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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蛋陷入痛苦的沉思,他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的拽扯,仿佛这样就能想出法子。
第二天,铁蛋给志国打了一个长途电话,拜托他,把他的爹、娘送来城里住一段日子。爹、娘一旦来了,铁蛋还得面临一个重大问题:两个老人并不知道小暖的存在。山里人思想守旧,断然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还没娶媳妇就带一个孩子的;况且,孩子还不是自家的。
一场避免不了的家庭战争就要爆发了,铁蛋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他早晚都得过这一关,过了这关,小暖才真正意义上算得上杨家的人,爹、娘才会尽心尽责的待她。
铁蛋去单位请假,主管领导徐经理对他横鼻子竖眼睛,阴阳怪气的问道:“不想干啦?动不动就请假,你以为这是自由市场啊?”
“徐经理,实在抱歉,我家里的确有事!”铁蛋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年轻人,工资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嫌饭碗抓着烫手的话……可以丢了嘛!”徐经理不依不饶,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句句噎人。
铁蛋忍气吞声,不外乎就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他竭力忍耐着,说:“不敢,不敢……我家里的确有事!”
“谁家没个大事小情呢?都像你,公司还不得垮台啦?”徐经理背着手,在铁蛋面前晃来晃去。
铁蛋满脸憋得通红,用血红的眼睛瞪着徐经理,双手握得紧紧的。
徐经理丝毫没有觉察到铁蛋的面部表情变化,还在吐沫横飞,数落他的不是。突然,铁蛋一拳砸在桌子上,上面的东西顿时哆哆嗦嗦跳起舞蹈。
徐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骇住了,他指着铁蛋,怒斥道:“杨文铁。你小子想干什么?”
“老子不干什么!老子要请假!一句话,你准还是不准吧?”铁蛋怒气冲冲的逼视着他。
“你……你……反了你了!”徐经理指着铁蛋的手抖个不停,话也说不利索。
铁蛋鄙视的看他一眼,朝地上啐一口吐沫,把工作服往肩上一搭,摔门而去。
“你……杨文铁,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你小子就等着丢饭碗吧!”徐经理冲着铁蛋的背影破口大骂。
铁蛋走出公司大门,一身轻松,这下可真是啥也没了。工作没了,兜里空了,破自行车也被人偷了,还有什么压着他呢?
他拎着几个馒头回家,照顾两个孩子吃早饭。锅里熬着骨头汤,那是他仅剩的一点儿钱买的,给谢雨涵补身子的。
肉香扑鼻,小暖不停的望厨房张望,咽着清口水,问:“哥,锅里煮的是什么?”
“不知道。”柱子低头啃馒头,吃着咸菜。
“是肉么?好香啊……”小暖又问。
“不知道。”柱子的头埋得更低。
“真的是肉么?好久都没吃过了……”小暖馋得口水都挂在嘴角了。
“别问了!我不知道。”柱子突然大声说。
“爸爸……呜呜呜……”小暖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铁蛋从厨房里跑出来。
“哥哥凶我……”小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柱子,怎么回事?”
“不知道!”柱子黑着脸进了房间,咚一声关上房门。
铁蛋看着禁闭的房门,无奈的摇摇头。
小暖扑到他的怀里撒娇,他抱起她,举过头顶,小暖咯咯咯……笑了。
柱子在房间里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听到小暖快乐的笑声,他突然就想爸爸了。他在哪儿?究竟为什么又把我和妈妈抛弃了?慢慢的,他的心中滋生了恨意。
第五十六章 仇深似海()
第五十六章仇深似海
周末休假,顾远山回到省城,住进岳父肖峰家里。
这一天,恰巧肖峰夫妇外出应酬,肖雪学校有庆祝国庆编排节目的任务。独自一人在家,便是他的天下。
肖峰夫妇前脚出门,顾远山便悄悄在门口张望,看着他们走远,他快速关上大门,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蛛丝马迹。除了那些摆件上刻有‘莫’字之外,他并没有更多的发现,更别说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他把动过的东西一一复原,让人看不出动过的痕迹。
顾远山郁闷的坐在肖峰的书房,点燃一支烟,嘴里吐着烟雾,眼睛在屋子里搜索,不放过任何空间。突然,他的眼睛扫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书架的顶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不注意根本不会看到它的存在。
他立即掐灭手中的香烟,快步走到书架旁。
伸手,却摸不到匣子,书架很高,一米八五的个头也是材料不够。他拖过一把椅子,踩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将匣子抱下来。匣子上没有堆积灰尘,看来,时常有人擦拭。
他把匣子放到写字台上,看到匣子上了锁。他有些犯难,怎样打开锁,又不把它破坏?
他脑子里快速转动,跑到杂物间找来一截细铁丝,在锁孔里投来投去,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锁竟然开了,他松了一口气。
轻轻的把匣子打开,里面都是一些陈年旧照,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他坐下来,把东西一张一张看了按顺序放好。照片上,多是一个骨瘦、精干的老头,他的眼睛很特别,目光如鹰,像要看到对方心里去。顾远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继续往下翻,在匣子的最底部,翻到了一张旧时的户口簿,纸张早已泛黄,想来是有些年头了。他拿起来仔细看,一个名字跃入瞳孔肖旺。
肖旺?顾远山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两个字,陷入沉思。
他在大脑记忆库快速搜索,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奶奶讲述的关于莫家的故事里,曾出现过一个叫阿旺的人。
阿旺,肖旺。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想必,当初阿旺卷走了莫家的钱财、马匹,一把火烧了莫家大院,自己逃到他处,过起了富足的日子。
顾远山的目光如剑,像要把照片上的肖旺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心中有数了,肖旺是他家的仇人,那么,肖峰一家自然也是他的仇人。造化弄人,居然让他们成了一家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一个锅里搅饭。
他按照顺序把东西原封原样放回去,锁上匣子,再放到书架上。
他想:肖旺这个老贼,怕是已经翘辫子了。可,这个血海深仇还是得报,累累血债,都得由他的子孙后代来偿还!
顾远山思索片刻,留了一张字条,果断驱车离开省城,赶往金都。他离开的借口是临时有事。
肖峰夫妇与肖雪几乎同时到家,家里人去楼空,茶几上摆着一张便条。肖峰环顾室内,与平时别无两样。
肖雪手里握着便条,怅然若失。结婚以来,顾远山跟她就没有好好呆在一起,总是聚少离多,对于一个新婚之人来说,是一种难耐的煎熬。
她可以理解顾远山以事业为重,却没有办法原谅他对自己的忽视。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哪一个不渴望与爱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她感觉,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根本就不具备男人正常的生理y望。每一次同房,他都像是例行公事,草草结束。然后,把她凉到一边,自己抽着香烟,翻着书籍。全然没有了恋爱时的那种温柔体贴。
肖雪有点儿犯迷糊,难道男人仅仅是为了把女人骗到手,作为摆设,才选择恋爱、结婚吗?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顾远山爱我吗?或者,仅仅是看上了省长女婿这个名头?
这样一想,一向单纯的肖雪就有点儿钻牛角尖,越想越窝心,越想越愤恨。
他们年轻的婚姻,在不知不觉中被指尖划过,便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不打眼的暗伤。
顾远山在路上就通知了王秘书,让他安排与金毛的会面。
在他的眼里,金毛只不过是金都一个不成气候的混混。不过,某些时候,还真需要这样的混子帮他去做一些事。像金毛这样的人,巴不得跟他这样有权利的人拉上关系,好借以狐假虎威,八方敛财。不过,像他这样有奶便是娘的人,是不足以值得信奈的。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毫无顾忌的捅你一刀。
顾远山不由得想:假如马栓儿还在,会是怎样的场面?想必,他和他也会建立友好联盟关系。
顾远山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太多的新仇旧恨要报,单凭他一己之力,很难获得圆满。他必须借力使力,让他人帮他卖命。
金都大酒店,金毛和王秘书早已恭候在那儿,等着恭迎市长的大驾。
两个人寒暄不止。
王秘书说:“老弟啊,我可是为你的事儿没少磨嘴皮子啊!”
“金毛自当记得老哥的恩德!”金毛满脸堆笑,赶紧给王秘书上烟,点上。他的一撮金色的毛发翘在空中,像顶在头上的鸡冠。
“你知道就好,往后做人机灵点儿!”王秘书嘴里嘬着烟,眼睛却落在窗外的马路上。
“老哥放心!”金毛的眼睛也不时扫视外面。
两个人虽然说着话,却是心猿意马,各怀心事。他们得好好盯着入口,一旦看到顾远山的车,就得屁颠屁颠的迎出去,接进来。
要说这官场上,向来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金都的一把手。坐在那第一把交椅上,自然得了金都的天下。吼一嗓子,也得震一震。
远远的看到顾远山的吉普车缓缓而来,王秘书和金毛赶紧灭了烟,一路小跑着下楼,毕恭毕敬的迎在门口。
车一停稳,王秘书弓着身子,亲自为顾远山拉开车门。
顾远山从车里钻出来,整了整身上的风衣,一脸冷峻。他非常享受这种被人顶在头上,高高在上的感觉。
金毛恭恭敬敬的迎上去,向他问好:“顾市长,您好!里边请……”
金毛在前面引路,王秘书断后,三个人鱼贯而入,走上二楼,进入包间。
第五十七章 好戏在后头()
第五十七章好戏在后头
省城的劳改农场生活区。
一群人排好队正在出操。他们一边跑步,嘴里一边喊着口号:“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队伍的尾部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他跑起来双脚一高一低,像是受了脚伤。队伍跑了一圈,那个男人抬起他的脸,那张脸,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采,满脸的皱纹,如同纵横交错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里,都填满了沧桑。
若非仔细辨认,决然无法认出来,他,是曾经在金都市,持续数年呼风唤雨的政界风云人物谢伟鸿。他的落马,曾是大至省城,小至河尧镇轰动一时的爆炸性新闻,而今,他已经被人们彻底遗忘在这里。
没有人再关心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做过什么,他在这里只有唯一一个编号0028。
谢伟鸿瘦了好几圈,背也佝偻了。显然,大牢里的饭不如那些大鱼大肉养人;大牢里的硬木板,也不如别墅里的大宽床睡着舒坦。
自从他入狱以来,就不曾有人来看过他,仿佛他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看不出有什么不满意。
劳改农场的日常工作是采石,每天早操之后,犯人们会在端着真枪实弹的长枪,一脸严肃的狱警的管理下前往采石场干活。这个时候,也是犯人们一天打架斗殴,寻绊滋事的开始。他们会在哪个狱警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