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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死。”贾青咬牙,抬起头坚定的说:“只要能多拉两个悦于人垫背,也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代表着决心的吼声,回荡在树林间。
“不许!项陵听令,你率他们回昌芝城。”叶仲卿似乎没有看见他们一下惨白起来的脸,语气严肃补充道:“违令者斩!”
“是。”项陵虽然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应了下来。
“不要这样沮丧。”叶仲卿摇头,跳上马,“这种救人的事情,还是我最熟悉。”
“将军您不能以身犯险……”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心中隐隐的有了期待。叶将军的身手他们见过,如果出马一定比他们冒碰的几率大。
“我可没说不要你们报答。”叶仲卿眨眨眼睛,牵起缰绳调转马头,“在战场上,你们还是要多拉两个垫背的。不,是多拉四个。”
“将军,我们等你回来。”项陵知道她虽一向是笑颜示人的样子,可决定的事就改不了,当下并不耽搁,跳上马郑重嘱咐。
叶仲卿背过身挥挥手,回风跑的轻快,转瞬已经在五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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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看来哥几个是要死在一起了!”被围住的汉子啐出一口血沫,一把扯开身上的悦于军服,“老子生是玄央人,死是玄央魂!”
“李巍,你话还是那么多。”身边另一个人嗤鼻,也将身上的悦于军服掼在地上。
“都这会儿了,还吵个不停。”另一个汉子哼一声,笑骂:“你奶奶的。”
靠着他肩膀勉强站立的人,重重呼出一口气道:“你丫也省点力气吧。”
四个浑身是血的玄央人,仗着穷途末路的豪气,在重重包围中谈笑风生。
“死到临头了,仍不自知!”一个悦人挥手,几人身边的包围圈瞬时缩小了不少。
“爷们儿乐意!”李巍一刀砍翻了一个靠的太近的悦于兵,抹了一把挡住视线的血汗。
“得意什么?你们这些弃子。”刚刚赶来的费连忤城正听见这一句,冷笑。
悦于兵看见可汗来了,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
听到“弃子”这个词,四个玄央的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开口争辩,紧紧握住手中已经满是豁口的兵器。
“你们所尊敬的将军,你们所保卫的国家,根本不会再有你们任何的消息。你们只会像黄土一样,”费连忤城毫不留情,“毫无价值的消散。”
“不一定哦。”
一支羽箭穿过人群,射死了一个飞扑上来挡住费连忤城的护卫。
“将军还是很在乎的。”叶仲卿反手格开一个偷袭的士兵,身后是一条刚刚杀出的血路,笑的毫不在意,“反倒是悦于,毫无价值的在自家营帐里被我们欺负得不轻。”
“叶!仲!卿!”费连忤城一字一顿。
“正是在下。”叶仲卿嘴上没闲着,手上也没闲着,她顺手牵来的缰绳塞进傻呆呆的自家兵手里,“撤啊!愣着是什么意思?”
“啊,是。”如梦初醒的李巍带着弟兄们,急急忙忙顺着她杀出的血路向城门口驰去。
叶仲卿左右格开袭来的悦于人,偷空调转马头
“你当我悦于的营帐是什么?”费连忤城却容不得她跑,揉身欺上,一掌拍去,冷“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仲卿没料到费连忤城居然也是个高手,跳下回风好悬躲开,起身时手中的刀已经横着扫了出去。费连忤城向前一扑,躲开的同时转手扭住了叶仲卿的腕子,左手捯向她的心腹。叶仲卿慌忙弃刀、出抓变指接连点向他要穴、提膝沉肘间挡住心腹。
费连忤城后退,称赞道:“好!”
刚刚那一招是他的绝杀,叶仲卿竟能在顷刻间化去,还击。
“厉害!”叶仲卿手肘和膝盖都被震的微微发麻,也是由衷赞叹。刚刚过招间,只要慢了一步,她今天就回不去了。
眼见她要救的人奔出城外,无心恋战的她打个呼哨,运起轻功跃上心有灵犀已经向城外跑去的回风。
一大批悦于军士,急忙追过去。
“回来!”费连忤城叫住要追击者,看着一行人远远地跑掉了,冰冷的深瞳中带出一抹奇怪的笑意,“由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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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步,一百一十步,八十步。
“放箭!”悦于兵已经进入了射程,城上的玄央的兵士更不手软,弯弓放箭。
“叮叮咚咚!”
利箭和重盾撞击在一起,崩出点点火星,将悦于的军马脚步缓了一缓。
“再放!”
“叮叮咚咚!”又是一轮漫天箭雨。
“撤!”明明快到城下了,悦于人却又鸣金收兵,掉头退回来时的方向。
项陵差了一队机警的骑兵去城下回收可用的军械,叶仲卿站在墙头若有所思。
太奇怪了。
她眼皮跳了一下,拽住项陵低声道:“大哥,你不觉得事情不对吗?明明悦于是大军出动,耗费如此巨大的军费,他们这么却有耐心的和我们就这样对峙。”
“我也觉得古怪,足足十天,可除了每日早晚点到为止的突袭,也并没有什么异动啊。”项陵皱着眉细细想了想,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问:“娄卑那边怎么样?”
“怪就怪在昨日叶泊信中,娄卑也是一样的情形。”
“这就怪了。”项陵也想不通,又陪她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叶仲卿立在城头默默不语,心中有个地方纠结在一起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很快,更疑惑的事就发生了——
悦于人退兵了。
没有降书,也没有言语,就这么简单的退兵了。
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任由她想破脑袋心中的疑惑也得不到解答了。只是这样的话,很快就也可以回洛阳了。
“算了,算了。”城脚下蹲了许久的将军大人锤着腰站起来,按好小瓶子的塞子,摸摸一旁低头在地上找草的回风,“要回去啦。”
尾音忍不住上扬,透着愉快的兴奋。
“嘶~”回风叫一声,摆摆头,一张长马脸竟也被走火入魔的叶仲卿看出个笑容来。
“乖。”她满意的抓抓它的耳朵,牵着它往回走。
昌芝城中,人人都是喜上眉梢的样子,一切都自然而平静。
“将军好!”有士兵和她擦肩而过,又绕回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好~”叶仲卿点头还礼,忍不住嘴角上扬,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士兵受宠若惊,一下子激动的脸都红了,傻笑着鞠一躬从她身边走开。
等在一边的同伴,和他边走边继续刚刚的话题,“大柱,你说咱们今年走什么狗屎运,这么快就能回家。”
“谁说不是呢?说不定回去了,还来得及赶、赶上布遍全城的流水席呢。”
“布遍全城?”那个士兵一下瞪大了眼,惊叹道:“嗬!谁家这么大手笔?”
“不是刚和你说、说过,自然是要成婚的锦、锦柒殿……啊哟!”
即将说出口的话被截断。
大柱不明所以的望着眼前脸色铁青的人,讷讷道:“将,将军……”
“你方才,说谁要成婚?”
领子被人攥得死紧,勒的咽喉生疼,他几乎要哭出来,不敢回答。
一旁的同伴上前一步,担忧道:“将军!”
闻言转过脸的人,有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就这么失神的望过来,让人心中生出许多汹涌的酸涩。
“锦柒殿下,不日将与西车王完婚……”
这个七尺男儿竟不敢和将军对视,躲开目光,力求口齿清楚。
“方才来的军报,将军……将军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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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央历载,本初十九年桂月十八,西车王万俟度弼使亲弟万俟介元,北上入洛阳城,求亲。
二十六,帝封锦柒公主为定国公主,择吉日和亲西车。
二十八,娄卑退兵。
二十九,悦于退兵。
第74章 珠帘湿,锦衾薄(一)()
项陵在军中刚坐定,门就被人重重的推开又闷闷的关上,他转过头去,叶仲卿并不看她,自顾自将手中握着的纸轴摊开。
项陵见叶仲卿脸色很差,按住她犹自颤抖不停的手腕,小心翼翼的问:“三弟,你没事吧。”
“没事。”叶仲卿摇头,推开项陵的手,将狼毫笔蘸了朱砂在地图上标记,“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退兵是假的!看起来,娄卑是因为久攻不下,且被乌牢包抄。”她的手从地图的北边一下跳到了西边,在悦于两个字上画了个圈,“可有强攻能力的悦于为什么不去援助?为什么偏偏由我们坐困?”
项陵看着叶仲卿,她的眼中满是血丝,不由有些担心,“为什么?”
“证明是假的!”她声音嘶哑,重重在地图上敲了三下,“悦于早就知道迟早要撤兵,就连他的军队也是由别人供养的,所以他才不着急的一直等。娄卑这么个小国也敢进犯玄央,一定是因为有强大的后盾——同样富庶的西车。而西车选择这时和亲玄央,时机卡的刚刚好,一旦我们放松……”她用笔蘸饱朱砂,在纸上拖出一个淋漓的圈,把玄央连在三个国家之间,“西车、娄卑、悦于就会再一次的进犯玄央!”
地图上的一片狼藉,虽然荒唐,似乎也有道理。
“我要赶回洛阳。”叶仲卿扔下笔,“只求大哥别班师回朝。”
“等等,你要回洛阳?”项陵愣住了。
“是,我不能让锦柒和亲。”
“你擅离职守,回去怎么交待?何况你的推断并无依据。”项陵目光闪烁。
“等有了证据,一切都晚了!”
“三弟,你是玄央的将军,你的每一个举动都牵连着数以万计的人命。”项陵看见叶仲卿霍然瞪大的眼睛,吸了口气横着心继续说:“大哥知道你喜欢公主,可你不能儿女私情……”
叶仲卿打断了项陵,她皱着眉问:“大哥,你不信我?”
项陵看着她,半响缓慢而郑重的摇头,“大哥不敢去赌。”
叶仲卿只觉得一颗心不断地向下坠去,她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信?”
“三弟……”项陵为难的看她一眼,轻轻唤道。
“好,大哥不必再说。”叶仲卿深深的对项陵一拜,抬起脸时已经面无表情,她掏出虎符拍在桌上,朗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宁化将军,命你死守昌芝城,不许后撤半步。违令者——斩!”
“三弟,你……”项陵伸手去抓叶仲卿,却被她躲过,飞快的踏出房门,他回过神来高声喝道:“快!拦下宁化将军!”
军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忙搅乱的设布放、闭城门。
在慌乱中,叶仲卿已经绝尘而去,一如每次坚定的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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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碗中的羹已经甜得发腻,锦柒嘴角的笑容还是苦的。
“殿下……”凉初拦下锦柒仍要加糖的手,小心的挪开糖罐,“您别这样。”
“吃些甜罢了,大惊小怪的。”锦柒虽是这样说,也还是收回了手,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甜羹放进口中。
凉初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