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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崇喊:“对啊,差点儿忘了妍溪现在呆在金口呢!”
高安问他:“你也认识妍溪?”
“认识啊,有几回妍溪过来,还是我去接的,这么一算,也有快三年没见了。”
高安说:“我也是去年做采访的时候碰到了她,你说巧不巧,她下乡给学校送物资,我刚巧去那儿做灾后的采访。”
贺川摸出烟盒,递了根烟过去,高安夹在了耳朵上。
他叼着烟点上,问:“她还干社工呢?”
“干着呢。”
阿崇说:“妍溪这得多大岁数了,三十二了吧?我记得比贺川小一岁吧,还跟着东奔西跑扶贫呢?”
“没错,过了年整三十二了,她那是终生事业。”高安看着贺川,“要不要顺道去看看她?”
贺川说:“看她干什么。”
“明天除夕,你打算一整天都在路上?反正跟木喀一个方向,没绕多少路,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准备菜,咱们几个都孤家寡人,好好过个年!”
阿崇赞同:“是啊,我还没去过金口呢,谁大除夕的还赶路啊,跟妍溪聚一聚吧!”
贺川没说话。
白天吃饭的时候,高安已经知道蒋逊是他们的司机,倒没料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能干这种男人活,他看了看蒋逊,说:“这还有一个小姑娘呢,你们不过年,也得让人家歇口气。”
蒋逊抱着双臂,侧靠着车门,听对方提到自己,她开口:“我没事。”
贺川侧头看她,笑了声:“男人都不如她。”
蒋逊白他一眼。
贺川没答应,按照原计划,明天继续上路去木喀。高安还要处理善后,没跟他们多聊。
三人回房间,阿崇和贺川走在前面,蒋逊离他们几米远。
阿崇还在游说贺川去金口,贺川不搭理他,等阿崇进了房间,耳根清净了,贺川站在自己房门口等了一会儿。
蒋逊慢悠悠地走过来:“有事?”
贺川烟还没抽完,他弹着烟灰说:“你刚在下面嚷什么。”
“嗯?”
贺川说:“下回不用嚷,我揍人不用人帮。”
蒋逊明白了,她笑着:“你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谁揍谁。”
贺川眯了下眼,等蒋逊进了房间,他才回房。
已经过了两点,他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经过镜子时他停住脚。
镜子里,他光着身子,肩宽腰窄,肌肉结实,脸廓硬朗,耳钉闪着光。
额头一道红印,眼尾有点肿,脖子上有灰。
想到蒋逊最后那一笑,贺川动了动脸上的肌肉,站了好一会儿,他笑哼了声。
第二天,蒋逊起得迟了,肚子有点不适,浑身没劲。
衣服全干了,她换上衣服,收拾好背包,去敲了阿崇的门,没人应。她又去敲贺川的,门很快就开了。
贺川穿着裤子,拿着件衣服正准备穿,上半身光着。
他见是蒋逊,手上没动,下巴指了下房里,说:“坐会儿?”
蒋逊说:“不是7点么?”
“你睡过头了。”
说的好像他没睡过头似的。
蒋逊说:“抓紧时间啊,今天下午路上肯定堵车。”
“急什么。”贺川把衣服套上,一抬胳膊,腰身和肌肉都绷了一下。
他没八块肌,不是那种野蛮的身材,但他上宽下窄,极其匀称,身上的线条一勾一划,绷出肌肉,小腹过肚脐的那一条线上有短绒毛发,接近古铜的肤色,从上到下无一不性感。
蒋逊的视线从他的锁骨一直落到他的小腹。
贺川大大方方给她看。
衣服套上了,遮住了他的肌肉。
贺川的手撑着门框,看着蒋逊笑:“看什么呢?”
蒋逊面不改色:“动作快点,我去车上等着。”
她说完就走,贺川等她背影消失了,才笑了声,去隔壁踹阿崇的房门。
***
高安跟同事打完招呼,准备开车走人,没几步就见蒋逊啃着包子过来了,他笑着上前:“怎么就你一个,贺川他们呢?”
蒋逊说:“快下来了。你要走了啊?”
“是啊,跟你们同路,我金口那儿下。”
蒋逊打开了车门,把双肩包扔到了后面。
高安说:“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姑娘还能干这个。”
蒋逊说:“混口饭吃罢了。”
“你这年纪和模样,随便找家公司做个文员也不错。”高安好奇,“你开车多久了?”
蒋逊问:“你是问我开了多久的车,还是干这行多久了?”
高安笑着:“两个都是。”
蒋逊吃着包子回答:“到年龄拿驾照的时候我就开始开车了,这行刚干了两年。”
“哟,这么说你还至少开了四五年车了?”
蒋逊说:“不止。”
高安看了看她:“你才二十几啊,别是驾龄快赶上我了。”
蒋逊笑着:“二十好几了,赶不上你。”
那边贺川和阿崇过来了,见到高安,跟他打了个招呼,算是道别。
两边人上了车,高安让蒋逊先走,他这是让着小姑娘。
蒋逊没客气,先上了路。
贺川和阿崇在车里吃早饭,吃的是煎饺和炸油饼,车里一股油味,蒋逊闻得不舒服。
阿崇问:“我们今晚能到哪里?除夕啊今天是除夕啊!”
贺川说:“啰啰嗦嗦。”
阿崇说:“我查过路了,金口不远,我们就耽误一天怎么样?不差这一天啊!”他拍蒋逊肩膀,“你说怎么样,你才是开车的,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蒋逊说:“随便,你们自己商量。”
她没什么精神,声音恹恹的,贺川看了她一眼,把最后一口炸油饼吃了。
到了前面一个紧急停车带,贺川突然说:“停车。”
蒋逊皱眉:“怎么?”
“让你停就停!”
蒋逊没多问,把车停了过去。
贺川解了安全带,说:“下车。”
蒋逊糊里糊涂的没动。
贺川开了驾驶室的门,见她没反应,他又说了遍:“下车。”
蒋逊下了车:“你干什么?”
贺川拉开后车门,让阿崇把两个行李箱挪到前面去,把蒋逊扯过来,塞进了最后排,自己上了驾驶座。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后面的高安探出车窗问了声:“怎么了?”
贺川说:“没事!你开!”
高安的车过去了,贺川发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镜子里看不到蒋逊。
他说:“睡会儿。”
后面半天没声音,过了会儿,才听到一声含糊不清的“唔”,贺川笑了下,加快了油门。
车里安静,贺川开得很稳。阿崇看了眼后座,蒋逊已经枕着她的双肩包睡着了。
他小声问:“你什么时候会开手动挡了?”
贺川又看了眼后视镜,才说:“在你忙着泡妞的时候。”
阿崇嘲笑:“我泡妞的时候你不也在泡妞!”
前面出现金口的路标,高安的车过去了。
阿崇问:“这车怎么样?我怎么看你和蒋逊开得都不费力啊!哎——你往哪儿开?”
贺川打了方向,朝金口开去。
“不是说想去金口么?”
“我是想去金口,你不是不让么……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贺川没吭声。
过了会儿,阿崇说:“我昨晚看你从她房里出来?”
“有问题?”
“凌晨1点,你觉得很正常?”阿崇扒着前座,“你去她房里干什么?”
干什么?
还钱,借尼龙绳,最后没借着。
还握了她的手,在他大衣口袋里。
他差点忘了,口袋里还有钱。
贺川说:“你想想晚上吃什么。”
“让妍溪给我煮,她煮什么我都爱吃,这可都三年没见了……”阿崇笑着说,“转移话题啊?”
“你有什么话题?”
阿崇声音压低:“关于你有没有把自己逗进去的话题。”
贺川冷哼,过了会儿,“没这话题。”
阿崇鄙夷地说:“你想了十秒,当一个问题需要你想十秒的时候,有三种解释。”
贺川敷衍着:“什么?”
“一,你拿不准,所以需要想。二,想明白了,你却要掩饰这个答案。三,你拿不准,但你掩饰了,你心虚。”
贺川冷笑:“你接着说。”
“我不说,我光看,你们俩挺有意思,这才认识几天呢,我看你们谁能憋不住。”
贺川扬唇:
她。
下了告诉,高安把车停到路边,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
高安走过来,看了眼驾驶室里的贺川,又看了眼后排,没见着蒋逊。
他笑问:“这是听了我建议?”
“啊。”贺川说,“打个电话吧,也该聚聚了。”
高安拨出电话,没一会儿,他笑着说:“是我,你猜我跟谁一起呢……不是,是贺川,还有阿崇,你也认识……对,你今天哪儿过除夕?”
他冲贺川指了指手机,点点头,笑着:“那好,我们一会儿过来,你准备好饭菜……算上我三……”
后排,蒋逊坐了起来,头发乱了,她顺了顺。
高安说:“算上我,四个。”
第29章()
金口市这个地方,贺川他们从未来过。
车跟着高安走,堵了一路,过两个红绿灯要十几分钟,还有车插队。
贺川摸出烟叼上,没点火,一直看着前面,等车动起来,他一脚油门下去,超了刚插他队的那辆车,那车的人钻出窗户骂他,贺川的一只手按到了门上。
阿崇赶紧说:“开车开车,别下去跟人吵架,要造成交通事故的!”
贺川摇下车窗,冷风涌进来了。
原来是想开窗啊。
阿崇对蒋逊说:“你看看他那脾气,下次还是得你来开车。”
蒋逊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她说:“你觉得我脾气很好?”
阿崇突然想起蒋逊开飞车的样子,抖了下:“算了算了,我怎么这么倒霉,上了你们的贼车。”
蒋逊说:“是谁说什么过年旅游,2600公里当它26个小时,还把我夸得神乎其神的?怎么我睡了一觉就成贼车了?”
阿崇投降:“你这是仙车,神仙的仙,行了吧?”
蒋逊哼了声,满意了。
贺川笑着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耐着性子走走停停,跟乌龟似的爬了近一个小时,前面的路才渐渐通畅起来,又开了快一个小时,他跟着前面的车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小路。
路左侧是条河,对岸是片小区,路右侧是一排平房,外观不统一,像是私人建的。
车停在一个口上,口子进去是条凹凸不平的小路,十几步距离外有间房子,房前站着一个女人,看见车停下了,她朝他们走来。
蒋逊等阿崇先下车,她看着窗外。
那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牛仔裤,脚上是双红色的棉鞋,挽了一个发髻。
居家的打扮很朴素,她笑容温婉,很漂亮。
阿崇兴奋:“妍溪!”
高安走来,笑着:“差点儿开过头,我就来过一回,还分不清是哪栋,要不是你站在外面,我准往前面去了。”
“我就是怕你们走岔了。”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