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碗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碗,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现在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我们那里还有一种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烘焦,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和焦屑,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在不能正常煮饭时,可以用来充饥。这很有点像古代行军用的“糒”。有一年,记不得是哪一年,总之是我还小,还在上小学,党军(国民革命军)和联军(孙传芳的军队)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信念,大家都以为红十字会是哪一方的军队都不能打进去的,进了红十字会就安全了。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炼阳观。祖母指挥着,特别关照,把一坛炒米和一坛焦屑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泡焦屑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咸菜茨菇汤
一到下雪天,我们家就喝咸菜汤,不知是什么道理。是因为雪天买不到青菜?那也不见得。除非大雪三日,卖菜的出不了门,否则他们总还会上市卖菜的。这大概只是一种习惯。一早起来,看见飘雪花了,我就知道:今天中午是咸菜汤!
咸菜是青菜腌的。我们那里过去不种白菜,偶有卖的,叫做“黄芽菜”,是外地运去的,很名贵。一般黄芽菜炒肉丝,是上等菜。平常吃的,都是青菜,青菜似油菜,但高大得多。入秋,腌菜,这时青菜正肥。把青菜成担的买来,洗净,晾去水气,下缸。一层菜,一层盐,码实,即成。随吃随取,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年春天。
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很好吃,不咸,细、嫩、脆、甜,难可比拟。
咸菜汤是咸菜切碎了煮成的。到了下雪的天气,咸菜已经腌得很咸了,而且已经发酸,咸菜汤的颜色是暗绿的。没有吃惯的人,是不容易引起食欲的。
咸菜汤里有时加了茨菇片,那就是咸菜茨菇汤。或者叫茨菇咸菜汤,都可以。
我小时候对茨菇实在没有好感。这东西有一种苦味。民国二十年,我们家乡闹大水,各种作物减产,只有茨菇却丰收。那一年我吃了很多茨菇,而且是不去茨菇的嘴子的,真难吃。
我十九岁离乡,辗转漂流,三四十年没有吃到茨菇,并不想。
前好几年,春节后数日,我到沈从文老师家去拜年,他留我吃饭,师母张兆和炒了一盘茨菇肉片。沈先生吃了两片茨菇,说:“这个好!格比土豆高。”我承认他这话。吃菜讲究“格”的高低,这种语言正是沈老师的语言。他是对什么事物都讲“格”的,包括对于茨菇、土豆。
因为久违,我对茨菇有了感情。前几年,北京的菜市场在春节前后有卖茨菇的。我见到,必要买一点回来加肉炒了。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所有的茨菇,都由我一个人“包圆儿”了。
北方人不识茨菇。我买茨菇,总要有人问我:“这是什么?”——“茨菇。”——“茨菇是什么?”这可不好回答。
北京的茨菇卖得很贵,价钱和“洞子货”(温室所产)的西红柿、野鸡脖韭菜差不多。
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菇汤。
我想念家乡的雪。
第199章 198。197|9。30()
差点被长辈发现的羞耻感让秦风一下午都不想出去见人,当然,更不想看到陆铮。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凌大师和我师父不是年少时期就在一起的朋友吗?我之前也听我师父说过,他们年轻的时候同在一处游历,端的是潇洒快活。可如今,怎么凌大师结识了那么多妖兽家族的人,我师父却什么都没和我说。”
无视陆铮挑起的话题,秦风冷冷道:“呵呵,可能是你师父人缘特别不好。”
陆铮:“……”
有什么不对劲的,这和不让你在妖兽之林里说你是铸造师并且还是他徒弟明明是一回事儿嘛。
你师父为了你师娘,得罪了好几个妖兽家族,之前的叮嘱和什么都不对你说是为了你好。
不过这是有关于原著剧情发展的事情,秦风就是想告诉陆铮,也是有心无力。
时间很快过去,小半个月之后,前去妖兽之林的名单上最后一位正在外面历练的弟子也已经回归,启程的日期就定在七天之后。
前去妖兽之林的准备工作,从凌老同意的那天开始两个人就开始在做了,该带的东西都一样不落地装在储物戒指里,该告别的都已经告别。
秦风这段时间天天泡在附魔室里和凌老黏在一起,远香近臭,之前秦风出去历练的时候居多,凌老看见人家别的附魔大师带着一堆徒弟还羡慕得不行,恨不得秦风时时刻刻都能在自己身边呆着。可这会儿秦风天天陪在凌老身边,刚开始几天凌老还可高兴,时不时带出去溜溜显摆一圈不说,是怎么看秦风怎么顺眼。但是秦风呆的时间越长,凌老渐渐地就总能在秦风身上挑出毛病来。
秦风在长椅上躺一会吧,凌老说秦风就知道天天躺着,也不练习附魔。
秦风窝在附魔师练习附魔吧,凌老又说秦风就知道天天附魔,也不跟乐文他们出去转转。
秦风跟乐文和尹拙成出去转转了吧,凌老又说秦风就知道天天出去转,心都玩野了,也不练习附魔。
硬生生地把秦风逼得狠狠地体验了一把来到归元大陆之前,天。朝的大学室友吐槽过的,寒暑假回家七天之后亲妈变后妈的痛苦生活。
呼吸都是错!——秦·生无可恋·风
于是传信的玉简一到,秦风立刻就拽着陆铮赶往迅达楼。直到坐在了舒适的踏云逐烟兽的舱室内,秦风才放松地瘫软在了软椅里,嘴里还下意识地同身边的人报备:“我躺一小会哈?”
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陆铮将座椅上的屏障开启,把两个人的座位一起覆盖进去:“累迷糊了?这儿不是在主附魔塔。”
舒服地靠在陆铮身上,秦风眯着眼睛嘟哝道:“我知道,就是习惯了,嘴比脑袋快。”
“睡吧,在我身边你想躺多久躺多久。”
“嗯……”长长地答了一声,秦风反应过来道:“不许拐弯抹角的说我师父!”
陆铮失笑地摇头:“好好好,不说。”主附魔塔的人都羡慕凌老护着秦风,但秦风又何尝时刻地护着凌老,就连自己,也是意思稍有不对都不行。
去妖兽之林的名额很珍贵,玄阳宗内部为了一个名额,五个长老都争得面红耳赤的,尽全力为自己手下的弟子争取一个机会。而现在却突然加了一个秦风,虽然是在固定人数之外的,但是还是会有小心眼的对此心生不满。
斟酌了一下语言,陆铮刚要和秦风说一说一会儿到了宗门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低头一瞧却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地给秦风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吻了吻他的发顶,陆铮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
“三长老,三长老!等等我!”
低头思索着刚才修炼时所遇到的瓶颈,三长老仿佛没听见身后的叫声一样,越走越快。
低声咒了一句,捧了捧已经成为一个负担的沉甸甸肚子,五长老一个缩地阵法迅速地赶到了三长老的身边去,笑眯眯地大力拍了拍三长老的肩膀。
没办法,看他那副充耳不闻的架势,五长老就知道这人肯定又开始琢磨修炼那点破事了,不大力一点,他根本就感觉不到。
果然,那么大的力气,三长老才像是微微回过了一些神,迷迷糊糊地问道:“干嘛?”
“嘿嘿,三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平心而论,弟弟我这些年对你没话说吧?”
“还行,有什么事快说,我这儿正琢磨到关键时刻呢。”被打扰到思绪本就不是很高兴,这会儿见五长老磨磨唧唧的不说正题,三长老不耐烦道。
你什么时候都是正琢磨到关键时刻。被噎了一下,五长老见状连忙道:“好好好,知道你忙,弟弟我没事能来劳烦你嘛。你看哈,掌门定下来的那个去妖兽之林的名单,每位长老的名额都有限,弟弟我因为前一阵刚犯了错误惹怒了掌门,名额是最少的,你看……这个,我名下有好几个资质出众的弟子都被连累的没有了机会。”
“你到底要说什么?”三长老这下彻底不耐烦了:“又不是我连累的他们,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五长老也不恼,依旧笑眯眯道:“弟弟我看了你报上去的名单,赤彤那个小丫头,资质不错,但是那修炼等级……啧啧,稍微低了点,这个名额再过几年,她去正合适,但是现在……三哥你就不怕以她的实力,在妖兽之林里再出点什么事?哎呀,虽然咱们有身陨率,但是毕竟这事不好交代不是。”
闻言,三长老的脸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不如让我座下的赵钰代替赤彤……”
“住嘴!”
打断五长老的话,三长老气得胸膛起伏不已,但到底顾忌着同门情谊,只撂了一句:“此事休要再提!”便甩袖离去。
“嘁,什么玩意儿!”
站在原处,盯着三长老的背影,五长老啐了一口:“不换就不换,谁稀罕,哼,不换,不跟我换的,早晚死在妖兽之林里面,真当那是什么消遣的宝地呢!”
不过……他口风都透出去了,赵钰他家族的东西也都已经进了戒指。
五长老摸了摸下巴,还有三天的时间,总有办法,既然几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