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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高手甫一交手,便各出绝招!
秦霜和聂风站在佛足上,视角有限。聂风满脸担忧,扯扯秦霜,欲问又止。
秦霜也不再费力观看,一则两大高手奇招迭出,她的境界未到,记忆太过费神。再则雄霸虽以三大绝技自诩,但却似乎只打算授她天霜拳,第一次是无意也罢了,再次如此,却难免让师徒生了嫌隙。对聂风道:“你无需担心,今日你父亲纵然落败,也无性命之忧。”
聂风见她说得笃定,不禁诧然。
陡然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高手相争,凶险倍至,上面这两位一个霸气浑然,一个虎视凶猛,小施主如何这般笃定呢?”
秦霜一把将聂风拉到身后,手按剑柄,徐徐转身,却见是一个身材肥仲的和尚,面目极是平凡,让人过目即忘,但说出这番话已经透出不凡。
见秦霜戒备,和尚苦笑道:“贫僧不过是个游方的和尚,来此瞻仰我佛,暂时在前面乐阳村小庙中存身。偶然路过,听见女施主所言,多了句口,倒叫女施主受惊了。”
秦霜一挑眉:“我的确受惊,大师不开声,我竟然没有察觉。先前我已经命人清过场,不知我该说是下奴无能,还是大师高明呢?”同见聂风一样,她第一眼看这和尚也有种特别的感觉,却是特别的……讨厌!
第14章()
和尚的苦笑愈深:“女施主缘何对贫僧敌意这般重?”细看秦霜的面容,越看越惊:“贫僧略通相术,就让贫僧为女施主看看相,权当赔礼如何?”
聂风从后面探出小脑袋:“霜姐姐,你让他看看,和尚叔叔不像个坏人嘛。”
和尚听到聂风的称呼,忍不住脱口惊呼:“你名霜?姓什么?可是姓秦?”
聂风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和尚叔叔,你是怎么猜到的?”
和尚脸色灰败,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猛然眼睛睁大,“你叫秦霜,是天下会帮主雄霸的徒儿?”满脸希冀,却是希望秦霜否定。
聂风的小脑袋已经狂点:“是啊是啊。”
和尚双眼失神:“适才我见一幼童,身手矫健,眉宇郁结,我观他胸怀野心,只怕有一日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后失去一些生命中极宝贵的人或物!可是却又似是而非。”
秦霜一听便知他说的是断浪,不禁皱眉。
和尚又指着聂风道:“这位小哥儿,你且近前让贫僧看看。”
聂风看看秦霜脸色,见她正在沉吟,没有阻止之意,吐吐舌头,依言走近。
和尚端详片刻,脸色又是一阵剧变:“孩子,你来如清风,去如清风。母离父疯,自身生性亦过于仁厚,一生为人舍已,宿命本应是‘牺牲’,可是……”看向秦霜,却不往下说了。
秦霜手指划过剑柄,淡淡道:“盗天机者,必为天谴!”
这句话说的完全不符她孩童的外表。和尚双手合十,低头喃喃念了几句佛,忽然又抬起头:“那么乱天机者,又当如何?!”
秦霜未及回答,陡觉头顶一阵劲风扑下,旁边和尚看得真,却是聂人王突然撇了雄霸,自佛膝上跃下,当头向秦霜砍下。他眉梢一动,却终究按捺下来,只是双手合什,不住念佛。
秦霜前世今生加起来,除了渡劫那次,从没有此刻离死亡这般近,她脑中已经勾勒出聂人王横眉立目、出手无情的狰狞,但任何计算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去寻求对方招式的破绽,在这电光火石间,陡然激发了深藏她魂灵之中的悍性,你要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毫无代价。
霜华瞬息上指,秦霜竟然也纵身而起,直接迎向聂人王杀气肆意的一刀。
霜华锋芒骤涨。凝金为剑,本自取其锋锐无匹,这一剑正合其道,加上秦霜将平时潜藏的剑气悉数灌入,顿时有种一去无回、刺破苍穹的气势。
雪饮仿佛也感受到虽然稚嫩但可堪匹敌的对手,发出兴奋的轻鸣,在聂人王手中更加散发出骇人的杀机,似乎一招之间就要将秦霜连剑带人劈成两半。
无法形容这一刀的气势,也无法形容这一剑的锋芒,如果秦霜稍长几岁,那么很可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但是这一刻看来她注定要死在聂人王刀下。
看似疯狂,秦霜并没有失去理智,之前惊鸿一瞥对聂人王身法的解析此刻转化为身体的应对,面对聂人王这等高手,她只有出一剑的机会,而她的生机,也只在这一剑之中。犀利的剑招陡然变得轻柔,如霜花初降,竟然是正正点在了雪饮的刀锋上。聂人王刀势略微一减,刀式却丝毫没有停顿,目标依然直指秦霜。但秦霜已经抓住这个不是破绽的破绽,小小的身子直飞出去,哗啦一声,跌入江心。这时候聂风才来得及大叫一声:“爹!”
雄霸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只来得及大喝一声:“敢尔!”随之跳下,挥掌直击聂人王后心,这一掌含愤击出,誓要将聂人王毙于掌下。
聂人王也不回头,挥刀后击,雄霸掌势微侧,击中聂人王肩头,聂人王吐出一口血,身子前扑,顺手抓起聂风,展开轻功,竟是直接逃走了。
雄霸心念秦霜,也顾不上追击,奔到江边,心中直如火煎。聂人王也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人物,谁想到他会在堂堂正正的决斗中突然撇开对手,转而砍向对方柔弱无害的女徒。传出去,江湖上十个人有九个半都不会相信,偏偏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雄霸心中大为后悔,不该带秦霜来观战,更对吩咐过定要保护秦霜的死囚双奴十分恼火。
从聂人王突然撇开雄霸,刀劈秦霜,到秦霜与之悍然对剑,然后落水,再到雄霸掌击聂人王,聂人王负伤而走,局面反转,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片刻,江面上兀自留着一个漩涡,正是秦霜落水的地方。
雄霸微一思忖,他对水性只是略通,但此刻显然召唤人手已然不及,撕开外袍,就要下水。他自上看来,聂人王那一刀,惊艳之极,秦霜只怕凶多吉少,但终究要亲眼见着尸体。
水面忽然霍然而开,秦霜露出头来。霜华已然收回,左手紧紧抓住一条长绳,正是断浪每日量水所留。恰在生死之际,体现出了秦霜的神思清明和天下无双的计算能力,出招时,她已经算准角度、力道,利用对方身法中一个微小的习惯,让自己落入水中,随即抓住长绳。若非如此,她不死于聂人王刀下,也会被湍流的江流冲走。
但刀风所及,她也受创极重,自胸及腹更是被雪饮刀锋斩出一道长长血痕,只差半分就开膛破肚,死于当场。经脉之中剑气悉数激发,固然无形中挡去了雪饮刀大部分刀气伤害,但也使经脉受创极重,除了主要的几条勉强保住,其余都要秦霜重新再续,表面血管更被剑气透体而出而激破,使秦霜浑身是血,看来十分骇人。用最后的坚韧抓紧绳子,却再无力爬上岸来。
雄霸大惊之后又大喜,疾步冲出,将秦霜从水中捞起,看她全身浴血,呼吸几近于无,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歉疚。幸好他这次是为决斗而来,虽然心中有必胜之信心,但虑及聂人王也并非寻常对手,自是备有上好伤药。
也不及传唤部属,秦霜年纪幼小,又是伤势紧急,也考虑不到避嫌的问题。雄霸手指疾点,先为秦霜止住流血,随后撕开衣服,将伤药厚厚涂上。眼看秦霜呼吸渐趋平稳,方才放下心来。忍住心中恼怒,将秦霜抱起,只待返回天下会,就要发令对聂人王追杀,连其子聂风也一并不会放过。
秦霜昏昏沉沉,却没有失去神智。感觉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小手扯扯雄霸衣襟,轻唤道:“师父。”
见秦霜平常明如星子的眼眸全无半点神采,雄霸怜惜之心大起:“为师已经为你上过药了,咱们这就返回天下会,你会没事的。”
秦霜勉强一笑,挣扎着道:“和尚。”
雄霸眼睛一扫,注意到适才情急下忽略的和尚,心中立刻疑窦大起。
和尚见秦霜半昏迷之中兀自记着自己,又见雄霸脸色不善,心知自己一念好奇,已经堕入一个无法避开的漩涡,即便现在即时离开,也无法逃脱,纵然他擅长推演天机,但算人易,算己难,此时也无法预知是祸是福,只能苦笑着向雄霸施礼:“泥菩萨见过天下会雄帮主。”
第15章()
泥菩萨号称江湖第一相士,雄霸野心勃勃,他原名并非雄霸,只因矢志雄霸天下,才会改名易姓,苦心经营多年,天下会也算人强马壮,但一直意有不足,多年来始终秘密遣人秘密寻访其下落。但泥菩萨既擅卜天机,又精通易容,行踪难定,没想到今日骤然相见。
他第一反应却是看向怀中的徒儿,受伤后,本就稍嫌缺血的容颜越发有种幽幽寒霜的清冷,双眸掩映在长长的睫毛下,无端让他有种虽然抱在怀中,其实如隔云端的错觉。
泥菩萨也不催促,低眉垂眼,低声念佛,俨然一个真正和尚。
雄霸终究是枭雄,稍一失神,随即恢复如常,淡淡道:“久仰大师之名,今日既然相遇,就请大师随我同行吧。”也不待泥菩萨答应,一声长啸,向侯在庄子的属下发出讯号。
死囚双奴就在左近,闻声最先赶到,见秦霜浑身是血,被雄霸抱在怀中,心中大惊,双双跪倒在地,却深知雄霸心性,不敢出声,只是用力叩首。
雄霸扫了他们一眼,面上看不出喜怒:“起来吧,这位大师要和我们同行,记得将他伺候好了。没有下一次了。”
死囚双奴顿觉死里逃生,同声应是,暗道侥幸,若非雄霸此次出行,身边所带人手不多,他们又是随行高手中武功最好的,断不会这般轻轻放过。只是暗暗纳罕,为何决斗的是帮主,受伤的却是霜小姐,又为何突然出现个和尚,聂人王却不知去向?不过纵然跳脱如囚奴,也乖乖管好了自己的舌头。
将秦霜抱上马车,车夫一声甩鞭,马儿开始跑动,因秦霜受伤之故,速度并不快,车内几乎觉察不到震动。车门紧闭,只有车窗中透进的光,车厢内并不明亮,与外边的世界仿佛隔绝成两个天地。
雄霸神色复杂地望着紧闭双目躺在锦榻上的秦霜,他一直知道这个徒儿不平凡,也曾秘密查过,却似从天上掉下来,毫无头绪,无人知晓她来自何处。那么她又会去向何方?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如她的出现一样突兀地消失?
这些问题他压在心里,从不敢去想,她所表现出的种种奇异,他也只当天生聪颖,竭力夸奖,从不去追问。他就是要宠着她,宠到她再也无法离开。
他以为这种师徒的默契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
雄霸伸出手,轻轻抚摸秦霜的头发,这么一个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娇柔堪怜的一个小人儿,聂人王这个疯子怎么就下得了手?“霜儿…”所有的疑问最终只转成一句话,“霜儿,无论你是什么来历,我只当你是我的霜儿,我雄霸的大弟子。”
在叫破泥菩萨行藏后就一直暗地紧握霜华的秦霜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松开了手指,在雄霸说完话打开车门行将下车的时候,轻轻地道:“师父当霜儿是霜儿,那么霜儿便一直都是师父的霜儿。”
雄霸的背影陡然一顿,随即大笑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