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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好是六月,婚礼最多的季节。
新郎的爷爷拥有庞大的出版集团,其中最烧钱也最赚钱的,是时尚杂志。
Ddarld想当时尚杂志编辑,在时尚圈工作,因此大为紧张,她想在长辈面前留下好印象,为自己以及准夫婿末来的时尚工作打好关系,故对于婚礼的每一个步骤都要求尽善尽美。
婚纱挑选的是Verywang的,也早挑选好厉害的彩妆师,事先多次试妆到满意为止,并说好在婚礼当天打点她的妆容。
岂料结婚当天,约定好的新娘秘书竟然搞错了档期,指定的彩妆师无法及时赶到汉普顿,而他们遍寻不着替补的人选。
因为正值结婚旺季,一些特定的彩妆师都无法前来,Ddarld又不愿将就次级的,因而大发脾气。
曾心唯眼看己经没有时间了,无论如何得让婚礼进行下去,就鸡婆的主动表示愿意帮忙,哄新娘让她试试看。
“反正也不会再糟了。”
好家在新娘对时尚有兴趣,平时收集了许多专业彩妆,加上心唯外‘出时总不忘带着自己的彩妆箱,这时才能应急。
她仔细为新娘们‘好底妆,舍弃浓密夸张的假睫毛,偏用白色睫毛膏淡淡地刷了一层,眉毛贴上随手找来的满天星花办,刷淡唇色,配合下花稍的婚纱,塑造出冰霜新娘的冷艳形象。
六个伴娘的妆感从第一个出场开始,从浓妆到淡妆,最后新娘出场,儿乎只有半点粉嫩色系自然裸妆的新娘妆感,却引起众人好评。
连带那位眼高于顶,拥有数间杂志社,包括烧钱又赚钱的时尚杂志拥有人——杰西叔叔,对新娘的时尚品味大加赞赏。
天时、地利、人和——曾心唯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那场婚礼让一位贵人看见了,发掘了她,也为她走新秘这一条路铺了平坦的康庄大道。
“你为我写得好评够多了,可以多写一点今天的主角。”她圆滑地道。
Ddarld立刻明白了,喧宾夺主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那当然!”
秀结束了,场地直接变成了庆祝会,不知谁送来了香槟,曾心唯原本想逃离,可惜,今天的设计师不让她走,非得在她手里塞了香槟,逼她喝了两杯才肯放过她,还拉着她,见了一些看完秀后直接下订单的名媛们。
“八月我在夏威夷举行婚礼,届时希望Ely来为我化个完美妆。”一名常出现在电视报导上的名媛,客气地递给曾心唯名片。
她自然应酬了一番。
她向来坚持不赶场,一周只做一个新娘的Case——准新娘忙碌筹备婚礼本就会变得莫名其妙,有钱的准新娘更是神奇,她遇过坚持要在非洲结婚的,这一趟工作舟车劳顿,苦不堪言,故为了坚持品质,档期当然要规定一下,而且索价不菲——
她与一家有名气的婚礼策划公司定了合约,由该公司为她过滤案件。
把这个冒出来的案子丢给了婚策公司去排档期,曾心唯脑中想的是——找个空档快点开溜吧!她要放假!
纽约时装周结束后,就是她的放假日——一年只接一个大案子,然后好好的休养两周,什么案子都不接,养精蓄锐充充电,是她小小的要求。
现在她只想立刻回到纽约租的小公离,把电话关机,好好睡他个十小时!
于是她躲躲躲,躲躲躲,以为没有人注意,准备拎了包包就闪人。
“Ely,你在这儿,刚有人送花给你。”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工作人员走来,送给她一大把花束。
花后台里多得是,设计师会收到,模特儿会收到,曾心唯是今天的彩妆总监,收到花不稀奇,她把花接过来,不经意一看,在花间看见了熟悉的信封,还有熟悉的字迹。
她大吃一惊,火速拿起那封信、打开,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她顿时激动莫名。
柚柚:
你真的做到了。
我既欣慰又感到怅然,小女孩真的长大了呢!
King
是金叔叔!
“送花的人呢?”
“花店小弟啊,送了花就走了。”同事照实回答。
曾心唯立刻垂下肩。
这五年来,她一直与金叔叔保持联络,通常是她单方面的寄信给他,叨叨絮絮的说着自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那位神秘的藏镜人放话,说绝对会找到他!
有一年的圣涎节,她甚至整晚都不睡,守在窗前的圣诞袜前,就等着金叔叔现身来拿走她准备的礼物,她好跟踪——她都几岁了,当然知道圣诞老公公就是金叔叔,这世上哪有什么圣诞老公公,还有求必应,她开口要什么就有什么,只除了见金叔叔一面这件事不曾实现。
然而那一晚,她睁大眼撑到天亮,最后受不了,出门买了个贝果回来,东西就不见了,她极为扼腕。
早就知道她周身有金叔叔的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她,否则她一个女孩子怎么租得到曼哈顿的公寓?当然是金叔叔暗中介入,让她租得到,也让她租得起。
若有点骨气,她应该要生气拒绝他的帮助,但是她很想见他一面,舍不得放弃有可能见着他的机会。
“金叔叔……你做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连花都找人送,可恶,竟然躲在人l洋里偷看我,太过分了啦!”
她生气,她不开心,决定回家后,要连写十封信对金叔叔抱怨她的不开心!
发表会落幕了,曾心唯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她租赁的小公寓。手机己经关机,从这一刻起,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她放假了。
怎料,在她爬上三层楼的阶梯,却在自家门前看见一个守候己久的人儿,她碎念了一整晚的不开心立刻抛到九霄云外。
“珏姐姐?”曾心唯因为见到老朋友而兴奋尖叫。“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找我?又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这几年好吗?”
见她还是像小女孩见到偶像般红着脸兴奋不己,卞珏不禁笑出来。
“小唯,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卞珏说出这句话,只有她自己听得出来话中的深意。
“妈咪也这样说。”怎么办,好开心喔!珏姐姐跟以前一样漂亮,气质出众像个高贵的公主,但好像又有一点点不一样……怎么说呢?眉眼之间藏不住的柔和笑意,看起来比以前更柔媚动人,还有点……有所求的样子。“珏姐姐,你怎么会来找我?有事吗?而且,很晚了耶……你等我等很久了吧。”
卞珏闻言微笑,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孩,一样单纯的心性,但也不如当年那般无所觉,已懂得察言观色了。
“你说对了,我有事情麻烦你——”她笑意深沉道。
有什么事情,需要卞珏大小姐亲自上门请她帮忙?又有什么事情是她可以帮得上忙的?
答案只有一个——卞家大小姐要出嫁了!
卞珏需要一个新娘秘书,于是找她帮忙,曾心唯当然二话不说接下这重责大任,立刻整装行李,跟着卞珏准备婚礼去。
但让她意外的是,卞家大小姐的婚礼,竟然不是在卞家的饭店或卞家大宅举行,而是在美国中部的小镇,镇上的人大多都以农牧为生。
而她们所在的地方,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酒吧,后方的平房就是很一般的住家,在草坪搭起了棚架,一些当地的居民都来帮忙婚礼筹备,搬椅子的搬椅子,厨房里甚至有一群女人在谈天,外
头还有人己经喝了起来,婚礼未开始就先醉倒。
是很一般的婚礼情况,但这不该是卞家大小姐的婚礼吧?
“我知道珏姐姐嫁的不是华人,但在美国,婚礼女方出钱,通常常不都是在女方的家里举办吗?怎么……”曾心唯为卞珏梳头化妆,小心翼翼的问。
珏姐姐不只是没在自家办婚礼,连她的亲友,一个都没出席!
面对她的问题,卞珏倒是很坦然,对着镜中的她笑道:“我离开卞家四年了,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曾心唯一时不明白“离开卞家”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搞懂。不禁错愕。
她不清楚,珏姐姐为何离开卞家,舍弃公主般锦衣玉食的生活,情愿来到这个乡下地方,当一个小小酒吧的老板娘,与一个家世与自己差距甚大的男人一同生活……应该是很重要的原因吧?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为了办婚礼,我手边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仅剩的一点私房钱,花在去请你的机票上,因此,我只能依台湾的礼数,包个小红包给你,无法照着你待得婚策公司开出来的价格支付你服务费……”
说到钱不够用的事情,卞珏很大方坦承,反倒是曾心唯感到不自在。
“不要这样说,珏姐姐,你请我来参加你的婚礼,我很开心,也不知道能送你什么,只能帮你化个妆,权充你的伴娘,还请你不要嫌弃我。”
“我连伴娘的礼服都买不起,让你自己准备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卞珏笑道,拍了拍她的手。“小唯,我现在很幸福。”
曾心唯有一肚子的好奇想问,但又怕触及到卞珏的伤心处而犹豫不决,可当她看见卞珏露出她从末看过幸福至极的表情时,她就觉得……那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嗯,幸福很好。”
“所以我希望他也能得到幸福。”
“喔…”啊,什么他?哪个啊?
“珏,他来了。”粗犷豪迈的新郎,一点也不甩婚前不能见新娘的烂规矩,开了房门,把人带到后,硬是要摸摸卞珏的脸、手,讲几句话才依依不舍的走人。
曾心唯闻声,与卞珏一同往门口方向看去,这一看,卞珏不禁愣住。
“哥。”她站起身,走向冷着脸的兄长,张开双臂与他拥抱。“我很开心你来了。”
卞珒眉头一皱,眼光不自觉朝里头那个人瞧去,回抱妹妹时,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卞珏回以微笑,在心头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得到幸福了,她希望唯一的哥哥也能幸福。
曾心唯数不清自己这些年来参加过多少婚礼。
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场婚礼这样,让她充满了感动,新人的结婚誓词让她狂飙泪。
她站在圣坛前,站在新娘身后权充伴娘,手里拿着捧花,眼睛一直看着前方那对眼中只有彼此的新人,卞珏穿的不是崭新的名牌婚纱,而是二十年前的旧婚纱,据说是男方母亲结婚时穿的,她觉得穿着古董婚纱的卞珏,美得不可方物。
就在她流泪不止的时候,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惊吓的看着他。
“你现在站起来的意思是有意见?”新郎挑起一边粗黑的眉间,质询的意味很明显,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男人身份地位有多尊贵,又是妻子的亲哥哥,大有对方的回答若让他不爽就冲上前开扁的意味。
众人的视线全投向了鹤立鸡群的卞珒,只见坐往前排的他面不改色向前一步,在伴娘手里塞了某个东西后又退了回来。
用高高在上,活像帝王的语气道,“继续。”
新郎挑起了另一边的眉毛,明显被卞珒的态度惹火了,新娘立刻安抚后,柔声要神父继续,众人的视线才又回到了那对新人身上。
但是曾心唯的心思已不在新人身上,她看着手中的东西,一顿。
丝滑的触感,这条手帕很贵吧!他给她手帕,是给她擦眼泪吗?
为什么?
忍不住将视线投向那个冷着脸的男人,接触到他深如黑潭的双眼,她就像行窃当场被逮到的小偷般,立刻回头,擦干眼泪,目光不敢再乱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