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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利笑着和两个人摆摆手,出门顺胡同前行,五十米的距离外,就是梁家,“梁……昕?”
“小四儿不在家,谁啊?”梁家妈妈迎了出来,看面前的这个孩子有些眼熟,“你是?”
“阿姨,我是卢利,小时候给您家捣过蛋的那个。”
女子认出来了,“是小名叫小小的吧?快点进来,丫头,小小来了!”
家里只有梁薇母女两个在,一通忙碌之后,请他坐下,“小昕到街道去了,为下乡的事情,卢利,你这回怎么回来了?”
“一个是给……我舅妈买煤,一个是来接小昕,哦,谢谢您。”
梁妈妈把水递给卢利,好奇的望着他,“哎呦,这可真是不一样了!当初他多皮啊?胡同里谁不知道?你看看,现在这么懂事儿?是吧,丫头?”
梁薇红着脸白了母亲一眼,“妈,您说什么呢?”
“没事,没……事,我小时候是挺……混……的。”卢利轻笑着说道:“当初给您家放……毒气弹,一直没给您说一声对不起。阿姨,您别怪我吧?”
“不怪,不怪!小男孩儿嘛,还有个不皮的?我们家小四倒乖,简直都窝囊了。对了,小小,阿姨托你点事,你比他先去一年,也有经验,等小四到那儿了,帮着照顾照顾他吧。有错你就说,不听你就打!啊?”
“阿姨您别说打不打的,我们都是知青,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卢利坐了片刻,不再停留,“对了,阿姨,我这……回回来,帮您家也买煤吧?我和小昕一块,省得您二老再……操劳了。”
梁妈妈真有些感动了,和女儿面面相觑,“这……,这怎么行呢?这……让他姐姐和他一块买就行了,不用你、不用你。”
“您就别管了。明天,一块。”
“那就谢谢你了啊,丫头,还不送送你同学。”
梁薇疾步追出,卢利正推起自行车,“卢利同学,请等一等。”
“有事?”
“没事,只是想谢谢你,真的,没想到你想得挺周到的。”梁薇笑着,拢一拢滑落耳边的短发,“嗯,我妈妈说的对,你现在和以前是不一样了,那会儿你多……”
“混账?”卢利为之苦笑,“大……了嘛!”
“我是想说‘皮’的。对了,卢利,你过年的时候回来,有没有去看过老师?我是说,小学老师?”
“我去看过……杨老师,她回北……过年了,没见着。”
“不如我们一起去学校看看?”
“放假了。”
“我知道,今天学校返校嘛。哦,我忘记了,你从来不返校的,是不是连返校的日子都不知道?”
老同学当面揭底,卢利再度苦笑,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行,你上来,我带……你……去。”
“带什么啊?过马路就是,走着吧。”
于是穿行过马路,大兴街小学门口冷冷清清的,返校都是在上午,下午时分,孩子们早就回家了,“哎,老同学,十三的时候,在火车站,有个女同志给你送行,谁啊?我听我们家老四说,是你女朋友?”
“…………”
“说话啊?问你话呢?”
卢利用手一指,“到了,这会儿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人?”
梁薇暗暗奇怪,他怎么了?是不是自己问了什么不应该问的问题?和他走进学校,到处是一片安静,不要说孩子们的声音,就连虫鸣鸟叫的声响都没有。到了教师办公室门前,隔着玻璃望进去,哈,真是好运气!里面有几个人正坐在那里谈天,梁薇一眼认出来了,“李老师?看见了吗?那是李老师。”
卢利当然看见了,除了李丽之外,还有杨士光、雷树德几个,唯一一个不认识的,是个手上夹着烟的男子,“那是俞校长,不过现在不是了,他现在是校工。”梁薇说着话,敲响了门,推门而入,里面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梁薇他们是认识的,对卢利,却只觉得他有些面熟,唯一能认出他来的只有杨士光——师弟两个已经有一年多不见了,但他只是身高长了很多,容貌却没有很大的变化,“哎呀,是卢利?”
身为老师,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当初教过的学生,还能记得回来探望自己,李丽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会儿再仔细端详,也认了出来,“卢利?是你吗?”
“是。”卢利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老师……好。”
“哎呀,长这么高了?比老师高一大截子了!”李丽快乐极了,冲到身前,握住他的手,“让老师看看你?嗯,比以前,可是长‘开’了。雷老师,杨老师,俞校长,是不是?来,坐下,你们倆都坐下。”
让两个年轻人坐下,李丽、杨士光围在他们左近,“小卢,我听说你到唐山插队去了,怎么回来了?有事?”
“李老师,您不知道,卢利现在可懂事了,这回回来,是给他舅妈家买煤的,不但是他们家,还有我们家呢。”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一个共同的想法是,可真是不一样了!当初就知道打架斗殴,上课胡闹,下课疯玩、欺负同学的卢利,现在这么懂事了?杨士光却只是以一双依旧明亮的眸子望向他,她对此倒并不感觉很惊讶,卢利能够在近两年的时间里,不分寒暑,全无所求的为自己送饭、送菜,这一方面是因为他天生的热心肠,另外一方面,也是他舅舅一家人的家教好!从后面这个角度来说,卢利怎么也不会成为一个坏孩子的。至于幼时顽皮,在男孩子,那又算得什么了?“卢利,现在在那怎么样?插队的日子……?”
“挺好的。”听大家众口一词的夸赞,卢利面色绯红,“哦,还有……一个事,老师,我入党了。”
“哎呦?是吗?”俞宏大大的一愣,在坐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党员,但他入党是在战争时期,那还相对简单一些,如今的岁月,却成为极大的难事!“你……下乡才几年啊?有一年吗?对了,几时开始算起?”
“嗯,从今年的……七月开始,现在还在预备期呢。”
“了不起,了不起!”俞宏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好好干,别给党旗抹黑!嗯?”
“卢利,听见俞校长的话了吗?这可是一个老党员对你的期许啊,别辜负了。”
“是,我记住……了。”
“哎呦,真是不简单,下乡不到一年就入党了?卢利,这么说,你干得不错吧?”
卢利支支吾吾的应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他和梁薇同时起身,“老师,我们得走了。”
“这么急?晚上到老师家吃晚饭吧?”
“不了。”两个人并肩向外,他又站住了脚步,回身再度向几个教育过自己的师长一个深鞠躬,声音也有些许哽咽,“老师,我小时候……不懂事,净淘气,你们……没少为我……费心……思、走脑子,我……”
俞宏和雷树德还好,杨士光和李丽却顿时红了眼眶,“这孩子,和老师还说这些话?长大了,懂事就好,懂事就好!”
今天两更,明后两天更新不定。周二恢复正常。
周四会出发去上,应该在周日前后返回天,在这期间,更新可能不稳定,请读者原谅。
第79节 老友近况(1)()
买煤都是煤球,到胡同口外的煤站去,院子中一片灰尘飞扬,角落里放着一个一个巨大的柳条筐,筐子两边各有一个窟窿,这是为了搬运方便;每一个框里都是煤球二百斤,交过钱,提起两个筐子,放在板子车上,又从煤站借一根粗大的三角带,推车回家。
把车放好,拿一件旧衣服遮盖住头、肩、背,将三角带伸进柳条筐的一边窟窿,身体向下一蹲,三角带拉紧,一筐煤球就上了身。这是一个纯粹的体力活,却难不住卢利,在农村的锻炼让他力气倍增,而且煤球筐的重量全部压在肩背上,比之搬运玉米麻包,反而更加来得轻松。
进到院子,把煤球倒在地上,整个的煤球逐一收好,倒进煤池子中,留下满地的煤灰——这也是不能浪费的,等到三趟运完,一千二百斤的煤球放好,煤灰则拿水和成泥,就着小院把它平铺开来,用火筷子划上横竖条纹,等到晾干,就可以铲下来,同样当做煤球来烧了。
“小小,喝点水,歇一会儿吧?”
卢利的身上、脸上已经满是煤黑色,特别是手上,黑色的煤灰都已经渗进纹路,一天两天的时间里是休想消除的,“哎。舅……妈,我还得……帮别人买……煤呢。晚上可能不回来……吃了。”
“不是就咱们自己家吗?怎么还有别人?”看着孩子一头一脸的汗,冲得脸蛋像个小鬼似的,于芳打心里那么疼得慌,“小小,你累吗?”
“不……累,走了。”
“晚上别喝太多,早点回来。”
卢利回头招招手,大步向前。
一句话表过,一天的时间里,给曹家、梁家、胥家都买好了煤球,卢利体力上倒没觉察什么了不起,运煤都是靠小板子车,他所要出力气的,只有从胡同运到院内的一小段路,所以并不是非常累,只是觉得渴,拿过胥妈妈递过来的茶杯,大口喝着,“阿姨……?”
“啤酒,你叔叔让我买给你的,他今天得上班,不能陪你干活,他和我说,一定要留你在家,晚上回来喝酒。”
“不……行的,我……还有事呢。”
“有什么事也得吃饭啊,小剑没回来,你就和我儿子一样,咱也别做什么好的,你看?我买的豆角,一会儿拿水炒一炒,包豆角肉馅的饺子。我再弄几个凉菜,你们爷俩喝点儿?”
“真……的不行,阿姨,和叔叔喝酒我还能……故意躲开吗?真是有事。”
“那你去办事,办完就回来,回来吃饺子。”胥妈妈怎么也不肯让他就这么走了,拉着他的手说道:“真的,小小,你要是不来,你伯伯该生我的气了。听话,啊?”
“那……”
“就这么定了,来,洗手洗脸,婶子给你倒水。”
换了三盆水,卢利连头脸带身上,才算洗出本色,换上干净的衣服,戴上草帽,“那,阿姨,我晚上来。”
“别太晚了,你伯伯一会儿就下班了,等你回来喝酒呢。”
卢利离开胥家,直奔李学庆家,大热的天,李学庆正在睡午觉,他有这个习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看着卢利来,李妈妈把儿子推醒,李学庆还没清醒,满身满脸都是睡凉席躺出来的印子,“妈,你干嘛啊?”
“别睡了,小小来了。”
李学庆无奈起身,套上大裤衩、小背心,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小小,你来了?”
“几点了,你怎么……还睡?晚上……还睡……得着吗?”
“没办法,昨天在火车站打了一宿牌,累死我了。妈,我的烟呢?你放哪儿了?”找出烟卷点燃,他深吸了一口,“小小,我就佩服你这点,不抽烟,是个好习惯,像我,熬夜抽烟,对身体最坏了!”
卢利笑笑无语,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李学庆就学会了抽烟,不过那时候有他在,李学庆、李铁汉和胥云剑三个不敢在他面前抽,更谈不上什么烟瘾,现在则是另外一回事了,“二……蛋子……怎么样了?”
“我cao,不提还好,小小,你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