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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通“敢报警,你的证人就死无全尸”的电话也让江若雅打消报警的念头。
“开出你的条件!”他冷静沉稳以对。成为律师后,大风大浪他也历经不少。
“很简单,交出证据,人就能平安回去。”语毕,对方便挂断电话。
江若雅神情凛冽。
证据?
证据都被偷走了,对方还要跟他要证据,除非——是不同伙人做的。
绑走张先生和偷走证据的人——不同?
会是谁?目的又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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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叠资料放在连放焱桌上。
“老板,这是你要的资料。”方耀光落坐沙发,准备喝茶。
连放焱二话不说,立刻翻阅。
那时,他离开黑道帮派,与他曾经交过手的范众云,还只是“云门堂”的一个刚窜升上来的分部小堂主,没想到短短几年内,他竟然已经接管云门堂了。
他非常清楚,这人登上堂主之位的内幕绝对不简单。
虽然范众云狠归狠,却非常讨厌所谓的白道份子,既然潘议员贿赂他想要在云门堂旗下的酒店里分杯羹,他没有拒绝,就表示他应该另有其它目的——一个不能让外人知情的目的。
范众云的心机,很深的!
潘议员自以为得到保障,大概最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耀光。”
“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喝完一杯热茶,正想喝第二杯时,被叫了。
“你认识云门堂的人吧?”
刚刚没走成,果然现在就没好事。
“你想跟范众云会面?”
“不愧是我的‘心腹大患’!”
“老板,心腹大患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我好说歹说也为你卖命工作了数年,只换来一个心腹大患,真是悲哀哪!”方耀光摇头兼叹息。
连放焱眼神一凛。“办事去吧!”
方耀光缓缓站起身。“遵命,告退了。”
门开了又关。
连放焱径自陷入沉思中。
根据消息所知,云门堂已经抓走若雅的客户,虽然他曾对这个威胁的方式有所疑问。毕竟过去他与范众云交手的时候,他只用心理战,不屑用这种他所谓的下流手段,他那人,狡猾归狡猾,还有个人的原则。
不过既然他都入主云门堂,手下何其多,若不是他直接命令,应该就是其他人下的手才是。
位于一堂之主的他,根本不必事事亲自出马了。
若雅或许能在法庭上所向披靡,但要在黑道里威震八方的,他能够自信地说,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过去“律帮”帮主——连放焱,不是说着好听、挂着好看的!
第7章
“准十点三十分,抵达‘利亚仓库’,否则……”
不给对方有威胁的机会,江若雅不发一语挂断电话。
等到第二次电话响了五声后,他才接起。
“你竟敢挂我电话?”话筒率先传来爆吼声。
江若雅慢条斯理地说:“谈交易,就要照我的规矩来。”
对方一顿,继而又开火:“有人质在我手上,你还敢拿乔!”
“拿乔不敢,只是我有绝对性的证据,又何必惧怕?有没有证人对我来说,并不是重要的,没有他,我还是有办法的。所以换不换,决定权在我。十一点,‘鸿艺茶楼’。”他坚定的说。一席话,软硬兼施,他赌的是对方对证据的看重。
没多久后,对方的声音又传来:“请你也不敢玩花样!就鸿艺茶楼,晚一秒,就别来了!最好也别报警。”
挂上电话,江若雅吁了口气。
现在,他上哪找证据呢?
张先生是证人,若对方要赶尽杀绝,他与证人势必不能活。而那些证据涉及潘议员的贿赂,潘议员又与范众云同出一气的话,绑架与偷窃若不是两方人马,那偷走证据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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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十一点,江若雅手拿一份由牛皮纸袋装好的东西抵达鸿艺茶楼。在让人搜身完毕,又交出手机后,随即让人带进一间隐蔽的包厢内,里头有三人。
最上位者,是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男人,其面相十分狡诈。
江若雅虽没见过范众云,不过他也无法相信堂堂一个云门堂之主竟然会是这种样子,非是他以貌取人,乃是对方一点大将气势都没有。“范众云?”不过他还是试探性一问。
只见那男人点点头。“我要的证据呢?”
“张先生呢?”范众云的一名手下拉开隔开两间包厢之中的一扇门,江若雅果然见到被蒙着眼绑起来的张先生躺在那里,于是他交出牛皮纸袋。
范众云接过手下交上来的证据,拿出来看了一会儿后,脸色大变;而江若雅早就准备好,他知道他必须在外头的人冲进来前先解决这三个人。于是迅速一脚扫倒左手边的人,往他的颈子上重重一击;接着,右边的人一脚踢向他,他接住,左右手各往外一扯,顿时令对方站不住脚,倒在地上。
“住手!”范众云掏出一把枪,指着江若雅,诡异的笑。“江律师,你以为你快得过子弹?”
倒地的男人,一见情势逆转,起身就是赏了江若雅一拳,打得他嘴角渗血,又踹他两脚。
“哼!不知死活。”范众云上前,以枪抵着江若雅的头。
“是谁不知死活呢?”连放焱的声音随着包厢的门被打开而缓缓传进来,他目光直视范众云,看也不看倒地的江若雅,
范众云见到来人是连放焱,神情相当震惊。“你怎么来的?”连放焱甩甩手,狂放不羁地说:“一路打进来的!”人的确无法比子弹快,但近距离的搏斗,持枪者却快不过他的反应。
“你再靠近,我就杀了他!”范众云以为连放焱是来救江若雅的。连放焱径自燃起烟,白烟徐徐而上,他的表情十分阴冷,注视着江若雅。“他的命值多少钱?我要的,是更大的利益……那一亿元,你不觉得收得有些多吗?”
“你想来分杯羹?”范众云听出他的意思。
“你以为云门堂的人会在一旁看你数钱而已?我是来跟你谈交易的。”
“交易?”一听有利可图,范众云眼睛亮了,不过他也没被冲昏头。随即对没有昏倒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由他来接管江若雅。“你要多少好处?”
连放焱走近他,一身无防备地落坐。“放心,我自己有公司,不会要你多少。往后酒店的利益六四分账。”
范众云一听六四,脸色一沉,但随即想到以连放焱是前任律帮帮主的身份,必定在律帮还有影响力,不容小觑;再说,做大事是要看长远的,日后等他坐稳云门堂,再重新谈条件也未尝不可。“好,我答应。”
“成交。”连放焱笑着伸出手。
范众云不疑有它,随即握上,但在那瞬间,连放焱拿着香烟的手,立即把烟头往他的手背一按,随后又一拳命中他的下颗,击昏了他。几乎同时间,另一方的江若雅,仿佛有默契似的,抓住男人的手,几手凌厉的招式后,让那个人抱肚倒地。
连放焱来到江若雅身边,扣住他的下颚,以指尖拭去他的血。“谁打的?”
“没事的。”江若雅淡淡回应,想去带走张先生尽速离开,连放焱却没放手。
“谁、打、的?”他又问,这次,脸色冷冽得吓人。
对于连放焱会来救他,江若雅感动莫名,于是自然地搂搂他,手却不自主地发抖。“我真的没事,我们快走吧!”
那一搂,霎时融化了连放焱的肃杀之气。“嗯。”
等他们刚放了张先生时,没想到范众云竟然握着枪起身。“走得了吗?”
“喔,这里有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我一块来参加呢?”一道冷冰的声音瞬间划破紧绷的气氛。
随之而来的几个男人,走在前头的是个外表粗犷、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五官端正,笑意盎然,但仍掩饰不了眼底的一抹凶残。那感觉令江若雅不寒而栗,什么才是真正的黑道,他今日才见识到了。
“堂主!”
举枪的男人小三胆颤地叫出一声堂主,来者之身份立刻揭晓,他才是真正的范众云。
“喔,你还认得我这个堂主啊?真是莫大荣幸。”范众云气势非凡,他稳稳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受这紧张氛围影响,泰然自若。”堂主,我、我……就是这两个人设计陷害你啊!我是来帮你拿回证据的。”小三立即丢下枪,赶紧解释。
深邃的眸子淡淡扫过江若雅与连放焱,范众云一弹指,跟着他进来的几名男人其中三人,立刻将小三与地上的两人抓了起来。“堂主……”小三的声音不自觉发抖。
范众云眯眼含笑。“敢在背后出卖我,就不要怕!否则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带他们走!”
一声令下,整个包厢顿时只剩下六人。
“连放焱,好久不见了,混得不错嘛!”
连放焱把江若雅藏在身后,冷冷道:“少跟我攀交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潘议员来进行堂内的扫除,现在找到了陷害你的人,我们就没什么瓜葛了。”
“你说得没错。”范众云懒懒扬唇。“跟你是没什么瓜葛,不过跟你身后那个小美人……我们还有账要算呢!”
连放焱深如黑潭般的眼眸,凛凛发狠,似有蓄势待发之势。“不准动他!”他警告。
“连放焱,你以为带着两个人你还走得出去吗?”
“杀了你,一定行。”
场面顿时僵冷,许久。
“哈!你还是这么有种,放心吧!我对你的小美人兴趣是有,不过可还不想因此惹上律帮。只要交出证据,你们就可以走了。”江若雅走出连放焱刻意的保护。“证据让人偷走了。”
范众云眼神一眯,无情的狠光一闪而逝。“你以为我会信?”
“被偷就是被偷。”江若雅冷静自持。
范众云戴上手套捡起地上的枪把玩。
“范众云!收起你的心理战术。”连放焱冷道:“证据真的不在我们这边。”阴鸷般的眼紧紧盯着范众云的眼神。
“在谁手上?”
“杨宇乔。”连放焱没有停顿。江若雅一听,注视连放焱,神情丕变。“非常好……我现在只想杀一个人,你们谁要当我的靶?”范众云把枪上膛,一副不当人命是回事。
“范众云,你逃不了的。”江若雅难得气得眼神进出怒火。
范众云扬唇:“小美人对我说教了!不过……我最厌恶有人跟我说教了。”
“那我能不能说?”清冷干净的声音透着一丝转机。
“大小姐。”范众云带来的人必恭必敬地对走进来的年轻女孩尊敬地喊了声。
范众云睨她一眼,双手一摊,收了枪。“小姐,你怎么又跷课了?”
“堂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闻不问?”
范众云含笑。“已经解决了。”
“是吗?太好了。那堂主,能不能请你送我去上课?”女孩一脸冷意,眼神只落在范众云身上。场面,顿时扭转。
“当然了。”范众云起身回应,又对他们说:“证据,我会去查,要是让我知道在你们手上……”故意没有下文,他人已跟着女孩离开。顿时,鸿艺茶楼的纷嚣,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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