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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罢,也不容白无定再推辞,轻轻撞一下身边一直盯着白无定琥珀色眸子的当归,对二人道:“白姐姐,红玉姐姐,这位是当归,在山中对我照拂有加。”
当归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自觉失礼,不由面红细声道:“白姐姐,红玉姐姐。”
白无定是白老将军在无定河边捡到的——高鼻、深目、赫发、一双有别于玄央的琥珀色眸子——都点明她血统上的外邦人身份,外加她玄央少将军的身份,足以为她招来种种好奇的目光从未少过,因此见怪不怪的对当归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小当归,我是燕地人,你漂亮的红玉姐姐来自擅出美人的蜀地,我和她……”
红玉听白无定又要胡说,伸手捂住她的口无遮拦,暗中在她胳膊上捏起一块肉掐住,同时对当归和叶仲卿点头致歉,“见笑了。”
白无定泪眼汪汪又不敢挣扎,只能给叶仲卿递眼神求助。萧楚是个洒脱的性子,所以叶仲卿先天就对洒脱的人先有三分好感,因此立刻给白无定解围。
“红玉姐姐,许久没见,我还有些事想要问你。”
红玉平时有礼的紧,只是对上白无定不知怎么就乱了分寸,这会儿面对叶仲卿又恢复如常,松开白无定。
“仲卿你问。”
“京中近来可有重大变动?尤其是,”叶仲卿想起那个人,面对生死都不曾慌张的心忽然就有些慌张,继而觉得有些口干,她顿了顿声才道:“锦柒公主可还安好?”
白无定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没等促狭的笑意在她脸上伸展开,红玉已经又将手放在了她胳膊上。
没有看白无定惨兮兮的神色,红玉正色道:“上次围猎回来,不知什么事触怒了当今的皇上,他将景王和太子都罚了禁足,前几日才放出来。明面儿上是个各大五十大板的局面,可娇奴私下却说,京中近来开始渐渐有些景王将荣登大宝的传言。”
依景王的手段能查出上次围猎太子是幕后黑手并不难,何况她一回洛阳就会和景王再次牵上联系,所以这些事叶仲卿并不很关心,她更关心红玉后面的话。
“锦柒公主从上月回来就一直卧病在床,叶泊去看过她几次,说是不太好。”红玉瞧见叶仲卿放在膝上的手越握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赶忙说出结果:“好在前日,我无意中在府外见了她一眼,虽然还有些气血不足,可已经痊愈了。”
“嗯。”叶仲卿胸骨下的心仿佛被柳叶细刀划开了口子,隐隐的痛刺得她微微皱眉,费力从喉中憋出一个字。
红红哪里都好,可就是这个直的不行的性子,实在是有些伤人伤己。白无定腹诽她一句,出言宽慰叶仲卿:“仲卿,反正很快就要到洛阳城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一会儿不就能见到了么?你方才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叶仲卿听白无定说的有理,勉强一笑,道:“白姐姐,我这第二个问题,正是有关你的。之前朝中上下都说白无定白小将军身受重伤,红玉姐姐也是因为这个才去刺杀王相之子的,可是如今为什么……”
叶仲卿又想问为什么白无定如今安然无恙,又想问威名赫赫的白小将军为什么成了白姐姐,可是两个问题都不好出口,就任由话音戛然而止了。反正,聪明人都已经明白了。
白无定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搂紧了身边的红玉,才开口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白姐姐要是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叶仲卿一向进退有度,见白无定似乎有些为难,立刻出言解围。
“不。”白无定感激的朝她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我慢慢讲给你听吧。其实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受过重伤,这一切都是一场交易罢了。父亲将我自幼当做男孩子养大,一心想我接替他来继续守护玄央的江山。我本来也以为我就在漠北塞上,就在军中戎马度过我的一生了。直到,我遇见了红玉——”
白无定扭头看一眼红玉,眼神温柔,续道:“在那一瞬间,我丢盔卸甲。父亲很快发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他勃然大怒,将红玉送离我的身边。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往无前的白无定了,我的心里有了牵挂,我学会了害怕,我害怕哪一天,就成了‘犹是春闺梦里人’。”
当归听到这里,纵然未经情爱,也一瞬间懂了白无定和红玉的关系,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人。虽然叶仲卿已经讲过她和锦柒公主之间的纠葛,但一下子在现实中见了故事里的事,还是让她很惊讶。
白无定看见了当归惊讶的神色,坦然一笑,继续道:“后来,父亲渐渐发现我不能再承载他的愿望了,虽然失望,还是答应放我离开。只是我身份特殊,没办法就这样凭空消失。于是父亲和景王殿下定下约定,白家军单立于太子和他的争斗之外,而我暗中佯装重伤、实则帮他查清王相和太子阴谋。事成之后,景王就帮我安排个自由身份。所以,”她无辜的摊摊手,“就是这样了。”
景王,果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叶仲卿还没有感叹完,一旁红玉先寒着脸冷哼一声,道:“所以你就也瞒着我,任由我做出刺杀的事,又任由我被关进了大牢。”
“没有啊,我那不是百密一疏么。谁知道,小玉儿你对我竟然爱的这么深,深到甘愿我死了你也不要活呢。”
“贫嘴!”红玉脸一红,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耳朵。
却被长手长脚的白无定不知怎么推了一下,抱在了怀中,心有余悸道:“好在,我还来的及。”
叶仲卿和当归对视一眼,俱是低下头尴尬的咳嗽两声。
怪不得,刚刚那些侍卫一听说白无敌要坐马车,都一副轻松不已的样子……
白无定觉得叶仲卿对她恩同再造,所以还不至于太把她当空气,虽是很想现在就和红玉好好再……也还是乖乖的放开她,坐正身体,语重心长般叮嘱:“仲卿啊,人生有时候就这么猝不及防。所以有些事,该做就趁早去做吧。”
叶仲卿听在耳中,心中有个地方不轻不重的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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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柒看着面前那碗犹自冒着热气的汤面,木木的抽了筷子在手。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坐在又小又乱的面摊上,吃一碗根本看不出原料的面。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着男装独自溜出家门,在街上从早游逛到夜幕低垂。
她只是想试试阿卿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她只是想装作阿卿一直在她身边的样子。
只是,忽然间就意兴阑珊了起来。她挑起一筷子面,最终索然无味放下筷子。
锦柒伸手去取腰间的钱袋,却摸了个空。她微微皱眉,回想起刚刚被人撞了一下,应该是那个时候被偷走的吧?
“怎么,客官忘带银钱了吗?”一旁面摊的老板看锦柒的举动,心中明了,面色就要沉下来。
“这个抵账可以么?”锦柒取下腰带上的玉坠,递过去问。
老板接了那坠子在手,还没来得及细看手中已经空了,转瞬又多了几枚铜板。
“姑娘,你这坠子,”一个黑袍的公子拈着坠子,挑着眉说:“足够买下他的摊子了。”
锦柒幽深的眸子缩了一下,她死死的攥住那公子的袖子,颤声道:“阿卿。”
叶仲卿伸臂将锦柒揽进怀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附在锦柒耳边,“七七,我回来了”。
锦柒脸埋在叶仲卿肩头,眼眶有泪无声的流出来,全然不管一边看呆了的、暗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两个男子当街也做出如此举动”的路人。
“七七,七七。”叶仲卿念着锦柒的名字,眼中亮光闪闪。
我回来了。
你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死去?
第64章 一朝春夏改,隔夜鸟花迁()
叶仲卿回来的消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水,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
势必激起千重波浪。
也注定在这个夜晚让很多人晚眠。
处在风暴中心的叶仲卿丝毫没有一点觉悟,她悠闲自在的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右手一只麻油鸡腿,左手一只红烧鸭翅,偷空顺便调笑两句在她指使下东奔西跑的叶泊。
“呼~”她满足的丢掉手中干净的骨头,左右张望无果,便高声喊道:“叶泊哎~给大当家的递个帕子来擦擦手——”
叶泊正在帮当归整理卧房,闻言从楼上探出头来,恶狠狠的将怀中的帕子团成团砸向叶仲卿,“你烦死了!”
叶仲卿反手将帕子抄在手中,笑嘻嘻的抱怨:“我是伤员啊,一点都不温柔”。
叶泊从楼上的窗口跳下,没好气的说:“要不是我这会儿太忙,鬼才管你是不是伤员”。
“嘿,轻功练得有长进嘛。”叶仲卿见她落地轻巧无声,忍不住夸赞道,而后又怀着得瑟点头笑得一脸灿烂对当归说:“你看,这是我的徒弟”。
“……”叶泊强忍着想踹那个得瑟完了,又用油手去捏叶济脸的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您老的洗澡水烧好了,已经送您老卧房里去了。”
“乖——”叶仲卿拍拍叶泊的脑袋,拐着脚吊儿郎当的回了卧房。
叶泊在她背后虚空踹了她好几脚,才坐下端起刚刚吃了一半的饭。
“我们一向这样没大没小。”叶泊夹起一筷子拌鸭丝,放进当归面前的碟子里,“多谢你救了大当家的”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粲然一笑,“既然住下,以后也就是一家人了。”
当归点头,还没说话,身边还处在对存在感有狂热嗜好阶段的小朋友已经抢过话头。
“我们早和当归姐姐混熟了!”三只小混蛋嘴里嚼的油光四溅,还能异口同声对叶泊如是说。
“咳——咳咳!”叶泊一口气没上来,顺利的呛着。
当归忙拍拍叶泊的后背给她顺气,笑着说:“慢点慢点”。
叶泊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急匆匆的灌进嘴里,又因为被烫着了,徒劳的伸右手点着那三个罪魁祸首脸涨得通红。
树上的蝉,见院子里的人玩的热闹,也“知了知了”的凑起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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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仲卿弹出一粒石子关上了窗,闭上眼睛泡进了浴桶,微烫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虽然刺的她身上伤口处新长出的皮肉有些痛,可还是舒服的让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将帕子浸在水里,拎起来盖在脸上——什么千秋功名,都见鬼去吧,她如今就只想先把握现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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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柒自从下午叶仲卿把她送回府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虽然知道叶仲卿一定会有很多事要处理,但她还是忍不住倚在窗栏上,看着一墙之隔的将军府。
之前的之前,阿卿是不是也想这样,很多次很多次的望过自己的窗户?
“吱呀——”叶仲卿揉着自己的还湿漉漉的头发,推开了窗户,自然的向锦柒的窗口望去。不其然间,对上了一道柔柔的目光。
叶仲卿粲然一笑,她家七七也想她了么?
锦柒看见叶仲卿的笑容,虽然矜持着脸上一热,但一颗心已悄悄的雀跃起来。
叶仲卿洁白的牙齿在黑夜中凉凉的,她朝锦柒挥了挥手,转瞬关上了窗,稍后橙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