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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
在江惜雯说话这期间,那只青黑色的虫已经准确无误地朝着伥鬼飞了过去,小东西立刻被裹进雾里,雾气也因此变得忽淡忽浓,里头的东西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似乎是被激怒了,腐臭的气息径直散发出来,女鬼的轮廓也越发清晰起来。
“小心。”这话是对着景瑶说的,顾安爵后退几步,然后助跑,直接蹬着滑腻的墙壁攀了上去,姿势帅气无比,付出的代价却是手心被尖利的荆棘刺出了无数红点,血丝淋漓,当然,站在外面的景瑶和江惜雯是看不到这些的。
景瑶将视线从墙头的那丛荆棘藤和黄色枯草上收回来,“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道理我们在外面拼命,他们就躲在里面看热闹不是吗?”其实她刚才说了谎,自己顶多能挡住这东西二十秒而已。
里面的人一直没听见外面动静,自然以为他们几个是被伥鬼给吃掉了,议论纷纷,既觉得惋惜同情,更多的却是庆幸,还好自己早进来了,要不然肯定也落得跟他们一样的下场,只有丁蓓眼圈发红,哭得连妆都花了,泪水还不住地往外涌,许莺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安慰她。
于东阳本来想过去,最后还是咬牙放弃了,眼底露出些许愧疚的神色,根本不敢对上丁蓓的视线,他和洛嘉树交情本来就不算深,自然也做不到像丁蓓那样完全为了对方考虑。
看到顾安爵突然从墙头跳下来,所有人都有些发懵,毕竟之前也有人试过翻墙,可惜还没爬到一半就滑了下来,或者是被荆棘扎到手直接放弃,等反应过来,就看见顾安爵已经在抬横梁了,明明两个人才能勉强抱起来的东西这会在他手里就像根筷子那么轻巧,甚至只差最后那一推就可以把门打开…
“你想干什么?洛嘉树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许莺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还直接连名带姓地喊,压根不念往日情分,这样的感情未免也太过廉价了,顾安爵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一个,依旧专心致志地开门,其他人也开始紧张起来。
“快拦住他!千万别让他把门打开了。”
“洛嘉树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们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你是想让我们也跟着一起陪葬吗?”
“嘉树你先听我说,千万别冲动…”
“孟导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这种人就是欠揍,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都这种时候了还闹什么内讧,要我说一开始就不该把他们关在外面。”
……
等到顾安爵真正把那扇门打开,外面死尸的腐臭味飘进来时,不管走怀柔路线还是铁血路线的人都本能地倒吸了口凉气,心里暗暗地把他祖宗十八代给诅咒了几十遍。
“洛嘉树你…”江宇的反应大概是里面最直接的,又或者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直接拽住顾安爵衣领,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双眼睛里也全是血丝,隐约还含着些许嫉恨和面临死亡时的气愤惊惧。
当然,那只手很快就被掰开了,顾安爵看他一眼,笑得有些冷,“你们难道没发现伥鬼进不来这座宅子吗?”顺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果然看见那雾气被挡在了外面,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
场面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却立刻有人不满地抱怨出声,“那你干嘛不早说?害我们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眼里透露出来的意思都差不多,无非是觉得他们隐瞒了实情,莫名有些迁怒的意味,选择性忘记了是自己开的头,甚至还想着用他们来喂伥鬼,毕竟一开始并没有人知道那鬼其实进不来古宅。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又怎样?就算说了你们会信吗?”江惜雯现在有些明白景瑶的那句话了,人性其实更可怕。
。
“你们先把我们关在外面,现在换我们吓你们这一回,抵平了。”
。
景瑶也淡淡补了一句,眼底带着些冷意,想到她之前扔出去的那只蛊虫,原本还要顶嘴的女生下意识噤了声。
。
〔可能还有十天的样子就可以撸完了,我在新坑等你们么么哒〕
第185章 古宅惊魂05()
当人处于一个黑暗未知的环境之中; 恐惧总是会被无限放大,砰砰跳动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 越收越紧,直至彻底捏成粉尘。
就算只能看清前面那人模糊的轮廓或者说一个后脑勺,也能轻易想象出他大睁着眼睛,嘴唇咬得泛白,连呼吸都不敢重了的小心模样。
感觉到拽着自己衣服的五指已经开始僵硬,显然是怕到了极点,顾安爵心里顿时软成一片,轻声安慰道; “蓓蓓别怕; 拉紧我。”本来想伸手揉弄小姑娘那头柔软的黑发; 但想起自己手上那些还没干透的血迹立刻又放弃了。
丁蓓早已经吓白了脸,听到他说话,还是勉强挤出笑来,“我不怕,我还要保护嘉树哥的,我一点也不怕,真的,一点也不怕。”信誓旦旦的语气,最后那句话像是在刻意强调,引得顾安爵忍不住失笑,“好,那蓓蓓一定要保护好我。”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小姑娘拼了命也要替他开门的画面,除去天心,似乎很难有人再让他感受到这么浓郁的感情了,无关爱情,而是一种纯粹的关心和在意。
思及此,顾安爵嘴角的弧度顿时更加柔和。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自然听得十分清楚,不过也没人去关注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全都胆战心惊地挪动着。
只有景瑶微不可察扫过去一眼,瞳色黑得发红,但只两秒她便默默移开了视线,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漾起涟漪,温柔,杀欲,嫉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愫纠缠在一起,像是藤蔓般疯狂生长,最后又悄然恢复成极浓极幽静的黑,里面空荡荡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某人的那双眼睛,就像顾安爵之前说的,江惜雯眼睛里的确藏着秘密,刚才为了拖延时间,她主动把眼镜给摘了下来,本来是放在包里的,准备一进来就戴上,结果现在却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有种她许久都未曾再感受到的灼热感自瞳孔往外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挣脱束缚…
这会周围其他人眼中的黑暗对江惜雯来说亮如白昼,所有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丁蓓发抖的五指,顾安爵手上未干透的血迹,自然也包括景瑶刚才的那个怪异眼神,心内不免感到奇怪,两个此前毫无交集的人,生活的城市不同,连职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关联地方,之前一直都相处得好好的,甚至不久前还并肩作战,景瑶却突然间对洛嘉树产生了浓烈的杀意,而且还像是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那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景瑶的声音响起来时,江惜雯才猛然发现自己太入神,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将近十秒,也难怪会被察觉到。
明明是黑暗的环境,她却感觉景瑶那双漆黑的眼睛始终紧盯着自己,瞳孔的颜色很特别,隐约泛着点银,心头也莫名涌起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威压,让她眼睛涨涨的,有些发疼,连手心和后背都覆了层湿意,远比之前面对伥鬼的时候还要紧张。
江惜雯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等反应过来景瑶压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时才开口说了没有两个字,虽然只间隔零点零一秒,但顾安爵可以确定,景瑶是在江惜雯说话之前就已经移开了视线,一个解释是她压根不在意或者说早就料到了江惜雯的回答,另一个则是她跟江惜雯一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能够看清黑暗里的东西。
顾安爵其实更偏向于第二种解释,毕竟自己以前也曾接触过苗女,那些千奇百怪的蛊虫最初还很是让他吃了番苦头,什么传音蛊,子母蛊,连心蛊…当然,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太过轻敌,加上对新鲜事物的不熟悉,理所当然地以为武功高便能忽视掉身边一切的威胁。
哐当一声,有重物落地,隐约能看清是个椭圆状的东西,表面泛着层磷光,还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
“啊啊啊!人头,是骷髅头!”
“救命,鬼,有鬼!这里真的有鬼!”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救我…呜呜呜…我想回家。”
“大家别乱跑,尽量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到处走。”
“别踩我,啊…!痛痛痛,松开啊…”
“莺莺姐,莺莺姐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桃子,江宇,你们在哪?”
所有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陡然拔高的尖叫声几乎将房梁上的灰尘震落下来,有撞到东西的,也有跌倒的,立刻乱成一团。
顾安爵也不再去考虑自己手上未干的血迹,直接将丁蓓揽入了怀里,小姑娘身子还有些发抖,五指紧紧攥着他衣袖,声音细细弱弱的,那双眼睛也睁得很大,“嘉、嘉树哥,是不是有…”后面那个字还没出口,江惜雯的声音便先响起来,“没有鬼,是有人撞到了东西。”
就像是为了映证她说的话,立刻有人高声喊道,“大家别慌,别慌,是我!我,涛子,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桌脚,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是人头,我还摸了一把,我敢发誓,肯定不会是人头!好像就是个装饰用的灯笼,以前挂房梁上那种。”
听到熟悉的声音,又解释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心里的恐惧也小了些,被吓得厉害的几个人赶紧趁着黑暗调整好自己表情,擦眼泪的擦眼泪,拉衣服的拉衣服,嘴里还不忘恨恨骂几句。
“成涛,你下次能不能小心点,看着点路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再这样多来几次,别到时候我们没被鬼吃掉,反倒被你给吓死了!”
“这不是太黑了嘛,哪看得清,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都道过歉了吗?至于这么计较。”
“莺莺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我刚才到处找你…”
“不过、刚才那个真的是灯笼吗?我怎么看着它表面在发光,而且还圆圆的。”
“我也看见了,绿色的光,像鬼火,而且还有两个窟窿…”
“瞎猜什么,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不知道是谁摁亮了手机屏幕,像是种信号,一个接一个,四周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到处都铺满蜘蛛网和灰尘,破破烂烂的布条挂在横梁上,几张梨花木雕成的老椅,桌面竟还有杯冷茶,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茶了,黄绿色的液体凝结成块,一只生前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黑色小虫躺在里面,杯子竟做得十分精致,蓝色的祥云,即使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依旧栩栩如生,似乎多看一会那东西便会活过来。
仔细看,那图纹也的确在动,明明之前还出现在右上角的云朵,下一刻却突然浮现于中间,顾安爵甚至有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摸到的并非什么冰冷的杯壁,而是双温暖的手,一双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揽入怀里属于男人的大手…
“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尽管极力掩饰,顾安爵还是从景瑶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欣喜,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把他刚才触碰过的那个茶杯拿在了手里,在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