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在叶仲卿伤口一长出新肉,就开始了日常的前后忙碌——她劈出了满满一院子的柴,修葺整理了所有的房顶,还顺便把平时凉初和香冷打扫不到的高处清扫了一遍。此举,自然获得了香冷的好评,就连开始凉初的处处提防也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叶仲卿见工作颇有成效,也是兴致高昂,趁着两日天气晴好,她又打上了院中植物的主意,管你是杂草还是仙草,只要长得不合叶仲卿法眼,都难逃一个“剪”字。
。
。
“哇,看不出来,能干呐!”凉初望着焕然一新,简直闪闪发亮的院子惊叹。
“哈,那是自然。”凉初惊诧的表情让叶仲卿很受用,她生平最无法抵抗的就是软磨硬泡和夸奖,以前没少被师父抓着这两个把柄指使。事后她偶尔心有不忿,但下次依旧任劳任怨、甘之如饴。
挥刀修去枣树上最后一剪残枝,叶仲卿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跃下,稳稳的落在凉初面前。
“当初公主留下你时,我特别反对。”凉初无视了叶仲卿眼中的“凶光”,自得其乐的戳着叶仲卿的胳膊,“现在看来,真是赚大了!”
“唉,苦命人自由家贫,漂泊无依。承蒙善良的公主收留,小的干活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如若不然惹怒了公主,把小人赶出家去,那可怎么是好?”叶仲卿故意装出一副被买为奴的可怜样,凄凄惨惨戚戚的模仿着戏文里的口吻。说罢,还不忘擦擦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噗嗤——”凉初被逗得捧腹而笑,连一旁一向稳重的香冷也有几分忍俊不禁。
“唉,活都干完了,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好生无聊啊”叶仲卿放下剪子,伸了个懒腰叹道。
“你傻么?活干完了,就歇着呀,不然怎样?”凉初传授经验般说,不防被一边的香冷推了个趔趄。
“就数你最懒,懒就算了,胆子还那么小,胆子小也就算了,最要命的就是永远那么多嘴。”虽然上次景王来访,凉初替她出头的举动让香冷很感动,但香冷数落凉初惯了,此刻脸上不自觉的就换上了平日管用的不屑。
“哼,就你最好,天天欺负我,我不想理你!”凉初也是一脸的不屑,香冷似乎天生就是来和她作对的。虽然香冷别的事情也做的很好,但是最擅长的一定是数落她,一念及此她唰的一下别开脸。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叶仲卿见两人又要掐起来,赶忙岔开话题,看看越来越晴好的天空,“要不我们溜出去玩吧”。
“好啊好啊~”凉初一听说玩,眼前不断浮现各种洛阳城内的小玩意儿,心中仅有的那一点郁闷瞬间一扫而光。
“喂!你也要和她胡闹!”香冷的杏眼“嚯”一下瞪圆了。
“戏言戏言,要不我们来下棋?”叶仲卿吓得连连挥手,赶忙化解。话一出口就知道香冷一定会不准,因为凉初实在是玩儿心太重,所以香冷最烦的就是凉初出府游玩。
“算了,也只有你跟公主喜欢玩这种游戏。”凉初惨兮兮的说。下棋修身养性的事情,在她眼里一点也不属于娱乐的范畴。
那做些什么好呢?
不让出门,不下棋,也没到吃饭时间……叶仲卿苦思冥想,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地上刚修剪过的树枝,一丝了然在她眼中闪过,“有了,正好我也活络一下筋骨。”
。
。
阿川一早吃过饭,就随锦柒去了书房温习功课。
阿川早慧,顾相三岁就给他请了教书先生,其中阿川最偏爱史书。锦柒的母妃生前极爱读书,她和景王在母妃的身边也偏好读书,离宫数年来,她府中也收了不少古书,其中还有不少她手抄来的孤本。
叶仲卿在醒来的第二天就搬出了锦柒的卧房,和阿川一起住进了府中空闲的侧院。锦柒偶然发现,叶仲卿养伤期间,常给阿川讲的故事竟是些经史子集。她知道叶仲卿应该也出自书香门第,但没想到小小的阿川竟然也是满腹经纶。
锦柒好奇心起,便有心考了阿川几个颇为艰深的问题,不想阿川居然对答如流。
叶仲卿见锦柒问的认真,阿川答得用心,乐得有人替自己指点阿川,便拜托锦柒讲些适宜的学问给阿川。锦柒虽未必敢托大自己能比叶仲卿讲的更好,但念着叶仲卿伤势未愈不应劳力伤神,又喜欢阿川的聪明伶俐,就应承了下来。
自此,阿川每日便跟着锦柒读书学习。
。
。
锦柒带着阿川来到院子里时,叶仲卿手中的树枝刚刚收拾停当。
叶仲卿继承了她师父的武艺,但她常用的还是唐刀。她的佩刀劫狱时之前和禁军打斗时,早已损坏,因此她此刻手中斜斜提着是一柄木唐刀。
叶仲卿朝香冷和凉初点点头,反手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已经摆好了起势。
香冷舀起一瓢水向叶仲卿泼去,挥手又是一瓢。
叶仲卿淡定自如的双手握刀刀,自胸前轻巧的一划,已将一片水花挡了出去。刀尖一转,一弹一挑,斜斜地侧过身,木刀在后肩上稳稳的转了一圈,又是一片水花被挡了出去。
叶仲卿得意的挑挑眉,那意思是说:“怎样,功夫不错吧?”
“我也要试试,到底有多厉害。”凉初见有热闹凑,早自觉地提了另一桶水来,和香冷一起朝叶仲卿泼去。
叶仲卿嘴角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不疾不徐的将手中一柄木刀,点、劈、斩、扫、推使得虎虎生风。
一时间,只见院子中水花四溅,在阳光下闪出耀目的光泽。
叶仲卿之前的衣服早就破了,所以今日穿的是日前景王送来的,寻常大户人家府邸里家丁的衣服。那一身蓝色的粗布男装穿在叶仲卿身上,却一点也不能让人轻视,因为她眉宇间一直有着自信从容的神色,那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也始终带着笑意。
锦柒望着,望着,不由得就再也转不开眼去。觉得她刀法固然是绝好的,但更为出众的是那一份使刀的气概。似乎此刻叶仲卿就是那扶摇九万里之上的鲲鹏,又是那浴火重生的凤凰——就算一时一无所有,也一样可以纵横天下。
凉初和香冷桶中的水早已泼完,叶仲卿的刀却仍然没有停下。
她的刀有生命,此刻刀和人都没有尽兴,自然不会贸然停下。众人只见那蓝色的身影越来越快,院中的一草一木也受到影响,轻轻颤抖起来。
忽听叶仲卿一声清啸,一道光脱手而出,准准的钉在一丈开外的墙上。
那唐刀虽是木的,却在土墙上钉入一寸之深。
“哇,哥哥好厉害!”阿川最先反应过来,雀跃着扑过去抱住了叶仲卿的腰。
叶仲卿宠溺的揉了揉阿川的头,笑着说:“惨了惨了,只怕这墙是要重新补过了。”
“你是又嫌自己好的太快了么?”锦柒皱着眉,悠悠开口。
叶仲卿心下暗暗叫糟,怪只怪当初说要离开的那番言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就是知道七七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她走到锦柒身边,一改之前舞刀时的那种神采,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小声赔不是:“是,是,小的错了,公主大人别生气了好不好?”
锦柒却转身走开,说:“阿川,回去练字了”。
“好。”阿川匆忙应了,朝叶仲卿吐了下舌头,乖乖的跟着离开。走过回廊时,顿了顿脚,回头朝三人挥了挥手。
第7章 人间烟火()
“诶,听说了吗?最近洛阳城里出了个侠盗!”路边茶摊儿上,一个男子神秘兮兮的悄声问旁边同来的人。
“当然,我家小舅子在刘府当管家,他家小姐那晚偶然见到了那个侠盗。听说还是个俊俏的少年呢。就那么匆匆一面,喏,他家小姐就沉沦了,现在天天盼着再见那侠盗一面。好像是昨晚刚想了一个新招——在闺房的窗户上挂了一袋金子。”
“这么夸张?”
”这就夸张了?更夸张的在后面呢。”另一个男子不以为意的斜瞥了同伴一眼,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续了杯茶,才又开口:“听说现在全城家里有点钱又未出阁的姑娘啊,都盼着那侠盗去盗一次她家,也好见上那侠盗一面。”
“别说未出阁的姑娘了,我老婆都盼着见那侠盗一面呢”旁边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憋屈了半响,此刻终于忍不住接嘴道。
“老四,你家婆姨这就有些不守妇道了。”
“她也就是那么一说,我也由她去了。”
“这要是我老婆,非打的她三天下不了床。”先前扯出这个话题的汉子,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
“就是!”其他两汉子也随声附和。
“老四,你今晚回去就揍她,让她见识见识你的男子气概。”那汉子又说。
“放屁!咱们四个从小长大,我家婆娘……”那个被叫做老四的汉子,突然停了下来。嘴皮无声的动着,脸上的肉也红了起来。半响,愤愤的锤了桌子一记,从喉间憋出几个字来:“老子……老子哪里打的赢!”
“噗!”叶仲卿从刚才就一直留意着那一桌汉子的对话,此刻一口粗茶没及时咽下去,全喷出来了。
茶摊儿上几个汉子听见动静,循着声横眉竖眼的瞪过来。
叶仲卿讪笑一声,顺着气叫茶博士来结账,而后离开。
她走出百十步,琢磨着刚刚茶摊儿上那几人的对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自从她三天前夜里现是光顾了京城首富、次富的家,之后逛了逛宫里太监总管的民间私宅后,随后又顺手分了一些“赃物”给城外破庙的乞儿后,京城里关于有个侠盗的传闻就热了起来。
叶仲卿其实不是故意的,江湖上走了这么久,她手里其实有不少积蓄的。只是听到顾家出事就匆匆赶来京城,身上就只带了几两散碎银子。
如今她吃锦柒的,住锦柒的,无论如何怎么好意思再花锦柒的?
虽然锦柒没说、凉初没说、香冷也没说,但是叶仲卿自小孤身在外,对外界信息的敏锐程度不是一般的高,因此她稍作思索,就判断出锦柒正陷在不小的财务危机中:
一来,早有耳闻,本朝公主、皇子,若不是在朝堂上有个一官半职,每月领取的月俸就只比一般小户人家的收入多不了多少——这一点从锦柒的衣食住行上不难验证;
二来,自己伤口能愈合的这么快,除了锦柒医术高明,一定也用了不少好药。再加上阿川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就算吃相再文雅,也改变不了他饭量像一头小牛的事实。
叶仲卿思前想后,决定先“借”些钱来花花。这个“借”字真的是借,每一两银子她账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千金难得的宝贝也并没有动分毫。这样,以后有机会取回自己的积蓄后,很快就可以偿还上。至于那些送给乞儿的,就算是她借钱的利息好了。
至于那些什么俊俏少年的流言,叶仲卿也很无辜。虽然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每次出门,她裹得严严实实。可是确实干第一票时紧张,和刘府的一个姑娘打了个照面。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并没出现个什么通缉肖像,足以见得,刘府那个姑娘还是很够意思的。至于其他人,就只能说“留言产生于想象,想象实在美好。”
想着想着,不觉间就走到了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