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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您,您的意思是小进以后就成聋子了!”曾正豪夫妇整个人仿若被雷电劈中一样,完全呆住了,而曾小进此时虽然双耳已聋,但见冯文博和父母亲的表情,大致也能猜出结果很不好,不禁急得拉着冯文博的手道“冯老,冯老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救救我!”
“要不找西医看看吧。”冯文博摇摇头建议道。
“不瞒你说,小进耳鸣时就找过省城最好的耳科医生,他们的医疗手段根本没用。如今耳聋就更不能指望他们了。冯老您是中医泰斗,我也听说了中医在治疗耳鸣、耳聋等这类疾病上有着西医无法相比的效果,您老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小进今年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以后人生的路还很长,如果现在就”曾正豪求道,而他边上的妻子更是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冯文博见曾正豪夫妇爱子心切,又见曾小进确实年轻,人也长得一表人才,倒是动了医者仁心,犹豫了下道“小进这病不宜拖延,时间拖得越长救治的几率越小。对于小进这病我确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不想耽误他的时间。这样吧,我知道仓北县中医院的刘一维医生在疑难杂症上很有独到见解,你去找他看看。”
“仓北县中医院刘一维医生?”曾正豪闻言下意识地脱口惊呼出声,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冯文博并不知道曾正豪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惊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仓北县中医院是个小医院,更因为上个星期他儿子跟刘一维闹过矛盾,没想到那刘一维的医术如此高明,竟然连冯文博这样的中医泰斗都推荐他。所以冯文博见曾正豪如此表情,表情郑重地解释道“别看只是小县城的医院,不过刘一维医生的医术确实高明,如果他说也没办法,那就真没办法,你们就算是再回过头来找我也没用。”
“这”曾正豪闻言整个人都傻了。他万万没想到冯文博不仅推荐刘一维,而且话里行间更是直言自己医术不如他。当然曾正豪更想不到冯文博这话其实是指着另外一个人说的而不是刘一维。
“爸冯老怎么说?”曾小进如今能说话却听不见,见状不禁着急地问道。
曾小进这么一问,曾正豪这才猛地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如今如此可怜,有心想骂他打他却又下不了手,最终还是拿过笔把冯文博说的话写给他看。
曾小进一看到那话,整个人彻底傻住了,仿若丢了魂一般。
仓北县那件事曾小进毕竟还没有触犯到刑法,被教育拘留了一天,又丢了司法厅的工作之后,事情暂时也就算过去了。再加上之后曾小进耳鸣突然严重起来,以致后来直接耳聋,一门心思都在为耳聋的事情着急,暂时也就没时间和心情再去追悔仓北县那件事情。
只是曾小进万万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冯文博老教授竟然建议他去仓北县中医院找刘一维。
“怎么回事?为什么小进是这番表情?”冯文博见曾小进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奇怪地问道。
“唉,说来也是我没教育好这孩子,上个礼拜这孩子跟那位刘医生以及还有一位姓夏的医生闹了点矛盾。”曾正豪叹气回道。
第七百零八章 老同学()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不需要去仓北县中医院了,也不用求我给你儿子医治。”曾正豪话刚落音,冯文博已经冷着张脸说道。
此时冯文博再也没了之前的和蔼可亲。
“冯老,您这是”曾正豪没想到之前还和蔼仁慈,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冯老突然就变了脸色,不禁面露惊慌之色道。
“曾小进的病我没办法医治,你们走吧,下一位病人。”冯文博却没等曾正豪把话说完,直接摆手打断道。
冯文博是何等身份,他可不仅仅只是中医界泰斗,还是冯正诚书记的父亲,就算省公安厅厅长面对他也得谦虚有加,执晚辈之礼。如今他面色冰冷地下了驱逐令,曾正豪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和不满,这个时候也只能乖乖地带着妻子和儿子告辞离去。
“爸,你说冯老突然发怒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夏云杰的缘故?”出了门诊室,曾小进看了父亲写的字句,脸上露出惊疑之色道“其实上个星期我去找刘一维时,那个夏云杰就说过我会在短期内耳聋,不过当初我还以为他故意诅咒我。现在想想刚才冯老提到要我们去找仓北县中医院,莫非”
“你呀你!”曾正豪一听这话气得扬起手就想给他儿子一巴掌,但最终手抬在半空半天落不下来。
“正豪,你先别生气!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治好儿子的病,否则他这么年轻就耳聋,以后可怎么办呀!”曾正豪的妻子见状含着泪拉下他的手,一脸忧心忡忡地劝道。
“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也看到了冯老刚才的态度,冯老可是冯正诚的父亲啊,难道我还能强迫他不成?至于那个夏云杰你就更不要想了,为了他陈厅长都不敢出面说情。”曾正豪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道。
“那,那你的意思就是看着儿子耳聋了!”妻子见曾正豪这样说,顿时气得直流眼泪。
看着妻子气得直流眼泪,曾经贵为省公安厅法制处处长,跟厅长又是老同学关系,平时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光鲜,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曾正豪,此时此刻却只有摇头叹气。
“陈厅长跟冯正诚书记的关系不是还可以吗?要不请他出面跟冯正诚说说情,探探口气,只要他肯出面,我想事情应该就会容易许多吧。不管怎么说刘一维也好,夏云杰也罢都是江州市的医生,而且他还是冯老的儿子,冯老不给你面子难道还不给儿子面子吗?”妻子见曾正豪只是摇头叹气,想了一会儿小心地建议道。
“好吧,现在也只能再麻烦陈厅长了。”曾正豪看看妻子又看看儿子,最终也只能再次厚着脸皮给陈哲鹏打去了电话。
电话打通之后,曾正豪把大致情况跟陈哲鹏说了一遍。陈哲鹏虽然不想管曾正豪的事情,但碍于老同学那份情分最终还是答应给冯正诚打个电话问问。
不过很快陈哲鹏就回了曾正豪的电话,说道“小进的事情你另外想办法吧,这件事你就算请赵书记出面都没用。”
赵书记正是江南省省委第一把手赵兴军。
曾正豪听完当场就呆了。
“陈厅长怎么说?”看着一副失神落魄的先生,妻子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回家吧,再找其他医生看看。”许久曾正豪才叹了一口气道。
“不,不,既然他们都不肯帮忙,那我们就直接去仓北县医院”
“自作孽不可活,回吧!”不过当曾正豪一家人到了仓北县中医院,不管曾正豪一家人如何哀求,回答他们只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时间飞逝,转眼年关逼近,学生们和老师们也迎来了他们的寒假。
放假的第二天,夏云杰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开往尚阳县的火车。
夏云杰没有开邵丽红给他留下的那辆宝马,因为他的家乡只是个小渔村,也只有村长等极少数几户人家拥有车子,其中包括装货的小货车。可想而知他一个中专毕业,出去工作才一年半左右的小伙子要是开着一辆宝马车回来,铁定要引起整个村子的轰动。恐怕当天他家的门槛就会被村子里的人踏平,而他也肯定会被村子里的大妈大婶等人的八卦问题给问到发疯为止。所以夏云杰最终还是选择了火车,哪怕火车并不能直接开到他家,下火车之后还需要一番周折。
尚阳县是江州市最南边的县,也是江州市跟东通市接壤的县。
大概一个小时,火车抵达了尚阳县火车站。
夏云杰下了火车,出了火车站。
毕竟是县城跟江州市这类大城市不一样,火车站外很乱,人声鼎沸,不时可以听到出租车、三轮车拉客的声音。
夏云杰举目张望,准备找辆出租车回家。
“夏云杰!夏神棍!”夏云杰正举目张望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夏云杰听到这个叫声,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转身朝后看去。
“还真是你!”刚转身夏云杰便见到一个拳头对着他的胸口打了过来。
打他的是一个年纪跟夏云杰相仿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但人却比较壮实。鼻子矮矮,嘴唇厚实,一看就是个比较实在淳厚的人。
“王志南!”夏云杰结结实实地接下了一记拳头,一脸惊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接客啦。”说着王志南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蓝色富康出租车,车子里已经坐了两个人。
“你开出租车了?”夏云杰颇有些意外道。
王志南是他中专同学,跟他一样学的是商务助理专业。
“不开出租车能干嘛?难道凭我们这点文凭还有专业,真能成为商务助理,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吹空调吗?”王志南自嘲道。
王志南的话一下子把夏云杰的记忆拉回到了毕业后初到江州市的那段时光。当时他抱着美好的愿望跑到江州市人才市场,但结果却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就他的文凭和专业,压根就没人要。压根就就不像当初上学时老师吹得那么好听,毕业后可以从事商务活动,可以当办公白领
最后被生活所迫,夏云杰还去工地搬过砖,去酒吧当过服务生
“哦,对了听说你去了江州市发展?怎么样,这次是衣锦回乡吗?”王志南的话把夏云杰的思绪拉了回来。
“呵呵。”夏云杰不置可否地笑笑,而王志南已经热情地伸手要去帮忙拉他的行李箱道“我送你回家。”
显然王志南之前问的话只是随便问问,更确切地说只是调侃的玩笑话。
也是,一个县城职业学校的中专生,才毕业一年半,又能有什么好的发展,至干什么衣锦回乡更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不用,不用,你车里已经有人了。”夏云杰急忙道。
“我靠,这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尚阳又不是江州市,大家都是拼车的。不过今天老同学坐我的车,怎么也不能这么寒碜,我把那两个乘客让给别人就是。”王志南说着就准备招手把不远处另外一位也正在拉客的出租车司机叫过来。
“不用,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只要不太绕路无所谓啦。”夏云杰见老同学这么热心,大冬天的心里一片温暖,急忙拦住他道。
“你家是在信安乡吧?”王志南毕竟赚的是辛苦钱,嘴上虽然说得干脆,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两个顾客,见夏云杰拦住他也就没坚持,而是看着夏云杰问道。
“没错,信安乡夏家村。”夏云杰点点头回道。
“他们两个是去易善镇,那顺路倒是顺路的,不过镇里肯定要稍微转一下,需要耽误点”王志南说道。
“那没事,刚好我们也可以多聊会儿。”夏云杰打断道。
“那好,你上车,我帮你放行礼。”见夏云杰说没问题,王志南很开心地拿起他的行李箱就往车后备厢里塞。
一切弄妥之后,两人上了车,接着王志南便发动车子离开了车站。
“云杰,在江州市混得怎么样?没去桥头摆摊吧?我听说现在这一行在大城市里可是很吃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