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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
习武之人精血浑厚,更胜常人十倍,经王看去奄奄一息,但只要最后一口气未曾咽下,便算不得完结。何况他虽然受创不轻,功力未失,死气的束缚一去,稍一喘息,便恢复了行动力。只是忌惮秦霜手中书册,未敢轻举妄动。眼角骤瞥见院门口出现的身影,心中先怒后喜,更不犹豫,暴然而起。
甫一踏进院子,聂风便觉劲风扑面,先前经王连发“无经无道”,几乎毁了整个院子的花木,闹出的动静不小,就在邻院安置的他不可能不发觉。即便他和秦霜的关系犹在僵持,也不会在这个关头闹别扭继续不闻不问,当下便赶了过来。
此际骤然遇袭,他心中早有准备,疾风劲草踢出,化解了大半力道,犹有少半,脚下施展急转步法也即闪开。但,他完全未曾想到,经王的目标却并非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一道窈窕身影——孔慈!
秦霜此行虽未大张旗鼓,也算不得轻车简从,授意文丑丑专门精挑细选几乎媲美雄霸出行的轩敞马车里面,足足塞了三大箱行李,全是一路换穿的衣物,这还是秦霜不喜佩带饰品,不然还要加倍。还有茶水、药品、消遣之物……零零碎碎,自是需要一个侍婢来专门打理。
许是觉得孔慈性情温顺听话,又先后服侍过三人,一贯地细心妥帖,未曾出过纰漏,连最冷僻的步惊云都对她不排斥,似乎还有些另眼相看,文丑丑想来想去,在回禀了雄霸后,将这个名额派到了孔慈头上。
一路孔慈恪守侍婢的本分,无有他言,此际却出现了一个绝不该她出现的场合!
聂风也意外,孔慈是什么时候缀在他身后跟了过来?只眼睁睁看着经王的血手掐在孔慈细嫩的脖子上,也顾不得细想,急道:“不要伤害她!”
变故再起,步惊云转眼一瞥,眼神中似乎也透出几分关心,但旋即便低头看向秦霜。
聂风也即时意识到,眼前这个凶汉,所针对的绝不会是刚刚才赶过来的他。话在嘴边转了又转还是没有出口,甚至连脖子都不敢稍转,只怕眼神中所不自主露出的求恳之色,会令秦霜莫测的态度直接向着恶劣转化,让孔慈的境况雪上加霜。
便不看院中狼藉,只交手一招,聂风已觉出经王功力远胜过自身,不过跟他学了些粗浅武功的孔慈,落在这种绝世高手手中,又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那只血手,只要手指一动就能要了孔慈的命!
“你拿她当人质,要挟……我?”秦霜轻言细语,仿佛还带着点笑意,但紫眸中的狂怒却表达出相反的情绪。
对孔慈的随行,秦霜不曾发表任何意见。要孔慈死,只需要一句话,但她不会开这个口。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表面上,她的情绪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激烈,实际上,讨厌的,自然被抛之脑后。她自有骄傲,能让她所投注多过一眼的惟有旗鼓相当的同位者,而不是自惭卑贱而伏低在尘埃中不敢抬头的人。拔剑出鞘更只是为了扫荡敌人,而不是在弱者身上表现优越。
若无意外,这就是结局——一个不会回头,一个也追不上去,渐行渐远……
就算此行带上了,那也是因为需要的侍婢,不过就是个侍婢,没有名字。
秦霜所恼怒的,不是孔慈的生死,而仅是对经王这种行为,或许还有,这场战斗中叠转变生,拖泥带水的暴躁。
“你当地狱是什么地方,什么垃圾都收?!像你这种杂碎,只配被剁碎了当花肥!”
聂风大惊,全身蓄力,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经王,就算希望渺茫,也只能搏上一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孔慈就这样死在经王手上。
步惊云反手握住秦霜持书的手,又不顾血污,将她另一只手也拢在掌中,微微低头,神色肃然。
秦霜双肩微落,紫眸中的怒气如潮水般起伏不定。聂风怎样,她已经不去想,但步惊云的态度也是鲜明,她可以不援救孔慈,却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出手,直接将孔慈陷入死地。
经王满脸狞恶,歪着血红的嘴角,朝风云一扫,最后落在秦霜身上:“恶魔之眸,多说无益,你也不必一再贬辱老子。是老子低估了你,虽然可惜,但胜生败死,老子也并非没有这样的觉悟。你要有能耐弄死老子,不让老子下地狱而直接魂飞魄散,将这具身体剁碎了当花肥也无所谓。”
经王舔了舔嘴角,险恶地笑:“至于要挟,就算不是归我操作,我也知道,做为主人魔渡众生大计一件关键工具诞生的你,感情早就被抹去,你的喜怒哀乐,都不过是伪装,为了掩饰你真正的身份,而不让人发现你只是徒具人形外表!”
“我还知道,不管怎么掩饰,都无法改变你冷酷无情的本质,无论什么人,哪怕是现在站在你身边一再碍老子事的步惊云,还是这个轻功超群的聂风,必要的时候,你也会一眼不眨地看他们去死。何况,是这个……”
“混账!”一声女子暴怒的呵斥,“你知道,你知道,你他妈的知道什么啊?”
这一声,不仅叫聂风怔住,差点连心都停止跳动,连步惊云冷面上也泛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有些恍然,手上加力,将秦霜愈发紧握,同时传过一丝霍家剑法的温和真气,希望能令秦霜已然明显紊乱的呼吸恢复正常。
喊出这一声的孔慈反应最是剧烈,惊惶万状,不顾脖颈尚在经王的桎梏中,拼命摇首惊呼:“不!不!不是我!为什么……我已不能控制……自己?你!你!给我滚,滚……出去!”
孔慈这些话简直是莫名所以,经王却似乎毫不意外,邪邪笑道:“黑瞳,想不到你也会有这样狼狈的时刻,竟处在人魔之间,不能完全向魔转化,连这具身体也不能完全控制,这是不是表示,现在就是杀你的最好时机!”
一语未毕,经王五指收束,孔慈的双目顿时泛白……
聂风纵身而出,一记雷厉风行踢向经王,这完全是围魏救赵的无奈之举。就算经王缓手,聂风也不能确定能否及时将孔慈从经王掌中拉出来,他只希望自己身法真的是足够之快。
“碰”一声闷响,聂风这一腿只攻至经王面前一丈,便再无法前进,一股反震之力袭来,让他不由后退,胸中一阵烦恶。
经王磔磔而笑,即便他的功力现下不到全盛时的三成,但还是在聂风之上,即便是风神腿中最强劲的一招,也攻不破他的无形气墙。这个结果倒是消了不少他在秦霜面前频频碰壁的闷气,一顾手中孔慈:“想不到你潜伏在天下会为奴为婢,还赢得这样一个护花使者,看不出你倒还有这等本事,报仇不成,勾三搭四倒还在行!”
“放……你妈的……屁!”断断续续挣出最后一个字,孔慈陡然双臂一振,浑身暴绽出一道强横无匹的气劲,“蓬”的一声,将经王震出数步,更将她束着的长发震散,发丝飞扬,还有她身上的衣衫,亦当场给气劲震个进碎,露出其下的一袭紧身黑衣。
双眼回白,所露出的却绝非是孔慈惯常温驯如小鹿的眼神,而是侵人心魄的寒光、凶光!本来惶恐惊惧的脸也泛出意态骄狂、桀骜的邪恶,弹指之间,平庸低微的孔慈,仿佛霎时变成了另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足以睥睨红尘的女死神——黑瞳!
孔慈怎么会是黑瞳?一个人怎么能变成一个气质完全相反的另外一个人?聂风实在无法想象,柔情似水的孔慈,会变成邪异狂放的黑瞳,由唯唯诺诺的小婢摇身一变成可以绝杀八方的魔女,这中间的跨度未免太大,她,究竟还算不算是他一直认识的——孔慈?
转化就在眼前,容不得聂风不信。但就算性情可变,这种绝世高手的气势断非一日可以养成。至少这五年,孔慈就在他眼前,他还曾教过孔慈武功,这要怎样的伪装,才能瞒过他还有所有人不叫人发觉?
不,或许……聂风终于忍不住将视线向秦霜投去,你,早就知道了吗?
第342章()
秦霜长睫早已落下,不看任何人,更不会给出回答。
步惊云迎上聂风的目光,缓缓道:“神……”只说得一个字,随即闭口。他相信聂风能懂,也希望聂风能想清楚,更加谨慎态度,不要再烦扰秦霜。
只是一个字的提醒,也叫聂风立即醒悟。神,不是说的那个长生不死的神,而是指神的居所搜神宫,以及曾在搜神宫中发生的事。
聂风将目光重又转回孔慈,现下的情形和当日搜神宫中“雪缘”的表现是何等相似,变成迥然相异的人,掌握原本不会的惊人武功,叫人惊骇莫名。
但看来又有不同,那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雪缘”只是惊鸿一现,过后便了无痕迹,雪缘仍是雪缘,未曾受到任何伤害。黑瞳却已经现身了非止一次,这一次更是在孔慈明显有所意识且极力反对的时候出现。
何况,伴随黑瞳的出现,孔慈体内也涌现出浓黑的雾气,很快就将她的全身笼罩,遮掩得密不透风,只有一双手露出外面,却也变成一种如同由地狱而来的死黑色。
更叫聂风震愕且不安的是,孔慈那双在黑雾内闪烁着冷漠妖异邪光的眼睛,扫过他时的目光,竟是那么的冷而陌生,仿佛已不再认识曾和她相处数年的他。
黑瞳取代孔慈,不仅是俨如变了另一个人,更像是变为另一种不是人的可怖物体,她的目中充满怨气,那种怨,仿佛要怨尽天地人三界的万事万物。她周身的黑气,方圆一丈之内的花草一触到,便迅速变黄、萎落。叫人更无法想象,黑雾内的孔慈真身,会变成什么形态。
这样的情景,连经王都愕然了片刻,随即狂笑道:“想不到,你我竟会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更想不到,你已经连人变成魔的转换也不能完成,只能维持这种人不人,魔不魔,人魔之间的状态。你的力量,充其量也仅得完全觉醒时的五成……”
黑瞳一双眼冷冷看着经王,缓慢而轻蔑地道:“你千方百计激我出来,现在我出来了,你就只会说这样的废话……”
夜色中,经王的笑声如同夜枭,看着满身黑雾的孔慈,目光如炬,“你这个女人,说的不一样是废话。是了,怎么不见你所谓的好朋友黑王在你身边,原来你已经和我一样,不,你比我更惨,我失去了红王,不过是少了一件趁手的工具,它身上所携的力量早已被我吸收殆尽……”
“而你,显然,黑王未曾来得及将你前世的力量还给你,就被……”经王斜斜看了秦霜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干掉,让你惨遭惨重损失,甚至连神魂都遭受了震荡,然后变成这副模样……”
黑瞳冷冷道:“你嫉恨我的习武天赋,屡次违抗主人的命令与我争斗,主人顾念主仆一场,没有杀你,只是将你放逐。你不知悔改,还敢出现在这里,妨害主人的大计,就算我只有五成的力量,对付像只败家之犬的你已经足够。”
虽然曾经共事一主,但两人的关系殊不友善,经王嫉妒她后来居上,她也厌恶经王的咄咄相逼,两人曾数次大打出手,总是难分高下,到得经王被逐,两人更是仇结如海。相信经王若非被秦霜重创在前,一见她出现,立时就会翻脸动手。而她又何尝不是顾忌秦霜,不敢放手一搏。
两人也就只能这样唇枪舌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