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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一步,“财记,你找我来,就是要看你的仓库吗?”
“是,也不是。七哥,我今天刚刚从北边回来……”
“北边?什么北……”趸七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你去大陆了?”
魏来财点点头,翘起了大拇指,“七哥,没有比您脑筋更快的了。来,我带您看看,我从大陆运来的东西……”他扭亮库中的灯光,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蔬菜映入眼帘,“七哥,怎么样,您要说不比刘全记的东西好,我财记从今天起,就关门不干了,怎么样?”
趸七却没有他那么激动,冷笑着迈进库房,走几步,拿起一团生菜,在手中仔细的看着,东西确实是不错,他心里如是说着,生菜绿得晶莹剔透,像一块饱含了水分的祖母绿玛瑙一般,揭开一片叶子,用手捏一捏,清脆而轻微的咔咔声清晰可闻。
掰下一片,迎着灯光看看,叶片很薄,带有诱人的光泽度。两个人都是这方面的老行家了,仅凭以上几点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非常新鲜且高等级的品种。
“怎么样,七哥,东西不错吧?”
“也不过如此,你这里有的,人家刘全记就没有吗?”趸七这样说道。
“是,要说这生菜,他可能也有,您再看看旁的,哦,特别是这鲁省运输过来的大葱,您看看,刘全……不要说他,就是咱全香港,要是有第二家有这样的大葱,我就关门不干了!”
趸七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实际上,他就是有所表现,也都隐藏在大大的墨镜镜片之后了——从财记手中接过大葱,这果然是不同于胡葱的品种,枝叶,体态皙长,青白细嫩,看上去煞是可爱。凑到鼻子下闻闻,一阵清香微辣的气息。
魏来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笑着问道:“七哥,你和我说实话,东西怎么样?”
趸七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这个尚勘一提,其他的嘛,也不过尔尔。”
“七哥,你可得把心思摆正了啊,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千里迢迢从大陆运回来的,你说不过尔尔?”
趸七藏在镜片后的火眼一翻,“你说我心思不正?财记,你这是和我说话吗?”
魏来财吓一跳,赶忙摇头,“不不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七哥,谁不知道七哥为人最是坦诚,行事正大光明,每个月经手百十余万,从没有一笔错帐?嘿嘿,这可是业内都知道的,……”
趸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举步走出仓库,魏来财亦步亦趋的把他送上出租车,扒着车门问道:“七哥,您看?”
“这些东西,等一会儿你给我送过去,我让老马等着你。”
“哎,哎!”魏来财声音洪亮的答应着,一个劲的鞠躬作揖,“马上就办,我马上就办!不过,七哥,价钱方面……,您看?”
趸七白了他一眼,拉上车门,“谁不知道我趸七牙齿当金子使?放心吧,不会坑了你的钱的。”
说到这里,魏来财停止了讲述,向听得入神的卢利嘿嘿一笑,“大侄子,我事后问过七哥,这些菜都给他们用作了九龙苑里面的招牌菜,'***'他个老母,居然还和我装样子呢!”
卢利一笑,问道:“招牌菜?”
“可不是吗?就说银芽鱼丝吧,没有上好的鳜鱼、银芽,根本就做不成。即便有了这样的东西,也得看品质而定,还有如葱拌海螺、鲍汁鱼唇,都是要上好的大葱、菜心之类的原材料。不是说原来他们不能做,不过现在有了这回运过来的新鲜材料,本来已经有的菜品,又重新推出!当然,价钱上嘛,更是高而又高了。'***'你个老母,咱们辛辛苦苦,钱都让他们赚去了。”
卢利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财叔,这种事本来也是这样的。只要您觉得合适,也就足足可以了,哪有那么可心儿的?”
“可……心?”
“就是心满意足的意思。”
魏来财哦哦几声,表示明白,紧接着追问道,“卢生,这一次运过来的一吨多蔬菜,转眼就没有了,下回,咱们几时去啊?”
卢利敷衍了几句,送走魏来财,转过头去,正撞上曹迅满是问讯意味的眸子,“我说,胥云剑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有事,和荣哥一起去羊城了。”
“不会真是想在那找个对象吧?”曹迅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也不跟着过去,给他把把关?对了,卫铁梁好几天没回来了,你是不是去看看?”
卢利一愣,脱口而出一句话来:“糟糕,忘得干干净净了!”
曹迅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168节拳馆交流()
卢利真是把卫铁梁扔到脖子后面去了,他知道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最好练武,干脆带着他去了一趟南拳门,扔给刘江,交了一点学费,就撒手不管了,现在想想,已经好些天了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念头一起,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朋友,乘小巴,直奔庙街的武馆而来。
这里是香港很多武馆的所在地,其中最大的一家,就是南拳门;另外还有诸如形意门、太极门,甚至还有顾忠出身的八卦门——卢利在大角街上的火锅店,只是八卦门门下众多产业之一。走到武馆大门前,门楣上是黑底金字的南拳门三个正楷大字。
距离上一次在大角街的麻雀馆和卢利对战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期间两个人曾经在维多利亚体育馆的比赛间隙见过一面,刘江不念旧恶,反而到场为卢利助威他觉得这个白得不像话的家伙倒不是个坏人,因此在一个多星期前,把卫铁梁送进了南拳门练武。
武馆有其特有的规矩,即便是探望朋友,也不是叱嗟可办的,反而要登记、留名,经过几道手续。后来卢利知道,这是过去遗留下的旧传统:练武是一种非常非常辛苦的体力训练,过去的人家,有的大人拗不过孩子要练武的兴趣,花几个钱送孩子进去,不想等到去探望时,孩子受不得委屈和劳累,和家人哭求,父母不忍心娇儿受苦,便提出要退学。武馆不许,做家长抱起孩子就跑!久而久之,武馆方面也学乖了,便遗留下这样一个规制。
在卫铁梁这里当然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他从小习武,已经成了爱好,听说卢利来了,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光秃秃的头上热汗淋漓,像是刚刚出了笼屉的大馒头似的,“你来了?”
“怎么样,铁梁,在这里练得还好吗?”
“好,都好。”卫铁梁呵呵笑着,猛的退后了一步,拉开架势,“来,再来打过?”
“怎么了,上回挨过揍,伤这么快就好了?”
卫铁梁脸一红,却更增豪情,双腿一错,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记,“再来打过!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卢利很长时间没有和人动手了,也有些手脚发痒,笑着环视一周,天井周围,大门内外,已经有不少人围拢过来,都和卫铁梁一样,光着膀子,穿一条灯笼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也好,今天陪你玩玩儿。”他脱下西装、领带,卫铁梁一把抢过去,随手一扔,“哎,帮着拿着。”
卢利笑眯眯的把袖口向上挽了挽,脚下一错,不丁不八的站好,向卫铁梁伸出手去,“来吧,看看你学了些什么?”
卫铁梁呲牙一乐,右脚蹬地,身体前窜,右手前探、骈指如刀,向卢利的肩窝插了过来,卢利不退反进,身体在和他的右手接触的一刹那,诡异的向左一偏,两个人差之毫厘的贴身而过。周围观瞻的人群一阵惊呼!
卫铁梁一步站住,二话不说,就势拧腰,双手叉开,抱向对方的两肋,卢利的蓦地向两边一分,卫铁梁吃过他太多苦头,知道要是不闪避的话,自己的手腕一旦落入人家的掌握,就只剩下受罪的份了!他也是手疾眼快,双手合拢,呈合十状,向上一弹,直取卢利的下颌!
卢利一仰头过了他的这一击,同时右手手心向下一压,已贴在了他前心之上,随又微微一抖,叱了声:“去!”
卫铁梁哎呦一声叫,身体不由自主的斜斜飞起,足有三五尺高!总算他下盘功夫非常到家,凌空一个云里翻的跟头,双足落地。这几下兔起鹘落的瞬间,两个人的动作却像是演电影似的,看得人目不见睫,一等他站稳,周围彩声雷动!“漂亮!老卫好样的!”
卫铁梁并没有收伤害,原地动作了几下,确认没事,他向卢利呲牙一乐,向欲待出击的猫儿一般,弓颈缩头,后背微微拱起,“干嘛,还要来?”
“废话!这才到哪儿?”
“也好。”卢利也觉得这几下的动作不太过瘾,笑着甩甩胳膊,“就再陪你走几趟。”
卫铁梁正要前突,忽然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老卫,还是我来领教领教搏击冠军的功夫吧。”是刘江站出来了。
“刘师傅。”
刘江向卫铁梁点点头,替换了他的位置,“卢先生,当曰比斗一场,刘某自知绝非你的敌手,不过好手难寻,还请卢先生多多指教。”
“别提什么指教不指教的话,咱们就是玩玩。”
刘江嘿嘿一笑,道:“原来,我南拳门的功夫,只能陪卢先生玩玩儿吗?”
话中有明显的敌意,卢利当然是听得出来的,他干干的一笑,不再和他多废话,伸出了手;刘江二话不说,学着卫铁梁的样子,肩头一耸,身体前撞,离得近了,用肩膀猛撞卢利的肩头位置。卢利不动如山,左肩向后一挪,随即用力前顶,和刘江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
刘江哼唧一声,脚下连着退了几步,“好小子,真有两下子!”他讷讷的骂了一声,双臂一张,以掌根向他的胸口击来。卢利双臂一开,抓向对方的手腕,刘江多年练武,识得厉害,一只手向后收回,左手却慢了半拍,给卢利的手指捞住,用力一抖!
刘江暗暗叫一声坏事,他知道,以卢利的功夫,这一抖之下,就能把他的肩关节抖得脱臼。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恶劣的情况发生,卢利只是轻触了他一下,便即退了开来;刘江脸色一红,周围看看,门下的弟子全然是一副莫名所以的神色,显然是没看出来自家的教习已经吃亏了。
他沉吟了一下,嘿声一笑,“卢先生,果然是好功夫。不过刘某还想请教一二。”
卢利不想他会这样不知进退,楞了一下,“还来?”
“点解不来?”刘江大叫一声,几步欺近,这回不再使用什么小巧功夫,他自知这方面是怎么也比不过卢利的,干脆舍短就长,双手紧攥成拳,以正宗的南拳功夫向对方展开攻击。
南拳最大的特点就是气势惊人,刘江生姓更是悍勇异常,于南拳门的功夫更是相得益彰,加以受乃父多年亲自培养,将先天悍勇之意化为无限气机,对手往往抵不住他刚猛无俦的气势及暴风骤雨般的打击而败下阵来。
自从当初败给卢利之后,刘江大感不服气,回到南拳门之后,更是曰夜苦练,只求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的击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今天全力施为,果然战况空前。他口中嗷嗷大叫着,步步进逼,卢利却如同被海浪拍打的礁石一般,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双手一拨一挡,神色却显得无比轻松写意,任刘江怎么用力,就是破不开他的中宫。
刘江暗道不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