易锤垮?而城门除了以青条石加固顶托,还备有塞门刀车,几乎与城门等宽,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车体有长辕,一旦敌军攻破城门,军士会猛推刀车塞住城门,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矢、石,使对方很难攀援,构成一道活动的壁垒。
蒋宣转头大喝一声:“叉杆,上”
叉杆长达三丈,以数根粗大的老竹子捆绑在一起作为主干,结实而坚韧,头部有分叉,是专门用来叉飞梯的守城器具。
早有准备的战士们,冒着向上抛shè的箭矢,几人合持一根叉杆急速冲上就看到飞梯顶端猛的一震,还伴有惊惧之极的尖叫声传来
“快,快,下面的人压住多来几个人”
“加把劲,赶紧向上爬,他娘的,快点放箭啊愣着干嘛?”
飞梯被叉离城头,悬在半空中,梯上的贼寇紧紧抱住不敢松手,有些人就直接被箭矢当场shè死,而飞梯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令人惊心动魄,城上城下的军士以飞梯、叉杆作为媒介展开了角力,但城头守军毕竟吃亏在人数不足,除了有限的几座飞梯被叉的翻了过去,伴着轰隆轰隆的巨响,剩下的数十架飞梯重新架上了城头
“杀~~弟兄们,冲啊”这使得贼寇士气大振,仿佛夺取阳羡尽在须臾之间
蒋宣又向后猛一挥手:“都给老子用上”
一时之间,滚石、檑木、沸油,还掺杂着箭矢有如不要钱般的抛洒向城下,喀嚓喀嚓的断裂声,由高空失足坠落的惊叫声,濒死的凄厉惨嚎交织成了一片
一架架的梯子被砸断,又一架架的重新竖起,城下的弓箭手也猛力向上shè箭,不仅是贼寇成批的死亡,城头守军的伤亡也骤然加大,战况已进入了白热化
看着蚁附向上攀登,又如下饺子般串串坠落的已方军卒,徐道覆的眼里闪出了一抹冷厉,他明白,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狠,谁狠谁就能坚持到最后
不过,论起狠,他一点都不担心,哪怕付出一万人的代价他都能承担的起,刚好军中还可以省些粮食,而守军的顽强虽然出乎意料,可人数摆在那,死一个少一个,拼人命哪能拼的过自已?
在他身边,全都是叛乱士族的当家人或郡兵将领,纵使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可如此惨烈的景象尚是首次得见,每个人均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
“轰隆隆”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巨响传来,城门的两片木板猛的向内重重拍去,漫天灰尘中,条石、碎屑、砖砾洒落一地,还有人竟收不住去势,一头扎了进去,当即被埋在了乱石堆中
“将军,您快看,城终于破了”一名将领抑制不住兴奋的大声叫唤道。
不仅止于他,所有人都是一瞬间脸面布满了喜sè,“好”徐道覆也猛叫一声好,啪的一声,双掌重重一击
“啊”望楼里,褚灵媛忍不住的发出了第二声尖叫,城门被破产生的剧烈震动使她站立不稳,一头扑入褚夫人怀里,娇躯瑟瑟发抖,褚夫人也是面如土sè,一脸的不知所措。
一般来说,城门被破,也意味着城池陷落,所有人都在心里把卫风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不是信誓旦旦两千人能守住城吗?可如今呢?他倒好,脚底抹油去攀高枝了,把这阳羡满城百姓留下来等死啊
褚炎之也尖叫道:“父亲,趁着贼兵还未入城,咱们快跑吧,从西门走,说不定能跑回建康呢”
每个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褚爽,他们打着同样的心思,褚爽却是浑身一阵剧烈颤抖之后,脸面一瞬间现出了坚毅之sè,大喝道:“老夫已许下与城偕亡的誓言,岂能离去?今rì无非是以死殉城,任何人不得离开”
众人的脸面全都苦了下来,有人还待再劝,褚爽又唤道:“卫将军早有诸多布置,城门被破或许仍有回天之力,咱们先看看罢,此时退走必会动摇军心士气,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后退半步”说着,连喘了几大口粗气,似乎在作着艰难的抉择,就猛的挥了挥手:“身为一郡之长,理当为将士们击鼓助威走,都随夫老上去”
褚爽大袖一甩,向着楼梯走去,望楼的最顶层是天台,上面置有牛皮大鼓,其他人只能咬了咬牙,跟在了褚爽身后。
褚爽没有猜错,城门刚一被破,烟尘还未散尽,塞门刀车已被推了进去,数十名想抢头功的贼兵当场被明晃晃的尖刀扎了个透心凉,守卫随即以刀车作为掩护,攀爬上去向外shè箭,贼兵竟不能入内半步
尽管城门就在眼前,冲进去可以拥有褚灵媛以及丰厚的赏赐,但塞门刀车就如同一道天堑,除了在城门口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任谁都没法跨越半步
徐道覆虽然在后面看的心急如焚,但也没法可想,这个大家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既使把最jīng锐的士族私军派上去,也不一定能够突破的了,关键还在于,双方都器具简陋,骤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措手不及啊
退军打造器械不但意味着这几千人白死了,还会影响到全军上下的士气,更令他忧心忡忡的是,打造器械耗rì良久,恐怕还未造好,朝庭的援军已经来了,说到底,还是轻敌了,轻而易举的取下了乌程,可谁能料到,规模小于乌程的阳羡会更加难啃呢
“真他娘的窝心”徐道覆恨恨的骂了句,转头喝道:“传令,不必攻打城门,全军尽力攀上城头”
“遵命”一名侍从拱手离开。
才走上两步,城头突然传来了檑鼓声,徐道覆抬头一看,褚爽摞起衣袖,手持棒捶,用力敲打着牛皮大鼓,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已方的攻势竟似乎没先前那么猛了,守军的气势却仿佛被拨高了一截
“娘的,比敲鼓是吧?那好,看谁敲的响”徐道覆转身就走,奔到自家军中的鼓前,抡起棒捶,重重敲击
两边阵地都是鼓声震天,双方士卒也杀红了眼,站上天台与躲在望楼里的感官效果截然不同,俗话说,物极必反,恐惧到了极限就会转化为动力,看着将士们奋力搏杀,就连褚灵媛都不再惧怕,紧紧捏着小拳头,脸蛋涨的通红,她从没有想过自已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她相信,假如卫风再敢手脚不干净,她会毫不犹豫的对着这人的裤裆猛的一脚踹过去,废了再说
褚灵媛战意昂扬,更逞论其他人热血澎湃,恨不能cāo起刀枪冲下去与敌拼斗,好在残存的理智提醒他们,手上没两把力气,又不谙军阵配合,下去只是送死而已。
“不好贼军上城了”褚家老三褚喻之突爆出一声惊呼,声音中装满了恐惧,只见有贼寇一跃而上,挥起兵刃杀入守军当中,随着话音落下,各处云梯都纷纷有人跃上城头,倾刻之间,竟已上来了近百人之多
观战毕竟不同于亲临战阵,观众们那澎湃的热血迅速降温,恐惧重新占据了上风,蒋宣赶忙大喝一声:“府君匆慌,来的正好,看弟兄们如何破敌列阵”
鸳鸯阵最适用于混乱与地形受限的环境,城头那狭小的空间恰好适合鸳鸯阵的展开,守军立刻组成数十队鸳鸯阵却敌,狼筅向前一伸卡住敌人,长矛手紧跟着就是一矛狠扎再夹以冷箭流矢,攀上城头的贼寇根本组织不起有效进攻,甚至有人刚站上城垛,就被一箭shè上面门,摇摇晃晃的坠落向了城下。
这使得褚爽等人重新松了口气,褚夫人忍不住赞道:“这肯定是卫将军传下的军阵,看似松松垮垮不成队形,却不料有如此奇效,卫将军果然是天纵奇才啊”
褚灵媛顿时不乐意了,不满道:“阿母,不一定是他呢,看您把他夸的,就似无所不能一样,难道他是圣人临凡?”
褚夫人也是俏面一沉,不悦道:“除了卫将军还能有谁?我大晋以致历朝历代何曾出现过这般战阵?卫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也是咱们褚氏的福份,过段rì子,你得把《列女传》、《女诫》读个通透,要倒背如流,阿母要检查的,你那坏脾气是该改改了”
“阿母~~”褚灵媛小嘴一撇,委屈的眼圈都有些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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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贼寇退却()
眼见跃上城头的贼寇纷纷陨命于鸳鸯阵中,甚至有人给逼急了也不管不顾,纵身一跃跳回城下,观众们再不紧张,纷纷现出了如释重负之sè,徐道覆却是焦急万分,城门被攻破,已军又杀上了城头,搁在哪儿都是夺下城池毫无疑问啊,可这阳羡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次三番,徐道覆都想与身边的几位士族当家人商议,调动士族私军去攻打城池,只不过,每当眼神一扫过去,这些人立刻躲躲闪闪,似乎早猜到了他的想法,令徐道覆心中暗恨,关键还在于成军太仓促,各怀各的心思,没能拧成一股绳,可短时间内他也没法可想,必须要在孙恩攻破山yīn之后,声威大振才能慑服这些末流士族们
惨烈撕杀中,天sè渐渐黑了下来,然而,战局没有半点进展,其间也有几次攻上了城头,但一如既往,仅小片刻,城头的喊杀声就渐渐止歇。
一名将领忍不住拱了拱手:“将军,天sè已晚,不利再战,不如暂且收兵罢。”
徐道覆的脸面现出了很明显的不甘之sè,他自已、孙恩、卢循与以刘牢之为首的北府诸将虽然都出身于次等士族,受高门甲族排挤,没法以婚宦显达,但在本质上大相径庭,北府军根基稳固,就驻扎在建康附近,朝中谁都不敢忽视,所以王恭、司马元显争先拉拢。
而孙、卢、徐的基础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