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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母吧!”最早说话的人接过话说。
“行,这鬼地方,就不是人呆的,都回去,那些上山的人,也指定没人敢下去,大家都一样,谁也不会埋怨谁!”
“就是,冻死人了!”
“走,打道回府。”大家七嘴八舌,之后,掉转头,朝回走。
……
山坡上,大家还没商量出主意,范金花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她知道自家男人重情重义,深怕他固执的要下崖下沟里去。
范金花双手支撑在腿上,弓着腰,气喘吁吁的乱糟糟、没有主意的男人们。
越过人群,她看到树上绑着的麻绳,疯了一般的冲过去,手忙脚乱的扯着麻绳,想要解开。
乔新刚指着她骂道:“范金花,你在做啥子,疯了?”
范金花直愣愣的看着他,泪如泉涌,憋了半天,才哭诉道:“乔新刚,你不想要这个家了,你要想一下你的幺儿、闺女,他们都才十几岁”
“说这些做啥子?老子咋不想要家了?”乔新刚恼火的看着她,心情烦躁,遇上这样不识大体的女人,反倒把他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大嫂,你不要闹,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大哥下去!你这么一闹,反而把大哥整得不好处了”乔新军走过去扶住范金花,好一阵安慰,范金花总算安静下来。
乔新刚看看安安静静抹着眼泪的范金花,又看看大伙儿,说:“也不晓得从沟里进去的人如何了!”
“进不进得去,难说!那沟里,几代人都没有人进去过,鬼才晓得里面是个啥样子!”乔新军说道。
“都说自古华山一道,我看啊,这三斗崖连道儿都没有!”乔新刚毕竟是喝过几天墨水的人,引经据典。
乔新军望了望天空中不停的往西挪动的太阳,问道:“哥,你说咋整嘛?耽搁来、耽搁去,天就黑了!”
“收拾东西回去。”乔新刚沉默了半晌,才下定决心的说。
听到乔新刚的话,大家如释重负,七手八脚的收拾家什,扛起往回走。
……
傍晚时分,所有出去寻找的人都回到了村子里,张罗着设起了灵堂,乔大婶和乔小桃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乔新刚已经派人去省城通知乔大维,半夜,前去省城的人却独自回来了。
乔新刚把他拉到一边问道:“人呢?”
“他说他忙得很,回不来,等有空的时候再回来”
“忤逆不孝的东西,白养了这么大!大嫂和小桃问你,你就说没找到人,知道不?”乔新刚心情沉重,心想:养儿养女是为了啥,不就是图有一天离开的时候,有人送一程嘛,养了不成器的白眼狼,白搭!
“我晓得!二哥,那我过去帮忙了?”乔新刚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过去。
看着摆在院坝中央空空如也的、黑漆漆的棺材,乔新刚的心里不是滋味,心想:这人啊,真的没法说,前一秒钟还生龙活虎的,后一秒钟就天人两隔,永远不存在了!
乔新刚喃喃的说:“大哥,乔大维那个王八蛋没回来陪你、送你,有兄弟们在,不会让你走得孤孤单单的!”
……
依照顾远山的约定,今天是金毛交出姜长河手上的照片和录像带的期限,一大早起来,金毛泡了一杯茶,悠然自得的喝起来。
昨天与顾远山通话,又与姜长河会面之后,金毛的心总算找到了着陆点。
面对姜长河,金毛只字未提照片和录像带,那是因为他的手里有备份,应付顾远山,自然胸有成竹。
喝过早茶,精神焕发,金毛没等顾远山联系他,主动拨了电话,电话接通,他单刀直入的问道:“东西拿到了,怎么给你?”
“哦?你还挺有本事!”顾远山大感意外,寻思着这样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在办公室为妙。
“被哥哥你逼上梁山了,还能有办法?横竖都是死,只是死法不同!”金毛一改以往嘻嘻哈哈、溜须拍马的语气,冷淡的说。
“在你的狗窝见吧,中午下班我过去。”顾远山明显听出来金毛语气中的变化,却装作若无其事,保留了自己一贯跟他说话的风格。
“好,我等你。”金毛先挂断了电话,以往,他都是要等顾远山先挂电话,以示尊重。
顾远山在沉思中,又悟出了一些道理:关系的维护效果,其实,从一些毫不起眼的微小细节,就能看出端倪。
……
敲诈勒索的信件送出去之后,乔大维等人就心潮澎湃的等待天降馅饼,他估摸着,肖峰顾及脸面,一定会屁颠颠的准备好三十万块钱,前来交易。
等待的时间分外难熬,希望中夹杂着不安,在交易没有结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乔大维时刻都对自己的未来憧憬,有了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女人、车子、房子,应有尽有。
对于乔大维这个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年轻人来说,三十万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好不容易挨到交易时间,乔大维兴致勃勃的领着人提前埋伏在交易地点周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希望一点点破灭。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肖峰还是没有出现。以乔大维为首的小团伙被激怒了,个个怨言百出,骂骂咧咧。
乔大维用力弹出手上的烟蒂,恶狠狠的骂道:“给你脸不要脸,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
夜里,肖峰家的玻璃再次被砸,这次不光有报纸包的东西飞进去,还有一只血淋淋的鸡。
肖夫人被吓得当场昏厥过去,肖峰急急忙忙把她扶到客厅里,掐了她的人中,许久,她才缓过神,悠悠睁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肖峰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面色苍老。这一阵子,他衰老得极快,头发白了一大半。
肖夫人挣扎着坐起来,声泪俱下的哀求道:“老肖你就签字吧,求求你饶了我,放过我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这样下去,等不到小雪回来,恐怕我就”
“别说了,我签!”肖峰痛苦不堪的起身去了书房,出来时,手里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肖峰默不作声的把协议书放在茶几上,转身朝大门口走去,肖夫人在背后哽咽的喊道:“老肖”
肖峰的脚下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肖夫人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她说:“谢谢你”
开门出去,夜风清冷,肖峰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事到如今,再无回程,一步踏错步步错,这一切,怨不得谁。
此刻,肖峰觉得,自己再无牵挂,对这个乌七八糟的世界,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肖峰心想:姜长河,既然你步步紧逼,那我们不如痛痛快快来一个了断,省得牵连旁人!
他脚步沉重的在院子里慢步移动,看一看、摸一摸自己种植的花花草草,每一株都生机盎然,唯有他的心已渐渐死去
报纸包裹的匣子,他原封未动放在书房里的,他觉得已经没有拆开的必要,无论里面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新的条件和威胁,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了,就让它留在这个世界上,成为最后的秘密。
这些天,他也想过留下什么话语,做一个交代,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任何的话语,在此时,都会被人视为无用的辩白,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肖峰心想: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何我现在只想保持沉默?穷尽一生维护尊严,到头来,却死得毫无尊严进天堂、入地狱,无所谓,惟愿不要因我殃及家人,让他们从此平安健康
屋里,肖夫人颤巍巍的捧着离婚协议书,痛哭流涕,她搞不明白,为何走着走着就散了。
肖夫人的内心深处,除了痛恨肖峰之外,更多的是怜惜,几十年风风雨雨携手走来,即便没有爱情,也有斩不断的亲情。
现实如此残酷,总是逼着人作出一些痛苦、无奈的选择。
第一百八十一章 恩怨情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恩怨情仇
次日清晨,出门上班前,肖峰从书房里走出来,轻轻的敲响了卧室的门,他说:“我走了,往后你多保重!”
肖夫人听到脚步远去,开门、关门的声音,裹紧被子,泪流不止。
她不敢去揣摩肖峰这句话的含义,难道,他就此离开,不再回来;或者,更糟糕的是?
想到这里,肖夫人的心一阵阵抽搐,疼痛难耐,虽然,离婚是自己强烈的意愿,但是,她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
内心忐忑不安,但她相信肖峰不至于被几张照片打垮,她但愿自己想多了。
起床收拾家务,按部就班的做着日常事务,用以分散精力,自从与肖峰闹僵了之后,他不在家里吃饭,每日不用再精心准备一日三餐,顿感无聊。
往日忙完了就会坐在院子里织毛衣、毛裤,现在却完全没有兴致。
人就是这样,一旦精神垮了,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肖夫人忐忑不安的心还是无法平静,她再也顾不上矜持,匆匆忙忙的朝政府大院走。
远远的,她看到肖峰和胡秘书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她躲在一旁,看着他们上车扬长而去。
肖夫人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人家很没事儿人一样,自己哪门子心,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午饭也没吃,神情恍惚的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
肖峰假借顾远山的名义邀请姜长河共进晚餐,地点是在市中心新开的屋顶餐厅,位于金晔大厦楼顶。
姜长河一口应允,心中却思量着是否翁婿二人摆的鸿门宴。不管咋说,他都该去赴这场盛宴,跟孙子一样缩着藏着,这事儿他做不来。
姜长河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我?
话虽这么说,姜长河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以防身。世事难料,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下班之后,姜长河去了一趟他秘密的房子,从那里取了一些东西,放进随身携带的皮包里,这才驱车赶往金晔大厦。
在迎宾的带领下,姜长河进入屋顶餐厅,一路上,他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偌大的餐厅,正值饭点,居然没有一个人客人,显得冷冷清清。
这个屋顶餐厅不是金都饭店那样的豪华餐厅,纯属年轻人寻找浪漫、刺激,俯瞰整座城市的地方。
整个餐厅为半封闭式,四周边沿为一米来高的栏杆,装修简洁明快,音乐悠扬,清风徐徐,感觉是要比低矮的包间里舒适。
四处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阵阵芳香扑鼻而来,让人赏心悦目。
城市里的人,上班关在办公室,下班关在家里,能够在这样自然的环境下用餐,是一大享受。
呼吸着馨香的新鲜空气,姜长河的心情变得敞亮,方才的疑虑全无踪影,步子也轻松起来,继续朝里走,他看到肖峰独自坐在靠栏杆的位置,侧脸望着远处的江面。
姜长河加快了脚步,心中猜测:顾远山是还没到,还是压根儿就没来?
肖峰转回头,看到姜长河迎面走来,他起身迎了上去,招呼道:“老姜,你来了,快请坐!”
“你来得挺早,小顾还没到?”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