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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向外,车尾向里,大小相当的三轮车排得是整整齐齐,好像有专门的看门大爷摆过一样,中间想走过一个人都不可能,只能跳过去。
五六十号扛活的汉子,没有半点的嘈杂声响,一字排开,站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肖遥两侧,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异常的严肃,拳头紧握着,活脱脱的打手形象,如果把湿透了的衣衫换成黑西服,就是打手。
这些力工不是那些拎着锄头铁锹的父老,而是壮力中青年,那汗衫下紧绷着的腱子肉,看着就充满了力量。
雨水打湿在那一张张坚毅刚强的脸上,没有一个人皱眉,哪怕是沈志坚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肖遥抓走,这个时候不觉间,也动摇了。
抓走了肖遥,如果这么多的壮劳力为了肖遥再与警察发生了冲突,那可就真得麻烦了。
更让沈志坚的心动摇甚至想要退后的是,面馆里面,那道门前,那些擦得明亮的窗户处,貌美的周小青还有此时已经放学回家的周小峰,还有一群年轻人都拿着手机,对着外面拍着。
那无数的镜头就好像一双双全国人民的眼睛,正在盯着这些雄赳赳,气昂昂的警察队伍。
人多自然感觉力量大,除非有一名能像肖遥一样的猛将,入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而不惧者,方能压得场,然而在这一刻,沈志坚自己也承认自己是员猛将,心里却感觉没有底,能冲入对方的阵中,把肖遥给拎出来。
雨打湿了警帽,浸透了警帽下的绷带,沾湿了刚刚结痂的伤口,有些发痒,那是三岔口百姓打的。
当时他被救护车拉走的时候,心里还把这个仇似板上钉钉一样,钉得死死的,可此时真正再面对上的时候,他却明白了一个,他一直解释不通的问题,就是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受到那一群老百姓的暴打。
原来,那些百姓是暴打要来拆迁的人,而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居然躺着中枪了,被那些百姓当成来拆迁的人而白打了一顿。
法不责众,那日的情况是那样,今天也是一样,这时候如果冲进对方的队伍中,一个照面如果没拿下肖遥,便是混战,后果实在不敢想象。
心里越想,脚步越沉,好像长了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再看对面三岔口的那条主街道上,从那些小胡同中,呼呼拉拉的不知怎么又冒出一群人来。
手里面铁锹镐头擀面杖的都拿着家伙,哪怕是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手里也是把家里用的炒菜铁铲高举着,舞着虎虎生风。
刚才跟着沈志坚,自感觉威风凛凛的警察,此时也有些傻眼,不是只抓一个人吗,怎么引出了一群人。
一名警察离得近些,向沈志坚问道:“队长,是不是先缓缓,对方人太多,我们人少啊,发生冲突,我们这边太吃亏了,要不再叫些兄弟过来。”
再叫人来也是一样,人家就是守着自己的家不让拆迁,也没犯法,难道还真能让警察拎着警棍上前把守着自己家的人给打倒拖走送进监狱,沈志坚脸色阴沉着,眼睛紧紧的瞪着又躺下来的肖遥,放开了,嗓子喊道。
“肖遥,有种的你就出来。”
肖遥翻了个身,脸对着面馆内喊道:“小青,快下面条,这么多人没吃饭呢?”
“哎。”
一声充满了欣喜、兴奋的声音自面馆内传了出来,在这雨落之时,仍是清晰的传入了沈志坚的耳中,算是回复了。
没有人理,进退都不是,就这么干站在雨中,实在太难受了,沈志坚明白了为什么一百多城管来了,硬是都被顶回到了车里面,因为根本不敢冲过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沈志坚不知道站了多久,身上的警服已然淋透。
眼前的面馆里,那道靓丽的身影带着头,引着一群学生模样孩子,端出了一碗碗的面条,分给了那些壮实的大汉。
咧着嘴,站在房檐下,一群老爷们大口喝着汤,嘴里带响的吸着面条,吧唧吧唧的嚼着,好像生怕这边的警察听不到一样。
那声音换在平时,绝对的烦人样,但在这个时候,却另有一番吸引力。
来的时候,一群警察都以为,到了抓完人就走,回去刚好能赶上食堂的饭点,只是没想到僵持到现在,站在雨里,身上的警服都透了,还没吃上一口饭。
‘咕咕’不知道谁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然后好像连锁反应一样,沈志坚的周围,连成串的传出阵阵咕咕声,哪怕是沈志坚也感觉肚子有些空,身上有些冷,头顶上的伤口有些像撒了盐一般的痛。
再这么站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沈志坚手一挥,低声喊了声,“上车。”
来时气势汹汹,收队时狼狈不堪,一个个警察淋得湿漉漉的跑回到车内,沈志坚直接钻进了那辆考斯特,找到了一脸无奈,长吁短叹的丁征越。
两人都没有作声,刚才的一切都能看到,说什么已经没有意义。
半晌,丁征越说道:“我们是回食堂吃,还是叫外卖?”
等着也没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如撤退,回头再商量。
沈志坚也没有办法,刚点了点头,想下车时,忽见车门传来敲响,只见一名城管正脸贴着门敲着,似有话要说。
司机急忙开了门,只见门外,辰韬脸带着媚笑向司机应了一下,窜到了丁、沈两人面前。
“报告局长,我有个办法能拆了那家面馆!”辰韬的脸上带着兴奋,身体打了个立正,在车里面站得还挺直,很像那么回事。
“哦。”丁征越的脸上露出一抹惊愕,看了眼旁边同样惊讶的沈志坚,急忙说道:“快说。”
“只是一家面馆而以,现在他有屋顶,还叫面馆,如果屋顶漏了,就是废墟。”
辰韬的口材不错,吐沫横飞的说道:“只要让砸墙机器的锤子在那家屋顶上砸那么一下,力量控制好,别把房子砸塌了,只是给砸出一个大裂缝或是窟窿,你说这家面馆还能再住人吗,今天不拆,明天再来给砸一下,始终不让他倒,但却不能住人,那这面馆拆不拆还不是早晚的事。”
够损,丁、沈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惊叹的表情,沈志坚的眼神中鄙视的神色更多了些。
车内又沉默了,丁征越看了沈志坚,两个人用眼神交流着,都没有点头同意,而是同时露出了一点为难的表情。
半晌,丁征越向辰韬问道:“那你去问问,开砸墙机的人有没有这个把握,能砸出那种效果来。”
立正敬了个礼,辰韬有些兴奋的领命去了。
不过很快又跑回来了,脸有怒色的说道:“报告局长,砸墙机的司机说,他怕操作不当,伤到里面的人,不敢砸。”
眼神中透出一抹气愤,夹着嘲笑的表情,辰韬接着说道:“我看就是他推辞,不敢去砸,我见过那名司机,以前多次的拆迁都是他负责砸得墙,水平很高,就是他不敢去做这件事,明显是推诿。”
“那你敢吗?”丁征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那道此时正抽着烟哼着曲,望向这边的肖遥,咬牙说道:“如果你敢,回去我提拔你当中队长。”
(本章完)
第88章 相苦相依()
砸墙机的操作非常的简单,从上向下砸这个操作,更是简单到了极点,只需要停好位置,把锤头对准了目标,操作杆一掰就完事。
怕伤到下面的人,那就慢点把锤头落在平房顶上方,轻轻一顿,以那吨级铁球的重量,轻松就能砸出一个窟窿。
操作谁都敢做,问题是谁敢当着肖遥的面去砸,丁征越和沈志坚愁得就是这个事,那名砸墙机的司机愁得也是这个事,而此时,辰韬也才反应过来,真正的问题原来在这。
外面雨打着车窗,‘啪啪’作响,车内的空气有些湿热发闷,三个人就那么安静的沉默着,更是闷得人难受。
丁征越的悬赏已经下了,只要一锤子,熬了多年的梦想就能实现了,说实话,辰韬很动心,但也怕肖遥那个煞星会突然跳出来打自己一顿。
想一想,被打一顿只要不死不残废,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回头伤好了,中队长的位置坐着,那以后也算是个官了,从此在那些平时笑话自己的人面前,终于可以低头嘲笑他们了。
想到这时,一股子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充斥着辰韬的脑海中,那一层恐惧在漫漫的消散,紧张的脸庞渐渐的露出点笑意,虽有些挣扎的扭曲,但还是在笑。
旁边沈志坚捕捉到了那点扭曲的笑容,在旁鼓励道:“你放心,我让警察队伍围在车四周,我看谁敢跳上去对你不利。”
砸墙机在中间,警察围四周,这阵容看起来牢不可摧,起码那个很厚实的砸墙机舱门,就让人很有安全感,辰韬不由的向沈志坚投去了感激的表情。
丁征越也是眼明心快的人,在旁郑重而认真的说道:“小辰,你工作这些年,表现一直很好,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位置提干而以,现在肖遥把位置腾出来了,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局长,谢谢您的鼓励,保证完成任务。”辰韬猛的挺直了腰身,向着丁、沈二人郑重的敬了个礼,脸上表情坚毅的好像将去赴义的战士。
丁、沈二人急忙起身,作姿态的回了两个礼,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感激。
在辰韬了下车的时候,丁、沈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夹着些看热闹的表情。
刚才辰韬跑去问砸墙机的司机去砸墙时,那名司机在辰韬走后,便跑到了后面的城管车里猫了起来。
辰韬到了车前,看左右没有人,车上还插着钥匙,鄙视的四周望了一眼,挺着脖子,牛气哄人的爬上了车,哪怕是以前的恐高症在这个时候也被那抹兴奋的激动暂时忘了。
起动了发动机,一声轰鸣声响起,一团黑烟自车尾喷出,喷了沈志坚满脸,张开的嘴没等喊话,直接一团黑烟全都堵回去了,呛得他弯着腰,把肺子差点没咳出来,气得他直想骂娘。
不过好容易找了个不怕死的,沈志坚忍下来了,喊了跟自己来的一队兄弟,吩咐了几句,又钻回到了考斯特车内。
警察们肚子还是空的,心里暗骂着跳在砸墙机上的辰韬不体谅兄弟们的疾苦,顶着雨非要不吃饭就干活,但还是无奈的执行了沈志坚的命令,围在了砸墙机的四周,哪怕是车尾部的位置,隔得远些也站了两个人,闻着呛人的黑烟。
比起开车,开砸墙机太简单了,辰韬也是聪明人,在车上鼓动了几下,车已经开起来了,直奔面馆而去。
速度很慢,但是那庞大的车给人的感觉还是让人很压抑,比之那加大了的雨势更让人沉闷。
肖遥站起来了,虎目中透着凌厉的刀锋,割开了雨幕,投向了砸墙机驾驶室内。
可是辰韬根本没敢低头去感受那道目光,他怕看到后面,心里会生出恐惧,然后扭转车头,向后倒退。
眼瞅着车体碾到了那一排三轮车前,前面的锤头已经能够到平房的车顶时,辰韬的心此时已提到了嗓子眼。
没对上肖遥的目光,但是他知道这时候的肖遥一定在看他,恨得想生撕了他。
紧张之余,他想快点把那锤子落下,砸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