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秋兰转过身去舀了两瓢水,继续说:“照于归的说法,你们是要去b城,你们两个年轻人,人生地不熟的,b城那边有你阿娘家的一门亲戚在,你阿娘的弟弟,算起来,你要叫舅舅,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们,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着,毕竟在外地有门亲戚总比没有好。”
“我舅舅?婶婶”舅舅既然在b城,那阿爹阿娘会不会也在呢?卿尔尔想再下细问问,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她从小到大杨秋兰最不耐烦的就是她问起她阿爹阿娘的事情,杨秋兰总是觉着自己养着这么个人,给她吃给她穿,迟早都会是要做了那白眼狼,找到了自己阿爹阿娘就翻脸不认人,跟着亲生爹娘去城里面里过好日子,就像当年老大家带上媳妇撇下家里的一切,去城里十几年也不曾回来过一次,了无音讯!
“是啊,你阿娘娘家的弟弟,联系的地址和电话我晚些给你,我知道的就这些,别的你也别再问我什么,只管跟着你男人去。”杨秋兰忙活完了手里的事情,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卿尔尔背后走过,往灶房外走出去,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想去问你娘舅关于你阿爹阿娘的事情都随你,不用回来给我和你叔说。”
下午,卿家的门半掩着,午间毒辣的太阳照不进屋子里,堂屋里一阵一阵的笑声传来,大人孩子的声音交织,在知了的叫声中显得格外不同,整个院子里都不像往日那样沉寂,倒是多了几分喜庆。
“小宝,快些来让你姑爹抱抱,让你姑爹早些学会带孩子,以后好给你带个弟弟来陪你玩。”刘玉说着话把孩子抱给粱于归,弄的粱于归接过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孩子才几个月,就那么丁点大,粱于归完全不知道是抱着小孩子的哪里才好,倒惹得一家子都笑了起来。
杨秋兰手里已经抱着小孙女了,小贝这会儿不哭不闹,乖巧的很,两眼盯着小宝被姑爹以奇怪的姿势抱着,竟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宝被抱着不舒服,粱于归抱在手里才一会的功夫,他便瘪起了嘴巴,有些要哭的架势了。
卿守业瞧见孙女也这般开心,孙子眼看就要哇哇大哭出来,笑呵呵地说:“快些把孩子抱回来,人家于归还不会抱小娃娃,这可给人急出一身汗来了。”
刘玉起身刚想去把孩子抱回来,卿尔尔倒先了一步,去把小宝抱了过来,放在腿上,比着杨秋兰抱孩子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调整了几下姿势,一手搂着孩子的身子,一手托着脖子,孩子在她怀里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哭,卿尔尔便乐了,说:“看来小宝以后一定是跟我这个当姑姑的亲。”
逗孩子玩了半晌,孩子们也困倦了,小宝小贝都开始打着哈欠,小宝更是连眼皮都不愿再睁开,杨秋兰便对刘玉说:“孩子们差不多该睡午觉了,把孩子们抱上去吧,待会儿睡晚了,夜里又得闹腾得欢了。”
刘玉应了声,从卿尔尔手里接过孩子,瞧着小宝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倒是卿尔尔两眼一直在小宝身上打转,便戏谑道:“这么喜欢小宝,赶明儿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得日夜抱着不离身了。”
“嫂嫂,怎么又把玩笑说到我身上了!”
刘玉见卿尔尔脸红的样子,定是害羞,不再多说,怕真恼了她,跟着杨秋兰把孩子抱上楼去了。
那边刚上楼,这边卿守业喝了两口茶盅里的水,把盖子盖上放下,说:“幺妹儿,于归,你们这些孩子们的事情呢,我一向是不多管的,只是这次你们去了外地,我和你们婶婶都不放心,虽然家里这光景就这样,但是要是你们有什么事,还是得让我们知晓,多多少少能帮上点什么也是好的,就像前些日子幺妹儿昏了好些时候,这么大的事情,我和你们婶婶都被蒙在鼓里,要不是于归今天在我面前说漏了,到现在我们都还是不知晓的,就算是现在知道了,这心里头也虚的慌啊。”
“卿叔,你别多想,这事儿我们是真的没来的急给你说,而且郎中说了,青青身体好着呢,没什么大毛病,所以也就忘了提。”
卿守业摆了摆手,从衣服外套的兜里掏出一张新崭崭的纸来,递给他们之后,坐回去就开始抽起了烟草,说:“这笔钱是幺妹儿的阿爹前些时候打回来的,想来是想让我和她婶婶给她安排亲事才打的这笔钱回来,给幺妹儿出嫁的时候当嫁妆的,你们收着罢。”
卿守业前些时候收到外地打来的汇款单,看到汇款人落款的名字是卿守成,在大太阳下面突然有些晕眩,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看错了,这离家十几年的人,从未打过一次电话来过一封信,却突然打了一笔钱过来,虽然只是四千七百块钱,但是对于他们这样大山的人家,也算是不少,勉勉强强够给要出嫁的孩子置办不好不差的嫁妆了,所以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钱是打给卿尔尔当嫁妆的,所以提都没有给杨秋兰提这个事情,想着有机会直接给了这两孩子就行了。
一个十几年来都没有音讯的人对于卿尔尔来说,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触,对于她的阿爹,说不上是强烈的反感,也算不上满满的思念,只是觉得他们一直欠着她什么,她之前想要通过读书走到大城市去,也是一直觉得她的父母欠了她什么,她想让她的父母也知道他们欠了她什么。当这张汇款单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突然豁然开朗了,她的父母欠她的,她苦苦等候了十几年的,今天终于等到了,他们欠她一个交代!
一时间竟卿尔尔找不到话来说,泪珠子倒是先落了下来,她连忙擦了擦,走到卿守业身旁,把汇款单搁在他面前说:“叔,这钱我不要,你留着。”
卿尔尔是卿守业一手带大的,哪里不知道她是在犯倔脾气,言不由衷,心口不一呢!他站起来把单子直接往卿尔尔的衣兜里塞,一脸严肃地说:“幺妹儿,这可是你阿爹给你寄回来的钱,是你阿爹阿娘在外头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这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却也是抛弃她所给出的价码!
卿尔尔堵着气,两只手死死拽着口袋,不让卿守业把钱塞进去,卿守业有些发怒道:“幺妹儿,把手松开,听话!”
“叔,我不要这钱,你不要逼我。”
卿守业争执了一番,还是没能把钱塞给她,索性双手一撒,汇款单也跟着掉到了地上,脸上严峻地说:“幺妹儿,你非要这样,就当我对不起你阿爹,我就当没有养过你这个女儿,以后你再也不要跨进我卿家的大门!”
卿尔尔整个人的耳膜都像是在鼓动,她神情有些恍然,粱于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旁,伸手扶住了她,她回过头看了看粱于归,时间像是都凝滞了一样,她缓缓地推开了他的手,慢慢地弯下身体,跪在地上想去捡那张汇款单,可是眼睛却一直流出泪水,让她怎么都看不清它在哪儿,她伸手去在地上摸,四处摸,摸到那张汇款单的瞬间,她死死地把它拽在手里,放在心口上,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会那么痛苦,那么难过,那么让自己难以呼吸
她或许从今以后都无缘在和她的父母相见,因为他们已经和她银货两讫,不再亏欠她什么,该做的该给的都做了都给了,她想不到,今生的亲情缘分竟是这样的浅薄!
第22章 外地()
一晃过去了一个星期,中考的成绩要到七月初才出来,卿尔尔知道她是等不到了!
她一直心里盘算着去外地的事情,可是真的走在路上了,心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失去了平时的宁静和归宿感,更多的是茫然和顺从。
要去b城,路程说起来也是远的,光是这火车一坐就是一天一夜,二十七八个小时,这会儿正式暑假高峰期,去外地的人多的不得了,买了票的人多了去了,可上不上的了车可就说不准了,上车之后能不能把大包二包的行李找地儿放下也是未知之数的。
检票口一放行,人人都争着抢着上火车,那阵仗还真把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卿尔尔吓着了,粱于归倒是一脸淡定,扛着本就不多的东西,拉着她就挤到人前面去,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车,车窗打开的地方就是抢地方上车的好地头,粱于归拦着人,托举着卿尔尔,三下两下就把人从窗户口塞了进去,行李什么的也只管往里头扔,随后才爬了上去。
上了火车之后,很多人争着抢着也是没有座位的,梁于归托了二叔的福,回来前就托了关系弄了两张硬座的票,这才有了位子坐着,不用像那些去外地的农民工或者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一样,只买到无座票,蹲在车厢连接处,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累了就靠着墙边打一会儿盹,或者站在车厢的过道,等着谁下了车,凑上去坐一会,等又有人上来的时候,再把座位让出去。
卿尔尔这才刚出门,就见识到外出打工的人的模样,只觉得生活艰辛,就算是拿着大把大把钱回老家的打工的人,也不见得日子就过得多光鲜,而她的丈夫,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要外出闯一闯,这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还是噩梦的前兆呢?她胆子小,曾经一度不敢去想,可是如今正如家里人说的,出门在外,什么事情都得想到,什么事情都要能够应付,她在书里看到有一句话叫做随遇而安,她想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这个“安”了。
火车上,卿尔尔并不习惯在这样异味重的让人直想呕吐的密闭空间,再加上周围站在过道或是坐在地上的人大多都是些男人,身上充斥着汗味、烟味和一些酸臭,她浑身都不舒服,甚至想把脑袋放到车窗外头去,可是粱于归说不能,她便低着头凑着窗户缝往外头看,看累了梁于归就让她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睡会儿,睡着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她试了好几次,却总是睡不安稳,每次十几分钟就会醒来,临近夜里了,她每睁开一次眼睛,眼皮就一次比一次沉重
火车经过好几站,人却是只增不减的,越来越多的人只能让他们的位子更加拥挤,时不时过过道的人就会撞到他们,卿尔尔就更加睡不踏实了,梁于归没法儿,只得让她往里面坐一些,自己则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起来也会舒服许多,不知是真安稳了还是因为梁于归熟悉的味道,卿尔尔倒真是睡的踏实了,一觉下来也过了五六个小时。
再睁开眼的时候,车上的人已少了大半,还多出一些空位,她知道,他们快到了!
梁于归好歹是个读过这么些年书的大学生,不做那顾头不顾尾的事情,他说之前租的地方房东老板要涨价,他就没住那里了,这次他们落脚的地方是早早地找好了的,只用去找了房主付剩下的房租就好,那房子是托了关系找的,是他一大学室友亲戚家介绍的,他看过那房子,大概四五十个平方,像是桌子椅子、板床这些简单的家具还是有的,而且独立的厕所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租的价钱也是相当合适的,可能的话,他会暂住这里一年左右,只要他的事业真正起步了,他就有能力搬家,搬去更好的地方居住了。
一到这里,卿尔尔就开始和梁于归收拾屋子了,到处都需要打扫灰尘,男人做事情总归没有女人来的仔细,因为粱于归回了趟老家,所以原来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