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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奇真摇头:“这个当然不是错觉,李寻能完美释放血脉力量,一切源于‘业障’两字,他要强大,要磨练,必然会造孽,业障变重,所以释放血脉力量的时候,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就陷入疯狂。
可他要变得更强,却得先消孽,得消除渴望杀戮之心,做到身有杀气而无杀孽,这恰恰是最困难,也是最复杂的,但李寻做到了,所以他成功了。
而换到我薛家,业障便成了那天机,李家是造杀孽,我薛家却是逆天机。
我薛家的能力,乃是与天争运,乃是违逆天机,所以为天不容,这个你也知道。
可你不知道的是,天机可逆,但也可顺,违逆天机,当然要遭受天道惩罚,为天道所不容,可若要真正把握了天机的奥秘,认清天机的本质,不违逆天机,反而是顺天行事,做到顺天机而非逆天机,那不但不为天道所不容,或许更有可能得到天道嘉许,于修道之人大有裨益。
这,就是我对天机的领悟和掌控!”
薛二柳继续傻眼。
天机这意思,他当然懂。
天道的意思,他也有些了解。
都是道家修炼的根本。
却根本不知,竟还有顺天机、逆天机的说法。
他下意思地问:“二大爷,啥是顺天机,啥是逆天机,你给我解释解释,最好能有例子说明一下。”
薛奇真淡淡地笑了。
“我今天和你讲这些东西,本就是有将我掌握的心得传授于你的想法。
天机归属于天道,顺天机,其实就是顺应天道,道法自然。
我举几个例子,为什么我说我能在最近几个月,提升远超于之前的八年,其实就是因为这八年我所做之事,虽说不上是逆天机,却绝不是顺天机。
但最近这几个月,我几次用到薛家的血脉力量,比如仙人指路,那几次仙人指路之后,我就感觉到,我的实力似乎有些波动,当时我也琢磨,可我没想通。
现在我却想通了,因为这几个月,我所做之事,从大义上说,都是顺天机的,是顺应天道的,都是比如救人之类的好事,不是像我之前八年,在四九城,只是用了这些能力,为我们谋取利益,谋取地位等等。
而更从大义上说,白麂子所做之事,它所同流合污之辈,如老狈,如宋永真,如铁鲮鲤,无不都是犯下滔天罪孽之辈,它所行之事,就是在逆天机,是违逆天道的。
我这段时间与它斗,它是逆天机,违逆天道,那我便成了顺天机,顺应天道,所以,我这几个月不断使用我薛家的力量,包括仙人指路,不但没有受到天道的惩罚,反而实力隐隐提升。”
薛二柳终于听懂了,他忍不住加了一句,“所以,二大爷,你认为,只要你是用薛家的能力,在和白麂子斗,从大义上说,那就是顺天机,是不会违逆天机的,哪怕你借机冒险去释放血脉力量,也有更大的成功可能性?”
“对,就是如此,我们对天机两字,一直以来讳莫如深,不敢深入探究,深恐一时不慎,便违逆了天机,却不知,天机可违逆,也可顺应。
但如果我们时时能做到顺天机行事,而非逆天机行事,往大了讲,一直影响我们薛家上千年的,让我时时刻刻如步履寒冰的‘天机’二字,不但不会再成为我们的桎梏,反而会成为我们提升的最大助力!
而其中关键,便是在于分清这顺天机和逆天机的区别!”
薛二柳双目爆发出奇异的光芒。
他终于知道,二大爷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地去尝试。
但薛二柳依旧担忧:“二大爷,可我还是觉得这有些冒险,最近三个月的经历,不足以说明这一切,天道浩瀚,哪里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测的。”
薛奇真却又笑了。
“世事无绝对,所以我这确实也只是大胆的猜测,可若不去尝试,谁又能知道是对是错?
若我错,赌上我命!
若我对,觉醒血脉!
我薛奇真一辈子无法算清自己的命,那是对我之前违逆天机的惩罚,从今日起,我不算命,我只算心!算我真心!
若顺天机,便顺我心,若逆天机,便逆我心。”
第五百一十七章 痛()
薛奇真说完这话,薛二柳看着薛奇真,默然无语。
薛奇真说这话时,脸带微笑,语气轻松,仿佛他只是想去做一件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而并非“赌上我命”去探究天道。
可越是如此,越能体现薛奇真的决意。
这让薛二柳更加担忧。
担忧写在了他的脸上。
他怕薛奇真这种不平常的心态,最终影响了他。
天道在于道法自然,在于平常心,薛奇真此时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有些脱离了平常心。
薛奇真却又淡淡地笑,继续说:“二柳,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这次我们已是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四大家的猎人,继续沿着白麂子留下的踪迹追寻下去,钻进它的圈套里,可谓是危机重重,丝毫不亚于八年前的黄山。
可我们更不能退缩,我们退缩,它们就会步步紧逼,敌人不止是那些邪兽,还有那些神秘的强大的敌人,就算躲在四九城,我们也不见得安全。
再说八年前我已经逃避一次,以至这八年生不如死。
李寻于几个月前找上我们的时候,我甚至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可是他终究大度地放过了我们。
我从那时候,其实早就存了心,必不能再有负于他。
这次的危机是如此之重,如果我还不能发挥一点作用,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引导四大家猎人出击,那实在是有愧于心。
所以,我意已决,虽有些冒险,也必须得去冒,你也别太担心,做到心里有数就好。”
薛二柳叹气:“那么,二大爷,既然此行危机重重,我们是否要告知李大爷等人?”
薛奇真犹豫了一下,道:“也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终究是和天机有关,少一些人知道,或许也……”
薛奇真话未说完。
却没再说下去。
但薛二柳知道了,其实薛奇真对于“天机”这个矛盾点,还是不能非常断定,薛奇真其实也不知道,他这“顺天机”和“逆天机”的说法,究竟是否正确。
就算是真的“顺天机”,后果如何,他也无法完全断定。
如果薛奇真推断错误,那他现在在做的,无疑是极其严重的泄露天机的事,是绝对要遭到天道惩罚的,所以这事,让尽少的人知道,对薛奇真多少还有些好处。
于是薛二柳叹了叹气,点了点头。
薛奇真又抬头看看密室的四周,目光落在密室周围的那些奇巧物件,以及那些古色古香的书籍卷轴上,他缓缓地说了起来。
“不过,现在我也放下一些心事了,这几个月,我已经将很多要教的东西,都教给你了,你慢慢地学,再把这个密室中的东西全都消化了,那你就足以继承薛家的血脉绝学,成为下一任合格的门主,再将这些东西,传给你的子孙后代,如此,我薛家血脉才会永不断绝。”
薛二柳听了,鼻子有些发酸。
他知道,二大爷终究还是开始交代后事。
这次,他为了李大爷,为了四大家,看来真是要去搏命了。
薛奇真转头又看向薛二柳:“对了,二柳,最近这段时间,我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吧?可有什么不懂的?如果有不懂的东西,最近一段时间,你得抓紧时间问我。”
薛二柳愣愣地看着薛奇真,没说话。
薛奇真一愣,问:“怎么不说话?”
薛二柳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畏缩,他轻轻地说:“二大爷,真是对不起,我天生愚钝,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在山西的时候,你教我的很多东西,其实我都没怎么掌握,你教的太快了。
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山西那段时间,这么拼命地教我这些东西,原来还有这种深层次的意思。”
薛奇真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我不教快也不行,我要早些做准备,但你并非天生愚钝,我知道,你接受知识的能力很强,有我薛家血脉力量的人,没什么愚钝之辈,学习这些东西的速度都是很快。”
薛二柳哭丧着脸:“可我真没怎么学会……”
薛奇真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严重不满:“那肯定是你在偷懒!”
薛二柳不敢和薛奇真的目光对视,他的目光闪烁,“可我哪知道,你最近这么逼我学习,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我还想慢慢学,反正有的是时间去学,所以这段时间……我确实是有些懒惰了……”
薛奇真听到这话,终于怒了。
有种深深的,强烈的怒其不争。
他忍不住叱骂了起来:“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怎么到了这种时间,还要懒惰呢?你你你……”
说得急了,薛奇真捋起袖子,就又要打人。
薛二柳吓坏了,他连忙躲得远远的:“二大爷,你就原谅我吧,你还是慢慢地教我,我接下去肯定好好学习……”
“哪还来得及?你个没用的家伙……”
薛奇真怒气冲冲地冲了上去,就去追打薛二柳。
密室不大,薛二柳一下子就被薛奇真逮住。
薛奇真忍不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叫你偷懒,叫你偷懒……”
“哎呦,哎呦……”
薛二柳撕心裂肺地哭,却又丝毫不敢反抗。
但是薛二柳不会告诉薛奇真,其实,薛奇真教给他的东西,他真的都学会了,密室里的一切,他也都懂了一些,所以就算没有薛奇真,他一个人琢磨着,很多东西都会学会,他相信自己,他不会比薛家历代的家主来得差。
但薛二柳不会说。
他怕他这么说了,二大爷可就真没任何后顾之忧,可真会去决意冒死。
薛二柳真不想二大爷就这么永远离他而去。
所以他确实是在哭,撕心裂肺地哭。
不是因为身上的痛,而是他内心的痛。
……
四九城,密云,某处山间不知名的古刹。
禅房中,蒲团上,盘腿静坐着一名白须飘飘的老和尚。
正在此时,禅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轻轻的叩门声。
老和尚睁开双目,轻声道:“进来。”
一年轻的比丘进入禅房中,合十道:“云海禅师,您说今日有会有贵客登门,他果然来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行善()
老和尚微微笑了起来。
原来这和尚,竟是三月前,和李寻在四九城的苏富比拍卖场,有过一面之缘的佛教协会的云海禅师。
没想到他竟然修行于郊区的这个不知名小古刹中。
“有请。”云海缓缓道。
云海竟也不问是谁。
小比丘随即转身离去。
片刻后,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寻哥,没想到,云海这老秃……咳……这老和尚,竟然住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庙里。”
李寻淡淡的声音响起:“别乱说话。”
没过多久,禅房的门再次打开。
李寻跟着小比丘的脚步,进入了禅房中。
云海也看清楚了来人。
这一看清楚之后,云海突然眉头微微一翘,他顿时一惊心。
一直表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