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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叶仲卿松了口气,靠着树干坐下,只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还好都跑了,在这么打下去,光是耗也要耗死了。右臂的伤口早多次开裂,血止都止不住,现在有种火辣辣的痛感。
叶仲卿从近处尸体的衣服上扯下条布,咬着牙将身上能看到的伤口草草包了起来。
天知道她多想睡一会儿,可是一旦躺下,也许就再也起不来了。她捡起手边刚死去的人的长剑,拄着站起来,她的秋水方才躲得着急,遗失在深林某处。连夜奔袭对敌,消耗了她不少体力,此刻失血过多让她一阵阵目眩,急忙扶住树,深呼吸等着眩晕过去。
好半响,她才又拖着脚步开始行进。走了几步,她又返回来,摸索着捡起锦柒的匕首,走进了密林。
“七七。”她带着笑脸,尽量轻盈的爬上了树,晃亮火折说:“我们再向南走,不出三个时辰应该就能离开这片密林了。”
锦柒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凝重的示意她看向旁边。
叶仲卿定睛,一条色彩斑斓的蛇正吐着信子盘在一边,小眼睛中透出阴冷凶光。
她心中立刻警铃大作,看那斑纹,是货真价实的毒蛇无疑。
她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动作,沉声对锦柒说:“七七,别怕,不要理它,它马上就会走了。”
锦柒怕的额上见汗,还是冷静的眨眼示意明白。
两人一蛇就这么对峙着,很快一刻钟过去了,那条蛇似乎终于对面前的两个人没了兴趣,慢悠悠的开始往一旁爬。叶仲卿缓缓的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它爬走。
“咻!”一支箭从树下射上来,正扎住了蛇的尾巴。
那蛇嘶的一声,朝叶仲卿咬去。
锦柒想都没想,凭感觉去挡了一下。
叶仲卿惊慌中抽剑向蛇挑去,不料还是慢了一步,锦柒已经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叶仲卿挑起它甩开,运指如飞般点了锦柒伤口周围的穴道。
几支箭自树下射上来,叶仲卿气急败坏的骂道:“王八蛋!阴魂不散!”
她伸手把身周七步之内的草摘了个遍,抱起锦柒几个起落,已消失在树冠间。
头有些晕,锦柒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似乎其它触感变得敏锐起来。
抱着自己飞驰的人,心咚咚咚的跳的好快。
叶仲卿一定很着急吧?
“阿卿……”
“我在,七七。”抱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嗯。”
“你干嘛去抓它?它有毒。”
“我,也不知道呢……”
就是在那个瞬间,那样做了。
有一颗颗水珠滴在锦柒脸上,有点烫。
“七七,你会没事的。”
“嗯……”
。
。
叶仲卿抱着锦柒落下,阴魂不散的暗卫暂时被甩开。她拉起锦柒的袖口,流着黑血的伤口在锦柒白皙的手腕上分外明显。
叶仲卿俯身含住伤口,滚烫的唇和微微紊乱的呼吸,激得锦柒颤了一下,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叶仲卿满心担忧,毫无察觉,连着吸出几口毒血吐在地上,直到流出的血再次变成红色。她从怀中掏出刚刚摘到的草药,就着隐隐有几分泛白的天色辨认着。
应该是这个了。
毒蛇出没七步内必有解药,这是一直流传着的经验。叶仲卿选中了一根长的奇奇怪怪的草,它的颜色和刚刚那条蛇一样,异常鲜艳。
犹豫一下,叶仲卿把它捏碎,将草浆滴了一点在一旁黑血上,血色中黑气瞬间退去不少。见状,才敷在锦柒伤口上。
“嘶——”锦柒觉得一阵蛰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好了好了。”伤口处有了知觉,就是对了。
叶仲卿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紧紧抱住了锦柒,“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锦柒被叶仲卿熊抱在怀里,头还是有点晕,“阿卿,没事了。”
叶仲卿放开锦柒,盯着锦柒的眼睛不只是急的、还是怕的,红通通的。
“下次不许这样,我皮厚咬一口没什么,你细皮嫩肉的……”
锦柒打断了她的话,一双明眸里满是坦然,“阿卿,你对我如何,我对你也是一样的。”
叶仲卿觉得这之前所受所有的苦,都比不上她心里现在这一份甜蜜。
她展颜一笑,耳中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立刻又让她冷了脸。叶仲卿抱锦柒靠在树干上坐好,轻轻在她颊上落下一吻,转身拔剑在手,迈步道:“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
“爽快。”回答传来的瞬间,四个影子从林中走出。
来人都没有蒙面,似乎是抱着必胜的决心。
眼前的四个人,步伐沉稳,进退有度,一看就知道是高手。若是一对一的打,叶仲卿一定会赢。可眼下来了四个,叶仲卿又打打停停的缠斗了一夜,坠崖时受的内伤在体内隐隐叫嚣。
怎么看,叶仲卿都只能乖乖地处于下风。
“从昨日到现在,阁下躲过了十余次围击,废了近百人。”那个人目中闪过一丝钦佩,“我们四兄弟敬你击退乌牢,算个人物,光明正大的送你走。”
一旁站着的将一把唐刀扔过来,“阁下的佩刀,无意找到。”
“多谢。”叶仲卿抽出刀来,她的秋水,正漫出点点青芒。
“将军客气。”那人退开两步,和另三人并排站好。
“可惜,如果换个地方,一起去喝一杯也好。”叶仲卿摇了摇头,惋惜地说。
“谢将军赏识。”另一人拱手,接道:“明年今日,我们自会携酒去祭奠将军”。
“多谢你的好意”叶仲卿轻轻指在刀身上一击,秋水知晓她心意般发出阵阵轻鸣,颇有些穷途末路的豪气——“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将军说的有理,得罪了。”
话音一落,四个人一起袭向叶仲卿。
叶仲卿垂着手,刀尖指着地面,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还击的意思。那四人招式已经使出,就算这时候想要手下留情,也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四个人离她越来越近,叶仲卿抱元守一,看似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站着。
一直藏在黑夜身后的太阳,悄悄探出了头,就在这一瞬间,叶仲卿动了。
刀快的将风破开了口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进了他们的血肉,又冰冷的划出。
“啪嗒。”一颗颗茜红色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抱歉。”叶仲卿沉沉的开口。
没有人回答她了,四人倒下,在她出刀的瞬间就已经死了。
叶仲卿腿一软倒下了,她的身上又新添了四个创口。锦柒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扶她坐起,叶仲卿觉得胸口疼痛无比,一阵阵腥甜不断往上翻,四肢百骸也犹如有无数根针在扎。
“师父,要生气了……”
她苦笑。
是太为经。
这功法太过逆天行事,本是萧楚给她以防万一的,她学会后也只用过两次,两次又隔得太近——若非走到了山穷水尽,她断不会用的。
“七七……”叶仲卿软软的靠在锦柒身上,有气无力地开口,“看看他们谁身上有,有地图。”
这一路都被人追着围杀,不可能全是追踪的结果。
锦柒小心翼翼的放开叶仲卿,她从来不曾这么近的面对死人,不由有些作呕。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去那四个人怀中翻找,果真翻到了一张地图。
“阿卿。”锦柒抱着叶仲卿,将地图摊在她面前。
“七七。”叶仲卿苍白着面色,忽而轻轻笑起来。
“怎么?”锦柒不解的问。
看来真是被吓住了,叶仲卿抬眸看她。轻声说:“你拿反了”。
“……哦。”锦柒一脸的尴尬,急急忙忙的将地图掉过来。
第59章 一桥两隔()
叶仲卿背着锦柒,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戳着秋水作支撑,缓慢的行进在山路上。
“阿卿,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走的。”锦柒趴在叶仲卿身上,无奈的说。
“不!”叶仲卿攥紧刀柄继续走,她的胸腔里似乎有火星,每一次呼吸都要在她的肺里撩起一场大火,“我们回去以后,”她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说,“我天天吃蛇羹!”
锦柒揽着叶仲卿的脖子,软绵绵的说:“可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啊”。
“等不舒服就晚了。”锦柒的呼吸软软的落在叶仲卿脖子边,有点痒,她偏了偏头,看看远处,“至多半个时辰,我们就走出这树林了。”
刚刚两人研究了地图,幸运的发现只要爬上这座山,经过两座山之间双索吊桥,就会到达围场的小营帐。小营帐是给平日要来狩猎的王公贵族准备的,到主营帐只需要盏茶的功夫。
两人为这个新发现欢欣不已,叶仲卿抽空将内力运行了两个小周天,锦柒也稍事休整了一下,看似一切都又走上了正轨。可是,就在两人准备一鼓作气赶完最后的路程时,锦柒突然浑身无力。
叶仲卿最初以为是被刚刚那四个人动了手脚,仔细检查才发现是锦柒余毒未清。采来的解药只解了一半的毒,将剩下的毒压制了下来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草药的药力更会渐渐减退。
如果毒气侵入锦柒的心脉,即使她带着锦柒逃出生天,只怕以后医治也会落下病根。于是,叶仲卿不由分说点了锦柒穴道,背起她赶路,以免蛇毒随血气行走扩散。
叶仲卿在小道上走着,因为疲惫不堪,所以浑然不知身后有人已经看了很久了。
“我们真的不出手帮忙吗?”甘云飞满面不忍,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夏颖智。
夏颖智斜眼扫了扫四周还在搜索的御卫亲兵,缓缓地摇了摇头,指着方向相反的一条路说:“公主殿下应该是往那边走了,所有人跟我一起去那边搜一下。”
说罢,他率先迈步向那边走去。
甘云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面上的颜色一变再变,终于开口催促道:“所有人,跟上夏大人”。
“叶兄弟,你好自为之,大丈夫以国事为重。”甘云飞宽慰着自己一直内疚的心,如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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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仲卿埋着头一直向前走,只偶尔停下来看看方向。
“阿卿,你歇会吧。”锦柒看着叶仲卿越来越白的脸,又一次劝道。
“不了。”叶仲卿喘口气,停下来恐怕就再也走不动了,紧了紧手臂,之前脱臼的肩膀处又隐隐作痛,她微微皱眉:“马上就到了。”
锦柒知道叶仲卿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在硬撑罢了。叶仲卿背着她,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汗湿透了,刚刚叶仲卿右肋下新添的三寸来长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又裂了。
锦柒什么也做不了,心中生出的无力几乎将她淹没。只能期望早一点到达目的地,好让叶仲卿能早点休息。
目之所及,已经看得到那座双索吊桥了,耳中也能听到水自脚下流过的声音了,叶仲卿终于松了一口气。
“嘚嘚,嘚嘚。”远远的一匹马跑了过来,马上坐着一个人。
叶仲卿的神经紧绷起来,毕竟过了这桥两人就逃出生天了,如果有人选择在这里伏击,那也是意料之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握紧了一直用作手杖的秋水。
至多,拼死一搏罢了。
来人驰的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