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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霆炀在办公桌前站着,“昨天的财经报纸拿来让我看看!”
“呃?哦!”完了,完了,完了!少爷是真听到了。
童华连忙转身出去,到了门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得好好想一下,一会儿少爷可能会问他的几个问题,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免得挨收拾,要知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报纸是在五分钟后送到聂霆炀手里的,报纸递过去的时候,童华说:“少爷,你先慢慢看,有事叫我。”
说完,不等聂霆炀准许,他转身就溜了。
聂霆炀睨了眼眼前桌上的报纸,深吸一口气,拿起来。
童华故意将头版给折在里面,所以想要看到头版还需要翻开,聂霆炀发现可能是办公室里的温度太低,他的手有些不灵活,试了好几下都没能将那几页报纸摊开。
抬起双手在口前哈了几下,然后对着搓了搓,感觉好多了。
重新捏起报纸,却发现还是有些僵硬,聂霆炀站起身,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
昨天童华将他的那个杯子打破了,又给他买了一个,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只不过有些太女性化了,杯子的盖子怎么是淡粉色的?他严重的怀疑这小子是拿着给他女朋友买的没送出去的杯子过来凑数的。
“童华!”
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耳朵竖起,屏住呼吸仔细地听隔壁动静的男人听到这一声吼叫,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幸好是还年轻,没有心脏病,要不然,估计早都被吓死了。
童华喝了口水压压惊,这才来到聂霆炀的办公室,“少爷,有何吩咐?”
聂霆炀指着桌上的玻璃水杯,“你买的?”
童华心里一紧,走过去拿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没有裂纹,没有缺口,没有任何的瑕疵,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聂霆炀瞪着那双鹰眼,那架势像是要吃人。
到底怎么了这是?
童华再次看了看水杯,没问题啊,昨晚上少奶奶交给他的水杯就是这个,他可是一路双手捧着拿到办公室里来的,放桌上的时候很小心很小心的,生怕碰坏了自己赔不起。
“少爷……水杯怎么了?”
“怎么了?”聂霆炀阴沉着脸,拎起桌上的水杯就要朝童华砸去,“拿着你哄女人的玩意来应付我,你小子长本事了啊!”
这会儿一杯热水泼身上是小事,如果杯子碎了才是大事,天大的事!
“少爷!”童华惊叫,如果这水杯要是真的碎了,别说少奶奶收拾他,少爷一会儿要是知道了真相,估计扒了他的皮都有可能,“少爷使不得!使不得!这杯子是少奶奶给你买的!”
杯子在即将要脱离聂霆炀手的时候,猛然被他抓住,静愣了几秒钟,他问:“你说什么?”
没等童华开口,他迫不及待地就又问了一遍,“童华你刚说什么?”
童华看着紧紧地握在聂霆炀手中的杯子,松了口气,有惊无险,他朝一旁挪了两步,拍了拍胸口,吓死他了!
“你说这水杯谁给我买的?”聂霆炀等不及又问了一遍。
童华淡淡地看他一眼,这会儿知道紧张了,刚才干什么去了?还骂他,还要打他。
老板怎么了?老板就能随便打人骂人吗?
更过分的是还冤枉他,说什么他讨好女人的杯子拿给他?他童华就这点素质?
太伤人自尊了!
腹诽了一通后,童华这才开口,“是少奶奶。”
“言言?”
“对啊。”难道除了颜言,还有第二个少奶奶吗?
真的是她!
聂霆炀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感觉掌心很暖,再看这杯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虽然是淡粉色的盖子,专属小女生的颜色,可他用着也不错,“她什么时候给你的水杯?”
“昨天晚上。”顿了下,童华又解释,“确切说是昨天下午,就下班那会儿,你走了。”
“……”聂霆炀的身体如同过了电流一般,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塑。
突然,他却又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半痴半呆地盯着水杯,笑声一声比一声怪异。
…本章完结…
231:你会是敌人吗?()
聂霆炀站在办公室里一个劲儿地傻笑,笑得童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少爷?”他叫了聂霆炀一声,没应他。
再这样笑下去估计真会出事,童华伸手在聂霆炀眼前晃了晃,“少爷?少爷?”
还是不应他,如今的聂霆炀眼里,除了这精致的水杯,再无其他。
童华的后背汗涔涔的,最好别是惊喜变成了惊吓,否则这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在叫了一次又一次聂霆炀都无动于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之后,童华不得不去求助。
解铃还须系铃人。
然而,在童华的电话还没拨出去的时候,只听身后“嗵!”一声闷响,他感觉脚下的地板都晃动了一下,他的手指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他不曾察觉就按下了拨号键。
出什么事了吗?
童华扭过头,就见他家少爷直挺挺地在地上躺着,一动也不动,眼睛紧紧地闭着,似睡着了一般。
“少爷!”童华电话也顾不上打电话了,连忙过去,刚要打算将聂霆炀扶起来,手却摸到了黏黏的东西,低头一看,他吓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少爷……少爷……”
童华死死地盯着从聂霆炀头下面缓缓蔓延出来的殷红的血,这个一向沉着冷静的男人,此时完全乱了方寸。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这才打破了这窒息般的沉静。
童华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办公桌前,一把抓起聂霆炀放在桌上响动的手机,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少奶奶……少爷出事了!”
……
聂霆炀是在聂氏医院醒来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医院,他皱起眉,他怎么在医院?
他打算坐起身,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他倒吸一口冷气,又躺下。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谁袭击了他?
病房里没人,房门关着,但他能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田荣的声音。
按了床头呼叫,他这才发现枕头边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水杯。
记忆倒转……
聂霆炀笑着将水杯拿到嘴边亲了亲,然后贴着脸颊,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田荣推门进来,就见聂医生抱着个水杯在傻笑,再联想到他送来医院的时候怀里紧紧地抱着这个杯子,几个医生和护士都掰不开他的手的情景,田荣就知道,这杯子必定不是一般人送的。
“聂医生,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聂霆炀将水杯换了位置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心爱的女人在怀里一样,他问:“谁送我过来的?”
田荣如实回答,“是童华,这会儿他去接小辰少爷了。”
“就他一个人?”聂霆炀可是隐约记得在他失去最后意识的时候听到童华给颜言打电话,所以他想,送他来医院的应该不止童华一个人吧?
“对啊,就童华自己,怎么了聂医生?有什么吩咐你跟我说。”
聂霆炀皱起眉头,她没过来?
那就是说他听到她的声音是做梦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颜言过来了,她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说:阿炀,我回来了。
看来真的是一个梦,不过那个梦好真实,他到现在还感觉手心里还留着她的温度,她的味道。
田荣说:“聂医生,有什么吩咐你跟我说。”
“没事,你去忙吧。”
“好。”田荣离开病房,关了门这才长吐一口气,侧目望去。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冬日的下午,阳光虽好温度却依然很低。
“唐小姐。”田荣叫她。
唐页没有转身,但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虽然开春了,温度也上升了不少,今天a城的最高温度都有16度了,可她今天还是穿了件中长款的红色羽绒服,黑色打蒂裤,小短靴,戴了顶针织帽,就这样,还是觉得不暖和。
身体还没完全好,三叔说她现在的抵抗力很差,随便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让暂时控制下去的病情再重新复燃,所以她必须要做好保暖,不能感冒。
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她其实是不适宜过来的,但是当童华给她打电话说他出事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她来了医院。
她看到他怀里抱着她给他买的水杯,医生和护士都掰不开他的手。
童华告诉她,他就是因为听说这水杯是她给他买的,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她无法想象他当时拿着水杯的心情,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这个水杯他很在乎,摔倒在地上都死死的护在怀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看到医生和护士从他手里掰水杯的时候她的心情,因为那时候,她的视线是模糊的,看不清他的样子。
“聂医生醒了,问是谁把他送来的医院。”
唐页抿起嘴唇,“你告诉他了?”
“没有,我就说只是童华。”
“谢谢。”
田荣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这才又开口,“唐小姐,你不打算去看看聂医生吗?”
“晚上吧,一会儿还有些事。”唐页转过身,大病初愈,她的脸色很白,是苍白色,就连嘴唇都几乎没有颜色,她扯了嘴角,“谢谢你田医生。”
等唐页下了几阶楼梯,田荣问:“唐小姐,征婚启事是真的吗?你不打算跟聂医生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刚才一直都想问,没好意思问,这会儿她要走了,他觉得再不问可能就没机会了。
唐页笑笑,没有回答,下了楼。
田荣站在楼梯口,发呆了好一阵子,他是真心的不懂这些高智商人的思维,唉,他注定是个笨人,聪明人的世界完全不理解。
下午五点半,聂宇辰风风火火地赶来医院,一推开门就叫嚷,“爹地,你好没情调耶!”
“……”聂霆炀正抱着水杯在床头靠着,这一声吓坏他了,不过,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个“没情调”从何说起?
将水杯小心的放在枕边,他严肃而又认真地看着儿子,“嗯,说说看,爹地怎么就没情调了?”
聂宇辰气从肩上脱掉,重重地摔在了床尾,那小模样,就跟聂霆炀惹了他,欠了他似的。
“今天晚上的宴会你知道吧?”这分明就是质问。
聂霆炀想了下,“什么宴会?”他不记得日程安排里有这一项,抬头去看门口,他知道童华在那儿站着,“童华你进来。”
童华动了动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该来的早晚要来,与其躲避,不如勇敢面对。
“少爷,你叫我。”
“晚上有宴会?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就是……就是……”
聂霆炀的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那双犀利的眼睛散发出幽冷的光,“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
童华咽了下唾液,正要再开口,就听外面传来罗斌的声音,“小少爷,你的礼服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