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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人慢慢回过头,看到她们时,剑由指向地面的角度更抬高了一些。
“是谁?”
清冽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气氛一度紧张。
视线看到那人脚上以及下身布料纹饰的暗藏奢华,沈淑昭在内心底肯定现在这个不是她能够得罪起的人。
她想了想,不论对面的人是太后还是其他谁的人,现在自己谎称是宫女也没有用了,不如直接把太后侄女的身份亮出来,更能起到保护的作用,于是柔柔侧身行礼后,不卑不亢开口道:“民女是沈太师之女,因为就在这附近赏花,听到所出声响后才赶来看看,若有打扰雅致之处还望见谅。”
对面的人挑了挑眉,说:“嗯?你是沈太师的女儿。”
声音如甘泉,令人心神不定,语气比起之前没那么过分冰冷,听起来对方似乎不再对自己的身份抱有敌意,沈淑昭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女子。
四目相对之时,她这一次才是真正地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记忆一下子涌了进来,十里红妆,白马拉着的礼舆车上,那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她还是挺记忆深刻的。
原来这就是坤仪长公主。
沈淑昭心想,这气质和身段的确是配得起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号。
长公主卫央在她们面前掏出一方丝绸娟,轻轻擦拭着剑上的血渍,将其消抹得一干二净,同时若无其事地道:“为何至此偏僻的地方,难道今日太后不留你们吗?”
沈淑昭照实回答:“回长公主的话,太后因有事所以免了今日的请安。”
其间她一直盯着卫央手里寒气逼人的剑,对于此刻面前的情况,如果她不傻,就该猜得出来那上面不是长公主的血,至于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她该要知道的。
卫央将手里的长剑转了几转,快速地收回了刀鞘里,对沈淑昭知道她的身份并无反应,她的目光重新回到沈淑昭身上,语气里带了声轻叹:“这里不是你该来。”
我知道。
沈淑昭默默在心里想到,如果有人提前告诉她长公主会在这里“杀人”,她是肯定不会来的。
“小女子听到声音后就匆匆赶了过来,并未想到长公主会在此……”沈淑昭柔声说道,语气如以前在沈府那般善良无害,眼里又隐隐含了一丝担忧,“刚才那一声真可怕,这里碎瓷器如此多,长公主可有受伤?淑昭愿为公主去传侍医过来。”
“不必了。”当说到侍医之后,卫央的眼神又冷了下来,“这里已经无事了,退下吧。”
沈淑昭行了个大礼,便立刻带着宫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突来一场长风将桃花林里的花瓣纷纷送到上空,有些花瓣还落在沈淑昭的发鬓上,而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美景,因为她一直感觉得到背后有人长久地注视着她,令她觉得寒意阵阵。
皇宫里的秘密太多了,越和自己无关紧要的,就越少要知道比较好。
沈淑昭逃离似地走出了南苑,遇见惠庄带着尚林局的几个小宦官正迎面走过来,惠庄一看到沈淑昭后面带微笑,上前去扶住她道:“二小姐正好,如今现在回太后那儿刚好是时候。”
沈淑昭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多说,惠庄看着她和若云神色都有些不太好,选择了和沈淑昭一样的不去多过问,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路上走得很慢,沈淑昭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么,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声音在让自己等等。
路刚刚走出南苑的一大半,突然一声凄惨的尖叫从南苑身处传了出来,预料之中的事让沈淑昭停下了步伐,她回过头,只看见原本慢慢走向南苑的宫人,突然都加快了脚步朝着里面飞奔而去。
绿蓉等人的表情有些惊愕,而沈淑昭的目光却充满了平静。
突然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不察觉的一抹轻笑,这个皇宫,果然是个是非生死极多的地方。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在这个地方撞见太后的长公主,拿着一把长剑一脸冰冷冷的傲气,被撞破事情以后面对着她们还能坦然处之,一丝不苟地擦掉了剑上点点血迹,没说几句话就要她们滚了出去——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这么说出来,但是沈淑昭心领神会。
总之这一切实在和她想象中深处皇宫万人尊捧的美人公主形象不符合。
她最后看了一眼南苑,这里的故事也许很多,但现在不是她需要去了解的时候。
所以沈淑昭并未多作久留,而是直接朝着太后的永寿殿前往去。
正午时分她终于来到了永寿殿里,太后早已将其他妃嫔都遣散了出去,沈淑昭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正殿内。
房内一个人的身影显在牡丹屏风的正中央,沈淑昭走到屏风前,跪下叩首道:“淑昭拜见太后。”
然而对面迟迟没有回音。
她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回音。
沈淑昭有些疑惑,她自认为昨日没有说错什么,莫非是因为今天的事……
思来想去,正当她忐忑地抬起头的时,从面前的极近之处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嗯?这不是表妹吗。”
第十七章 令嫔()
沈淑昭脸微微一红,颇觉不好意思,起身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这时从卫央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只见太后被众宫女扶着缓缓走出了玉帘,看到沈淑昭早到后满意地点点头,道:“你来得倒早。坤仪,这位就是你的二表妹淑昭,现在也算正式见过了。”
随后太后落座在九凤朝阳座上,慈爱地望着沈淑昭,问到:“今早其他妃嫔所待时辰有些过久,哀家没有机会带你们去长乐宫别的地方转转,你可有去到处看看?”
沈淑昭心里一跳,她直视着太后的眼睛,暗自揣摩着这个女人的情绪:“回太后,长乐宫里奇花异草皆多,淑昭今日赏花时目不暇接,一路走走停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到了午膳时候了,果然长乐宫里的景色当真是不负外界盛名。”
“那是自然……因为长乐宫的花池可是六宫之中最多的,”太后说,神色里带了一丝怀念,“先帝在时同哀家一样十分喜爱稀奇名贵的花木,很多你们能在这里看到的东西,都是后宫之中仅有的。”
沈淑昭眼见太后表面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心里也稍微安下了心。
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卫央开口了:“母后,儿臣有事先行告退了。”
太后带着可惜的语气说:“怎么?哀家有两年未曾好好看着你,难得回来不同母后一起用午膳吗?”
卫央向来冷淡的表情里终于流露出了一丝感情,她为难地说:“母后,皇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同儿臣商量,更何况……”
说着,她把目光微微移到沈淑昭身上:“儿臣还有一些余事尚未处理干净。”
沈淑昭听到以后,她突然沉默了片刻……然后她移开目光,端起案几上的青玉茶盏,抿了一口装作表面平静的样子。但是从此刻开始,她的内心决定以后要远离这个女人,她宁愿自己从未去过什么南苑。
前世在后宫里,她和其他人一样从来都是借着别人的手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眼前的这一位,是一个会亲自提着长剑上阵做见不得人之事的人……这已经打破了沈淑昭对一位皇室公主的所有印象。
还是保命要紧。
这是她现在对这个长公主的唯一想法。
待卫央走之后,太后再怎么和她闲聊,沈淑昭都只是有一句搭一句,心思开始飘忽起来,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
直到从门外传来一声通报,宦官走进来对着屏风里的她们说到:“启禀太后,沈大小姐和三小姐到了。”
永远明艳动人的沈庄昭带着沈孝昭走了进来,即使她穿的十分朴素,也丝毫不逊色于屋内的任何一个女子,甚至远超出她们之上。
“沈庄昭拜见太后。”
“沈孝昭拜见太后。”
两人双双下跪,同样的行礼,沈庄昭的身段就做得更有韵味一些,沈淑昭看在眼里,不得不感慨气质这东西当真是与生俱来。
也难怪皇后倒下了以后,沈庄昭很快就上位中宫,从才貌气度来说实在是压倒性的服人,如果沈庄昭早出生几年,可能皇帝身旁的第一任皇后就不会是萧梦茹了吧。
午膳过后,太后也仍然和沈庄昭闲聊得比较多,在一旁干坐着的沈淑昭和沈孝昭彻底的沦为了长姐的衬托,但沈淑昭心里知道,现在论选皇妃的位子确是她更得意一些。
沈庄昭是最为明显且会和后宫有正面冲突的棋子,太后拉拢她会比较多,而自己在太后心里只是一颗较为有用的棋子罢了。
她平淡地端起了茶盏,饮茶之时目光不经意间,斜着扫过了身旁和她同样沉默无言的沈孝昭,她看到了被手指攥紧的袖口,轻微颤抖的身体和她面上的毫无表情。
沈淑昭轻轻放下了茶盏,嗯……怎的喝出了一阵酸味?
太后和沈淑昭渐渐也聊得差不多了,太后最后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哀家就不久留你们了,过几日宫里还有很多事,你们先回去准备着。”
沈淑昭和其他人一起起身行礼,太后在她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说:“淑昭,你留下陪哀家。”
此话一出,剩下二人都微微一愣,她们根本从未将沈淑昭视作威胁,而太后今天却单独留下了沈淑昭,这是她们没有想到的。
沈淑昭此时面带浅浅笑靥,柔声似理所当然的回道:“是,太后。”
旁边的沈孝昭身子开始明显的发颤,太后眼里仍然只是看着沈淑昭,对她点头微笑。
沈庄昭虽心里疑惑,但还是很快带着沈孝昭退了出去。
待她们走出去以后,太后才开口:“淑昭,你知道哀家为何要留你?”
和昨夜同样的问话,但是那时可以说不知,而今天就不能这样说了,如果一颗棋子不能证明它有观望大局的能力,那它就不能有机会上棋盘。
沈淑昭回答道:“娘娘也许是想和淑昭谈论皇妃一事。”
太后把手搭在凤座扶手上,颇有兴趣地反问:“你怎知?”
沈淑昭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她看到了——前世自己第一次赢得太后信任的时候,太后也是以这样的坐姿,这样的语气,反问着她说为何。
“回太后的话,”沈淑昭盈盈福身;绛唇轻启道:“昨日淑昭同长姐们入宫,虽然未曾出过长乐宫,但从今日所来拜访娘娘的妃嫔来看,恐怕已经六宫皆知。有人传太后娘娘要替皇上纳妃,也会有人反对娘娘为皇上纳妃,所以太后娘娘此时应是为了反对之声而烦恼。”
太后轻轻一笑,道:“果然是昨日三人之中唯一和我谈论到朝政的人,你比其他二人都更早注意到除了后宫以外的东西,哀家甚欣慰。”
接着太后瞥向女御长,女御长便立刻呈上来满满的奏折,太后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其间挑选,同时不动声色说道:“你看这些……可全都是今天高德忠抄下来的皇上收到的奏折。哀家从未放出什么话,朝廷之中却已然有了这么多人反对声,哀家对此真是十分痛心。”
沈淑昭看着那些写得满满的折子,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萧家和陈家的动作一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