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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无厘头的公文,让所有人看不出所以然,猜测众多,但是,白凤平和庄金海被停职,是不争的事实。
刑警队专案组一时间群龙无首,几近瘫痪。于岐江找项叶谈了一次话,第二天,项叶就被任命为专案组代组长。
于岐江之所以这样安排,也就是看准了项叶是白凤平的徒弟,关键时候,白凤平不会坐视不理。
白凤平和庄金海这对老哥们同时失业了,这对于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神圣工作的他们,打击极大,第一次对自己的使命产生了怀疑。
无职一身轻,白凤平和庄金海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好好吃一顿饭、喝一顿酒。
在一个露天大排档,白凤平和庄金海面对面而坐,白凤平说:“老家伙,今天,庆祝咱俩提前离休,你尽管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啥疯话呢,换了一身皮,就不吃饭了?饭照吃,酒照喝!”庄金海满不在乎的说。
“嘿嘿,话是对着呢,只不过,往后不得吃棺材本嘛,你这铁公鸡舍得?”白凤平强掩住内心的悲苦,开玩笑。
“你个老家伙,再说我是铁公鸡,我跟你急!礼尚往来,我哪次输给你了!”庄金海突然板着脸,提高了声量,引来前后左右邻桌侧目。
“哟呵,还来劲儿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大家可都看着呢!”白凤平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低声说。
“爱看不看,不就是两个老头子斗嘴、喝酒嘛!”庄金海的心中有一肚子气没处撒,他觉得就这么栽了,窝囊。
“点菜点菜,别想那些没用的,大不了,咱哥儿俩摆个摊,一边喝酒,一边做生意!”白凤平虽说是在开玩笑,实则是在劝慰庄金海,也是在安慰自己。
“我看行。那我可就点了啊,到时候可别说我趁火打劫!”庄金海拿起菜单,做出一副非要宰得白凤平荷包瘪下去的表情,翻来覆去,却只挑了几个便宜实惠的下酒菜。
“嘿,再点几个,捡贵的、好的点!别给我省,我可不认你这好,这里鼓着呢!”白凤平拍了拍兜里的钱包。
“废话多过文化,你能耐,你来!”庄金海一下子将菜单丢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白凤平拿起菜单就准备点,却被庄金海支走了服务员,而后,他压低声音说:“细水长流,我得留着机会慢慢宰你,你只要记着欠我的就好!”
“老奸巨猾,我这老实人,咋能算记得过你!”白凤平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抬举我了,老奸巨猾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庄金海突然变得落寞,白凤平的内心也倍感凄怆。
酒菜上桌,两个人就开始推杯换盏,情绪时而激动,时而低落。
白凤平和庄金海正沉浸在痛饮的畅快中,大排档突然骚乱起来,两人抬头望去,原来是两帮小年轻人打起来了,只见一个小伙子将啤酒瓶在桌子砸烂,拿着尖锐锋利的瓶口直插另一个小伙子的咽喉。
小伙子大惊失色,闪身躲开了,却不小心被身后的板凳绊得跌倒在地上,拿着瓶口的小伙子趁机骑在他的身上,将锋利的玻璃刺进他的肩膀,拔出来,顿时,鲜血直冒,惊呼声不断。
眼瞅着杀红了眼的小伙子再次将血淋淋的玻璃插下去,白凤平和庄金海不约而同拍响桌子,白凤平大喝一声:“住手,大庭广众之下持械行凶,没有王法啦!”
小伙子闻声愣了一下,白凤平和庄金海已经到了跟前,呼啦啦,两伙人矛头一转,把他们俩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伙子握着滴血的酒瓶,站起来,挑衅的看着两个老头,嘲笑的说:“想活命,就他妈的少管闲事,滚回去喝你们的酒去!”
“小小年纪,还挺横!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训一下你!老家伙,你上,还是我上?”白凤平看着庄金海,笑问。
“老不死的东西,活腻了,都给我上!”小伙子发号司令,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口冲过去。
“一起上”庄金海的话还有半截留在喉咙里,就被一窝蜂冲上来的小年轻逼得动了手。
擒贼先擒王,白凤平一边躲闪,一边直攻发号司令的小伙子。白凤平抓住他的胳臂,另一只手一敲,酒瓶口就飞出去,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小伙子不甘心的脚踢手抓,却是近不了白凤平的身,他恼羞成怒低头张嘴,一口咬住了白凤平的胳臂,白凤平被疼痛刺激,一记重拳打出去,正好打在小伙子的侧脸,只听一声惨叫,小伙子嘴里、鼻子里都流出鲜血,昏厥过去,白凤平拎着他的胳臂,让他悬在半空中,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另一边,庄金海也放倒了几个。众人一见这架势,自知不是对手,拔腿狂奔,只剩下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几个人。
就在这时,辖区派出所警员赶到,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躺在地上的人都被铐上了手铐。
白凤平和庄金海主动伸出了双手,咔嚓咔嚓,也被锁上了手铐。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人,说道:“都带走,受伤的送医院。”
安排完工作,正准备离开,不经意回头,中年男人快速走回去,惊讶的问道:“白队,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遵纪守法好市民!”白凤平苦笑道。
“快把铐子开了,白队你们也敢铐,不想混了?”中年男人喝道。
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都傻了?一帮有眼无珠的家伙!”中年男人脸色一沉,亲自拿了钥匙走过去,陪着笑脸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白队,您别往心里去!”
白凤平把戴着手铐的手移开,说道:“别这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只是一介草民,别搞特殊化!”
中年男人的一片好心被晾在一边,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笑笑,给自己找退路,说道:“瞧瞧,咱们的领导多识大体!白队,那就请上车吧?”
白凤平和庄金海相视看了一眼,先后钻进警车,坐了警车几十年,他们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会以嫌疑犯的身份,戴着手铐,坐进里面。
到了所里,那叫一个热闹,大家伙争先恐后,明里暗里专程凑过来,一睹两个铐着手铐的知名刑警队长的风采。
白凤平和庄金海感觉自己就是街边耍把戏的猴子,任人观赏,任人评说。
被白凤平一拳击昏了的小伙子伤势严重,颧骨和颚骨粉碎性骨折,被庄金海撂倒的几个人也不同程度受伤。
白凤平和庄金海原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把自己丢进了派出所,成了喝酒滋事伤人的嫌疑犯,被伤者家属咬住不放。仅仅一晚,消息就传遍了警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狭路相逢()
第一百九十五章 狭路相逢
白凤平和庄金海一不小心,把自己困死在派出所,分别关押,无法见面交流。他们心急如焚,最为担忧的是,接手专案组工作的人,迎合上面领导的意图,草草结案,给乔大维等人扣上帽子,安上不实的罪名,草菅人命。
明明知情,却不加以阻止,同样是犯罪。
白凤平和庄金海被关押消息传到金都,卞舟山、刘方东等人心急火燎,多次设法说情无果,刘东方放出狠话:“就算抢,我也得把我师父抢出来!”
卞舟山去探望伤者,希望能够取得家属的谅解,私下处理此事,却碰了一鼻子灰,硬是被强硬的从病房里被撵出来,连带去的水果,及营养品也被丢了出来。
大家都被蒙在鼓里,搞不清楚白凤平和庄金海究竟为何被停职,又被进了派出所。除了真心关心他们的人一直关注,有些人反倒幸灾落祸,他们腾开位置,立即就有人填上。
在与于岐江的谈话中,项叶深谙领导的用意,他把师父白凤平教他的东西,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按照领导指示行事。
组织对乔大维再次突审,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立即抓捕了乔大维的同伙若干,丢进了收管所。
与此同时,对乔大维等人提起公诉,控诉他们敲诈勒索、谋杀。
尽管证据漏洞百出,但是审判一路很顺利,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案情审理进展。成了全省的焦点,全省人民翘首以待审判结果。
消息传到了乔家屯,乔大娘和乔小桃哭得死去活来,打死也不相信是乔大维杀害了老乔,乔大娘哽咽着说:“我家大维再不是东西也绝不会干出这等天打雷劈的事情来!杀死自己的爹,那是畜生才干得出来的事!”
乔小桃垂着泪抱住母亲,安慰道:“妈,您别着急,我就不相信天底下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哎呦我不活了,让我这孤儿寡母咋活得下去哦!”乔大娘哭天抢地。
“大嫂,你别太难过,咱们总有个说理的地方!”乔新刚安慰道。
“二叔,你说咋办啊?”乔小桃满面泪痕。
“都别急,明儿我到省城打听一下”乔新刚心里也没底,小老百姓哪儿能斗得过官家。
乔大娘和乔小桃的目光集中在乔新刚的脸上,满是哀求。
随着事态发展,最为兴奋的要数姜长河,他心中悬着的石头,搁下了一半,只能审判结束,那一半也能搁下,从此高枕无忧。
姜长河让老伴儿烧了几个拿手好菜,开了一瓶珍藏了二十年的好酒,庆祝了一番,酒过三巡,他跟老板说:“我姜长河就是命好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喝了猫尿,又开始胡说八道,你慢慢喝,我可不愿意听你瞎咧咧!”姜夫人起身到卧室里织毛衣。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成天织来织去,全是给老头子织,有啥意思?啥时候能织小孩儿的衣服,那才有盼头!
姜夫人突然想起了儿子姜新,泪水不由自主滚落下来。她发现,这段日子,姜长河神神叨叨的,她不免为他担忧,老都老了,别出点啥事!
案情的发展趋势,是顾远山始料不及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姜长河逍遥法外,而他这个知情人却对一切置若罔闻,不是帮凶又是什么?
肖夫人之前打电话来,告诉顾远山,肖雪要回国了,三天之后抵达,希望顾远山能够去机场接机。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明天,顾远山的心里很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愿意见肖雪,见了面又该说什么,难道还如电话里一样吵嘴?
顾远山心想:时隔近五年,一切都在改变,肖雪也变了吗?
内心无法言喻的心情,困扰着顾远山,使他坐立不安,内心有隐隐的期待,又有强烈的排斥,究竟哪一种心情,才是真实的?他说不明白
顾远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与他千方百计设下的棋子会面。暂且把肖雪的事情丢在了一边,直奔约定地点。
一座废弃的仓库外的废墟背后,顾远山见到了剃着光头的黄广宣,黄广宣一脸崇敬的看着他,说道:“你来了?”
“人呢?”顾远山冷冷的问。
“在里面,几天没给饭吃,半死不活的!那货咋处理?”黄广宣朝仓库方向看了一眼,问道。
“留着他,眼下还不能让他死!”顾远山从身上掏出一摞钱,丢给黄广宣,说:“去置办几身行头,别把自己搞得跟个混混似的,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