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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缺这个当口。
异民的模样仅仅在意识中看来,都让赵白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或者更应该说它们,确实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相对而言,人类的身体构造是如此脆弱,比鸡蛋壳硬不了多少的颅骨根本无法为脑部提供强有力的保护,唯一能够胜过对方的似乎就只在于人口基数和繁衍能力。
第一次暮色战争始于十字军东征年代,夺回耶路撒冷不过是蒙蔽世人的幌子。守望者是由罗马教廷主导而结成了维持至今的联盟,在全盛时期,他们甚至要比阳光更让异民深恶痛绝。
骆枭的记忆中有几处格外强烈的波动,他对某些隐患忧心忡忡。地表世界正在步入急速发展年代,类似于第七议会这样的异民组织脱出深渊太久,俨然成了披着伪装的新人类,在药物作用下紫外线对他们的伤害几乎已可以忽略不计。
尽管异民中的几大势力同样存在勾心斗角相互倾轧,绝大部分异民武士仍蛰伏于深渊之中,战斗意识停留在以爪牙为主的原始阶段,但骆枭却很清楚一旦达成内部统一,这些天生的杀戮机器将引发一场何等可怕的浩劫。
夜叉吃鬼,但世间若都是鬼,估计就得被反过来分而食之了。
赵白城很好奇当面具彻底成形,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夜叉的概念对他来说并不算太清晰,毕竟骆枭不会在变身时随身带面镜子。唯一明确无误的就是呈井喷式增长的力量与速度,仅仅是再次翻看骆枭与人动手时的记忆画面,就让赵白城心痒难搔。
完全激发魂煞之力的骆枭,几乎成了比异民更加恐怖的陌生物种。赵白城猜想,这大概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一代代夜叉面具的传人始终形单影只的原因。
在老虎嘴连杀数人,导致魂煞真正觉醒,好比是泄洪闸门终于被开启,再也没了回头的余地。赵白城习惯称呼的那些“虫子”,堪称真正的吸血猛兽,相对于普通杀戮,更视异民的黑暗血脉为无上美味。这在很大程度上能够解释骆枭为什么终其一生去猎杀异民,因为他根本停不下脚步,魂煞的存在如同一柄双刃剑,在临死前甚至由于骆枭再也无法满足它们的索取,而大举反噬。这也正是夜叉面具被赵白城发现后不久,骆枭的枯骨诡异消失的原因,因为他的每一分骨骼都已经碎得如齑粉一般,魂煞自行流转的力场一去,便彻底垮成了满地粉末,被灌入洞中的山风吹得了无痕迹。
死在故土,这本就是骆枭的心愿。他同样生在白山黑水,在经历了漫长到跨越半个地球的逃亡之后,终于回到这片土地,死得格外平静。
那个什么第七议会有这么牛逼?
赵白城颇为疑惑,随即意识到眼下的处境,不得不停止过于遥远的空想。在夜叉的“食谱”中,人类强者在死亡时可以被吸收的血魄微乎其微,赵白城杀的那几个家伙仅仅给他带来了半粒【血魄之芽】。正是这半粒芽打开了夜叉魂煞的力量封印,而赵白城以前练习的那些扭曲动作,不过是历代宿主用来拉筋活骨的小手段罢了。
今天赵白城的体能已是进山杀人前的数倍,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中。那根被扳断的手指早已好得不能再好,半点曾经受创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两处枪伤根本是由肉体自行挤出了弹头,连个疤都没留下。
赵白城的感觉却并不太好,不但不好,还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只被赶上架的鸭子。他已经隐约能触摸到魂煞之力的边缘部分,并近乎本能地肯定,如果再能得到三粒血魄之芽,第一个斩鬼术将会得以领悟。
用雾里看花来形容此刻的赵白城无疑再适当不过,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找到异民,然后弄来三粒血魄之芽。从山里带出的PT…90手枪和高爆手雷早已藏好,就这么出去随机杀普通人的话,难度倒是不大,一点点积累迟早也能积累到足够的芽数,只不过骆枭大概能从地底下气得再爬出来。
苏苏即便不是守望者中的一员,也不会太远了。赵白城对她那种古怪能力充满惊疑,如果夜叉魂煞到了她面前就必定变成绵羊,那自己岂不是糟糕之极?
更为关键的是,她身后博弈的两帮人显然大有来头。赵白城对老矮生猛活尸般的模样印象深刻,连那种药物都能当做酬劳拿出来,日后博弈双方万一来牯牛村摊牌,随手杀几个碍事的乡巴佬自然算不了什么。
这天赵白城好不容易撇掉宁小蛮,把苏苏堵在了快到村口的路上,直接开门见山,“你最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听明白了没?”
二宝拿着赵白城给的糖葫芦一边舔一边在边上直瞪瞪地看着,觉得他多半是妒忌自己有这么个漂亮媳妇,才巴巴地跑来找碴。
有俺爷爷在,你还能让俺媳妇飞了?二宝觉得赵白城简直傻透了。
“我也想走,可是走不掉的。”苏苏下意识地低下头,原本就极白的肤色变得几乎有些透明。
赵白城一站到她跟前,明显感觉到夜叉魂煞在体内如同倦兽般懒洋洋缩了缩,差点没打个呵欠出来。原本就有如芒刺在背的赵白城一下子觉得怒火直冲顶门,这样的话还奢谈什么杀异民、吞血魄?他妈的自保都成问题,这劳什子面具还从古到今传来传去,传个鸟蛋?!
全面凝聚的精神力直刺那团意识深处的黑红异物,魂煞似乎对宿主首次显露的强硬面目很不适应,过了一会才传来试探性的反应,像喝多了懒得爬起的醉汉赖着床不下地。
“你这个傻X玩意,还吃鬼?还夜叉?夜你妈的叉!看到个小娘们都吓成这个鸟样,赶紧从老子身体里滚蛋!”赵白城恶狠狠地想。
这一次魂煞彻底没了动静,四分之一个眨眼瞬间后,一股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凶戾气息轰然腾起,就如同无声的炸雷在两人之间炸响,无形的冲击波甚至激起了一圈肉眼可见的尘灰,哗的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赵白城的右边面骨甚至也跟着微微变了变,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捏了把,眼眶扭曲成诡异形状。尽管瞬间又恢复成原样,但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狰狞还是清清楚楚地倒映在了苏苏的瞳孔中,将她战栗的身心整个贯穿。
苏苏呆了半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向来腼腆内敛,像这么个哭法还是头一回,就不管不顾的势头而言,倒带着三分宁小蛮的影子。
赵白城只等她亮出隐藏底牌,便要悍然动手,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局面,一时打也不是骂也骂不出口,反而后退了半步,“你……你哭个屁!”
“你以为我喜欢呆在这里吗?我也很想我妈妈啊……”苏苏用手背擦着眼泪,应该是平时就憋得狠了,抽噎得喘不上气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好稀罕吗?我也讨厌你!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的秘密,你为什么总看我不顺眼?真要赶我走的话,你送我出去啊,只要出得去,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狗剩没那个本事的!”二宝在旁边插了句。冰糖葫芦很甜,他原本懒得多话,但见这两人都傻得好笑,这才忍不住开口。
“有没有那个本事,试过才知道。”赵白城思忖片刻,冷冷回答。
当天深夜,赵白城在罗广海大院后头,等到了溜出来的苏苏。女孩的眼睛仍然红肿不堪,脸色也很憔悴,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向着村外走去。
赵白城全副武装杀气腾腾,随身带了一支手枪两枚手雷近百发子弹。尽管早已想好从青纱帐里绕过路口关卡,但他也同样打定了主意,真正有公门人要插手不让这个定时炸弹离开的话,说不得只好大开杀戒了。
骆枭一辈子杀生无算,与其用冷血无情来形容,倒不如说他根本不会去在意那些生生死死,就好比人类走在路上踩到蚂蚁,绝没可能弯下腰去看一样。
但赵白城不同,他有他在意的东西。
第三十章撕裂噩梦()
一晌地十亩,牯牛村这一路出去,道边青纱帐足有几十晌,可以说是连绵如海。
苏苏在体力上自然没法跟野兽般的赵白城相提并论,即便比起一般北方女孩来,也是远远不如。在茂密的青纱帐里穿行绝非那么容易的事情,走到半途时,她正在细细喘息,一不小心被高粱桩子挂上了裤管,另一只脚无法站稳,身子顿时向前栽倒。
赵白城像是能用后脑勺来看,转身将她扶住。清冽的月色正从高粱叶丛间斑驳洒落,苏苏的眼眸显得格外深邃,脸上两行泪痕正在悄然延伸,嘴角却倔强地紧抿着。
“别哭了,我又没揍你……”赵白城很无奈。
苏苏哼了一声,视线转向旁边,连半个字都不想回他。
赵白城也不在意,见她实在是走得费劲,便一把背了起来。苏苏明显怔了怔,立即开始挣扎,被赵白城不轻不重一巴掌拍在腿弯上,俏脸红透,恨恨地不敢再动。
两人都闷声不响,直到绕过了那处关卡,即将走上通往煤矿的大路时,赵白城突然停下了脚步。几乎是与此同时,苏苏紧贴着他的身体也完全僵硬。
“快回去!”苏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颤声道。
赵白城没动。
前方大约五十米处,青纱帐边缘,路基下方——那里正站着一个人,男人,大约180公分高,体形匀称。
【活体感知】,也就是魂煞对活物血气的敏锐嗅觉,无比清晰地在赵白城意识中勾勒出了深红色的人体轮廓。
赵白城将苏苏从背后放下,无声无息地反手抽枪,拨开保险。骆枭本就是杀手中的王者,玩火器向来比大厨玩刀更随心应手。全面融合的记忆与动作本能,让赵白城的指掌在紧握枪身时,被那种沉甸甸的金属质感唤醒了杀意。正如第一次在河里学会狗刨,毕生就再也不会忘记怎么游泳,此刻他已能感觉到火器成了自身肢体的一部分,枪膛中的子弹也在随着呼吸心跳而变为毒蛇口中待刺的牙。
“我说过出不去的,我们快回村子吧!”苏苏的声音越来越绝望,她同样在望着那个方向,尽管面前仍是密密的高粱。
赵白城充耳不闻,一步步踏前,走出了青纱帐。
那人背着月光,面容隐在暗影之中,一双眸子却亮得出奇。他有点意外地看了看赵白城,视线下移,转向那支火器,淡淡“嗯”了一声,像在对这男孩的勇气表示赞许,但却透着漫不经心。见苏苏跟在后面出现,他终于开了口,喉音低沉,颇为悦耳,“丫头,这是你的新朋友?”
苏苏低着头,沉默以对。
她很清楚赵白城在打算些什么,自己是个麻烦,会引来更大更多的麻烦,这对牯牛村绝不算一件好事。对于正处于特殊时期的赵白城而言,同样代表着威胁。
苏苏见过许多能力者,但像赵白城这样的,却是闻所未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已经到了将变未变的边缘,这次进山等于是一针强有力的催化剂,让他愈发脱离了人类应有的力量范围。每当对着那双看似淡漠的眼睛,苏苏总能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纯粹到没有半点杂质的血色,是赤裸裸的毁灭与死亡。
在他体内,苏苏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巨大黑影,那不属于她所知道的任何生物。
但赵白城还远远未能掌握那股力量,更遑论全面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