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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安也明白,这种事儿,做医生的只会建议,但最终拿结果的还得是病人自己,尤其是她这种模棱两可的病。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这个病灶长的地方不对,而且淋巴癌本身就比别的癌症麻烦一些,复发率很高,很难说做好后就会怎么样。
化疗的痛苦不说她也知道一些,而手术呢,也是有危险性的,她隔壁屋就有一个做手术做坏了的,本来没做手术前还能自己吃饭说话呢,结果不知道是做手术的时候伤到哪了,这下好了,连喝口水都不行,更别提说话了,王安安都觉着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她才二十多岁,平生做的最大的决定也就是高考填报志愿。
现在让她做这种决定,她真有点扛不住,等从医院的诊断室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指都是冰凉的,脚更是跟踩不到地一样。
倒是顾言之难得的体贴起来,看她站立不稳的样子,就主动的上前扶了她一下。
她本来就多着心呢,这下就更是觉着顾言之对自己有意思了。
再看顾言之的表情,明明之前觉着顾言之冷清寡淡,可现在却觉着这样的顾言之,就跟欲语还休欲拒还迎似的。
所以等回去后,王安安忽然的就不想胡思乱想下去了。
她其实昨天想了很多,她觉着自己做不到装糊涂,她是直肠子,再说如果是别的情况,她装也就装了,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顾言之帮这帮那的……
她再装糊涂不就跟白占人便宜似的吗?
再说了,有些人嘴上说的漂亮,可是不会为你做一分一毫,可有的人吧,就是闷骚的厉害,明明做的事儿不少,却偏偏要装要作的,如果顾言之真是这样的人,自己之前的鄙视啊生气啊,也是怪对不起对方的……
王安安这样的单线条的生物也有自己的准则。
她也就深吸口气的说:“那个顾言之,谢谢你的项链啊……而且我才知道你……真的很帮我……不过我现在正有很大的事儿要去应对,简直就是生死攸关,所以我不想被别的事情牵扯精力……再说我跟汪汪感情很好的……”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尴尬的抓着裤边,她早早就换上了病号服,因为体重锐减,本来就宽大的病号服更是的宽松,就跟风衣似的套在她身上。
她想起当年叶双拒绝自己时说的话,叶双说的,你以后会感激我现在做的决定……
事实证明当年的叶双是对的,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成为情侣的。
她也就犹豫着说:“其实在上高中的时候,我挺花痴的,还曾经暗恋过一个人……那人是我死党,他平时都不当我是女孩的,可我却总觉着自己大概是不一样的……我就向他告白嘛,就觉着我们那么合得来,又有那么多话可以说,结果他告诉我说,我人是蛮好的,可他没办法把我当女孩看……我当时特别难受,回去的时候哭的很厉害,可又怕第二天会被人发现自己哭了,我就把头扎到脸盘里,在水里哭,傻乎乎的以为在水里哭眼睛就不会肿了,结果第二天眼睛肿的更厉害了……那时候真是难受死了……可现在想起来却觉着好笑,而且也很庆幸,幸好当时他没答应我,不然大家连朋友都做不了……”
她紧张的看着顾言之的表情,顾言之这个人看着那么傲气,冷淡,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大咧咧的拒绝好不好……
倒是顾言之表情淡淡的,过了好久才语调平缓的说道:“这些年你就没点长进吗,现在还这么花痴,觉着所有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或者是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太多,把脑袋看坏掉了?”
王安安被他几句话打傻了,最近一段时间顾言之对她态度挺好的啊,怎么忽然就反应这么大起来?
顾言之没理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继续说着:“如果我有心帮你的话,我会找人调监控,找相关的负责人,一个塑料项链而已,如果不是计划周详,很快就可以查出来,这比我来回的给你送项链要简单的多,也有效率的多,再来就算我想偷偷的补给你一条,我也会先确定你的项链再也找不到了,我才会送,像这种乌龙我是不会犯的。”
他顿了一顿,就跟想证实什么般的说道:“就算我真的喜欢上什么人,还不想让她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做到不露一丝痕迹。”
下面的话,顾言之说的更加不留情面起来:“会为你再做一条项链的,你就想不到别人吗?或者对你来说,你更希望是我为你做?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帮到你的汪汪?”
顾言之最后就跟做结论一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做的,我们做了交换,他不自残,我则把每天见到你的情况转告给他,所以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麻烦你想清楚。”
☆、36
王安安尴尬的都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好半天;她才想起要问的事儿:“那为什么汪汪不自己送过来……”
即便是这样一句疑问她都觉着特别丢人;就跟自己在追问顾言之干嘛不喜欢自己一样;她只是觉着奇怪,如果是汪汪送来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了;再来就她对汪汪的了解;汪汪就算补给她一个也不会这么偷偷给她的,一定会正大光明跟献宝一样的说,安安你看我又给你做了一条。
顾言之一副懒得理人的样子:“他每次见你情绪都会波动,我不想他影响我。”
王安安哦了一声;顾言之的解释合情合理;再来她也没心情去抓着顾言之不放,本来就够丢脸的了……
就是她挺想见汪汪的。
她也就深吸口气,红着脸的说:“那顾言之……麻烦你让我见见汪汪好吗……虽然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可我现在真的很想见见他,不管我采取什么治疗方式,都蛮有危险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多见见他……”
顾言之这次倒是没说什么,眼睛也不再看她。
王安安深吸口气,不明白明明自己对顾言之没感觉的,怎么就总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乌龙,也怨不得顾言之厌恶她。
她也就客气的跟顾言之说了一声就告辞了。
不过让王安安庆幸的是,过了两天后,大概是自己的那些话说动了顾言之,汪汪终于是被顾言之放了出来。
再见到汪汪的时候,王安安就跟松了口气似的,不好的情绪也一并烟消云散,她也没再提项链的事儿,既然顾言之都那么说了,只能说明是自己想太多了。
就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决定好做手术了,也跟医师做了讨论,还把时间订了下来。
对她来说,与其这么拖着,还不如豁出去了做个决断,再说她这个发现的早,做了手术后,自己多注意好好保养,也不见得就会复发的。
她跟汪汪好真是好久没见了,她摸着汪汪手腕伤的伤,这个伤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早些的时候她就在顾言之那看到过。
明明还是那处伤口,现在她看到了就可以很亲近自然的去碰触,去心疼。
她一边考虑着一边小声的对汪汪说:“汪汪啊,别再弄伤自己了,你这样会让我心疼的。”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着:“我大概下周就要做手术了,反正怎么都是治,而且我也不想那么倒霉的样子……”
汪汪没有吭声,王安安扭头看去,就看见他在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
她努力装着没事的样子安慰汪汪:“没事的汪汪,我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她最近看过几个得这种病的人,她的症状真算最小的了,也就是爱盗汗晚上有些低烧而已,相比较那些疼的受不了的人,她绝对算是幸运了。
倒是汪汪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的说:“那安安,咱们去寺庙里拜拜好吗,我来的路上听见有人在聊那个……我记下名字了,还问了他们地址……”
王安安是不信鬼神那些的,不过人到了这个时候难免就想有点精神寄托,再来她最近在医院也太闷了,她也就笑着答应了。
反正她最近都没什么需要做的,药她都拿好就行。
她也就跑到洗手间换下病号服,穿上普通的衣服,又给同屋的女孩留了张纸条,说自己回去看下父母晚些就回来。
这么做完后,她也就悄悄的跟着汪汪溜出了医院。
祈祷什么的倒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散散心。
哪知道俩人刚从旅游大巴上下来,也就刚看到半山腰的寺院呢,汪汪就忽然变的严肃起来。
王安安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光看着他整个人很郑重的跪倒在地,然后是两肘,手掌舒展着,头顶着地……良久跪拜这……
她下意识的还以为是汪汪在闹着玩什么的呢,结果就见汪汪缓缓的站了起来,合掌,有一次无比虔诚的跪拜下去……膝盖手掌头……
直到汪汪做第三个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在电视里看过有人这么做的,那都是些特别虔诚的教徒,好像这个叫什么五体投地……
可是汪汪这是要干吗?
她赶紧的过去拉扯汪汪。
可是汪汪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很严肃的对安安说着:“安安,我要从这里一直做到佛像里,我听他们说了,这样做完才可以心想事成。”
王安安皱着眉头的往四周看了看,这个地方上上下下的人并不多,可是看着大家的样子都很普通,也没有什么跪着往上参拜的人,再说上面那些都是楼梯的,又不是平地怎么五体投地啊……
她也就赶紧的说:“哎呀,你不要瞎信那些啦,没准是对方糊弄你玩的,现在的人就喜欢顺嘴胡说的,估计是看你着急的样子,对方哄你玩的……别闹了,快点起来,咱们还要赶时间呢。”
可是汪汪却怎么都不肯停下,依旧固执的下起来,不断的重复着,就跟龟爬一样的很小步很小步的往前挪动着。
王安安可有的郁闷了,她皱着眉头的,开始是莫名其妙,后来是恼火,可等到后来的时候,她忽然就难过起来,心就跟揪成了一团一样,眼泪也跟着噼里啪啦的掉了出来。
她这辈子哭过的次数有限,偏偏大部分都是为了汪汪。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不想汪汪一个人傻乎乎的做这个……
明明都没有人做的,汪汪一定是被人忽悠了……只要是关于她的,汪汪从来都是这么傻……
她学着汪汪的样子做着,她没信过什么,就连这个寺院里供奉的是什么佛像都不知道……
可她还是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求求你,不要再让汪汪再伤心了……
她做不来汪汪的幅度,她最近体力一直不怎么好,她也就尝试着做了几个后,就默默的跟在汪汪的身边。
就这么走到寺庙那都够累的了,王安安一路跟在汪汪身后,累了的时候就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大概是天色晚了,有几个刚从寺院里出来的年轻人明显在旁边旁观了会儿,依稀好像还用手机晃了下似的。
可王安安不觉着丢脸也不觉着好笑,汪汪的那双眼睛,是她见过最清澈最专注的。
半山腰上的台阶很陡,汪汪做的不是太好,可他还是努力的做着,衣服彻底脏了,袖口还有膝盖那看着都有破洞似的。
汪汪的表情始终都那么严肃庄严,就好像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儿。
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把心挖给她。
王安安努力控制着眼泪,不让自己再哭出来,她怕一会儿汪汪注意到她的眼泪也会跟着难过。
世界都静了下来,仿佛只有她跟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