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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后,传出了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童华,求你一件事,照顾好他们……”
等童华打算问她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手机那边已经挂断,他再打过去,已是无法接通。
接着没多久,关于她出车祸的新闻铺天盖地的传来,他这才知道,那是她最后一通电话。
聂霆炀陡然停住了脚步,如同电线杆一样,直直地杵在那里,手机掉在了地上,却毫无察觉。
眼底,有晶莹的东西悄然涌起,蓄满,溢出。
寒风袭来,神经承受不住,抽了一下,男人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再也无力支撑,他的世界坍塌了。
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的绝望过,可此时,他竟然觉得,再活下去,没有一点意义了。
眼前本是一片明亮,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黑暗吞噬着他,一点一点地将他的灵魂也吃掉。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可他也听不到了,卷缩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上,他知道,他是被抛弃了,再也没人要他了,他老了。
……
唐震一直在k国首都没有回a城,但是a城发生的事情他却了如指掌。
私人飞机上,他面如土色,嘴唇一直不停地哆嗦着,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响着最后接到唐页的电话,她说的那些话。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她最后的遗言,是他,将她逼上了绝路。
浑浊的泪顺着男人苍老的脸,轻轻落下。
是自责,更是悔恨。
她曾搂着他的脖子,脚尖踩在他的脚背上,对他说:“爸爸,你瞧,我现在是不是很聪明,聪明绝顶。”
那时候,她的头发每天大把大把的脱落,终有一天掉成得一根也不剩。
他那时候是自责的,但也只是自责,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小页,不要这么拼好吗?公司的事情还有你阿力哥和爸爸,你是个女孩子,是应该享受生活的那一个。”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笑意,眼底是倔强的坚持,“爸爸,你要说话算话,到时候你不可以再提条件。”
他故作迷糊,“什么说话算话?”
她娇嗔地瞪他一眼,松开了手,转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间,他看出了她失望落寞的样子,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依然顽固地坚持着自己,他是正确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她说,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做您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可他知道,她还有没有说出来的话,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是:您的爱太沉重了,我瘦弱的肩膀扛不起。
以前的时候一直觉得楚品然自私,如今他才发现,其实自私的那个人还有他自己。
他与楚品然一样,都顶着是她父亲或者母亲的头衔,做着他们自以为是的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他们都忘了,虽然是他们给了她生命,却没有决定她人生的权利。
她说,爸爸,如果人生可以自己选择,我只希望我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
她该有多绝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双手掩面,泪水顺着指缝一股股的流出来。
小页,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来,爸爸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的人生应该只有你自己能够做主。
……
创世集团总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窗外已是霓虹闪烁。
聂宇辰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哭也不闹,他知道天黑了,但他不着急,爹地说他会把妈咪接过来,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他相信爹地的话。
妈咪一定是还在开会,爹地说妈咪现在也是董事长了,管着外公的大公司,妈咪很忙,比爹地还要忙,所以他不能着急,他要耐心地等。
妈咪,这次你不要再骗小辰了好不好?小辰想妈咪,想了很久很久。
童华买了晚饭推门进来,看到的是聂宇辰依然是他离开的姿势,其实这一下午他也一直是这个姿势,不曾变一下。
“小辰,华叔叔买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不,我等爹地和妈咪来,我们一起回家,让妈咪给我做好吃的,现在吃了晚上都吃不下了。”
童华扭过脸,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孩子讲述死亡的意思,因为连他这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到现在都无法接受死亡,而这个,还只是个孩子。
眼泪最终还是掉出来了,童华连忙擦去,走到茶几前将晚饭放下,“爹地和妈咪还要过一阵子才回来,你妈咪还在公司开会呢,估计要开到很晚,小辰先吃点东西,少吃一点好不好?”
“不。”聂宇辰很坚定地回答,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星星点点的灯光。
妈咪跟他说过,她说,小辰,等你以后想妈咪的时候,你就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星,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妈咪的眼睛,你看到了妈咪的眼睛,就能看到妈咪了。
可他现在不想抬头看天空,因为那些星星都太远,一点都不明亮,地下的这些星星才亮。
妈咪,我马上就七岁生日了,你还没给我过生日呢,一次都没有,别人家的孩子每次过生日都有妈咪,可我只有爹地,我想要妈咪陪我一起过生日。让妈咪给我亲手做生日蛋糕,将那漂亮的生日帽子戴在我的头上,亲手在生日蛋糕上插上七根蜡烛,然后我会许个愿望。
同学们说,生日时候许愿是最灵的,我的愿望是妈咪和爹地还有小辰永远都在一起。
童华束手无策地站在聂宇辰的身后,想劝他却发现所有的言语都太过苍白不合适,所以就这样陪着他站着。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离开,凉了热饭,也凉了一颗心。
童华从来都不不知道,原来一个孩子竟然有这样的倔强。
聂宇辰从晚上站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孩子笑了,他说:“华叔叔,新的一天开始了。”
“……”童华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华叔叔,你送我去上学吧,昨天下午都没有上学,今天要去学校了。”
“……”
“走吧,路上我想吃点东西,不然会饿肚子。”
“……”
童华一直等聂宇辰走出了办公室这才回过神,望着门口出神了许久,祈求苍天,放过这个孩子吧,他只是个孩子。
…本章完结…
207:你不要他,我要(第二更)()
今年的a城,冬天来得很早,还没进入腊月,天就已经飘起了雪花,很碎小的雪,洋洋洒洒的在天空中飞舞,然后还没落到地面便化成水珠。
聂霆炀站在唐页的墓前,这里不是唐家陵园,是聂家陵园。
唐震本来要让唐页埋在唐家陵园的,但聂霆炀不同意,他说,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人,所以要在聂家陵园。
冬月,周遭一片荒芜,满目苍凉,唯有这块墓地周围,开满了鲜花,是他亲手一颗一颗挑选然后刨土施肥浇水种下的。
她喜欢花,生前一直希望自己能开一家花店,有自己培育的花棚,却一直都没有实现。
墓碑上写着:爱妻之墓。
没有名字,因为他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写唐页还是写颜言,他知道,这两个名字她都不想要。
她说,颜言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唐页,他知道她的意思,那些过往她不想再提起,无论快乐的,悲伤的。
可现在,唐页也死了,活着的又是谁?
在得知她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一定活不下去了,可现在他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死不能复生。
这才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他的观念就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告诉自己,好好地活着,因为他虽然是失去了她,可他还有他们共同的孩子,他们的儿子。
每天看着儿子,他都觉得,她就在身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聂广义打来电话,不是催他去公司,老人家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几年一直都不好受,所以打来电话只是想跟他说,人生的路还很长,痛也要咬牙走下去。
挂了爷爷的电话,聂霆炀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这会儿雪大了一些,一片一片的像羽绒服里面的小羽毛,落在他的指尖,久久没有融化。
“言言,是你吗?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离开,是不是?”
视线有些模糊,可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睛,因为他怕这一眨眼,她就离开了,再也找不到。
“阿炀,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是要向前看的。”林彻来了墓地,虽然他知道自己也劝说不了这个固执的男人,但还不得不来。
聂霆炀低头连忙擦去眼泪,扭头,嘴角带着笑意,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流泪,因为她说过,男人可以流泪,但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会被人看轻。
她还说,阿炀,以后你要是难过了,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的肩膀虽然瘦弱,但也可以借给你靠一靠,你放心,你哭,我不笑话你。
“过来了。”
林彻点头,这样一个男人,让人心疼。
“今天我歇班,不如我们去喝一杯?”
聂霆炀歉意地笑了下,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里的女人,“言言不希望我以后再抽烟酗酒,我听她的话。”
“……”林彻有些无言以对,这个男人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这样?
不能说他这样不好,但也不能说好。
“林彻,你太太找到了吗?”聂霆炀蹲下身,最后靠着墓碑坐下,脸贴着唐页的照片,很冰凉的石碑,他却觉得贴着她照片的肌肤是温暖的。
林彻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点了几下也没点着,他转过身,背对着风,弯着腰遮挡着,这才终于点着,抽了一口,转回身,“k国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聂霆炀苦笑了一下,他的意思他懂,颜言在那里,景岱希也在那里。
“如果你们彼此相爱,就好好在一起,别等失去了才知道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
林彻也坐在了地上,抽了几口烟才开口,“我昨天去见了她,可她不愿意跟我回来,她说她现在有自己新的生活,希望我不要打扰她。”
“那你是怎么想的?”
“以前的时候想,如果找到她就打断她的腿,一辈子养着她,可是现在不这么想了,颜言和你是最好的例子,也许爱就是放手和成全,如果这是她想要的,我尊重她。”顿了下,林彻望着远处,雪花大了一些,再朝远一些,视线都是模糊的,“我已经四十岁了,不想再等了,找个人,虽不能说牵手到老,但相互扶持着把这后半辈子过完吧,人总不能一直被过去束缚,总是要朝前走,朝前看的。”
聂霆炀没有说话,脸紧紧地贴着照片,言言,再过两年,等我也四十岁的时候,你若是同意,我也找个人,过完这后半辈子。
……
那日在唐氏地下停车场持枪的匪徒,后来竟然莫名地死在了审讯室,法医检查的结果是氰化钾中毒身亡,后来发现在死者的口腔中含有大量的氰化钾。
线索随着匪徒的死亡而中断。
但是这件事却没有就这样结束了,调查依然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