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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坐下后,任我行精神勃勃,意气风发,说道:“这些日子来,我和向兄弟联络教中旧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个中倒有八个不胜之喜,均说东方不败近年来倒行逆施,已近于众叛亲离的地步。尤其那杨莲亭,本来不过是神教中一个无名小卒,只因巴结上东方不败,大权在手,作威作福,将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于教中严规,早已有人起来造反了。那姓杨的帮着咱们干了这桩大事,嘿嘿,须得多谢他才是。更有向兄弟前段时日散布的传言流出后,东方不败俨然已成为天下笑柄,教中早就人心浮动,惶恐不安了。唉,只是向兄弟思虑难免不周,累的神教声誉也跟着受损。”
下首的向问天一怔,当时他还真没想到这些,随即请罪道:“属下有罪,请教主责罚!”任我行摆手笑道:“向兄弟何罪之有,你这么做不也是为了老夫?”这时绿竹翁带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来,适才任我行一到,任盈盈便吩咐他去外面客店买些酒菜回来。将酒菜摆开后,绿竹翁又告辞下去,几人便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商议混上黑木崖之事。
正商议间,忽听得外面嘘溜溜、嘘溜溜的哨子声响,静夜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任盈盈一惊,说道:“这哨声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讯号,本教教众一闻讯号,便当一体戒备,奋勇拿人。难道是冲着咱们来的?”任我行和向问天几人都郑重戒备起来,唯有江渊毫不在意,自在吃喝。
过了片刻,听得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者大声传令:“教主有令:风雷堂长老童百熊勾结敌人,谋叛本教,立即擒拿归坛,如有违抗,格杀勿论。”任我行几人相视一眼,原来不是冲他们来的,放下戒备后各自暗松了口气。
只是听到长街传令,任盈盈一阵惊讶,失声道:“童伯伯!那怎么会?”正在吃喝的江渊抬头,好似透过屋顶看到了天外,这算原定命运的惯性么?他记得原轨迹中任我行几人准备行动时,便是杨莲亭捉拿童百熊之时。只听马蹄声渐远,号令一路传了下去。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任我行道:“东方不败消息倒也灵通,咱们前天才和童老会过面。”任盈盈轻吁一口气道:“童伯伯也答应帮咱们?”
任我行摇头道:“他怎肯背叛东方不败?我和向兄弟二人和他剖析利害,童老只说‘我和东方兄弟是过命的交情,他受小人之惑,确是做了不少错事,但就算他身败名裂,我姓童的也绝不肯做半件对不起他的事,哪怕如今到处传他不男不女。姓童的自知不是两位对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嘿嘿,这童老,果真是老姜越老越辣。”
任盈盈道:“他既不答应帮咱们,东方不败又怎地要拿他?”向问天道:“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东方不败年纪没怎么老,行事却已颠三倒四。像童老这么对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里找去?”任我行拍手笑道:“连童老这样的人物,东方不败竟也和他翻脸,咱们大事必成!来,干一杯!”四人一齐举杯喝干。
任我行兴高采烈,拍手笑道:“东方不败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咱们这时候趁机上崖,当真最好不过。”向问天道:“咱们请上官兄弟一起来商议商议。”任我行点头道:“甚好。”
这位上官兄弟,便是雕侠上官云,也是日月神教的一位长老,而且武功之高,比起向问天也不弱分毫。这些年在向问天的拉拢下,早已投入任盈盈麾下,因此他和任我行联络教中旧部时,未曾找过这上官云。此先任盈盈来到这平定州两日,也未曾联络这位雕侠上官云,以免泄露了他的身份。此处是日月神教大本营,向问天自然知道如何联络上官云。江渊对他们所说不感兴趣,因此只在一边静静的喝酒吃菜。
不多时,向问天和上官云一起进来。上官云一见任我行,便即躬身行礼,说道:“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我行笑道:“上官兄弟,向来听说你是个不爱说话的硬汉子,怎地今日初次见面,却说这等话?”上官云一愣,道:“属下不明,请教主指点。”任我行正待说话,旁边传来一声失笑,却是江渊发出,虽然早就知道日月神教的这些阿谀奉承之词,但如今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极有意思,忍不住便笑出声了。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放下酒杯,笑道:“无事无事,你们议你们的,千秋万载?始皇帝也想千秋万载,不过还不是二世而亡?”说完摇了摇头又自顾吃菜。
上官云不认识修罗剑客,但见其与教主同桌而食,也不敢造次,只是看向向问天道:“不知这位?”向问天呵呵笑道:“上官兄弟,这位便是最近江湖上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东方不败的修罗剑客,同时也是大小姐的如意夫婿。”上官云这才恍然,修罗剑客这个名字,可以说在江湖上远远盖过了东方不败!那可是以一己之力,灭掉五岳剑派之四的存在,甚至是在五派齐聚,少林武当具在的时候,那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是任教主的女婿,以修罗剑客的武功,这次教主之争定然再无变故,这也让他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听完向问天的介绍,上官云向江渊行礼道:“属下上官云,见过少教主,少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正在喝酒的江渊,差点被这句话给呛住,咳嗽两声,挥手道:“免了免了,不过这种话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再说了,没的惹人笑话。”任我行也道:“上官兄弟,咱们之间,今后这一套全都免了。”上官云道:“是。教主圣明。”
任我行道:“你说咱们该当如何上崖才好。”上官云道:“教主胸有成竹,神机妙算,属下如何敢参末议?”任我行皱眉道:“东方不败会商教中大事之时,也是无人敢发一言吗?”江渊摇头接口道:“想东方不败才智超群,别人原不及他的见识。就算有人想到甚么话,那也是谁都不敢乱说,免遭飞来横祸。”
任我行道:“原来如此。那很好,好极了!上官兄弟,东方不败命你去捉拿向兄弟,当时如何指示?”上官云道:“他说捉到向左使,重重有赏,捉拿不到,提头来见。”他尚不知晓向问天成为了光明右使,这左使的位子已经安排给了这位少教主。任我行笑道:“很好,你就绑了向兄弟去领赏。”上官云后退一步,脸上大有惊惶之色,说道:“向左使是教主心腹爱将,有大功于本教,属下何敢得罪?”
第40章 东方不败()
平定州的一户民宅中
任我行笑道“东方不败的居处,甚是难上,你绑缚了向兄弟去黑木崖,他定要传见。”任盈盈也笑道:“此计大妙,咱们便扮作上官叔叔的下属,一同去见东方不败。只要见到他面,大伙儿抽兵刃齐上,凭他武功再高,总是双拳难敌四手。”向问天道:“属下再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布带,染些血迹,上官兄弟几人用担架抬着属下,一来好叫东方不败不防,二来担架之中可以暗藏兵器。”任我行道:“甚好,甚好。”
过不多时,上官云取来担架等物,待向问天换回原本衣服,将向问天的手臂用白布包扎了,吊在他头颈之上,宰了口羊,将羊血洒的他满身都是。任我行和任盈盈换了身教中兄弟的衣服,涂黑了脸。这时见众人都装扮好,唯独江渊还是一身青衣,上官云只好问道:“少教主?”江渊道:“现在就准备走么?那好,你们先走,我直接上黑木崖和东方不败聊聊,你们上来后只管接手教中事物便了。”说完便自行离去。
上官云又看向任我行,任我行冷哼一声道:“随他去吧,正好省了咱们麻烦了,咱们走!”
江渊与任我行等人分开后,躲过重重关卡,向西北方行得四十余里,来到一片长滩,见其水流湍急,山石殷红如血,地势险要,想来便是所谓的猩猩滩了。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神教教众把守严密。当然,这所谓的严密只是相对普通武者来说,对如今的江渊来说,莫说仅仅只是一个江湖教派,即便是皇宫内院,那也是来去自如。
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片水滩之前,若是他人,必定要舟船来接,然江渊则直接踩水而过,身形如影似幻,哪怕一些把守的教众弟子也只当一阵风拂过。到得对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不多时,已来到日月神教总坛。此时天尚未明,四处探了探,看到一座极尽奢华的大殿,仔细看去,匾额上书成德殿三字。江渊轻声自语:“只盼书中记载未有差错吧。”不然他与任我行等人夸下海口,让他们上来只接管教中事务,结果自己上来连东方不败面都没见到,那可就真成笑话了。
来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走入西首一间小石屋,伸手推向左首墙壁,向后一推之下,墙壁纹丝不动。江渊一愣,不应该啊,难道书中对这方世界的记载有误?随后功运双掌,牢牢吸住墙壁,又朝左边侧推,这次果然未错,墙壁应手滑过,露出里面一道铁门。食指中指一并,真气化为锋锐剑气,破坏了铁门里部构造,然后推开了铁门。
打开铁门后,里面是一条地道,隐隐感受到对面那头,有一股比任我行还要强上数分的气息,日月神教中,能有此等功力的,想来也就只有东方不败了。江渊从地道一路向下。地道两旁点着几盏油灯,昏灯如豆,一片阴沉沉地。转过几个弯后,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一阵花香袭来,让江渊胸襟为之一畅。从地道中出来,竟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花圃中央,则是一座精致凉亭,凉亭中放置一张石桌,石桌两边放置了两面石墩做椅榻之用。
此时凉亭中坐着一道人影,身着大红衣衫,面前石桌上摆着四碟精美小菜和一壶美酒。江渊现身的那一刻,只见人影转过身来举杯道:“贵客到访,有失远迎,此间美酒,先生何不前来同饮?”说完举杯一饮而尽。江渊抬眼望去,只见东方不败完全没有记载中描述的那般恶心,虽说身着红衫,却只是面上不似其他人蓄留胡须,更不曾涂脂抹粉,与寻常男子无异,若非亲眼看过《辟邪剑谱》,他真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个阉人!
江渊轻笑道:“也好。”闪得一闪,人已坐到了东方不败对面。东方不败为两人斟满美酒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此生得见先生这等真正的绝顶高手,不胜荣幸,请。”说完举杯。
嗅到这醇香美酒,江渊亦是一笑,同举杯道:“请!”两人皆是一饮。眼见江渊喝下美酒,东方不败笑道:“修罗剑客果真豪气,就不怕我这酒中有毒么?”江渊笑了笑,放下酒杯道:“教主既敢称不败,定然秉性高傲,又岂屑于此等下作手段?”实则是普通毒药对他已无有效果,若是剧毒,更有系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