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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逊不假思索道:“诸位都看到了,人是被他俘走的,咱们暂时并无能力相救,如之奈何?”
李逊虽未明说,可所有人都猜出了他的想法,如果卫风奴役或者杀掉俘虏,只会激起全堡上下的义愤,必将上下一心,与敌偕亡,而且六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人在他手上,总要管吃喝吧,大半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字,同样的道理,堡里也能省些粮食。
但这份心思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众将纷纷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琳却又道:“那边有人过来了,看来是要和父亲您说话呢”
城头众人纷纷把目光投了过去,正见数百骑缓缓驰来,其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为除了几个女人,其他人全都披盔带甲,好比现代社会,老板一般都穿便装,只有员工才西装领带。
来骑在两百步左右陆续止住,李凯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何犯我李家山城?”
穿便装的正是卫风,向前驰了两步,反问道:“本将乃朝庭新任广州刺史,你又是何人?”
李凯毫不示弱的回了声:“我乃李家山城大郎君李凯”
卫风不屑的挥了挥手:“你不行,叫你父亲出来答话”
“你。。。。”卫风言语中充满了轻视,李凯立时气的嫩脸通红,还待发作,李逊已挥手拦住,草草拱了拱手:“原来是使君,老夫失敬了,不知使君为何犯我李家山城?若是粮草不足,自可使人说一声,老夫理当双手奉上,又何必学那山野俚人?”
李逊的话语中隐含责怪,把大义名份拿在了手上,要说卫风兴兵攻打,的确没有正当的理由,抢粮食更是不对了,只不过,卫风也是扣帽子的高手,当即冷冷一笑:“李逊,交州都护邓逸指证你谋反,故而本将特来查明实情,你现在打开堡门,亲来出迎,若无此事,自会还你清白,并着邓将军向你当面致歉”
李逊立刻叫起了冤:“我李氏数代历仕吴晋,于高凉安定百姓,抵御俚人侵袭,此乃有口皆杯之事,又何来谋反之说?反倒是那邓逸,数年前就打上了我李家山城的主意,或许是使君初来乍到不明实情,他见有机可趁,这才会恶人先告状啊,请使君明察啊”
卫风又道:“谁是谁非,本将自会调查清楚,邓将军那边,日后会给你一个交待,但今日查到了你,你只有配合,若是心中无鬼,开门又有何妨?”
“这。。。。”一时之间,李逊竟不知道如何对答,身周众将也是哑口无言,毕竟卫风代表着朝庭,想查谁就查谁,抗拒他,就是抗拒朝庭,也意味着谋反
谋反是个非常沉重的字眼,即使以当年孙恩聚众数十万的威势,都不敢公开声称谋反,而是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虽然曹操父子、司马懿祖孙三代四人,乃至如今的桓玄干的也是谋反的勾当,但是他们包装过了,美其名曰代禅,这就与谋反划清了界限,而是两个政权之间的合法交接
具体到李逊,谋反也只能私底下讲讲,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公开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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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具体到李逊,玩代禅连孙恩都没资格,更别说是他,谋反也只能在私底下讲讲,根本没法打开天窗说亮话,卫风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索性把李逊逼反,把大义名份反拿在手
果然,李逊的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随即猛一咬牙,辩道:“邓逸既指证我李氏图谋不轨,不知有何证据?请使君出示”
在李逊的料想中,无非是自已前一段时间蠢蠢欲动,邓逸见机不妙赶来番禺坐镇,可这种事,事非曲直全靠一张嘴,自已并未真个发兵番禺,完全可以推说为应对俚人的便宜之举,他甚至已经编排好了卫风该如何指责
孰不料,卫风张嘴就道:“李逊,依武皇帝颁布《占田令》,只有士人才有荫客的资格,你身为庶人,竟聚众十余万,说,你究竟意欲何为?这不是谋反还是什么?”
李逊顿时目瞪口呆,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提占田制?恐怕朝庭也没有谁会拿占田制说话了吧?可偏偏这天下仍是司马家的天下,占田制虽名存实亡,却并未被废除
晃了晃脑袋,李逊强辩道:“使君误会了,老夫非是故意聚众,而是岭南俚僚众多,百姓朝不保夕,而我李氏在高凉颇有些名望,因此被乡里推戴为召集人,共同抗拒俚僚的袭扰啊”
“是啊,是啊,请使君明鉴啊”城头众将纷纷附合起了李逊。
其实坞堡就是这么来的,一开始是乡里或宗族结垒自守。但随着时日流逝,势力也愈发壮大,慢慢的会滋生出各种不该有的想法。
“哦?”卫风玩味的笑道:“这么说,李逊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喽?”
“不敢,不敢老夫身为高凉人,理当为高凉尽一份力”李逊连声谦让,可心里还是有些小小得意的,他倒要看看卫风如何说话。
卫风向城头草草一拱手:“保境安民,乃是朝庭义不容辞之责。广州俚僚肆虐。究其根本,实为南郡公就职不任所致,本将自会上表弹劾于他,而南郡公不在期间。李逊你守护乡里。理当褒奖。今日便任你为主簿,你二子各加官职,另请州大中正为你父子三人议行。倘若才学兼具,可破例允你李氏入列士籍,向朝庭大司徒报备,其余有功者,择才使用,请速速准备,三日内随本将往番禺赴任”
“这。。。。”李逊再一次哑口无言,卫风话说的漂亮,可是,去了番禺生死能由得自已吗?更何况主簿是个掌文的文官,虽然魏晋时期的主簿权势日重,可以参议机要,总领府事,但李逊也清楚,卫风绝不可能以腹心视自已
好半天,李逊才推让道:“使君,老夫父子三人才薄学浅,不敢当此重任,请使君另择贤能”
卫风面色一沉,不悦道:“你既有聚众十余万之能,担当一区区主簿又有何难?本将说你行你就行,莫非你欲抗命不遵?”
李逊父子三人面面相觎,他们明白了,论起口才,自己是拍马也及不上这位年轻的刺史啊,更令他们不安的是,身周众将已经有人现出了隐隐约约的意动之色,正如梁山,他们反抗朝庭是因为被排除在了体制之外,如果能被纳入体制,享受着体制带来的既得利益,又何必与体制死磕到底呢?
李逊明白再顺着卫风的话头继续下去,只怕人心会渐渐浮动,到那时,后悔都没地方哭,于是,突然面现悲愤之色,伸手向下一指:“说一千道一万,使君你不过是欲把老夫父子调走,以窃取我李家山城百年来的积蓄罢了,否则,广州坞堡数十座,你为何偏偏找到老夫头上?老夫自问并无非份之举”
卫风毫不客气的冷冷笑道:“你以庶人之身聚众十余万,不纳税不服役,且抗命不去番禺就任,这莫非不是图谋不轨?当然,有此情形的并非你一家,本将既受天子之命出刺广州,自当还广州地界清宁,所有的坞堡都会一一铲除,同时也会彻底解决僚俚之患,李逊,你不要拿别人说事,本将只问你,番禺你去还是不去?”
李逊的脸面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不多时就猛一咬牙:“你想谋夺老夫家产,做梦”
“哈哈哈哈~~”卫风哈哈大笑道:“高凉李氏聚众谋反,本将率众讨逆,城头众人听着,今次只诛首恶,不及其余,但凡有取下李逊头颅出降,或打开堡门,迎朝庭军马入城者,本将收为麾下重用,其余有功之人,依功另有封赏”说着,猛一挥手:“走”
卫风也不与李逊多说,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了,领着数百骑向着码头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李逊有些失神,卫风的离间计从目前看没有太大的用处,可是,一旦坞堡被长期围困,堡内必然人心浮动,到那时,在睡梦中会不会被人摘了脑瓜子?又或者大半夜被千军万马冲杀进来?他现在最盼望的便是雨季快点来临
李逊的目光怔怔望着城下,百姓们忙忙碌碌,而仅半柱香工夫,卫风等人已经奔到了码头,码头上堆放着成堆的货物,俘虏们还在陆续的从船上搬运下来,令人心情愉悦,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您这次发大财了,不但抢来了稻米,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您的运气真好,每次都能踩着狗屎运呢”
卫风脸面一沉,正要表达不满,陈喜已兴冲冲的奔了过来,匆匆拱了拱手:“将军,这一次走了大运啊,这支船队昨夜刚从身毒回返,货物还没来的及运回坞堡,就全被将军您截下了,您看,码头上堆的全部都是”
“哦?”卫风连忙问道:“都有什么?”
陈喜喜滋滋道:“就目前清点出来的,稻米约有五千石,金有三百斤左右,铜有近千斤,精铁三千余斤,还有白毡、白叠布、各色宝石和十来只孔雀”
刘兴男顿时惊呼道:“竟然有孔雀?这可是传说中的瑞鸟呢,陈将军,能不能拿上来让兴男看看?”
“请刘家小娘子稍待”陈喜不敢怠慢,笑呵呵的应了声,便向后猛一招手:“抬上来,小心点”
几名士卒向远处奔去,不多时,抬回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竹笼子,里面正是十来只孔雀,其中数只长有高高的冠子与拖着长长的尾巴,羽毛以碧蓝色为主,这是出产于身毒的蓝孔雀
“这么漂亮啊”不仅于刘兴男,母夜叉们一窝蜂的涌了上前,对着孔雀们指指点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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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七章 白日梦()
孔雀对于中原来说,就和大象一样的稀罕,尤其难得的是,传说中的凤凰和孔雀较为类似,刘兴男只觉得这一趟广州之行非常值得,如果留在京口,不但要过着日复一日的无聊日子,还如何能见识到外面那丰富多彩的世界?
刘兴男的小心肝里满是向往,向往着明年攻打林邑,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片天地呢?
与之相比,被卫风占点小便宜根本不算什么,何况她也清楚,自已的名节已经败坏了,想嫁人也没人要啊,既然这一辈子毁了,那就赖着他吧
刘兴男欢喜的回头唤道:“将军,孔雀由兴男喂养吧,兴男保证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说不定还能添几个孔雀小宝宝呢”
卫风点点头道:“好好养,别养死,养孔雀和养鸡养鸭不一样,不会养就多向别人请教,养的孔雀高兴了它会开屏给你看的,等明年破了李家坞堡,把孔雀带回番禺放养在自家的花园里”
“嗯”刘兴男重重一点头,满脸的跃跃欲试之色
卫风又看向了陈喜,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了?”
“哦末将记起来了”陈喜猛的一拍脑袋,神秘兮兮道:“想不到李逊这老家伙还好这一口,船上有几十名白种女人,都是十五岁不到的年龄,将军,虽然长相依然古怪,但比罗马女人漂亮啊,末将特意询问了下,是李逊从身毒买回来的处女”
这话一出。 w w wnbsp;。 。 c o m卫风身边的男人们,个个眼里冒出了森森绿光,卫风也是大感兴趣,连忙唤道:“带上来看看”
很快的,四十来名白种女孩子被带了上来,全都是金发碧眼,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