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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游水!”少年闻言立即老实了。
“你生长在东海,居然不会游水?”云浅月挑眉。
“谁说生长在东海的人就会游水?”少年白了云浅月一眼,忽然又道:“你怎么知道我生长在东海?”
云浅月淡淡看了少年一眼,不答话。
少年似乎也知道问了一句废话,面前的人是云浅月,她和传言不一样,知道也没什么稀奇,况且他情急之下出不了京城来不了河谷县又答应说帮助她解除东海国和云王府的婚约。他扬起脸,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可以告诉我!”云浅月道。
“就不告诉你!”少年哼了一声,见云浅月不语,他又道:“我虽然答应帮助你解除东海国和荣王府的婚约,但也说过要娶你。你可记好了,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云浅月目光看向前方,淡淡道:“我也有婚约!”
少年眨眨眼睛,“你说那个你身为云王府唯一嫡女和天圣皇室的婚约?将来入宫做天圣的皇后?”
“不是!”云浅月摇头,“是和七皇子的婚约!”
“那还不是一样?他将来是天圣的皇帝,你和他有婚约,岂不就是皇后?”少年道。
云浅月不说话,不知道是因为身处在水中,受清凉的水气感染,还是本来气息就清淡清凉,所以她周身不再有暖意,只有凉意。
“有婚约怕什么?你还不是和容景日日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我要娶你,也不怕你的婚约。”少年道。
“这话以后最好不要在容景面前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云浅月回头瞥了少年一眼。
“本公子不怕他!”少年不以为然。云浅月不再说话,目光继续看向前方。
河谷的水清澈,波光粼粼。因为是由上游到下游,所以备好的木浆几乎用不上,木筏顺流直下,由水流推动着行走,只需要掌控着平衡就可以。
凌莲和伊雪一左一右掌控着木筏的平衡,看看云浅月,又看看少年,总觉得这少年无处不透着怪异。无论是说话,还是行止。
“云浅月,你会吹哨子吗?”少年站了片刻,干脆坐下来,看着云浅月一身清冷,即便河谷没有水雾,但她周身还是有隐隐的雾气。他皱了皱眉,再次打破沉寂。
“什么样的哨子?”云浅月问。
“什么样的哨子都行,你要会的话就吹一个!否则这么待着多闷。”少年道。
“也好!”云浅月收回视线,低头在竹筏的木头上摘下一片树叶,用娟帕擦净水渍,放在唇瓣吹了起来。她吹的是一首山水小调,清脆婉转。
少年认真地听着,很是津津有味。
凌莲和伊雪佩服地看着小姐,能用一片树叶就吹出如此好听的曲子,她们都听过红阁里七长老用竹叶吹的曲子,但觉得不及小姐的曲子多了一分随性豁达。
一曲落,少年问道:“你学了多久会吹这个?”
“小的时候学的,多久忘了。”云浅月道。
“子书哥哥吹得小调也很好,和你吹的差不多好。”少年又道。
“你张口闭口子书哥哥,和他的感情很好了?”云浅月手指轻轻抚摸着树叶,树叶很绿,她的手很白,白绿相间,树叶很柔软,她笑着问道。
“那当然!”少年得意地道:“我最喜欢的人是子书哥哥!”
“有多喜欢?”云浅月又笑问。
“比喜欢所有人都喜欢,就算我将来娶了你,子书哥哥也占第一位。”少年道。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转回头揶揄地道:“张口闭口要娶我,也得你真能娶得了我才行,就怕娶不了。有些因素是不可抗拒的。”
少年哼了一声,似乎没听出云浅月的弦外之音,“我说娶就娶,你等着。”
云浅月将手中的树叶轻轻一甩,扔进了水里,看着那树叶顺流之下很快就被河水卷走飘远,她淡淡笑道:“好,我等着。”
少年看着那片树叶被云浅月扔了皱眉,“你怎么扔了?我还没听够呢!你再吹一曲。”
“我累了,要不你吹!”云浅月头也不回地道。
“我学了很久都不会,半个声都出不来。吹什么啊!”少年似乎有些郁闷。
“那就讲讲东海国的趣事儿!”云浅月道。
少年眼中冒出两簇神采,看着云浅月,“你想听啊!”
“嗯,可以一听。”云浅月听不出有很大兴趣,也听不出没兴趣地道。
“那我就和你说说。”少年来了精神,“东海国有趣的事情可多了,比你们乌烟瘴气的天圣好多了。天圣是百年没有动乱,而东海国则是几百年都没有动乱了。皇上好,太子好,臣子好,百姓也好……”
“罗公子,你是东海人,自然将东海夸得没有一处不好的。你这哪里叫做是有趣的事情?分明就是自夸。”凌莲忍不住打断少年的话。
伊雪笑着附和,“是啊!就是自夸!”
“你们知道什么?东海国本来就好!”少年哼了一声,见云浅月没说话,继续道:“那就跟你们说几件最有趣的事情,就说说子书哥哥吧!对了,我告诉你们,子书哥哥是太子。东海国最好的太子。”
凌莲和伊雪不再说笑,看着他,似乎等着他说。显然对东海国的太子很好奇。
云浅月浅浅笑着,不说话,也等着少年说。
“子书哥哥出生的时候太漂亮了,接生的婆婆被他的容貌给惊住了,而且他不哭不闹,十分乖巧,子书哥哥出生的时候皇上一直守在外面,知道生了,连忙进了殿内,问是男是女?接生婆婆看着子书哥哥的脸欢喜地说生了个公主,皇上大喜,见到子书哥哥之后欢喜地抱了很久,当即就下了圣旨,昭告天下。于是东海国的臣民都知道皇上生了一位公主。当时皇宫一片喜庆,众人都恭贺皇上,有人一见公主惊为天人,说这公主定然是神女投胎转世,跟玉人一样,皇上更是大喜,于是又下了一道圣旨,封号神女公主。后来又有人谏言说这就是天降祥瑞,神女流落民间,不是凡胎,怕是留不住,最好要用阳气将她圈住,阳气就是最好尽快给他指一个驸马。于是皇上觉得有理,和众大臣连夜商议,最后定下了东海国丞相府的公子,那公子已经三岁,容貌也是极好。皇上大喜,于是又下了一道圣旨,神女公主赐婚给丞相府的公子,而且当即和前两道圣旨一样昭告天下。三道圣旨接连而出,圣旨刚贴出去,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金殿,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本来说生得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可他大约是太惊奇了,最后说出来的竟然是公主变成皇子了。哈哈哈……”少年说着大笑了起来。
凌莲和伊雪睁大眼睛看着少年,也觉得好笑,似乎在想着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
“然后呢?”云浅月也有些好笑,这么个大乌龙,可见那东海国的太子出生就长得太好了,让接生的婆婆只看到他的脸就定了性别。
“然后皇上和大臣们都惊坏了呗!都从金殿跑去了后宫,抱着子书哥哥研究了半日,都不明白怎么个公主变成太子了。后来还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姑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问了接生的婆婆,后来才知道那接生婆婆没看性别,说走了嘴,于是才算给子书哥哥正了名。”少年说起这件事情来眉眼欢快。
云浅月笑着点点头,“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还有呢!”少年看了云浅月一眼,又道:“这件事当年也就当成了一场笑话,皇上谁也没怪罪。想当然的也取消了和丞相府那个公子的婚约。但子书哥哥从出生就没哭一声,后来一岁了也不见他哭,平时也没声音传出,皇上都怀疑子书哥哥有隐疾之症,可是请了太医看,太医都诊断不出什么病症来。老王叔和姑姑的医术都极高,诊断之后也是不明所以,都说子书哥哥不是哑巴,但不说话这一点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整个东海国老王叔的医术最高,他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更是莫可奈何。这件事情后来只能慢慢查看。这样一直到子书哥哥五岁,依然不说话。可极坏了皇上和朝中的文武大臣。虽然子书哥哥不会说话,但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天资也很聪明,很多事情都不用别人教就会。但不会说话还是大忌,这让皇上整日里一筹莫展。东海国也和天圣差不多,皇上会每逢十年过一次大寿。万民同乐。京中所有大家府邸的公子小姐也有机会进宫。那一日子书哥哥不知道为何摆脱了身边伺候的人,自己落了单,正赶上几年没回京的老王叔回京,老王叔碰到了子书哥哥,他喜好恶作剧,拖着子书哥哥给他换了一身女孩的衣服,且将他带到了大殿上。当时藩王里有一个小王子很是淘气,也是一个小魔王,一见女子装扮的子书哥哥就流了口水,跑过去就亲了子书哥哥一口,然后抱着他就不松手,非要娶他做媳妇,皇上、皇后、满朝文武大臣都掉了下巴,好多人上前拉都拉不开他。最后子书哥哥说了一句话,他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说了什么?”凌莲好奇地问。
“自然告诉他是男子了!”伊雪接过凌莲的话道。
“才不是!”少年得意地道:“子书哥哥说她喜欢女人!”
凌莲和伊雪恍然大悟。身穿女装,又说喜欢女人,那个小王爷自然给吓昏过去了。
“后来呢?”云浅月也有些好笑地问。
“后来惊了一个小王爷,欢喜了一大堆人呗!因为子书哥哥居然会说话了。那个小王爷后来才知道子书哥哥是男人,含恨而去,再也没踏入京城半步。那个小王爷一直都是让人头疼的主,回去后据说病了很久,后来改了性子。但对女人再也不亲近了,甚至见了女人绕道走。那个王爷怕他出家当和尚,天天看着他,比以前更头疼。”少年道。
“真挺有意思的!”凌莲笑着道。
伊雪也看着少年,似乎还在等他继续说。
“有意思的事儿还有呢!不过我为什么都要告诉你们?”少年看了兴趣颇浓的二人一眼,又扫了一眼云浅月,见她不再如早先那副清冷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最好别睡觉,如今我们在水里,你会不小心染了水里的寒气。”云浅月提醒少年,“不过几十里水路而已,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下。”
“你总是站着做什么?坐过来!用你的真气给我护着点儿,我不就染不了寒气了?”少年对云浅月招手,见她不动,他又道:“别忘了我可给你婢女两颗宝贝的药呢!你要对我好一点儿。”
云浅月头也不回,瞥也不瞥他。
“我真困了!而且说了这么一大堆话,很累的。”少年又道:“我必须精神好一些,否则到时候子书哥哥见了我会心疼的。”
云浅月回身看着少年,当时在云城第一次见他虽然衣衫褴褛破破烂烂,但神采奕奕。今日虽然衣衫鲜华,锦袍玉带,但气色的确疲惫不好,连番骑马赶路折腾下尽管强打起精神来还是有些菜色,她摇摇头,走到少年身边坐下,微微催动真气在他周身照了个暖暖的圈。
“就知道你最好!”少年满意地将她的胳膊拉过,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大半个身子倚在了她的怀里,有些惬意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