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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火不怕,哥几个这不是馋了吗?玉米也种下了,现在也没嘛事,怎么样?连游泳,带抓鱼?”
“你呆着,小小不会游泳,你不知道?这不是馋他吗?”
骆耀华几个嘻嘻哈哈的一阵笑,“不会游泳怕什么的?咱们游泳,小哥抓鱼。”
卢利理也不理几个人的争辩,向路口看过去,忽然眼前一亮,“哎?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是强英美和胡学军,前者怀里抱着一个吱哇乱叫的小娃娃,到了众人面前,“小卢,一直想和您说一声谢谢,一直没有机会,这不……我求了学军好几天,她才带我来看看你。”
“哎,别……客气,都是……知青嘛,孩子……怎么样?”
“这不在这呢?”强英美双臂一送,婴儿哇哇大叫着,抓住妈妈的衣服,显见是不愿意让几个陌生人抱;胥云剑也围拢过来,伸手逗弄着,“小崽子,不认识了?还是我们把你妈妈送医院的呢。要不然,就没你了!现在抱抱都不行?”
婴儿更害怕了,喉咙中一个劲的直哼哼,尽量往母亲的怀里挤,“那个,家里……都好好好好吗?”
强英美很清楚他要问什么,苦笑了一下,把脸埋在孩子胸口处,“左擎旗真是孙子,回来这么多天了,连孩子的面都不见,天天住在知青点,你们说说,有这么当爹的吗?”
卢利不好多说了,人家毕竟是夫妻,自己一个外人岂有置喙的余地?他虽然年轻,这种事却是知道的,“没事,孩子……是…是…知青大家……伙的,一人……管一…天,也把他拉扯大了。对不对?小家……伙?”
半岁大的宝宝扯开没有牙的小嘴,露出一个灿烂明媚的笑容,“你看?他……知道我说……对了。”
胥云剑在后面嘀嘀咕咕,“这个结巴玩意,他连哄孩子也这么在行?”
强英美说了几句话,和胡学军转身回去了,众人重新落座,胥云剑忽然站起,“想起来了,井里还冰着西瓜呢!”
把西瓜从井里捞出来,拿刀切开,黄色的瓜肉,黑色的瓜子,咬起来和蜜罐相仿,凉丝丝的那么甘甜——西瓜放在井里拔凉,然后拿出来吃,是享用西瓜的最高境界,较诸冰箱储存,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众人大吃一顿,趁着天还没有黑透,蚊子没有出窝,早早的上床睡觉。
卢利很快入睡,梦见了赵敏。女孩儿依旧是那么一副巧笑倩兮的可爱模样,两个人在梦中甜蜜拥吻,让少年起了猛烈的生理反应,等到第二天一早,炕席湿了一大片!卢利给吓一跳,以为是尿床了:多大了还尿床?但认真看看,又不是的,他想了想,猜到了一些,这让他立刻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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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很神奇,这就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赵敏也梦到了他,梦中的男孩儿满脸郁闷,愁眉不展的看着她,赵敏很觉得奇怪,卢利是那种看见天塌了也不会惊慌失措的,有什么事会让他苦恼呢?问他原因,他却不说话。问得多了,他转身就走,赵敏亟亟呼唤,身体一震,人也醒了过来。
看看时间,刚刚过六点,空气中一片潮湿,仿佛积压着一场透雨,赵敏睡不着了,起身穿衣、洗漱,听着拉帘另外一边的呼吸声,女孩儿的心乱成了一团。
卢利离开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彼此虽然有书信往来,终于难抵关山路隔,若是仅仅如此,也还罢了,偏偏那个叫谢武装的男生,开始了对她的追求,有哥哥在一边的推波助澜,有父母的默认允许,谢武装每天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家中,弄得赵敏有时候放学都不敢回家,就怕见到这个让自己讨厌的家伙。
经由父母和哥哥的讲述,赵敏这时候才知道,谢武装的来头着实不小,他是天市市委书记,兼任革委会主任的第三子,解某某也是进城干部,更是特殊时期旗手江某的爱将之一,有他这样一个老爹,谢武装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据说,他已经和赵建说好,只要赵敏答应他的要求,赵建毕业之后,就会和他一起进入天手表厂上班,而在说这番话的同时,谢武装已经在该厂上班了。
在当时的年代,天手表厂是名震全国的大型企业,每一年上缴国家的利税数以亿计。而且,手表作为结婚时候男方送给女方的‘三转一响’的四大件——所谓三转一响分别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之一,是属于100的卖方市场,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个个鼻孔朝天,真是嚣张得不得了!而进入到这个企业上班,也成为了是无数适龄青年、退伍军人的最最上佳的选择。因为一旦成为手表厂的人,一辈子就有了保障了。
因为这样的条件,能够进入该厂的,都是有一定来头的,除了谢武装这样的,还有当时一轻局局长之子,天市警备区高官之子,还有一个是未经证实的传言,著名的外部乔老爷的公子,也在该厂上班!
谢武装进场之后,给分配到厂办,在这里没有什么事可做,他便养了两条大狗!本来厂子里是不允许养狗的,但他这样的身份,谁敢过问?于是他便成日价在厂区内遛狗,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领着狗到食堂去,用时不久,两条狗就又黑又高,像两头小驴,见人就呲牙,吓得厂子里的女工吱哇乱叫,走避不迭。
赵妈妈虽然很喜欢卢利,但和他比较起来,还是自家儿子的前途重要,再说,谢武装虽然出身很高,却也不是坏人,反而比起卢利来,他受过更高的教育,说话头头是道,也不结巴。更主要的是,他在天!
此消彼长之下,卢利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赵妈妈天天在女儿耳边絮叨,赵敏一开始是根本不听,但时间长了,难免动心,“……你这个倒霉丫头,怎么就不想想呢?卢利是不错,这我们承认,但人家小谢更好!是不是,老头子?”
赵爸爸没有读过几天书,字也识得不多,说话很直,“是不是嘛?我看小卢是不错,再说,这种事戏文里不是也有吗?一富就变心,就是说你这种人。再说,咱家还没富呢?”
赵妈妈气得几乎脑充血,回头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你懂什么?难道将来要小敏去那个什么商家林,和卢利务农吗?你忍心,我可不干!好不容易孩子留在市里读书了,你非得让她去农村受苦?亏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她亲爸爸,怎么这么狠呢?”
赵爸爸给妻子骂得满头包,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街,管自出门去了。
“小敏,妈是为你好,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还能害你吗?再说了,你答应了,又不是就要嫁给他?等你哥哥进了手表厂再说呗?”
“妈,您怎么这么说话呢?这不是过河拆桥吗?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家成什么人了?再说,哥哥能进去,就不能给人家赶出来吗?”
“是,妈妈说错了,你说对了,这么说,你答应了?”
“没有!”赵敏脆生生的答应一声,举步向外,“你干嘛去?”
“有事,你别问了。”赵敏烦躁已极,抓起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姑娘孤零零的在街上转了好久,心中却没有什么目的地,她的大脑告诉她,母亲的话是对的,难道要舍弃了城市的生活,和他去农村?这是不现实的!我只有17岁,还在上学,虽然可以主动报名,临时改变人生轨迹,到农村去插队落户,但那样一来的话,自己能吃得来那份苦吗?
思想上是转着这样的念头,情感上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卢利和她在一起的三年时光,让她品尝到人生最幸福的滋味!
卢利因为生理上的缺陷,说话不多,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时间里,都是自己逗弄着他,捏他的鼻子,揉他的脸,看着他一脸无奈和宠溺的表情,心里笑开了花!
而且,卢利的生活非常丰富多彩,春天放风筝,夏天去划船,秋天做游戏,冬天和别人打雪仗;这还不必提经常会出现的殴斗事件!
每每看着他把对手打得满身满脸的鲜血,抱头鼠窜,她一个女孩子也是激动兴奋得嗷嗷直叫——难道真的都要抛弃了吗?不,不行!姑娘如是想着,我得见他一面!
第75节 情海生波(3)()
赵家人不想女儿会想到这样一个主意,他们误会了,以为女儿是要到农村插队落户呢!“你这倒霉丫头,我的话都白说了?你还在上学呢,怎么就想着去农村?你不上学了是怎么着?”
赵敏倔强的昂起头,“妈妈,您别拦我,我一定要去见他,哪怕把话和他说清楚了,转头就回来呢?不这样的话,我就不答应!”
二老无奈,只得点头,不过有一个条件,等学校放暑假,由赵建陪她一起去。这回,赵敏答应了。
等到七月初,赵敏和哥哥踏上了开往唐山的列车,路上无话,来到唐山,兄妹两个从没有来过这里,可谓两眼漆黑,问讯过后,找到去城关镇的公共汽车,到了那里一打听,商家林还有六十里路呢,“小敏,我们在这里住一天吧?”
“不住,我现在就要去。”
“你不认识路,今天晚上我和人打听打听,问明白了,明天我们一早赶过去,怎么样?”
“要住你自己住,我自己想办法去。”
赵建无奈,只好跟着妹妹,赵敏的镇中转了一圈,终于无奈的放弃了,眼下已经到了下午,唯一的一趟公交车已经下班,只能等第二天早上了。于是休息一夜,第二天乘车来到商家林,“看见了吗?”司机好心的给他们指明方向,“顺着这条路走,五里地就到了。”
“谢谢您啊。”兄妹两个下车疾行,早晨的阳光灿烂灼热,晒得后背、头顶炙烤般的疼,终于进了村子,“那个……”赵建找到一个打水的村民,“请问您,知道有一个叫卢利的知青住在哪儿吗?”
“谁?”
“卢利。天来的知青。”
“不知道,没听过。”
赵建回头哂笑,“小敏,你听出来了吗?这个小卢满口瞎话,他不是说,商家林没有人不认识他吗?现在怎么样?”
“这不是卢利说的,这是胥云剑说的。”
“一样,一样!反正是瞎话。”
赵敏不相信胥云剑会在这件事上撒谎,凑了上去,“他是天来的知青,叫小卢,也叫小小。”
“你咋不早说呢?小小啊,知道,知道,”村民和煦的一笑,回身一指,“从这里走,前面是大队部,到那拐弯,就是知青点,到了那里再问就行了。”
赵敏得意的向哥哥做了个鬼脸,像一支骄傲的孔雀一般昂着头,顺土路前行。等到了大队部,问及卢利的住址,三五个村民同时围了过来,“小小啊?我带你们去!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我们是同学。”
“哎呦,你可真俊,怎么没和他一起来呢?我们这可好了。”
赵敏嘴角含笑,听着对方唠唠叨叨的说话,“到了,小卢?你同学来了,小卢,在家吗?”
“在,在在在呢!”卢利没口子的答应着,跑出小院,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赵敏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大的愣住了,“你……”
赵敏却红了眼眶,“卢利……你?”四个多月没见,卢利比以前壮得多,也黑得多,一头利落的短发,明亮的眸子,和梦中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