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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贺川插着口袋朝前走,“先吃饭。”
观景平台后方,是丽人饭店,一栋西式别墅,建于民国时期,山石堆砌而成。
蒋逊带着王潇她们去开房,一晚房费520元,两对夫妻两个女生,一共开三间房。拿到钥匙,王潇悄悄问蒋逊:“你能拿多少回扣?”
蒋逊说:“一顿饭钱。”
“一顿饭钱?几十?几百?”
边上的人喊她:“好了潇潇,别耽误小蒋,我们先上去。”
王潇急急忙忙地又问:“刚才那两个人是住别墅吧?别墅一晚多少啊?”
蒋逊笑着:“一年的饭钱!”
贺川和阿崇走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
阿崇说:“你一年才吃这么点儿饭啊?”
王潇“呀”了一声,尴尬地躲上了楼。蒋逊看向他们,没吭声。
阿崇说:“我们没吃午饭,先填饱肚子再上去。”
蒋逊没理他们。
午饭叫了蕨菜、石鸡锅、鞭笋炒肉、凉拌香椿、南乳焖肉,两个大男人饿了大半天,阿崇吃得狼吞虎咽,贺川吃得风卷残云。
还剩最后一块鸡肉,阿崇说:“你嘴角粘酱油了!”
贺川不为所动,夹走了那块鸡肉。阿崇伤心欲绝地用剩下的汤汁拌了饭。
吃饱喝足,贺川又想抽烟了,摸了摸口袋,不自觉地朝一处看去。
餐厅里,两面都是落地格子玻璃窗,黄色的窗框,陈旧的气息。蒋逊站在窗边,拎着她的旅行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烟递给客人,笑着收了钱,有个女人喊她过去,她又拿出了两包卫生巾。
她的旅行包里,装满了香烟和卫生巾。
阿崇扒着饭,也看着蒋逊,说:“她怎么当起小贩了?”
贺川夹着食指和中指,擦了擦,说:“明霞山没超市。”
“嗯?”
贺川难得耐性解释:“你没发现吗,这里没怎么商业化,山上没超市没小店,想要买什么,只能去山下买。她只卖男人和女人必须用的东西。”
阿崇咽下饭:“我真看出来了,她不光小心眼,还是个财迷,卖出东西的时候笑得最好看。”
服务员经过,阿崇叫住她:“哎,我们车坏了,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车能租给我们用用?”
服务员说:“没有呀。”
“这里有没有什么租车公司?不是有人包车旅游吗,你有电话吗?”
服务员说:“我们这里没租车公司,包车旅游倒是有,都是镇上的居民,不过快过年了,有些人不干这个了,你们不一定叫得到。”
阿崇问:“你们饭店里总有车,能不能先送我们一趟,我们付钱。”
服务员迟疑着:“空车倒是有一辆,你们会开车吗?”
“能啊,我们会开车!”
贺川突然开口:“这车……自动挡还是手动挡?”
服务员说:“是面包车,手动挡的。”
阿崇眼珠子一瞪。
贺川笑了笑,原来让他等,就是等在这里。
贺川说:“找个会开车的,送我们一趟。”
“厨房的师傅会开车,但他肯定不行。”
贺川蹙眉:“你们饭店没一个司机?”
“有啊。”服务员指着一个方向,“平常有需要,她会帮我们饭店开一趟。”
贺川抿了抿嘴角,看向手指的方向。
是那个女人。
过了会儿,蒋逊拉上旅行包准备离开了,阿崇看了眼贺川,喊:“蒋小姐——”
蒋逊回头。
阿崇笑着说:“买烟。”
蒋逊走过去,问:“要哪个牌子的?”
阿崇看着贺川,没开口,贺川晾了她几秒,问:“有哪些牌子?”
“玉溪、中华、黄鹤楼、利群。”
贺川说:“看看。”
蒋逊从包里拿出四包香烟,贺川挑挑拣拣。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桌子深棕色,有旧痕,他垂眼看,顺着那一道道的旧痕,视线落到了桌沿,看到了牛仔裤拉链,羽绒衣尾摆,还有女人的臀胯,密合着的双腿,中间浅浅的缝隙。
蒋逊隐约看到贺川头部的疤痕,有点模糊,不太真切,没看几眼,就被打断了。
贺川问:“没其他的了?”
蒋逊又从包里拿出五包不同款的。
贺川顿了顿,拆开一包黄鹤楼。
蒋逊说:“这包一百。”
贺川叼着烟,打着打火机,最后瞄了眼那道密合的缝,烟点好了,他吸了一口,抬头对着蒋逊吐出烟圈。
贺川说:“送我们上去。”
蒋逊笑了:“不。”
贺川看着她,嘴角勾了勾:“包你的车,一天200。”
蒋逊拿起一包烟放回去。
“300。”
三包烟放回去。
“400。”
四包烟放回去。
“阿崇,买单。”
蒋逊说:“好!”
出了丽人饭店,前往232号别墅。
两个男人坐到后面,蒋逊系上安全带,调了调后视镜,一脚踩下油门。
遇到120度转弯,加上40度陡坡,蒋逊换一档,微微松开离合,加油门,车子劲头十足得蹿了上去,紧接着遇到五六个u型弯,每道弯都有不小的坡度,前方会车,擦身而过,关着窗户,仿佛也能听见呼啸的风声。
贺川和阿崇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了232号外。
花岗岩堆砌的欧式建筑,满地落叶,四周是成片的竹海,院中载着三株百年黑松。
明霞山上,两百多间别墅依山就势,与山为邻。从晚清开始,这里住过洋鬼子,住过军阀,住过卫兵,住过江湖大佬,还有军阀和大佬的姨太太们。
这栋别墅,不知道有着怎样的历史。
阿崇热情招呼:“蒋小姐,进来看看!这外观看起来怎么那么像鬼屋啊!你进来挑个房间。”
蒋逊说:“不用,我有地方住。”
“你住哪?”
“丽人饭店。”
阿崇也不强留,拖着行李进去了。
贺川下了车,走了几步又回头,蒋逊刚发动,听见说:“1916留下。”
蒋逊停下动作,对上贺川的眼。顿了几秒,她从旅行包里翻出了1916。贺川拿出钱包,抽出四张钱扔进车里,接过1916走了。
只有四包黄鹤楼1916。
别墅客厅里摆着欧式沙发,正对着沙发,是一个生火的壁炉,里面已经摆放好了果木。旋转楼梯,落地格子玻璃窗,花瓣形穹窿顶,阿崇参观了一圈,满意极了。
阿崇说:“这地方真不赖!”
贺川坐在沙发上抽烟:“去生火。”
阿崇蹲到壁炉边,拿起一根果木研究着,说:“我待会儿先打个电话给拖车公司,那车总不能一直停在大马路上。对了,我们接下去几天做什么?”
贺川说:“先玩两天,正事不急。”
“那明天让那女的带我们逛。那个小心眼子算准了我们得用她的车吧?还真没见过这种女人,这么能欺负人!”
研究完了,阿崇尝试着生火。
“对了,你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没人回答。
过了会儿,才听见:“我顶了她的胸。”
阿崇猛地转过头。
“左胸。”
哗——
壁炉里,火焰腾飞。
第4章()
昏暗的客厅,涌满了红色的火光,淡淡的果木清香若有似无。
贺川夹着香烟站起来,扫了一圈客厅,往楼梯走去。阿崇被火烤了半天,不甘心地说:“你强……”
他也想顶一顶啊!
贺川沿着旋转楼梯上去,楼上总共有五个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复古的欧式家具,黑框的玻璃油灯,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卫生间面积极大,中间摆了个浴缸,玻璃淋浴在角落,盥洗台靠着窗。
一面墙都是半人高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葱翠群山,这栋别墅像是孤存于世。
他洗了个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阿崇叼着根香烟,正在摆弄“热得快”,问他:“你什么时候顶了她的胸?怎么顶的?”
贺川擦着头,笑着:“怎么,想学?”
阿崇说:“教我两下子呗!”
贺川把擦头巾用力一摔,打到了阿崇的胳膊:“还没被人耍够?”
阿崇干笑:“待会让她来接我们去吃晚饭?”
“刚才没吃饱?”
“你不打算吃晚饭了?”
贺川拿出小糖罐,抛了颗糖进嘴里:“不吃了。”
阿崇说:“那我晚上给你打包。”
“随便。”
阿崇拿着热得快回自己房间,试着烧了一壶水,喝了一口,牙齿总算不疼了。天将黑时他打电话给蒋逊,晚饭照旧在丽人饭店吃,这回碰到了王潇她们。
王潇看了看四周,问阿崇:“你那个朋友没过来啊?”
阿崇问:“你找他?”
“我就随便问问……”
阿崇笑道:“他精神不济,早就睡了!”
“啊?他精神不济?那么大个子呢……”
“中看不中用呗……他虚啊!”
蒋逊吃了口饭,眼角瞟了他一下。
一天即将结束,蒋逊将阿崇送回别墅,回来之后洗了一个澡,抱着钱躺上床,一张一张数过去。
她在丽人饭店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和饭店员工在同一层,好在独立一间,外面有一个宽阳台,风景独好。
数钱数累了,她还是睡不着,冬天的晚上,山上温度特别低,她的房间空调坏了,手里只能抱着一个水杯捂一捂。待了一会儿,她索性披了件毛衣,拎着甘蔗,出去找人解闷。
员工聚在露天花园里闲聊,边上升了一个篝火,见到蒋逊,忙喊她过来,问起她家里的事:“我说你怎么大半个月都没来这里,原来你妈她……”
蒋逊笑着:“早晚的事,没什么的。”
另一个员工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
蒋逊推辞:“不用了。”
“没多少,就一点心意而已,你收着!”
蒋逊不想收,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收着吧。”
员工们齐声喊:“老板!”
一个员工让出座位,石林坐下来,正好临着蒋逊,说:“也有我一份,不多,收着吧。”
蒋逊不客气了,笑了笑接过:“那谢了,吃甘蔗吧。”
明天还要工作,吃完甘蔗,员工们就回房了,花园里只剩下蒋逊和石林。
石林问她:“那个杂货店还要继续开着?”
蒋逊说:“先开着吧,过完年我再找人顶出去。”
“顶出去了你做什么?”
“当导游怎么样?”
石林说:“你这脾气不适合当导游。”
“我什么脾气?”
“别人踩你一脚,你给人一巴掌的脾气。”
蒋逊说:“你说得那是蛮不讲理,我不是。”
“你从小就这样,怎么不是?”
“别倚老卖老啊!”说着,蒋逊打开红包数了数钱。
石林笑了:“你就不能等回房再点数?”
“我点完就回房。”点完了,蒋逊说,“这还叫不多啊?”
“他们出的不多,大头是我出的。”石林看了会儿蒋逊,见她只披了一件镂空的毛衣,叹了口气,“行了,回屋吧,早点休息。我过几天回老家,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