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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瓶子发呆,许久之后,她下狠心,把瓶子送到嘴边,闭着眼睛,紧皱眉头,脸上挂着泪珠子。
仰起头,张嘴,泪珠子滚落到腮边,灌进脖子里,苦涩夹口的药液匆匆经过咽喉,滑进肠胃。
妮子万分绝望,觉得闺女回不来了,杨智键也回不来了即便是他回来,心本就不在这儿,她也留不住他了
妮子只想快些结束生命,到地底下去见爹娘,或许,在他们的身边,能够得到悉心呵护、万般宠爱;在那里,她可以见到自个儿的闺女,继续母女情分,做她的妈妈
妮子闭着眼睛,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浮在空中,欲走还想留。
手中的瓶子跌落在地上,居然没碎,骨碌碌打了几个滚儿,药液撒了一地。剧烈的腹痛使得妮子从长条凳上跌倒地上,双手捂住腹部,痛苦不堪,大汗淋漓的在地上打滚儿。
不一会儿,妮子嘴里吐着白沫,全身抽搐,失去了知觉。
妮子哥心神不宁,揪心的痛,总觉着不得劲儿,好不容易把娟儿哄睡着了,注视着她沉睡中疲惫不堪的脸,横下一条心,把她绑在床上。
妮子哥一边绑绳索,一边轻声说:“娟儿,委屈你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妮子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咋能不管她的死活?”
妮子哥咬咬牙,锁上房门,紧赶慢赶朝妮子家跑去。妮子家院门紧闭,院坝里传出一股刺鼻的农药味,妮子哥用力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闩着。
妮子哥焦躁不安的拍门,不停的喊道:“妮子妮子开门”
院子里没有回音,情急之下,妮子哥纵身扒上墙头,看到妮子面色青紫,倒在地上,他悲痛欲绝的哭喊道:“妮子你咋这么傻,哥来了哥来了”
妮子哥飞身跳过院墙,朝妮子冲过去,抱住她,声泪俱下的喊道:“妮子,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你等着哥想办法救你,一定要救活你”
妮子哥惊慌失措的冲进厨房打来清水,争分夺秒的将肥皂化成水,抱着妮子,将救命良药送到她的嘴边,就像哄孩子一般,喃喃的说:“妮子乖,快喝,喝了药就活过来了”
妮子牙关紧闭,肥皂水一滴也进不到嘴里,妮子哥掰开她的嘴巴,硬往里灌,一盆肥皂水灌进去半盆,妮子的肚皮圆鼓鼓的胀起来,像一个打了半拉子气的皮球。
妮子哥把妮子抱起来,扛在肩上,不停的抖动,不一会儿妮子的嘴里吐出一股股令人作呕、充斥着恶臭的秽物。
吐得再无东西可吐,妮子哥将妮子放在地上,开始往她的肚皮里灌清水,然后,再次催吐。他的脸上挂着泪水,内心愧疚不已,假如自己早一点儿来,妮子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妮子哥恨自己,更恨杨智键,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好的男人,是最令人痛恨的男人。妮子哥咬牙切齿,心想:杨智键,若是妮子能起死回生,若是你能顺顺当当的把我的外甥女救回来,我可以饶过你,但凡她们之中有一个遭遇不测,我都要拿你的性命去祭奠她们!
妮子在鬼门关徘徊的时候,杨智键领着柱子在林子里四处穿梭,内心莫名的焦躁不安,明明走在平路上,脚踝却被划出一道口子,生生疼痛,原本扭伤的脚,已经肿得油光发亮。
杨智键的心中咯噔一下,滋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抬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底里无声的呐喊:老天爷求你告诉我,你这是在提醒我什么?究竟是娟儿出了问题,还是妮子和我闺女老天爷,我求求你了,若是要索命,就把我的命拿去,让她们都好好的活着
两行热泪从杨智键的眼角滚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柱子抬眼望着他,轻声问道:“师父,你咋哭了?”
杨智键擦干了眼泪,冲着柱子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心想:柱子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娃儿,他怎能懂得成年人复杂的内心世界?
疾风刮过,骤雨将至,秋天的雨不同于夏天,往往像天漏了一般,泪水涟涟,延绵不绝。
一同进山的人都走散了,林子之大,想要再次会合,何其难。杨智键看了看冻得浑身哆嗦的柱子,心中不无担忧。心想:如若真的遇上母狼,我是否能保柱子周全?如若柱子和我的闺女同时面临危险,我究竟该救谁,而把谁放弃?
杨智键给自己拟出了一个艰难的选题,这道题的性质,等同于女人问男人‘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多少志慧的男人被这道难题困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打哈哈,答非所问,或者避而不答。
此刻,杨智键逼迫着自己回答这个问题,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不能学着人家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必须提前作出一个坚定的选择,因为,世事难料,也许,下一秒钟,就会面对这个难题。
柱子的裤子上的尿渍被风干了,硬邦邦的,走起路来磨得腿生痛,他喊道:“师父,你等我一会儿,我撒尿!”
柱子不好意思在杨智键面前脱裤子,找借口钻进了林子里。柱子走到背处,踮脚看了看杨智键所在的方向,确认已经看不见,这才迅速的脱下裤子,把硬邦邦的布在手里揉搓,直到布变得柔软,这才重新套上裤子,嘟囔道:“这下舒服多了!”
柱子刚要转身离开,却见一只野兔从身边跑过,心中大喜,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死牵系()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死牵系
杨智键左等右等不见柱子出来,焦急万分的冲进灌木丛后面,却不见他的踪影。杨智键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心想:不好,人哪儿去了?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杨智键扯起喉咙想要呼喊,嘴巴张得老大,发出来的声音含糊不清,暗哑低沉,咿咿呀呀的,如同刚开始学舌的婴儿。
不能有效的传递声音,杨智键只能四处寻找,附近反反复复找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柱子。杨智键颓丧的想:林子这么大,植被茂密,我上哪儿找柱子,即便是相隔三、五米,他不主动出来,也是很难寻找的!会不会是我的声音太可怕,柱子吓得躲起来,不敢出来了?
回到原位,杨智键仔仔细细的查看地面上的痕迹,终于在灌木丛中发现了延伸至远方的踩踏痕迹。
沿着痕迹一路寻去,杨智键听到远处传来惊飞的鸟鸣声,他不顾脚疼痛,一瘸一拐的朝那边跑去。
啊啊
跑不多远,杨智键听到了惊恐万状的尖叫声,惊呼:“柱子”
……
柱子跟着野兔奔跑,气喘吁吁,全然忘记了林子中的危险,他心想:“我一定要捉住你!哼哼,野兔啊野兔,你会是我捕捉到的第一份猎物!”
野兔很是狡猾,跑跑停停,时不时还转头看柱子一眼,仿佛在嘲弄的说:“来啊,来啊,来抓我!”
柱子撵得快,兔子就跑得快;柱子脚步放慢,兔子也慢下来。一前一后,就如同在玩儿‘士兵追击’的游戏。
被一只看似弱小的野兔戏耍,柱子明显变得焦躁,距离近一点的时候,他一个恶狗扑食扑上去,大叫:“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岂料,野兔从他身旁的灌木丛钻出来,又继续跑。柱子气得七窍生烟,爬起来又开始追,追到一处乱石岗,野兔哧溜一下钻进了洞里。
柱子气愤的站在洞口跺脚骂道:“可恶的东西,看我咋收拾你!”
妮子哥带柱子进山的时候,曾经给他讲过狡兔三窟,为了逃生,它们的洞穴通常有好几个出口。
“哼哼,我一个个把你的出口赌上,看你还咋逃跑!”柱子只想其一,不想其二,搬过大石头堵住了洞口,绕着乱石岗走走瞧瞧,寻找其他的出口。
柱子自娱自乐,不亦乐乎,早就把林子里潜在的危险,以及此行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
他只想着要找到所有的洞口,把野兔堵在里面,却没想过,等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洞口,野兔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绕了一会儿,柱子看到一个隐秘的洞口,搬起石头,骂道:“你个小东西,你再聪明,还能聪明得过我?可别忘了,你是畜生,而我是人,畜生能比人聪明?”
柱子得意忘形,兴奋的盯着偌大的乱石岗绕圈子,心思没有丝毫在脚下,突然,脚下踩空,整个人极速往下坠落。
惊恐之下,柱子本能的发出了惊叫声,伸出手乱舞乱抓,却没能抓住解释的、能够承载他的身体重力的东西。
一路坠落,柱子的身体被树枝阻挡,喀嚓喀嚓树枝折断,他的身体重重地落在草地上。
柱子躺在地上,揉着生痛的屁股,心想:太玄了,若不是被树枝挡了一下,直直的落下来,还不得把我摔个半死?
尽管无大碍,被惊吓过度的柱子还是躺在地上许久,才慢慢的坐起来,环顾四周,感觉这地方似曾相识。
看来看去,柱子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来过,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边走边看。绞尽脑汁回忆,柱子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是他和妈妈滚下来的山谷腹地,在这里,师父打死了公狼,也就是在这里,他的妈妈疯了。
柱子的心中又喜又怕,喜的是,离狼窝近了一步,怕的是,自己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如何斗得过母狼、以及它的同伙儿。
柱子胆战心惊的往前走,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吓得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柱子有些后悔,不该贪玩儿,为了捉一只野兔,把自己搞得孤立无援。
身旁一人高的茅草丛中窸窸窣窣有响动,柱子吓得跳到一边,瞪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盯着茅草丛,一动也不敢动。
一只野兔从里面钻出来,瞪着红红的眼睛,滴溜溜看着柱子,柱子按住砰砰乱跳的心,定睛一看,肺都差一点儿气炸了。眼前的小东西,居然是诱他落下来的那只野兔。
“可恶!”柱子气愤的抬脚踹过去,野兔窜到一旁,又仰着头望着他,时不时抬起两条前腿,那模样,活像是人捧腹大笑,不可控制的时候的表情。
柱子连番被戏弄,恨不能立即捉住野兔,剥了它的皮,吃它的肉。
柱子费力的折断一株带刺的植被,剥掉一尺皮,紧紧的握在手里,狠命的朝野兔所在的位置抽过去,还没等藤条落下,野兔飞快地朝前窜去。
柱子不甘心的紧追不舍,暗自发誓要把野兔捉住。
一兔一人,在腹地里玩儿起了捉迷藏,柱子被野兔遛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肚皮里咕噜噜直叫,他这才想起来,早晨没吃早饭。
往往四周,没有什么可以填肚子的东西,柱子只好将茅草连根拔起,擦掉根部的泥土,掐断白色的根,放进嘴里咀嚼。一股甘甜的液体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咽进胃里。
胃肠道受到刺激,柱子越发感觉饥肠辘辘。他愤恨的望着在不远处幸灾乐祸的野兔,唯能听之任之。
一声闷雷传来,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道闪电,柱子的内心深处惶恐不安,饥饿没什么可怕,忍忍就过去了,他最怕的是一旦下雨,饥寒交迫,那才是无法忍受的。如若天再黑了
柱子不敢想象,形单只影的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是否能够熬得到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