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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折不仅不能外传,自己家内也不许流通。
黛玉嫣然一笑,趁着爹爹发怒之前飞一样的溜走了,找来找去到了后院。
贾敏正在净室中念诵:“梵炁弥罗,上极无上,天中之天。郁罗萧台,玉山上京。渺渺金阙,森罗净泓。玄元一炁,混沌之先。宝珠之中,玄之又玄。大罗玉清,虚无自然”
这是玉清宝诰。凡事都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上皇推崇道教,已经让很多人开始学道,以便跟上层领导保持一致。前些天太上皇又霞举飞升了,这一段时间内京城中好道之风大胜,盖过了好些历史悠久的佛寺。
贾敏闲来无事,也念念这些经咒,还特意在家里修造了净室。
黛玉在屋外听她用温柔、端庄又可爱的语气念宝诰,听的满面微笑。我娘好温柔、娇弱又可爱!
林如海拿着笔想了一会,不仅没想出来该写什么,还觉得黛玉不能在宫里恃宠而骄,动了我的奏折不算什么,万一哪天动了皇帝的奏折呢?古往今来的皇帝都多猜忌又薄情,她乱出宫游玩已经令人担忧,如果皇帝怀疑她跟我传递消息怎么办?就算现在觉得她是个小孩子,不放在心上,等长大一些就不会被轻易放过了。
于是他放下笔,收起奏折锁在匣子里,命人去把黛玉找来。
第163章 恳谈+哭唧唧()
黛玉刚跟母亲说了没几句话,被母亲捧着脸看:“玉儿,你瘦了。”
黛玉讪讪的说:“娘,我还好。”
贾敏泪眼汪汪的看着她,一双美目含着泪更显秋波**:“人家服丧是五服之内的血亲,你又不是过继给太上皇,又不同姓,你上杆子凑热闹跟着吃素服丧干什么!即便是国孝期间,皇上没下旨禁绝屠宰,咱们家里也照样吃荤,只是不敢动鼓乐和结婚罢了。”
五服是不同的直系亲属和旁系亲属,根据亲疏不同穿不同的丧服,依次递减,有不同的时间期限。但都是同姓一家服丧,嫁进去的媳妇也服丧因为冠夫姓。
黛玉一阵无语,我受用了他给的恩惠,乐意为父皇服丧,干嘛人人都劝我。若是太上皇一过世,皇帝就攫夺了我的封号,那就不服丧了,可现在没有呀。
贾敏哭唧唧:“玉儿,你这孩子太善良了,我真怕你以后会吃亏。幸好只是四十九天,你跟皇帝一样服心丧就行,不要苛待自己。”
黛玉:“娘,我没事。修道之人本来就要多吃素,我平时吃肉吃的太多了,这样很好。”
贾敏擦擦眼泪:“你呀,多亏宫中人少,要不然你一定会被欺负的。好玉儿,我听说这几天是两位贵妃带头哭灵,皇后娘娘病了,真的假的?”
就算祖母病了,也没有让小妾给公公哭灵的道理。
黛玉想起皇后中气十足满面红光的研究用什么粉底能让自己看起来气色没那么好,抿嘴微微笑了笑:“娘娘好得很,只是趁机躲懒,太上皇升天了,皇上和娘娘都不觉得悲伤。”
贾敏笑了起来:“是呀,若是我瞧见我爹白日飞升了,保准在灵堂上也哭不出来。”她笑了起来,随机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想起爹爹了嘤嘤嘤。
黛玉连忙给她拭泪,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我见过我娘的爹爹,我的外公,那是和警幻仙子打架的时候,我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忘掉!忘掉!
贾敏哭了几声就收住了,毕竟父亲过世已经很久。
在荣国公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个严厉的父亲,对儿女的教养不是很上心,常年在外征战。
贾敏哭了两声,才发觉自己记忆中的父亲非常模糊,几乎只记得他是个威严高大的人。
正在这时候,侍女来回禀:“太太,老爷派人来叫小姐过去,说是有事要说。”
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打量小姐,喔,这就是传说中当上公主、成了神仙、能飞的小姐吗?
真漂亮,好像庙里的神仙一样。
贾敏搂着黛玉:“告诉他,玉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舍不得撒手,有什么事叫他过来说。那儿那么忙,没白天没黑夜的你去跟他说,把我原话说了。”
侍女福了一福领命而去。
黛玉虽然被她搂着,也不敢抱着母亲,她的肚子看起来鼓鼓的让她不敢靠近,只是坐在侧面被她搂着。
贾敏又细细的问她最近的衣食住行,可还称心,又问:“听说皇后给你选了几个伴读,却不常进宫陪你聊天玩耍。你要多和同龄的女孩子在一起,不要跟你爹似得,一门心思的读书,也别总跟在皇后身边,或是常跟姚神仙在一起玩。皇后每日处理宫务,所处理的都是些你不该知道的琐碎事。姚神仙就算是你的师兄,也别忘了你跟他订婚了,自古以来订婚之后男女不能见面。”
黛玉羞的满面绯红:“娘,你再说这些我就走了。”
贾敏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得打听:“姚神仙近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不痛快?”
黛玉沉吟片刻:“还不是为了守孝吃素的事儿。我着实馋的慌,就寻了个清净地方打坐,想压一压心里头的馋虫。可他偏要撩闲,拿,说烤鸭诱惑我,当时忍住了,后来他又悄悄的弄了几道菜,托我干娘诱惑我,这会没忍住。害得我食言了,可恨。”
贾敏笑了:“这有什么,宫中的白水煮豆腐我也吃了两顿,实在是难吃。都是孝期的菜,你吃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必是他担心你才这么做。况且,太上皇成仙去了,你有什么可伤心,古人制定守孝的规矩是因为父母过世之后悲伤的无心饮食、华服、音乐和美色,难道太上皇成仙去了,你也伤心?”
她压低声音:“皇帝下诏说要与众不同的守孝三年,是图个虚名,当年他逼太上皇退位的事一直受人非议,现在要用这法子找补回来,你图什么。”
黛玉沉默了一会,气哼哼:“哼,他不懂,我才不是图虚名儿。”
哎呀!太上皇并没有成仙啦,他只是个鬼,很可悲的孤魂野鬼!如果不是我和姚三郎送他去转世投胎,他他会一直徘徊在宫里,看着帝后关系和睦,儿女成群。
可怜,可悲。虽然皇帝说太上皇并不是好人,可我看着他好像不坏呀,只是容易被人骗,容易上当罢了,并不凶残,看起来不是暴君啊。
是,从血缘和君臣之份上来算,我可以偷偷吃肉。可我心里头难受看史书的时候看到英雄豪杰、大丈夫死了,我要为古人一哭呢,怎么现在就不行?
姚三郎活了那么多年,一定见过许多生死离别,活人变成魂魄在他看来也没什么,他不懂,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
干娘向来刀尖上舔血,把生死看得淡,跟太上皇又没什么交集,所以不在乎。
贾敏相信女儿不是为了虚名:“那你好好训他没有?”
“没有。”黛玉郁闷的摇摇头,没有揍他。我心里难受啊。才知道皇帝和太上皇的关系水火不容。才知道看起来那么和睦、父慈子孝的皇宫中居然有这种事。才知道飞升这种事都有造假了,古书还得有多少假的!才知道守孝哭的形容枯槁也是造假,而且还是用那种下流法子造假!我好生郁闷,偏又不能跟别人说这些事。郁闷的都忘了揍他,或许应该跟他说说这些事?
算了把,姚三郎粗心大意,对什么事都习以为常,原先干过更恶劣的事,一定觉得这没什么。我还是写信问问大师兄吧。
林如海得到侍女的回报,无可奈何的亲自走过来找女儿说事,一进门就看到她有些情绪低落,连忙把正经事放到旁边:“黛玉,你怎么伤心了?”
黛玉勉强笑了起来:“爹爹,我没事。本打算再陪娘一会就去你那儿,爹爹这么着急,亲自过来,有什么大事么?”
林如海道:“有事。你跟我来。”
贾敏郁闷的叹了口气,放手让她去:“说完事儿再回来。老爷,有什么事非要避着我?”
林如海笑道:“一些关于朝政的事,夫人听了恐怕扰乱道心。”
贾敏以为他要打听皇帝身体如何、情绪如何这类问题,也就不说话了。
到了旁边贾敏的书房里,一样的雅致,一样是满满的书香墨香,关上门也是个说话的地方。
林如海看宝贝女儿愁眉不展,立刻把之前想说的事忘了,道:“坐,玉儿你为何愁眉不展?”
黛玉摇摇头,推说没事。
林如海在官场上混了多少年,多少老油条的心思搁他眼前都能看透,看女儿明显不开心,立刻开始推敲。'够格惹她生气的只有帝后、姚神仙、她干娘、荣国府,别人不值一提。'
'应该不是帝后,看起来不像。姚神仙嘛,他还在花园里喝茶等着陪黛玉回去,她干娘,有点可能,荣国府,有点可能。仔细看看,黛玉脸上的是无可奈何的悲伤。'
'结合她要认真守孝的事来说(最近黛玉身上没有别的大事),她是为了太上皇感到伤心?'
'或者是官场中流传的对她守孝讨好皇帝、图虚名的谣言传到她耳朵里?不能够,宫外的消息很难传到宫内,她出宫来游玩也听不见这些话。'
林如海又追问了几次。
黛玉绷不住了,含含糊糊的说:史书上的话都是骗人的,皇帝和太上皇关系真的非常不好。
林如海了然,我当年本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当官,然后主要精力消耗在和同僚内斗,刚开始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郁闷。说好的君君臣臣呢,说好的民之父母呢?后来适应了就好了。
他劝她:“史书所记载的都是史官亲眼所见,可人心隔肚皮,世事无常,史官不作假,他所记录的那个人未必是真的。你可还记得王莽恭谦下士、虚怀若谷、廉洁恭谨的事么?”
黛玉默默的点头,想到这里,更郁闷了。
刚开始很喜欢皇帝呀,觉得他和史书上的皇帝都不一样,那么幽默风趣、专情、平易近人、还有点小忧伤。结果我很忧伤。
林如海也有点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再说说明君,何为明君,将君王的职责尽到。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
老百姓吃饱穿暖,老婆孩子热炕头,谁在乎皇帝弑父?臣子篡权夺位?无所谓的好吗!
黛玉垂眸想了一会,点点头:“爹爹,你说得对。”皇帝是个好皇帝,只是我想差了。
然后林如海跟她嗡嗡嗡的开始唠叨:得宠也要注意尺度!不能拿皇帝的奏折来看!不许翻皇帝书房里的书!宫闱隐秘能躲就躲,撞见了就偷偷溜走。
黛玉心说:嘻嘻,你若知道我不仅看了很多奏折,还能模仿皇帝的字,皇帝扔过来的奏折要写的字越来越多啦!爹爹一定会吓坏。算啦,我是好女儿,不说这些事吓唬爹爹。
她耐心的听林如海唠叨完,乖乖的说:“谨领训。”
林如海微微笑了笑,招手叫她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太上皇刚刚在位的时候,也是明君,和唐玄宗前期一样,励精图治,善于纳谏、重情重义。只是在后宫中有些薄情,可他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对朝臣也刻薄起来。当今天子和他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