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石榴忙着回道:“方才付姑娘房里的银杏来回说,姑娘不舒服,晚饭就不吃了。”
孔老太太眉头一皱:“怎么又不舒服?老大媳妇,你去瞅瞅。”
“老太太,秋丫头这身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镇日三灾八难的,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难受。又不是头一次,等您吃过了饭,媳妇再去瞧也是一样的。”
孔大太太对这个外甥女,很不耐烦,整日家和个病西施一样,不是寒了,就是热了,和她已故的母亲孔大小姐一样是个难侍候的主儿。
玉喜心中不免替付秋芳表姐感到悲哀,寄人篱下,果然是不容易。想来,林妹妹还是幸运的,有一个是时刻把她放在心上的贾宝玉。
推人及己,玉喜更坚定决计不能离开父母,独住明家。
“外祖母,付姐姐她……方才我们在花厅的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只疯猫,要抓我,付姐姐她替我挡了一下,被抓伤了背。估计现在正上药呢,我才说吃了饭就去瞧她!”玉喜故意加重“猫”字的读音,并不时瞥向对面的孔灵青。
孔灵青一口老汤噎在喉头,却又发作不得,只能干瞪她。
瞪瞪瞪!谁瞪谁怀孕!
孔老太太点点头,秋芳这个外孙女,虽然一直都娇娇弱弱的,但也算省心。便叮嘱石榴去取些膏药,若是不行,就来回她去请大夫。
吃过了饭,玉喜便跟着石榴往老太太正房后廊付秋芳的屋子去。
第026章 秋芳()
往付秋芳屋子的路上,紫椿一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玉喜有些奇怪,便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紫椿扭着帕子纠结半晌,终还是忍不住:“姑娘,您从前不是不喜欢付姑娘吗,说她矫揉造作,就知道哭哭啼啼。怎么现在倒如此亲近她?”
呃,从前的玉喜是个这么直接的人吗?这eq是不是低了点?
“我只是觉得,表姐受伤也是因为我。总得去看看吧。”玉喜丢出的借口,倒是顺理成章,紫椿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自老太太屋子的后廊出去,后院中连着穿堂的两间右耳房,便是付秋芳的屋子。
屋里只点着两盏灯,夜深的有些昏暗模糊。其实,穿越过来,玉喜最不能适应的就是夜间没有电灯,蜡烛点再多,也昏暗难辨。好在玉喜她到了晚间除了会周公,也没什么要做。
付秋芳的屋子内里摆设也十分朴素,一色玩器都没有。南窗下的书案上只有一个粉定瓶中供着数枝绿荷,并名人字帖、几部书。卧床上吊着半新不旧的青纱帐幔,衾褥也是素净的月白。玉喜冷眼瞅着,她庶妹闰喜的屋子都比这好像强多了。看来付秋芳在孔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踏进门时,付秋芳正临窗而立,肤白如雪,削肩细腰,一袭浅紫粉色纱衣映衬绿色罗裙,半低着头,似一枝芙蓉亭亭立于窗前。
玉喜轻步走近,低声道:“姐姐,可好些了,伤口还疼不疼?”
听见玉喜的声音,付秋芳忙回身,笑着招呼她:“妹妹来了。”乍然之间行动太快,一不小心带动了后背的伤,令她不自觉皱起眉头,“妹妹快坐。”
丫鬟银杏早端了绣蹲,欢欢喜喜让玉喜坐,“明姑娘来了就好了,我们姑娘正担心呢。”
“担心什么?”
付秋芳皱皱眉,支开银杏去泡果仁茶,“没什么,不过怕你再和灵青起闹起来。”
玉喜点点头,闹起来倒不至于,不过就是孔灵青吃了个哑巴亏而已。说着回身招呼紫椿将她带来的药呈上来,那药正是玉喜的三婶送的,她头上的伤,因为这药,愈合的十分稳妥,疤痕也消退的很好。
“这是我三婶给我的,说是宫里的,味道比普通膏药好闻,而且也不会留疤。姐姐你先敷着,若有了更好的,再换下来也不迟。”
付秋芳瞅着玉喜手里的汝窑膏药瓶子,莹润的天青色薄釉,映着细细小小的蟹爪纹。
“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付秋芳喃喃念道。
玉喜和紫椿你看我我看你,这表小姐什么意思,被抓了一下,就魔怔了?
见玉喜歪着头,表示不懂。付秋芳便敛起戚色,强笑道:“我说的是你手中拿的汝窑瓶子,汝瓷素来造型古朴大方,其釉薄而莹润,釉泡大而稀疏,有“寥若晨星”之称;其色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明亮而不刺目;其声如磬,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玉喜:呃……表姐,你真博学……但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表姐喜欢瓷器?”玉喜继续歪着头装傻。
付秋芳的神色却疏忽变得黯淡,转头瞅着窗外正升起的月牙儿,容色戚戚,几欲垂泪。
紫椿皱眉低声道:“姑娘,您怎么忘了,过世的付老爷家有窑厂,专烧制瓷器啊!”
玉喜一顿,呃,她这是哪壶不开提溜了哪壶?
小丫鬟银杏放下茶,忙上前推推自家姑娘,“姑娘,明姑娘难得来坐坐,您晌午不说有东西要送明姑娘吗?”
付秋芳回神,略觉歉意,每每提起瓷器,她便觉心酸难耐,往往失态于人前。
“是了,早起还和银杏说,过几日便是你生辰,我为你准备了贺礼。”说着,便起身从床头顶立的柜子中取出一锦盒。
玉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簪子,紫檀色的簪挺,簪头上生出四五朵浅红色的花,堆积成灿烂红霞,莹润鲜艳。玉喜小心翼翼地拂过,温润细腻,是瓷质。
“这是瓷的?”她有些惊讶,她的妆奁里有那么多种质地的簪环,却从没见过瓷质的。它比之金银更显温润,又比玉石更质朴可爱。
付秋芳托起那瓷簪,娓娓道:“这枝杏花瓷簪,是我画了图,专门找工匠烧制的。妹妹肤似雪饶,面似红琼,也只妹妹配的上这杏花,‘不学梅欺雪;轻红照碧池’。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碧池?!
表姐,您老不会也是穿的吧?
“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多谢表姐美意,我一定好生戴着。”
付秋芳托着簪子,难得的笑如春风。
玉喜才坐了一会,孔老太太便派人来找她回去歇息,玉喜也只得拜别付秋芳。提着琉璃灯,扶着紫椿的手往外祖母房里去安歇。
付秋芳站在廊下,望着玉喜一行人的背影渐渐隐入暗夜中,唯有那琉璃灯的光芒却还莹莹如星。
“姑娘,夜里凉,回屋吧。”银杏下了帘子,又取出素缎披风给自家小姐披上,望着莹莹灯火,道:“姑娘从前也有盏这样的琉璃灯,比明姑娘这个还要好看些。只可惜,被青姑娘给……”
“算了,没都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付秋芳紧了紧领口,感叹快要入秋了,秋风一起,日子更难熬了。
银杏扶着付秋芳往屋里走,走出几步,顿住:“姑娘,您觉得值吗?”
为了明家大小姐,姑娘背上受伤,现在又将姑娘自己最珍爱的瓷簪送给明姑娘,这一切值吗?
付秋芳垂了头,声音清淡:“玉喜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大舅舅说她在明家因为洗兰泉,被整个明家奉为掌上明珠。明姨丈本来就是个娇疼闺女的,什么事只要玉喜要,姨丈没有不肯的……更何况,除了明家,咱们还能指望谁……”
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最亲近的人,除了孔家外祖母,便是姨母了。
“可是姑娘,明家会比孔家更好吗?”姑娘这样讨好明大小姐,可若明家也是个火坑呢!
付秋芳低声安慰她:“玉喜的庶出妹妹闰喜,你是知道的,姨丈一直不喜欢她的生母,连带着也不喜她,一直养在庄子上。听说姨母最近将她接回府,吃穿和嫡女一样,住的也不差,可见姨母不是个冷情的人。再加上……我母亲当年为了姨母的婚事,也吃了不少苦头,姨母应该会看在母亲的情面上,善待咱们吧……”
若不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太难,她不会把母亲留给自己的瓷簪送与玉喜。当初这瓷簪,是凝聚着她母亲的心愿,她母亲的愿望便是她一生得“幸”,幸运,幸福。
可她如今失了为她遮头的父母,便只剩下“辛”了。
第027章 公府()
玉喜回房,外祖母正和母亲闲话家常,见了玉喜,孔氏便对玉喜道:“阿醺,后日是衍圣公孔老夫人寿宴,你收拾收拾,陪外祖母和娘亲一起去。”
后天,那不也是她的生日吗?
“那我的生辰……”原来不是来给她过生日的啊!
孔老太太笑着拉她到身前,慈爱道:“放心,外祖母连礼都给你送了,还能忘了你的生辰!等咱们从衍圣公府回来,我让你舅母再给你备一台小戏,你爱听什么,自己点便是。再给你预备一桌酒菜,放你们姐妹自己热闹行不行?”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有外祖母给玉喜的礼物,玉喜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巴不得不过生日,庆生人多,她根本认不过来,穿帮露馅多可怕啊。
在明家,亏得老姑奶奶就是奇怪的人,更亏得老姑奶奶的洗兰泉盛名远播,明家人才对她的转变视若不见,只当是洗兰泉的功效。天知道,她装的多么费力!
转眼到了玉喜生辰这日,孔氏早早就起来,吩咐绿桑紫椿侍候小姐洗漱梳妆。玉喜本打算穿件不起眼的衣裳,孔氏却命夏芍捧来一件杏红色罗衫,艳艳如霞光。
“太太说了,让姑娘穿这件杏红的,还说让姑娘戴上老太太太送您的珊瑚珠链子来配它。”
玉喜皱着眉点点头,红色罗衫啊,她难道要为了低调用寡妇黑来压这艳色吗!低头想了一想道:“取那件浅绿色的六幅裙子来搭吧。”紫椿奉命取出来,玉喜穿上镜前一照,哈哈哈,红配绿,赛狗屁!
才一出屋门,孔氏见了她的打扮便直皱眉,“紫椿,姑娘不是有件杏红六幅罗裙,怎么不用那来配!”
玉喜无奈,只得重新回去换上红裙子。扈妈妈倒是一直不住夸赞:“姑娘真像一枝杏花,含苞待放。”
玉喜站在镜子前,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红毛狐狸……
待换好衣服出来,孔氏点点头。玉喜又去给外祖母看,孔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捏着她的双燕垂鬟出了会儿神。
倒是玉喜大舅母,愣愣瞅了玉喜好一会儿,口中喃喃两字:“真像,真像……”
玉喜不明所以,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及至到了衍圣公府,大舅母仍旧盯着玉喜,玉喜觉得她若是脸皮稍薄点,早该找个洞钻进去了。
外祖家离衍圣公并不远,不过片刻功夫轿子便到了衍圣公门口。玉喜透过轿帘的缝隙往外望时,正值轿子打衍圣公府正门前经过。坐北朝南大宅子,红边黑漆的大门上悬挂着蓝底金子“圣府”二字,两侧明柱挂有一副楹联,上联为“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下联是:“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
这副对联的上联“安富尊荣”的富字上头少了一点,下联“文章道德”的章字中多了一笔,直接接入立字头中,意思是说衍圣公官职位列一品,田地万亩千顷,自然富不封顶;孔子及其学说“德侔天地、道冠古今”,圣人之家的“礼乐法度”,也就能与天齐。
拜前辈子那个爱组织员工游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