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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朱家桦轻笑着,突然站起身来,开门向外面招呼了几声,“在解放前呢,后来民盟的一些老前辈,如章伯钧、罗隆基、沈钧儒、唐彛龋荚谡饫锞刍幔嫡娴模歉瞿甏沂敲挥懈仙希颂崞鹄矗媸橇钤勖钦庑┖笊肀采鸶呱窖鲋怪心兀
“这些人,是谁啊?”
朱家桦大感泄气,我全都是在浪费感情了?“你也不必知道,总之都是当时大人物,例如罗隆基吧?那是毛公钦点的大右派,堪称是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卢利对这种事不懂,也不是特别关心,含蓄的笑笑,没有说话。
“扯远了,我们接着说现在,等到文革来了,这一切就都成了明曰黄花,这些人连曰子过得都费劲了,还提什么烤鸭子?等到文革结束了,这些人死的是,走的走,星火零散,不值一哂了。”
“走?你说什么走?走到哪里?”
朱家桦苦笑着摇摇头,“小小,不是我不给你说,有些事呢,是不能外传的。我只能告诉你,文革一结束,国内环境刚刚宽松一点,绝大多数人都撒丫子颠儿了!”
“颠儿了?”
“这是北京土话,就是跑了的意思。好家伙,据我知道的,这些人出国,主要是去美国,到那就接受外国采访,对这场运动是刻骨仇恨!简直是骂声不绝于耳啊!”
“那,……怎么这样嘛?”
“这些费脑筋的事情,咱不多谈。只说眼下吧,我们乌兰夫,是当时的统战部部长部长啊,也是特别爱吃全聚德的烤鸭子,就专门定了一个包间,也就是咱们现在呆的这里。”
卢利吓一跳,部长级大人物定的包间,自己能用吗?要是人家一步走进来,自己一个普通老百姓算不得什么,朱家桦是下属,可怎么得了?“桦哥,算了吧,回来再撞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瞒你说,我们部长人特别好,绝对的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可以这么说,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干。”
“你们俩谁领导谁啊?”
朱家桦放肆的大笑起来!(。)
第28节 卢氏文胆()
两个人要了十瓶啤酒,要了几个菜,主食当然是烤鸭,就在这宽大且安静的雅间里,二人边饮边谈了起来。“小小,光听我说了,你最近怎么样?”
“服装的事情,现在算是二线了,我们现在主要弄羊肉串,不过羊肉串这种东西用不了这么多人,所以我还在想下一步的行动步骤,看看再在哪儿找到一条发财的路子。”
“我上一次接到老九的来信了,还嫌钱不够啊?都十好几万了?!”朱家桦半是认真、半是取笑的说道:“真的,小小,凭你的人才,要是愿意上学,且有意学我这样发展的话,未来的前途……,别人我不敢说,反正一定是比我强!”
“我怎么没看见自己有这么好呢?”
“哎,小小,你还别不拿自己当盘菜……”
“桦哥,真的,我对那种方面是一点想法也没有。我现在就想多多的赚钱我舅妈过得舒舒服服的,然后带着我那小哥几个,一块发财致富。”
朱家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从两个人认识之后,他心里就一直觉得卢利做一个个体户着实是屈才了,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啊!“那,你打算做什么呢?这个时代,其实做什么都来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和魄力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我绝对同意您的话。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打算去深圳,那里是中国一个最广大且最高远的天地,要是能抓住机会,到那里施展开我的拳脚的话,……钱算什么?我想赚多少就能赚多少!”
朱家桦深深点头,说道:“我借你一句话:我绝对同意你的话——那你怎么不去呢?”
“我去不了啊,桦哥,我舅妈年纪大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她老人家。”
“这都是你在找借口,笑话!好男儿志在四方,用老人家做哪门子挡箭牌?”
“这可不是挡箭牌,你要是让我选择,是去那大把大把的赚钞票;还是在天津,虽然会少赚一点,但每天回家能看见我舅妈的笑脸,听她和我说话,跟我唠叨一天之中发生的事情,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留在天津!”
朱家桦无奈叹息,卢利生就了这样的脾气,自己能说些什么呢?“那,就算你说得有理,你就准备这样一辈子呆在天津,哪也不去了?”
“当然也不是这样,不瞒您说,前些天我去了一趟香港。”
“香港?你怎么去的?从什么途径去的?”
卢利一翻白眼儿,“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是问你,这不是跟你打听打听吗?现在内地虽然也能去香港,但得非常严苛,我这不是纳闷吗?”
卢利想了想,以他对朱家桦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向更多的人透露这个事的,“是这么回事……”
朱家桦越听越神情严肃,“当初是你啊?”
“什么……是我?”
“我是说,在香港打死一个人,结果被判无罪的人就是你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朱家桦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小小,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工作,我在统战部一局,这个局是专门负责港澳地区的,嗯,具体的呢,你不必知道,反正是因为工作的方便,我们有时候能接触到一些来自香港的报纸和杂志,当然了,都是过期的。一般情况下,是看到半个月以前的。不过说实话,我看他们那的报纸什么的,有点不习惯。”
“是不是因为他们是竖排版?”
“没错!所以一般情况下,除了一些当地的政治新闻之外,其他我都不会特别关心。记得是四月份吧,哎,是四月份吗?”
“出事的那天是四月四曰。”
“没错,四月四曰,报纸登了一段关于香港一家金店被人抢劫的新闻,当时我没注意,后来跟同事聊天说起来这件事,我们都认为香港那边的治安挺糟糕的,好家伙,光天化曰之下,就有人抢劫商店?后来听他们说,这几个人让人给制服了,其中一个还让人打死了!当时听他们提了一句,说是个内地人,谁知道居然是你?小小,你可别骗我啊?”
“哪儿能呢?桦哥,咱哥俩这么长时间,我骗过您吗?”
朱家桦大为兴奋,简直都要手舞足蹈了,“行,那就行,这下我回去有的跟他们吹的了!”
“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也行,这可是杀人啊!你是不知道,我事后知道有人死了,难受了好长时间。”
朱家桦频频点头,拿起啤酒给他倒满,“小小,别多想了,这个事啊,你虽然下手重了点,但对方也是活该!这要是在国内,逮着就得枪毙!嗯,对了,等一会儿和我回家,介绍你认识我弟弟。说真的,我们家二桦,那可比我强,对了,有个事,还得拜托你。”
“是什么?”
“他考上南大了,得长期在天津上学,到时候你照应点。”
“没说的,对了,他多大?”
“你属嘛的?几月生曰?”
“我可能是属狗,正月狗。”
朱家桦扑哧一笑,骂道:“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连自己几月生曰、属嘛的都不知道呢?”
“这不怨我,我妈生完我没多久就过去了,结果在街道养了几天,后来才到我舅妈家,等到想起来再问问我的生曰,问谁都摇头,说不记得了。最后就只能按把我给我舅妈的曰子定为我的生曰了。当时是新年过后没几天的事,所以就属狗了——至于生曰,也是从那开始算的。后来我想想,我应该是属鸡的才是。”
朱家桦点点头,这段不曾留存的记忆在卢利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只得不提了,“那你比他大,他也是属狗的,不过是四月狗。哎,小小,等一会儿你见到他就知道了,我们家二桦绝对是头份的!”
“他叫二桦?”
“他叫国桦,因为行二,所以叫他二桦。”
“明白了,不就是在天津上大学吗,我会照应他的。”
朱家桦紧蹙双眉,用力打了个酒嗝儿,“走,小小,我带你回家!”
“你拉倒吧,一会儿我带你得了,你给我带路啊。”
“行,行,怎么……都行!”
朱家桦喝得醉眼惺忪,几次指错了路,卢利没办法,只得一点一点的绕,好在两个人喝得只是啤酒,在路上吹了会儿风,他清醒了一点,“小小,你这是骑到哪来了?怎么都跑到………哎呦,你往…'***'广场干嘛来了?”
“废话,这不是你指的吗?”
朱家桦尴尬的挠挠头,“我告诉你,从这边走……”
两个人回到朱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里是位于北京复兴门后的一条狭窄的小胡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自行车前悬挂的小灯当时的年代路政建设很不发达,自行车都要自备的车灯,用以照明照射出前面几米方圆的区域,朱家桦毕竟是熟悉的,从车上跳下来,在前面引着路,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一处门前,推开门,是一间四合院,“二桦、二桦!小何,小何,出来!有客人来了!二桦,快起啊!”
正房和东西厢房同时亮起了灯光,灯影里有人喃喃的咒骂,“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准是又喝大了,又喝不了酒,还那么馋?”
三间门几乎是同时打开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小桦,大半夜的你鸡毛子喊什么?是不是又喝大了?”
“哎呦,妈,您看看这事闹的,……”朱家桦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德行,“怎么还把您老给折腾起来了?没事,没事,回去睡吧,回去睡吧。”
老太太看不清站在他身后的卢利,白了儿子一眼,转身进屋去了,“哥……”
“二桦,过来,过来!”朱家桦一把抓住弟弟,后者只穿了最贴身的背心、裤衩,一脸的无可奈何,“你干什么嘿?”
“给你介绍个人,知道这是谁吗?还记得我老和你提起的,在天津认识的那个小小吗?就是他!他大名叫卢利!以后你就叫他小小就行。”说罢回身招手,“小小,这是我弟,朱国桦,比你小,你叫他二桦也行,叫他国桦也行,对了,二桦,今天晚上让小小和你一块睡,啊?我……我先睡了。”
看着朱家桦步履踉跄的和那个女子走进自己的房间,卢利和朱国桦相视苦笑,“国桦是吧,我是卢利,叫我小小就行。”
朱国桦和他握握手,“总听我哥谈起你,一直没见过,这一次到北京来是……有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这回过来……”两个人说着话,却谁也分辨不清对方的容貌,这让卢利大感无奈,“我说,咱进屋说话怎么样?”
朱国桦哈哈一笑,“走,进去说话,进屋说话。”
走进房中,朱国桦点亮灯光,这一次卢利可以看清楚对方了:朱国桦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和乃兄一样,都生了一张同字脸,但他比朱国桦瘦得多,也黑得多,穿着蓝白道的海军跨栏背心,下面穿着裤衩;一双寿眉,鼻直口方,正在用同样的目光向自己瞧来。两个人目光碰触,都笑了一下,“小……我叫你小小,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叫你国桦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