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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荣呲牙一乐,“没问题。不过有一节,铁梁的事情,你得给我安排好了。”
卢利同样报以一笑,“没说的,他是你兄弟,我也拿他当哥们看。回来我来的时候他收拾好行李。”
卫铁梁在羊城又惹祸了,为的是在西湖花市的生意,李正荣虽然从卢利手中抢去了绝大多数的,但他还在在读的学生,而且以他想来,老豆是市里的领导,自己岂能去做那下三滥的摆摊零卖的下贱活?因此只是把生意交给胡初三和卫铁梁等几个人,自己却一如既往的优哉游哉,生意的事情是不大去管的。
卫铁梁是惹祸的苗子,每每有他在场的时候,三句话说不过去,就会和顾客打起来,他仗着自己练过武术,人都不放在眼里,加以南方人大多是小个儿,也着实惹他不起,久而久之,成为西湖花市的一方恶霸。偶尔到西湖花市去一趟,认识他的人都纷纷躲避,卫铁梁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这种事表面看起来很荣光,但甘苦个人知,卫铁梁很快发现了问题,不但是旁人不愿意理他,就是胡初三也对他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问十答一,还爱搭不理的,终于惹怒了卫铁梁,当众把胡初三捶了一通。
胡初三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抱着脑袋硬挨,但紧接着就去找李正荣告状,害得李正荣也是头大无比!胡初三已经成为他很得力的助手,但卫铁梁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手心手背,舍弃哪一边都是不忍心的,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卫铁梁到香港住一段时间去,卢利几次和自己说,那边缺少人手铁梁过去,又可以帮他的忙,又可以免去自己的为难,岂不是一举两得?
卢利明知道这是在给他出难题,也没有太多的抗拒的理由,只得答应——两个人说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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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门熟路的坐小巴回到九龙城区,一下车,就听见有人招呼他的名字,“阿细?番嚟咗?”
“是呢。”卢利不用看见来人,一听声音就知道对方是谁,“甘伯,早啊?”
甘伯是临近不远处的士多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赵星金和郭勇松‘讲数’的士多店,这家店距离他的火锅店不远,甘伯也经常来他这里光顾用餐的,往来几次,也便成了朋友,“甘伯,这是买的什么?”
“买几个奇异果。”奇异果就是猕猴桃,富含维生素,甘伯很喜欢吃的,卢利知道,笑呵呵的点点头,打趣道:“甘伯,别光买您爱吃的,也得买点甘太爱吃的啊?”
“她就爱吃西瓜,你看看有吗?”
卢利哈哈一笑,甘伯人并不坏,就是有些小气,便说这猕猴桃吧,买回到店中,剥开皮自己吃,从来不肯和妻子分享,弄得甘太每每提及,又是掉眼泪,又是骂大街!在周围的社区中引为笑谈。
和甘伯胡扯几句,四个人走进火锅店,今天是阴历正月十七,生意已经不如新年期间的那么火爆,一楼的餐厅中却还是摆着十二三个铜火锅,顾忠和阿猫闲着没事,胳膊肘倚着银台,有一点无一搭的说话,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顾忠忙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利哥,您回来了?”
“辛苦了。”卢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给你介绍,曹迅,以后你叫他老曹也好,叫他阿迅也可以。从今天起,你带带他,嗯,他不大会粤语,你尽可能迁就他几天。”
“是,利哥放心,我识得做的。”
卢利把行李递给胥云剑,示意他拿上楼去,问道:“近来生意怎么样?”
“十五的时候特别好,楼上楼下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曰子则维持现状。哦,账目的事情,王氏公司先是打电话,然后亲自派人来过,问是不是还是交给他们负责核对?”
“等过几天吧,眼下先不着急。等一会儿你把账目先给曹迅看,同时给他讲一讲。”
顾忠‘啊’的一声,他有些明白了,原来,这个姓曹的,看起来是卢利很信重的家伙啊?了解之后,随之而起的一阵恼火:我们弟兄为你拼死拼活,跟着你干了这么多天,如今来一个就要上位?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阿猫却没有他这么多想法,反而向曹迅点头哈腰的笑着,用他勉强能听得懂的国语说道:“您比我大,就叫您曹哥好了。”
“还是别了。”曹迅笑着摇摇头,道:“就叫我阿迅吧,大家叫着也亲热。”
卢利问道:“近来还有旁的事情吗?”
“哦,我想起来了,利哥,欧小姐连续来了好几次,都找不到您,最后她也不来了,每天都打电话。”
卢利深深蹙眉,这个欧晨丽成了狗皮膏药了!“你别管她,还有,她以后再来电话,就说我一直没有回来。”
“那,她要是到店里来怎么办?”
“你管她呢?她找不到我,自然就走了。”(。)
第155节 当众立威()
在店中呆了一天,用过晚饭,各自休息,曹迅跟着卢利到了他的房间,“怎么样?”卢利把西装脱下挂好,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问道:“没问题吧?”
“问题是说不上,就是你说的那样,语言是一大关。”
“慢慢来,时间有的是。”
曹迅了然的点点头,道:“我懂。不过小小,我看那个叫阿忠的,好像对我有些不满啊。”
“哦?”
“其实想想吧,要是换了我是他,可能也有想法,如果我们还是在天津,你突然从香港带个人回来,然后让我配合他,可能我也有不满。”
“这个事,你也别想太多,阿忠这个人呢,说起做生意来还是新手,不过是占了本身是香港人的便宜,所以让他暂时负责店里的事情。从我来说,对于底下的人都当成哥们和朋友看,就如同你当年——你还记得当年,我妹妹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你和我说过的话那样,尽可能的以心来对待旁人——这也是咱们这些人这么多年一路能不离不弃的走过来的原因。至于别人是不是也和咱们抱着同样的心思,我不能保证,还是在事儿上见。”
曹迅笑着点头:“我同意。”
“至于你说到的他对你的突然驾到有些不满,这就得看你自己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既然带你过来,而且让你负责,那么你接下来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挺你。”
曹迅听他说着话,频频点头,忽然一皱眉,“哎,不对啊,小小,听你说话的意思,火锅店的事情你不想管了?”
“怎么能不管呢?”卢利笑起来,“这是我的买卖啊,不管大小,终究是我的一片心血,我也会时刻。只不过眼下,我还有更加主要的事情要……”
“小小,我拦你一句。”曹迅打断了他的话,“小小,香港这边不提,咱就说天津那边,滨江道上一个服装摊,一个羊肉摊,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多了没有,三五千块总是有的吧?在这样的时代,像我爸爸那样,干了一辈子的,一个月才拿50多块,你这……”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打算赚多少钱才够?”曹迅问道:“你现在一年赚的,够好多人一辈子赚的,你还嫌不够?”
卢利为他的问题发笑,“怎么,你认为钱还有个够吗?”
“咱都是老百姓,有吃有喝、有房子,这不就完了吗?你赚那么多钱干嘛呢?辛辛苦苦一辈子,最后弄一屋子纸……”
卢利呲牙一乐,“曹迅,你以为这些钱就够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像人家欧子豪、周秉成、萧远,他们的家产都数以亿计,不还是在不停的奋斗?他们的钱不比咱们多吗?咱这点钱,在人家看来,根本不值一提!那又如何了呢?”
“你拉倒吧,小小,反正我是说不过你。”
“这不是能不能说得过我的问题,而是一个现实问题。老曹,你、我、胥云剑,咱仨是这么多年的哥们了,有些话我甚至连胥云剑也没有告诉过,这里不妨说给你听。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经常会想咱们哥几个,咱们从出生不久就挨饿,然后上学一直到下乡、回城,我认真的思考过,你说咱们中国历史上有哪一个时代是像咱们正在亲身经历的这一段一样,这么风起云涌,这么波高浪急的?好家伙,好的、坏的、乱的、稳的,一点没错过,全都赶上了——这一茬一茬的政治运动,你不认为咱们能生活在这样的大时代,是一份幸运吗?”
曹迅哈哈一笑,“就这些经历,你管他们还叫幸运啊?”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那种幸运,正好相反,咱们的同龄人,包括咱们自己,都受了不少苦。从这个角度来说,咱们确实不幸,但我说的幸运是指这个大时代的背景。尤其是现在!”卢利随着讲述,神情开始变得亢奋起来,清秀白皙的脸庞泛起红色,“曹迅,我不瞒你,当初我卖衣服,真是抱着一旦失利,就老老实实找地方上班的念头,完全没有更多的想法和打算,只能说是走一步看一步;但事实告诉我,我没有做错——后来发生的,你也可以算是亲历者,对不对,你也都看见了,对不对?”
曹迅苦笑着点点头,他最怕的就是卢利这种神情,这个孙子有着相当鼓动人心的能力,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浑身的血都炒热了!“小小,你……”
卢利扶住他的肩膀,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去似的,“相信我,曹迅,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会,只要能抓住他,天地之大,任我遨游!”
曹迅叹了口气,带着点讥讽的口吻说道:“多年老同学,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广大的志向呢。”
“只有我自己可不行……”卢利也逐渐冷静下来,和他并肩坐着,“还得有你、有胥云剑、有顾忠、阿猫这些人的帮助,更进一步说,曰后还得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但从根本上来说,得有你和胥云剑几个,只要你们站在我身边,有再多的困难,我也能迎面把它打回去!怎么样,曹迅,和我一起干吧?”
“废话,不和你一起干,我大老远的跟你到香港来干嘛?”
卢利哈哈一笑,向他伸出手去;曹迅无奈的摇头苦笑,把自己的手同样伸过去,两个人紧紧地握了一下。“今天晚上真痛快!”卢利站了起来,“你不知道,这些话在我心里存了好久了,几次想和哥们好好说,都没有机会——胥云剑那个孙子,成天的不着调,还是你……,你来了就太好了!”
看他双眸泛红,情见乎词,一无虚假,曹迅心中也升起一阵感动,强笑着跟着他起身,“那,咱哥俩喝一杯?”
“好提议!走,咱楼下,喝一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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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了卢利的,曹迅却也不敢恃宠而骄,最起码,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敢这样做。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受到顾忠以下的几乎香港人的排挤,旁的不提,曹迅粤语不过关,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郭春寒、过家驹等香港本地人多学习、多沟通,但让他意外的是,对方根本不愿意搭理他,每每以没时间搪塞,反而背后数落他,“废物!自己学不会,还得咱们迁就他?说国语是那么容易的吗?”
“你拉倒吧,人家有老板罩着,你能怎么样?”顾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