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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艳史演义,拿在手里随便一翻,顿时咽了咽口水。软温新剥鸡头肉,润滑初来塞上酥。――秦仲玉在内心呐喊,我要女人!虽然不知道要来干什么用,但是很想要!什么时候才能娶媳妇啊!
书馆老板机警的推荐,愉快的卖掉了八本。
与此同时,胡姑娘是接到圣旨才知道自己和二皇子定亲了,她有些不高兴。
胡太傅捻着花白的胡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五十岁才得的小女儿:“小囡,你不愿意吗?”
“爹爹前日与我说有个性情温和内敛,好读书不求甚解,彬彬有礼不傲气凌然的少年,问我感觉如何,说的便是二皇子?”
“是啊,嘿嘿嘿,圣上有意做媒,问我意下如何,我这不是回来问问你嘛。”
胡姑娘眉头微皱,她给自己原定的人生规划是找一个聪慧伶俐、虚心好学又人品好的书生,一步步培养他当上首辅,这多有意思!现在呢,换成一个懒散的皇子,根本不上进,更可气的是以他的身份,如果上进了就容易死,所学的一身知识都没有施展之处,好气喔。
胡太傅看她简直要气成河豚――他见过活的河豚,很好吃,气鼓鼓的超好笑――笑了起来:“怎么,二皇子与世无争,有什么不好?我派人悄悄的查过,他和太子的关系很好,也只有一个朋友,是秦御史家的独子,也是个老实孩子。”
胡姑娘依然气鼓鼓,她想要的是‘老实听话、能被自己控制着达到飞黄腾达’的男人,或是‘野心勃勃但很听话,能经过不懈努力成为当朝首辅’的男子。
不是一个斗鸡走马、看闲书喝花酒的男人。要把普通人管教的听话,可以恩威并重,软硬兼施,对着二皇子就只能用软的,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吓唬!普通人当姑爷,如果要无故纳妾,可以让两个哥哥把他打一顿,唉。
“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一面,好不好?”
胡姑娘沉吟片刻:“不必了。爹爹既然定下婚事,我亦无话可说。”
带着一脸的‘我自求多福’走了,找哥哥嫂子们打听关于二皇子的事。
大概可以总结为‘小透明’‘小透明’‘小透明’‘母亲死得早’‘不受宠’‘脾气一般’‘原先看着阴沉沉的,现在好多了’‘爱打猎,可是技术不好’‘不爱学习’。
胡姑娘更不高兴了,可是也没别的法子。回去旁敲侧击的问爹爹为何选中二皇子,胡太傅避而不答,大姑娘让人摆酒,预备老爷最喜欢的下酒菜。
胡太傅喝醉了就说了真话:“你野心太强,有个稳稳当当的人才好过日子,刚则易折,我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朝廷上的事,有时候闹个政变,那是大势,任你是重臣孝子有通天之能,卷在其中也无法脱身。譬如说,你两个哥哥怎么被连连贬职?不是他们有错处,是皇帝要拿捏太子。”
胡姑娘正是年少轻狂时,自认为比天下人都聪明,又是自幼娇生惯养,对这些话有些不以为然。夜里回去想了想,忍不住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次日托爹爹交给二皇子。
胡太傅是相当的纠结和好奇啊,里面难道是情诗么?举着信对着太阳仔细看,试图看到里面的信纸,的确看到了,只有一行字,可是花笺是折起来的,这一行字正好重复了。胡太傅站在东宫的院子里看了半日,看的头晕眼花差点摔倒,回来上课的太子有点懵。
二皇子正准备给未婚妻写信呢,踌躇了一整天也没写出啥来,打算去找外援谈一谈,结果就被叫来了,见了哥哥和岳父,拿着信满腹狐疑的回去拆。
这字体看着温柔娟秀,口气却很大,没有开头和落款,非常没有礼貌。
只写了一句话:“昔日‘金屋藏娇’亦如何?”
二皇子心里刷起了弹幕:'金屋藏娇的意思太多了!'
'她是不是问,她会不会成为陈阿娇,我会不会再有卫子夫和李夫人赵婕妤?'
'还是问我有没有刘彻当时一争皇位的心思?'
'还是考教我的历史知识和对纳妾的态度?'
'啊啊啊女人真麻烦!'
二皇子斟酌了半响,晚饭都没吃,谨慎的写了一句:“未若‘故剑情深’。”
也没有开头和落款。心中暗自得意,也是两个美人相争,也是潜龙在渊。乐着乐着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古往今来帝后相合的典故里,就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白头到老的?太诡异了。
他干脆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从武帝当时见美色起邪心写到这个人十分迷信,从小就信鬼神造成了一生的祸患,我就从来不信鬼神,神仙那儿那么闲搭理几个凡人供的仨瓜俩枣。
胡太傅带着信回家,姑娘只捏了捏信的薄厚,便微微一笑。
本要试探他的心胸志向和对妻子的态度,结果一本正经的探讨‘迷信对皇帝的危害’。由于当今圣上就很喜欢神道鬼怪的事,俩人写的越发避讳和谨慎,差点用上暗语。
聊着聊着,不知为何说起了古时候的祭祀和祭礼怎么回事,孔子一边说着‘敬鬼神而远之’一边表示‘我已经祈祷过了’,商周时期的龟甲占卜到底准不准,秦始皇那么多疑的人为啥只要徐福忽悠他他就信,炼丹到底有什么好处。
胡姑娘一边写信一边在家里浩瀚如烟的书房里翻书,本着批判性的精神看道经,看着看着觉得说的挺对挺好,就有点信了。
二皇子素日藏拙,故意装出蠢笨木讷的样子,只有太子知道他聪明,他也等着太子登基之后自己再施展才华――太子是这样应允的。
他只有一个朋友,身旁的伴读都是纨绔子弟,不能理解他心中深沉而澎湃的情感。
但是这个女孩子很懂我啊,她甚至知道我活的很压抑。
二皇子:“阿姜!你陪我去翻墙看我未婚妻如何?”很想见见她,有些话都不敢用书信传递。
秦仲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看了很多武侠和深夜翻墙的成年人专用,自认为很有经验:“殿下,你以为那是我家么?太傅府是三进的宅院,京城里的宅院都差不多,大概是这样的布置。”他提起笔来,刷刷点点画了一个大概的图纸,标上墙的高度。
二皇子在他家院墙上试了一下,揉着屁股,默默的取消了这个计划:“阿姜,市井间流传了什么样的,关于和尚道士骗人,还有用丹药符咒骗人的故事,你给我说说。”
胡姑娘动辄拿出一本我没听说过的道经,抄录一段很有道理的话,我的确才疏学浅,可是我有她不知道的
秦仲玉拉着他去书店寻觅了一番。
二皇子嘀咕道:“屁股疼,尾巴骨都要摔裂了。”
“嗤嗤。”旁边有个黝黑健壮的大胸少妇乐了起来:“吃点鸡屁股补一补。”
二皇子皱皱眉头,没有搭理这样庸俗粗鲁身上还散发着酸味的女人。
不多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捧着几本书结账走了,还和少妇说:“我一刻不看着你,你就要惹事,是不是?”
少妇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哎呀,你坏,凶人家。”
阿姜噗嗤一下乐了:“你看见她的那啥没,好大个儿。”
胸大屁股大,不用管长得怎么样,这身材对于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来说,很好看。
少年卓东来一脸冷淡,只顾着看书:“别骚情。”这本书我上辈子没看到过,写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朝代,这必须看!
文四怒冲冲的低吼:“草!跟你在一起真无趣!这点钱都让你买书了!”她大踏步的走了,一改娇柔丰腴的姿态,简直是杀气腾腾。
阿姜有点呆滞:“女人真可怕。这变脸的速度,啧啧啧,哎,她刚刚在勾引那少年吗?又干又瘦的,怕是要被榨干吧,嘻嘻嘻。”
卓东来鄙视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喝花酒这种又浪费钱又得不着实惠的事有什么好,有好多消息都是在青楼卖出。买书我还能得到知识,日后必有用处,你去听曲儿听了这么久,有什么用?一首都不会唱,而且会唱也没用,都不如去吃肉,吃的胖胖的可以挡刀。
他快步跟上去,用一种她绝对不会拒绝的语气――靠近耳边,压低声音,抚摸着她的脖颈:“回去吧,我给你讲故事。嗯?明天就离开京城了。”把几乎软掉的胖子牵走了。
二皇子一脸冷淡,买书,回家。
看完书之后,轻描淡写的把书上的事写的像是自己一直以来都知道的,把信寄出去。
胡姑娘看‘卖大力丸’的怎么用切糕搓假丸子,用真功夫卖假药丸,觉得很吃惊呢。
次年春天,信件积累了一箱子,二皇子忐忑不安的写信:“五天后我要去大悲寺给我母妃做道场。”你回来见我吗?
胡姑娘毫不留情的回信:“我已经信道了。。。我在家里为贤妃娘娘食素诵经。”
二皇子十分失望,但是这样也很好。
胡太傅每次进宫时带进来一封信,带出去一封信,已经被皇帝和太子问了不只一次两次了。
他忍无可忍:“二殿下明日来我家,谈一谈人生,说一说天地间的承负循环,宇宙乾元,如何?”
二皇子差点当天就跟他走了。
胡太傅回去,兴高采烈的把自己的安排和女儿说了。
胡姑娘微微点头:“好啊。”晚饭都没吃,匆忙回书房里烧纸。
烧的不是往来书信,而是一直以来记下来的一些分析和计划,一些不太合宜的诗词,一些写了却觉得不好没寄出去的信,还有在书信中发现的二皇子的小脾气,摘录下来的一摞纸。这些都堆在书房里,被看了可不好,统统烧掉。
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书秦律汉律辑录唐律疏议以及本朝的律书,还有大量的兵书。
鬼谷子战国策出现在女孩子的书房里还没什么,法律书就不够少女了。
胡姑娘假惺惺的拿了两本从来不看的女戒女德压在律书上,又把书房里的宝剑收起来,写的太杀气腾腾的字收起来,狂草也收起来,画的钟馗收起来。
画完还没落款的美人图,本来是照着镜子画的自画像,落个款写‘梦中美人图’。
指挥着丫鬟收拾了几个时辰,青铜兽改成了玉瓶儿,黑漆漆的太湖石换成了苏绣桌屏。
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温柔腼腆的微笑。平日里没有人来自己的书房,只有下人来来往往,不怕被他们瞧见什么。现在二皇子回不回来我的书房呢?
胡姑娘谨慎而不安的去休息,颇有种枕戈待旦、生死成败在此一举的紧张情绪。
次日相见,是再胡太傅的书房里,根本没机会去她的书房――也就是闺阁。
书信往来时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见了面却呐呐无言,俩人都有些羞涩。
温柔沉静的窈窕淑女和文静乖巧的少年互相看了两眼,互有好感的笑了笑。
转过头去,都觉得这人的相貌和书信中吐露出的情绪不相符。*2
而且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貌美/英俊。*2
二皇子暗暗的叹了口气,果然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样的好女孩都不算特别好看。看了一会,觉得其实也挺好看的,眉目间有股灵气:“美人无需金屋,英雄亦不必许诺。”
胡姑娘微微笑了笑:“阿娇应住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