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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冬挠了挠头,还没缓过神来。
“小师弟,还不快来磕头!”小思高兴地道,从来都是自己最小,现在终于多了一个小师弟,这种感觉没有人会明白。
微胖男子连忙制止,道:“我们人草堂不兴这个,敬两杯茶吧。”
张大成取了一杯茶,递到叶冬手中。
微胖男子肃容,郑重地道:“叶冬,入我人草堂一来学个安身立命的手艺,二来行医治病,帮扶穷人,以后很难大富大贵,你可愿意?”
叶冬想了想,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找到药帝把身体治好,然后去寻找父亲,找药帝实在渺茫,求人不如求己,学个行医治病的本事兴许来日能用到,同时在这里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当下答道:“我愿意。”
接过茶杯,敬了一杯茶,而后又敬了那妇人一杯茶,如此即算礼毕。
妇人仔仔细细打量了叶冬一番,不禁又生起一股怜意来,道:“天意快冷了,这孩子连一件像样的棉袄也没有。”
饭后,张大成带着叶冬到厢房,边走边道:“小师弟,你可知道师父为何收你做弟子?”
叶冬摇摇头。
“因为治病救人是一件苦差事,也是一件穷差事。”张大成道。
叶冬点点头,道:“大师兄,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人草堂厢房,怎么了?”
叶冬摇摇头,“大师兄,我问的是哪个郡哪个城?”
“哦,我们在神都郊外。”
“神都郊外?”叶冬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这里离商国近吗?”
“商国?”张大成一滞,“商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叫神国。”
“神国?”叶冬也有片刻迷乱,“也就是说神国就是商国,商国就是神国?”
“也不完全是。”张大成解释道:“三十年前商国改号神国,后来几年陆续吞并了赵国和上梁国,才是今天的神国。”
“那么神都也是商都?”叶冬再问道。
“差不多也是如此,神都比当年商都大十几倍。”张大成不耐其烦地道:“小师弟,你怎么会问起这些?”
叶冬道:“哦,我父亲常常给我讲故事,他脑子有些迷糊,老是说些陈年往事。”
“原来如此。”张大成一声叹息,心道这小师弟委实可怜,只能听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来了解这个世界,“小师弟,你今晚还是住在这个厢房吧,明天师父应该会有所安排。”
“嗯。”
叶冬送别张大成后,理了理杂乱的思绪,没想到己是三十多年后了,幽冥天河那端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并不是同一条时间维度,好在这里依然还是当年的商国,他要找的药帝如果还活着应该就在这神国中。
窗外虫鸣此起彼伏,山风微啸,此间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叶冬头枕双臂,想着方才与大师兄的一番对话,难道一转瞬真的是三十年后了吗?抖了抖袖子将古阿从睡梦中惊醒。
“又怎么了?”古阿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叶冬。
“古阿,难道这真是三十年后了吗?”
古阿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我才不管那么多,只要有吃有睡就好。”
“草包。”叶冬摇摇头。
人草堂建在一座小山峰之上,此时山风渐冷,床上的被褥似乎显得单薄了些,古阿蜷缩在叶冬的胳肢窝中,又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小思又来敲门,拉着叶冬的手一路到厨房,吃了些馒头和粥,然后径直到父亲的书房中。
此时师娘在正襟危坐在一侧,“树根,孩子来了,帮他看看吧。”
树根是微胖男子的名讳,也就是叶冬昨日新认的师父,他本姓程,名树根。
程树根微微点头,挪动身躯,走到叶冬身侧,轻轻分开他的眼皮,不看则己,这一看饶是他行医四十多年也是虎躯一震,这两颗眼珠分明是被人活活挖取,难以想象这小娃娃是如何承受这钻心之痛。好在他什么都见过,很快平复了心情,道:“叶冬,师父暂时找不到适合你的眼睛,权且用两颗黑宝石给你做对义眼,如此也能美观许多。”
“多谢师父。”叶冬心里涌出一股暖意,没想到还有人关心自己好不好看。
师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棉衣披在叶冬身上,道:“我看天气快入冬了,昨天给你做了一件棉衣,不知道合不合身。”
叶冬伸长手臂穿上棉衣,心内果然暖了几分。这让他想起与古阿两人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日子,那时一路向北,从来没有考虑过冷暖,冻得受不了的时候便从储物袋中随意取出一件大人穿的棉袄,或者生堆火也就过去了。而今天这件棉衣让他心内暖暖的,如果他的眼晴能流泪,兴许会湿润吧。
程树根从怀里拿出一排细针,取出几枚,扎入叶冬眼眶周遭穴位中
花了大半天时间,程树根方才舒了口气。虽然这在他行医生涯中并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但事关眼睛,也注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半个月,待眼内新肉长好,应该就可以了,以后想哭的时候至少能流眼泪了。”程树根道。
“嗯,谢谢师父。”
程树根摸了摸叶冬的脑袋,道:“傻孩子,你我以后就是师徒了,只要你不触犯门规,我们便情同父子。”
叶冬愣了愣,在他的想象中鲜有这么直率的中年男子,这般年纪的男人多半是一本正经的,或者至少他们不会跟一个孩子谈什么情情义义。
第84章 太师伯()
往后的几天日子,大抵是比较平淡。每日三餐,小思都会定点来叫,然后拉着他的手到厨房,帮他盛饭盛汤。如此多日,叶冬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己也学着开始认路、走路,最难的还是上台阶、过门槛。万事敌不过用心,叶冬想起当年父亲走路的模样,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叶冬沉下心,一步一步地数,一寸一寸地量,终于将这人草堂周遭画入心中。
这一日,他终于早早地靠自己来到了厨房。
“小师弟今天来得真早,我都还没开始做饭呢。”二师兄笑道。
“二师兄,要不要我帮你做,我做的汤很好喝?”
“你?”二师兄笑着摸了摸脑袋,“额还是算了吧,你等着吃就行。”
“那好吧。”叶冬有些无奈,世人对瞎子终究还是另眼相看。
过了一会儿,二师兄抓了抓脑贷,踌躇了半天,突然道:“小师弟,你刚才说你会做汤?”
“嗯。”叶冬欣然点头。
“那好吧,最后一道汤你来做,小师妹老是嫌我做的汤不好喝。”
“没问题,有什么材料?”
二师兄翻了翻菜蓝子,“只剩一条青鱼,还有一块豆腐,我本来是想做宋嫂鱼羹的,但小师妹好像并不喜欢。”
“那我们做鱼头豆腐吧。”叶冬道。
“嗯,这个主意应该不错。”
待到午饭时分,程树根夫妇和几位师兄弟过来用餐,刚准备动筷,只听见小思在外面着急忙慌地叫唤着,“爹!娘!不好了,小瞎子师弟不见了!”
“小师弟在这呢。”大勇笑着应道。
“哪呢,哪呢?”小思急匆匆地跑进来,看见叶冬果然坐在末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师弟,你明知道自己眼睛不好,为什么要乱跑!”
叶冬无奈的摊摊手,“师姐,我没有乱跑,我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过来吃饭了。”
“还嘴硬!”小思更生气了,“从厢房到厨房,要过多少台阶?外加两座天桥,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眼睛看不见就不怕摔成粉身碎骨吗?”
“一共是三百五十七步台阶。”叶冬知道小思是为自己考虑,虽然他心中并不认为天桥有什么危险,“师姐,我错了。”
“三百五十七!”小思一愣,虽然惊异于叶冬刚才说的话,不过依然还是气鼓鼓地坐了下来。
“小师妹,别生气了,快吃饭,不然就饿肚子了。”张大成打圆场道。
小思随意扒了两口饭,气兀自还没有消。
“嗯,今天的汤不错!”程树根突然道,“阿聪厨艺有进步,虽然只是道简单的鱼头豆腐汤,但难得的鲜味,豆腐也顺滑。”
“师父。”宋阿聪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地道:“这鱼头豆腐汤其实不是我做的。”
“让我也尝一尝!”小思最爱喝汤,闻言马上拾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呷了一口,道:“二师兄,要是早就有这样的汤该有多好!”
二师兄更加不好意思了,“其实其实这汤是小师弟做的,我不过是添些柴。”
“小师弟?你说是叶冬做的?”小思一口汤喷了出来。
“嗯,是的。”宋阿聪道:“其实小师弟早早地过来是在帮我做汤。”
“额一个瞎子也能做汤?”这似乎已经超出了小思的理解范围。
“竟有此事?”程树根也有些意外,“不过凭这汤的味道应该不假,阿聪你是做不出来的。”
宋阿聪连连点头。
程树根喝了几口汤,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来我这个弟子没有收错,既然如此,师父就分派些事情于你做,你不要让师父失望。”
“嗯。”叶冬点点头。
程树根道:“我们人草堂后山悬崖上有一个山洞,洞内种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我们人草堂非常重要。可以这么说,我们人草堂现在的衣食住行各方面的开支全部从那里来。这些东西非常奇怪,不喜光线,见光便死,打理起来非常麻烦。本来有一位太师伯一直照看,如今这位太师伯上了年纪,有些耳背,脑袋也不太清了。我想让叶冬到后山帮忙照看。”
叶冬点点头,欣然表示接受。
程树根又道:“此事很重要,记住为师几句话,第一,进出山洞不能点火把,不然它们会全部死去。第二,清晨要浇些雨露,它们全靠这些生长。第三,可以抚摸,但不要用神识扫视,它们天生有一个罩子规避神识,虽然不是很强,但若用神识强行扫视也会死亡。”
“弟子明白了。”叶冬道。
“爹,这东西叫什么名字?”大勇知道后山的山洞中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却一直不知道叫什么。
“不要问。”程树根肃容道。
大勇嘟了嘟嘴,也没再继续追问。
吃过饭后,张大成便带着叶冬到后山。后山朝北,阳光终年不至,积雪漫漫覆盖了小半个山峰,而程树根所说的那个山洞就在冰雪堆积的山壁中。此处已经快接近山顶,下方壁立千仞,洞口横出一个小石台,石台上有一个草庐,草庐分三小间,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草亭,一切都是那么随意,但只要仔细看就不难发现这里住着人。
而叶冬是一个瞎子,他并不能看到这些,不过他能闻到冰雪的味道,甚至能闻到草庐中传来的烤地瓜的味道,这太师伯一定是一个有趣的老头。
“太师伯,太师伯!”张大成大声呼唤了几声,并没有听到应有的回声,“看来太师伯的听力越来越差了。”
张大成直接推开草庐的木门,斜穿过一扇门,方才找到一个老头在灶下生火。
张大成拍了拍老头的肩膀,比划了一番。
老头似乎明白了,点点头,大声说道:“地瓜再来点,快没了!鱼干、肉干也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