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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小姐端早膳来!”彩莲笑着询问。
云浅月点点头,彩莲走了出去。听雪过来将桌子用布抹了一遍,对云浅月道:“小姐,明日就是七月初一了。您给王妃去烧纸除了让奴婢等人绣几个祈愿符外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云浅月这才想起明日要去给她娘烧纸,寻思了一下,对听雪问道:“听雪,你来我这院子多久了?”
“回小姐,奴婢和听雨来您这里大约有三年了。比彩莲姐姐还要早两年半呢!彩莲姐姐才来了半年。只是我们以前一直被安排负责在外面打扫院子,靠近不了小姐您的屋子。也没和小姐说过话,所以小姐大约不记得奴婢的。”听雪道。
“原来你和听雨来了三年了啊!”云浅月点点头,问道:“那我每年都是如何处理我娘亲忌日的?你可知道?”
听雪一愣,不明白云浅月为何这么问,但也不作他想,立即道:“您往年是什么都不准备的,只是拿了皇后娘娘给王妃的祈愿符去王妃坟前烧了。奴婢见今年小姐不同以往,让我们绣几个祈愿符,奴婢以为您要给王妃准备一番呢,所以才问问您。”
云浅月嘴角扯了扯,“时间来不及了。今年就绣几个祈愿符吧!明年我再给娘亲好好准备一番。这些年也该表表我的孝心的。”
听雪点点头。
“每年都是谁陪我一起去的?”云浅月又问。“每年都是小姐自己一个人!”听雪这才感觉小姐不太对,连忙紧张地问,“小姐您怎么了?您不记得了吗?”
“不是,我就是考考你。看你今天气色不好,一副大黑眼圈,跟没睡醒的似的,就想看看你脑子还会转不?果然还不错。”云浅月睁着眼睛说瞎话。
听雪立即捂上小脸,顿时一副困困的样子,“小姐,您只看到奴婢脸色不好了吗?就没发现彩莲姐姐、听雪也是和我一样?昨夜我们一夜没睡。”
“为什么不睡觉?”云浅月疑惑。
“当然是为了给王妃绣祈愿符啊!要不连夜绣的话绣不完。”听雪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绣了几个了?”云浅月问。
“彩莲姐姐手巧绣了两个,我和听雪一人绣了一个,若是今天白天和今天晚上再接着绣的话,肯定能多绣出几个来的。”听雪道。
“算了,不用绣了,有这些就够了。”云浅月见彩莲和听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端着早膳进来,她对三人道:“你们一会儿就都去睡觉。”
“奴婢们可以坚持的。”听雪摇摇头。
“小姐放心,我们一定赶在明日晚上之前多给王妃绣出几个祈愿符来的。”彩莲也立即道。
听雨也点点头,附和道。
“不用,我说够了就够了。这种东西不在多少,在的是一份心意。我娘在天之灵是知道你们一份心意的。”云浅月摇摇头。
“那听小姐的!”彩莲等人点点头,过来将早膳放下。
云浅月拿起筷子,看到桌子上有鸡汤她立即想起了昨日容景对彩莲的吩咐,她还没开口,只听彩莲笑着道:“小姐,这鸡汤昨日就给您炖了,谁知道您和叶小公主连晚膳都没有吃就睡了。今早上三更赵妈妈就起来又炖了一锅新鲜的。您赶快用了吧?景世子当时可是吩咐了的。”
“别跟我提他!”云浅月哼了一声。
“小姐,您真的喜欢容枫公子啊?”彩莲声音立时小了很多,小心翼翼地问。
“喜欢啊!”提到容枫,云浅月脸色稍好。
“可是奴婢看来容枫公子没有景世子好呢!”彩莲小声嘀咕道。
“那是你不懂他的好。”云浅月觉得她恐怕很难板正过来彩莲等人的想法了,不止是彩莲,全天下能有几个人不被容景那黑心的迷惑?她若是说他一句不好,全天下人的吐沫星子估计就能淹死她,她摆摆手,“你们都赶紧去睡吧!”
彩莲点点头,再不多话,和听雪、听雨三人打着哈欠退出了房门。
三人离开后房间静了下来,云浅月端起鸡汤喝了一口,觉得赵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鸡汤能炖出清淡不油腻而且鲜美的味道来着实不易,她又多喝了几口,听到这时有脚步声来到门口,她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赵妈妈,手中端着一小碗类似汤品的东西,她笑着夸奖道:“赵妈妈,你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鸡汤炖得真好喝。”
“小姐,奴婢哪里有这等手艺?这是今早上景世子派人给您送来的。”赵妈妈立即笑道:“当时小姐还在睡着,我给您又热了一遍,要不然比这个还要鲜美。”
云浅月一愣,“彩莲不是说你三更就起来炖了吗?”
“奴婢是三更就起来炖了,后来见景世子派人送来这个,奴婢就没将自己炖的端来。闻到味道就不一样,奴婢的手艺还是拿不出手去。”赵妈妈道。
“原来是这样!”云浅月看向赵妈妈手里的碗问道:“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是和鸡汤一起送给来的。奴婢想着既然是景世子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便热了来。小姐趁热喝吧!”赵妈妈摇摇头,将手中的碗放在云浅月面前。
云浅月低头看了一眼,没看出是什么,又闻了一下味道,她似乎闻到了丹参和冬虫夏草的味道,另外还有几种药物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丹参和冬虫夏草都是对脑部有好处的药,想来另外几种药物也是对脑部好的药。她抬头问赵妈妈,“你说这个是和这鸡汤一起送来的?”
“是一起送来的!”赵妈妈点头。
“容景派谁送来的?”云浅月又问。
“是上次来给小姐送晚膳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少年。叫青什么的。”赵妈妈道。
“青泉?”云浅月问。
“对,就是这个名字。奴婢老了,记性不好。”赵妈妈连忙点头。
“他说什么没有?”云浅月又问。
“没说什么,就说是奉景世子命来给小姐送东西。之后就走了。”赵妈妈道。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云浅月对赵妈妈摆摆手。
赵妈妈走了下去。
云浅月皱眉看着手里的鸡汤和面前的汤品,将药融入汤内,也是一门手艺。她想着难道是容枫昨日回去和容景说了她们之间的谈话?或者是容景真如容枫说知道她脑部有阻塞今日给她配了药?容枫未曾说,而是他凑巧了?她懒得再想,爱咋地咋地,既然人家送上门,她没道理不接受。将一碗鸡汤喝罢,又将那碗汤品喝了。又吃了几口菜一碟枣糕才放下筷子。
这时浅月阁门口又有脚步声走了进来,云浅月向外看去,只见云王爷踱步走来。
云浅月并未起身去迎,而是等着云王爷向屋子走来。想着她这个父亲是特意来看她,还是有什么目的。
“小姐,王爷来了!”赵妈妈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轻声提醒。彩莲等人被云浅月打发去睡了,她只能担当起了这个临时传话的职务。
“我知道了!”云浅月点点头,“你将桌子收拾了就去忙吧!不用理会!”
“是!”赵妈妈走进来将桌子上的碗碟都收拾走,在门口和云王爷请了个安。
云王爷对赵妈妈点点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碗碟皱眉,“浅月才用早膳?”
“是王爷,昨日叶小公主宿在了小姐房间,二人叙话,小姐起得晚了!”赵妈妈立即道。
云王爷再不多话,自己挑开帘幕,进了房间。一眼就见云浅月坐在桌前,见他来到连半丝出迎的意思和见礼的意思都没有,他心中虽然不舒服,但也并没有怪罪,缓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胳膊道:“伤好些了吗?”
“劳父王挂念,没什么大事了!”云浅月指指她对面的椅子,向对待寻常人一般对待云王爷,“父王坐吧!”
云王爷点点头坐了下来,看了云浅月一眼又道:“气色还是有些差。明明景世子说等你伤好了再回府的,为何会突然就离开了?”
云浅月想着原来是来探信来了。她淡淡道:“他脾气怪着呢!我哪里知道怎么突然就走了。”
“走了也好!”云王爷点点头,“我本来就不同意景世子住在你这里。是你爷爷坚持。如今你伤口既然无碍,换药的话就让你哥哥给你换吧!你哥哥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嗯!”云浅月点点头,想着何必那么麻烦?她自己会换药!
“昨日听说染小王爷和叶小公主都宿在你这里?”云王爷又问。
“嗯!”云浅月点头。
“他们怎么会都住在了你这里?而且我听说染小王爷将衣物都搬来了这里,打算久住。这不合乎礼数!”云王爷又道。
“我也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夜轻染的小魔王脾气,我哪里赶得走他?而且叶公主可是南疆的公主,就喜欢我这里了,我能不让她住,将她赶出去吗?”云浅月对云王爷挑眉。
云王爷听出云浅月语气不好,想想她说得也对。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染小王爷对你虽然不错,但总归是男女有别。叶公主是南疆王的唯一女儿,南疆擅长虫咒之术,实在是不好招惹的主,父王不过是怕你惹了麻烦上身而已。”
云浅月点点头,“父王放心吧!他们对我还不错。目前不算是麻烦。”
“你自己心里有谱就成!皇上这些年对那些附属国的态度是不敢太硬也不敢太软。早晚有一日怕是会铲除。南疆虽然是小国,但是比邻南梁,和南梁关系一直不错,几乎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南梁日渐坐大,成了皇上的忌讳。南疆擅长虫咒之术,也是皇上的忌讳。所以你当知道,万一你与叶倩牵连太深的话,皇上本就对你关注,这回怕是更会对你加一层关注的。”云王爷道。
云浅月不置可否,并不言语。
“还有南凌睿居然也住进了这府中来,还是你爷爷授意。这二人一个是南梁太子,一个是南疆公主,都是南梁和南疆重要人物。我也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想的。云王府本来受皇上的关注就已经够多了,这回怕是更是得了皇上忌讳。这两日为父上朝皇上话语间已经对我旁敲侧击了。”云王爷又道。
云浅月继续沉默。
“浅月,荣王府屹立百年,父王不想毁在你我之手,你可明白?所以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吧!尤其是如今是多事之秋。”云王爷见她说了半天云浅月没有吱声,叹了口气劝道。
“父王,我早已经说过了。您觉得您这些年对皇上忍气吞声,对谁都退让三步管用吗?您还不是将云王府弄成了如今被动的局面?”云浅月看着云王爷,认真地道:“我给父王两个选择,如今既然你将云王府掌家之权交到了我手中,那么就请真正放手,听我的。若是你不同意,那么你就收回掌家之权,以后云王府是荣是辱是兴是亡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我全都不管。”
“浅月你……”云王爷皱眉,脸色有些不好。
“你可以想象,是否荣王府的兴衰荣辱如今都寄托在了我一人之身?我兴,荣王府则兴,我亡,荣王府则亡。若是你觉得不是的话,我微不足道的话。那么我从今以后就只管自己,不管荣王府。让能者居之。比如云香荷,我的大姐姐。比如我哥哥,云王府的世子云暮寒。比如那些庶姐庶妹们。”云浅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