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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去了,太子登基,是名正言顺的事。
再也没有人可以废掉他。
他是下一任君王。
得了这个想法后,太子顿时就停止了身体颤抖,捧住太子妃漂亮的脸蛋,就一个劲猛亲:“你真是我的宝贝。”
第二日夜,连续守了好几夜的太子,依旧坚持跪守在寝殿门口。同样守了好几夜的皇后,早已体力不支,被妃嫔们劝回了凤仪宫歇息去了。
夜里三更时分,别人早已困得趴睡在地时,太子的脑袋却比白日里还要清醒。派人弄晕了寝殿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后,太子轻轻地挪到了嘉景帝的病榻前。
“父皇,怨不得儿子,是您不给我活路。”
“您死了,儿子就安全了。”
心里头,反反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给自己找借口。
终于,太子举起了那双罪恶的双手,闭着眼睛一把掐住了嘉景帝的脖子。嘉景帝突然的挣扎,吓得太子连忙睁开双眼,却见嘉景帝不知何时醒了,正愤怒地瞪着他。
可到了这个关头,太子若是松开双手,他知道父皇也绝不会再原谅他了,只会立马就以弑君的名义斩杀了他。
吓得双手更是死死掐紧,一点呼吸都不让嘉景帝有。
嘉景帝双手无力地攀住太子的手,眼角热泪滑落,不敢置信地看着疼宠了三十余年的儿子。
嘉景帝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还想着保护他与云裳的儿子,给太子一条可能有的活路。
嘉景帝其实自第一次醒后,就再未昏厥过。那次听到皇后念奏折,心知他若是不立马昏厥,恐怕下一步就得下诏废太子。来不及多思,当即伪装昏厥。
他知道自己身体亏空得厉害,时日无多了。
就这样假装昏迷不醒,能守护太子几时是几时。
却没想到,黑白无常没能等来,等来的却是嫌他走得慢,要急于送他上西天的儿子。
心中那股痛,远比不能呼吸要痛得多。
泪眼模糊中,嘉景帝仿佛看到早已西去的云裳来接他。他一张原本震惊愤怒的脸,瞬间有了股柔情,断气的瞬间,痛苦中隐含了丝满足。
直到嘉景帝双手无力地垂落,太子还掐了一会,才放心地松了手。
临死前,父皇脸上满足的笑意到底因何而起,太子已无心去考究,他庆幸的是,亏得有那样一丝满足的神情,才让父皇的死看上去像是正常死亡。
深呼吸了两口,太子对着父皇的尸首,嚎啕大哭起来:“父皇……儿子一定好好当帝王……”
那悲恸的哭喊声,好似快断气的嘉景帝临终前将江山托付给他似的。
“父皇……”
“父皇……”
太子的喊声,惊醒了整座皇宫。
那些跪在院子里的官员,因为大殿的门关着的缘故,并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等官员意识到什么时,整座宫殿的大地似乎都在颤动。
皇城内,各处的禁卫军都在调动,一时喊杀声不断。
这夜,爆发了大燕王朝史册上的第一次宫廷暴动。
是上一世没有发生过的□□。
最终,太子的人马占领了宫廷的各个角落。
次日,太子殿下拿着伪造的遗诏,在群臣面前宣布嘉景帝临死前的旨意。
宫外的薛陌,听到嘉景帝驾崩时,整个人愣了一下。他依稀记得,上一世的嘉景帝靠药物维持,还挺了一年多快两年的时光,最后确实是病死的。
没想到,这一世竟去得这般早。
若论两世的差别,最大的差别便是,上一世的太子殿下最终获得了摄政王明面上的支持,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嘉景帝是个明君,薛陌两世里都是打心底佩服过的君王。没想到,因为摄政王府命运的改变,导致嘉景帝的命运也改变了。
薛陌心底着实难受了一把。
不过,眼下的境况,不允许薛陌沉浸在难受里太久。
“薛将军,兵马是否准备齐全?”夜色下,七皇子身边的侍卫匆匆跑来,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憋红了脸道。
“出发!”薛陌的眼眸里射出鹰隼般狠厉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政变马上就解决啦,咱们小锦心要嫁给薛哥哥啦!!!!期待吧……
第86章 11。3(一更,全)()
太子殿下眼见自己把持住了皇宫,整个京城似乎并没有发生别的暴动,一时自以为自己得手了。
次日,太子殿下颁布假的诏书后,开始自称为朕。
一批太子。党的人都建议新帝赶紧进行登基大典,到时就大势已定,再无忧虑了。
太子巴不得呢。
按照大燕王朝历年的规矩,大行皇帝去世的一个月内,新帝自行挑选个黄道吉日,进行登基大典即可。太子爷一批人心急,匆忙挑定了大行皇帝驾崩后的第三日清晨举行登基大典。
那日,只是一般般的日子而已,算不上特别出彩的黄道吉日。若真的在意吉凶的话,月末的最后一日到是个极好的黄道吉日。
立于太子。党和七皇子党之外的中间人事,一听新帝挑选的这个日子,心底就疑惑重重,放着好极了的黄道吉日不要,挑选了一个一般般的日子?
惹得中间党人士议论纷纷。
这摆明了就是想尽快登基。
先帝才去世两日,就如此迫不及待,恐怕其中有蹊跷。
不知是新帝挑选的日子果然不够吉利,还是什么,第三日的登基大典上,状况频出。
先是七皇子党的人,好似私底下说好似的,拒不行跪礼,给了还未正式登基的新帝一个大大的难堪。
不过新帝是识大体的,心下再怒,也知道赶紧登基才是重要的大事,不屑地憋着气一路从站也站,跪也跪的两排朝臣中走将过去,登上了金銮殿。
金銮殿里一切准备就绪,不过先帝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娘娘没有出席,凤座上空空如也。象征着长辈的太后没来,莫名给了外人一股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登基大典正式开始!”太监尖细的嗓音,震响在大殿上。
“微臣有事启奏。”
这不和谐的声音听得新帝胸膛起火,转过身来,见是七皇子党的人,强压住心头的不悦,用当太子殿下时最威严的声音道:“今日无论有何事,都等朕登基后再奏!”
不过那个臣子似乎一点也不怕新帝,出列道:“启禀太子殿下,当今皇后娘娘乃我大燕王朝之国母,今日太子殿下登基,怎不见国母出来接受朝拜?”
听到如此质问,新帝眸中都要冒火。口口声声都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一听就是不打算承认他是皇帝的。面对如此挑衅,新帝还打算装聋作哑,赶紧瞟了一眼司仪,示意登基典礼继续。
可那臣子既然开口,便是不打算放过新帝了,只听他继续高声道:
“皇后娘娘一向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绝不会因为您不是他的亲骨肉,就故意刁难您至此。恐怕皇后娘娘如今正被太子殿下围困在凤仪宫,不得离开半步吧?”
中间派别中,有些朝臣早已对先帝的暴亡和新帝急于登基有想法,听到这样一番言语,纷纷交头接耳,质疑起来。
“放肆!”面对颇有杀伤力的言论,新帝终于不得不反驳起来。
事实上,太后娘娘还真的没有被新帝禁足,今儿个一大早,新帝就前往凤仪宫跪请太后出席。却被太后给骂了出来,声称死都不会出席他的登基大典。
自然,那样一番话,新帝绝不会说出口的,当即编排了一个借口道:“太后娘娘思念父皇,伤心过度,今日抱病在床榻。身为儿子,哪能因为自己的事,就罔顾嫡母的身体状况!”
新帝倒是说得义正言辞,一副站立在孝道制高点的模样,居高临下扫视群臣。
“继续!”
新帝再不想与那些个朝臣多说什么,扫视了立在大殿中的七皇子一眼,一心还想着赶紧进行登基大典呢。
只见七皇子朝黄袍加身的新帝诡异地笑了笑,笑得新帝心中都有些发麻,不过还未等新帝品够那抹笑意,打脸的时刻便到了。
“谁说本宫抱病在床?”长长的阶梯上,一个身着太后朝服威严无比的女人,踏上了红地毯的末端,昂起高贵的头颅大声喝道:“太子,你弑君夺位,假传圣旨,本宫就算真的抱病在身,撑也得撑过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弑君夺位,假传圣旨。
此言一出,戳中了新帝心虚的地方,一时手心有些冒汗。可他自认行事严谨,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一瞬间的心虚后,立马又胆子大了起来。
“太后娘娘,儿子……”
可太后哪里还想听他辩驳,大声向朝臣哭诉道:“本宫一直守着先帝,先帝都好好的,呼吸顺畅……怎么那夜本宫就离开一会,先帝就去了呢?还无缘无故多出一道遗诏?”
“众位朝臣,你们可知,咱们先帝爷的脖子上有两道掐痕,咱们先帝是被太子给活活掐死的!”说罢,太后娘娘还双手狠狠地做了个死劲掐的姿势。
一张脸也模仿起了先帝逝去前,那痛苦的模样。
这让新帝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夜的情景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吓得一哆嗦。
这一幕,在朝所有人都瞧了个一清二楚。
“太……子,你怎么忍……心那般掐……死父……皇……”太后突然像被死去的嘉景帝附身似的,表情声音都像极了嘉景帝,吓得做了亏心事,又连着两夜梦里被父皇索命的新帝,一时身子哆嗦得想迈开步子逃窜。
可双腿已软,双手抱住脑袋,跌倒在地,大喊:“父皇……儿子不是故意的,儿子不是故意的……父皇……”
梦中嘉景帝那恐怖如僵尸般的大白脸,不停晃荡在新帝的脑海里,激得他抱头尖叫。
太子。党的人,大感不妙,可还未等他们逃走,外头已有了厮杀声。薛陌带兵控制住了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城镇,另一个大将则领兵包围了太子府和皇宫。
眼下大批侍卫已冲进了皇宫,与太子殿下先头布置好的兵厮杀起来。兴许那些兵都知道大势已去,没杀多久,都弃械投降了。
这场登基大典,后来成为了大燕王朝史册上的一个笑话。
除去太子殿下后,七皇子在群臣拥戴下,于本月末那个最为吉利的黄道吉日,正式登基为帝,次年改年号为圣德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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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那个畜牲!”
“弑君杀父,理应凌迟!”
三个月后的一个正午时分,东边菜市口的刑场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被废了的太子殿下以及太子府满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判满门抄斩,今日行刑。
“你们都是坏人,我是太子府最宝贝的儿子……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陆磐石那个小霸王,眼见有人朝他身上扔菜叶,气得发狂,大吼大叫的。
锦心穿了身湖水蓝的男装,小手拉着锦茵一个劲儿往人群里钻。摄政王妃原本是不喜欢孙子孙女们来刑场凑热闹的,可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好日子,王妃心里头舒坦,竟只要求锦心他们穿上男装便可出门了。
“别往前挤,锦心。”陆明笠担心人多,等会儿挤散了就麻烦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