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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庆王自从掌握了大权之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那些大臣们今日说支持庆王,明日说不定就将庆王推到风口浪尖上。而且,殿下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楚沉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册子来,等他接过去,才接着说道。
“那些中立的大臣都是前朝留下的大臣,皇上当初吞并晋吴两国,建立南宋,一时之间怎么可能将朝中所有大臣尽数替换?纵使这些年他贬杀了不少前朝大臣,可纵观朝堂,仍然有不少效忠前朝的官员。他们这些老顽固忽然转了风向,殿下不觉得可疑吗?”
刘衍挑开册子,目光如蛇,在这些名单中不断游回,最终顿在卫术铭三个字上,指着名字缓缓念道:“卫术铭,兵部侍郎,官居正五品,曾是晋朝的正二品车骑大将军,金印紫绶,地位堪比三公。”
“上面可写他犯了何事?”楚沉夏问道。
刘衍顺着介绍看下去,却发现除了这些字,再无别的字,十分惊奇道:“既然他没犯什么罪,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也写在这册子里?”
“这册子,庆王也有一份,陆浅知说过,这份册子就算是到了一般人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楚沉夏拿起册子,翻了几页,指着册子上的名字对他道,“殿下,这个人同样也没有记录。”
刘衍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仍然抓着上一个话题不放,“他只说到一般人手里起不了作用,可是子庆并不是一般人,那些大臣顺风倒,或许就是拜这册子所赐。”
楚沉夏摇了摇头,将册子放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份牋纸来,在桌案上摊平,示意刘衍去看。
刘衍不明就里地垂眸去看,只看了几字,脸色大变道:“这上面写的可信吗?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楚沉夏略微停顿后接着说道,“是家父生前留下的,所写的内容大都属实,也是看了家父留下的这份牋纸,我才明白,陆秀甫为什么只写了一些官员的生平,却没有写下他们所犯何事。”
刘衍吐了口气,紧紧闭目,无力地往后靠去,语气悲楚道:“因为他想用普通官员的罪证来掩盖那些真正犯下弥天大罪的大臣,只要我们想通这一点,就能对那些罪证空白的大臣进行调查,而无论是谁,犯下那样大的罪,都是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的。”
楚沉夏取过牋纸,将卫术铭的罪证一字一句读来,“二十多年前,皇帝大赦天下,也一并放过了晋国和吴国王室宗亲,将他们贬为了平民。可卫术铭却私下调兵五百,穷追不舍,将吴晋两国三百二十一名宗亲,尽数杀死。之后又自动请缨,带兵上战场,二万三千名士兵有去无回,全都葬身南浔。此中含有天大的内情,当时卫术铭是故意做出错误的决策,才导致这些士兵全部战死,而皇帝受蒙骗不知,只将他贬为兵部侍郎,念其腿伤,准其永不带兵出战。”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刘衍不敢相信,故意做出错误的决策,使那二万三千名士兵尽数葬身,这是他经沙场以来听过最荒唐的一件事。
手不由得暗暗握紧了冰冷的扶手,他见过战场上无数人的尸体堆砌而出的场面,那种感觉他至今都历历在目,烽火、污血、残肢、骸骨,也是这些逐渐令他厌倦恶心了战争,他想要南宋一个和平盛世,他要许天下人不用担心受怕地过日子。
许久,刘衍才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强烈地令面前的人一惊,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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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北上吞梁()
“皇兄,一路辛苦了。”庆王在殿外撞见刘衍,忙跑了两步迎上来。
刘衍对他的笑脸相迎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始终定定地看着他,庆王被他这晦暗不明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惊,硬生生将笑容一点点收了回去。
他尴尬地指了指殿门道:“皇兄,快进去吧,父皇还等着我们呢。”
说完,竟逃也似地往大殿里走去,刘衍看着他狼狈的脚步,冷笑了一声,也跟着入了大殿。
“儿臣拜见父皇。”
在庆王十分诚恳地躬身行礼后,刘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至庆王一旁,不疾不徐地撩开衣袍,屈膝跪拜,语调不卑不亢道:“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看到多日未见的儿子,心中十分喜悦,见他行如此大礼,忙笑道:“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儿臣有罪。”刘衍执意不肯起来。
皇帝浑浊的双眼一转,不断转着手中的佛珠,诧异道:“你犯了什么罪?”
“儿臣犯了不孝的大罪,父皇连日忧心国事,儿臣远在黄陵,却连半分忙都帮不上。”
皇帝听完当即就笑开了,从龙榻上起身,亲自将刘衍扶了起来,隔得这么近,才看清刘衍黑了不少,但也精壮不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好孩子,父皇派你去鲁国,不怨父皇吧?”
见刘衍摇了摇头,皇帝的心忽然紧紧抽了一下,就算他不说。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日子真真是受了不少苦。见他嘴唇有些发白,忙对身旁的陈公公道:“有没有点眼见力。还不快去给太子殿下备茶?”
陈公公连声应下,迅速退了出去,皇帝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这老东西,年纪越大,能干的事越少了。”
见皇帝竟然拉着刘衍聊起了家常,一旁的几位大臣脸上都布满了尴尬和不耐烦的神色,他们匆匆进宫,在皇上面前激烈地讨论了数种方法,至今可连杯茶都没喝过。
刘衍一来。皇上倒好,放着正事不谈,拉着他聊什么家常?礼部尚书柳执冶朝庆王使了个眼色,庆王有些为难的样子,到底还是开口了。
“皇兄这一路迢迢的,甚是辛苦,这不,连东宫的凳子都没坐热,就急急忙忙赶到宫里来了。我看了实在心疼。皇兄,正好我府里有两支东海的人参,一会下了殿,我差人给你送去吧。”
皇帝撇了庆王一眼。在刘衍的搀扶下回到了龙榻前,叹声道:“你啊,没一天是让朕省心的。如果你有子顺一半的心,朕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庆王惶恐。正要请罪,可皇帝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转而对刘衍道:“如今能与南宋抗衡的也只有他北魏了,梁国这厮归附也有好些年头了。这些日子却渐渐担心起来,生怕被那北魏吃了去,竟向朕借兵守国。朕没答应,他竟然就转而归附北魏了。”
这件事,刘衍也听说了,梁国的做法无可厚非,自己一心求庇护的南宋没有援助自己的意思,与其等着北魏攻上门来,不如趁机倒戈,一搏生机。
“朕打算,即刻发兵梁国,灭了他梁国,也好过被北魏占了便宜去。”皇帝少年时,最喜欢四处征战,人到中年便得了一身老年才会得的病,这些病都是在艰苦战争中积攒下来的毛病。
用他的话说,这就是报应,不过就算上天要折他一半的寿命,他实现一统九州的抱负也从未因此而消下去半分。
“臣觉得此人选非庆王不可,理由臣方才已经说过了一遍了,但臣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
“行了,行了,没人愿意听你再说一遍,陛下,臣觉得,庆王带兵打仗的经验远远不如太子殿下,应当由太子殿下出战才是。”
“你别忘了,太子殿下现在接管了鲁国,这一打仗,那得打多久,鲁国又由谁治理呢?”
刘衍到了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什么述职,明摆着就是要他带兵上阵,攻下梁国,好为父皇出一口恶气。
最令他吃惊的是,这么多大臣竟没有一个是反对攻打梁国的,反而争相为这场战争选人,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不行!”刘衍斩钉截铁的声音将这杂乱的辩吵声都压了下去。
皇帝将身体坐直,对上刘衍坚定的目光问道:“子顺,你有什么看法,说来朕听听。”
“儿臣觉得,这场战没有必要打。”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都惊呆了,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庆王也不敢相信地问道:“皇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皇帝有些不安地挪动着坐姿,龙颜略微不悦,可一想到刘衍想法独特,又想听听他的理由,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段时间,战争频频爆发,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士兵也需要休息,而那梁国,地小人少的,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况且,那北魏定会在我们与梁国开战时,趁机偷袭南宋,到时候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等皇帝开口,庆王忙逮住这个机会反驳道:“皇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南宋兵马充足,就算调过去一些打梁国又如何?就算他北魏到时候想偷袭我南宋又如何?四面八方都有我们的将士,调过去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他北魏还能耐我南宋何?”
“是啊,梁国虽然小,但到底是块肉,不可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吞了他。”一旁的大臣连忙附议道。
刘衍冷冷盯着那大臣道:“肉?梁国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啃,顶多是块肉骨头,你年事已高,当心吞他不成反被噎死。”
大臣被他说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说我没关系,可你不能含沙射影地说陛下啊。”
“父皇身边就是有太多你这样恶意曲解话的大臣,才会觉得身心疲惫。”刘衍毫不示弱地反击。
“好了!”皇帝忽然出声制止,有些嗔怒道:“子顺,朕原本以为你这次回来,一定已经改了你那个犟脾气了,看来是朕的错觉,罢了罢了,今日就到这里,改日再议,都退下吧。”
大臣们纷纷躬身行礼,缓缓往后退去,刘衍也不例外,才走了两步,却被皇帝叫住了。
庆王脚步一顿,随即闪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心里寻思,父皇将他叫住,定是刚才骂的不尽兴,这会儿想单独教训他一顿。
岂料,皇帝根本没有留他下来的意思,只是提醒他道:“你母妃很想你,去向她请安,请完了再回去。”
庆王十分失望地退了出去,一张黑的难看,无论刘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父皇心底里都是疼他的,万事都以他为先!
“母妃。”刘衍才跨过门槛,高娴妃就已经满脸喜意地从内殿冲了出来,拉过他的手,往内殿急急走去。
刘衍见到一桌的美食,却没有多大兴趣,也只是瞟了一眼,随即道:“母妃如此费心,真是折煞儿臣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高娴妃一双晶莹剔的眼睛,透仿佛下一秒要滴下水来,仔细地将他看了几遍,才疼惜道:“子顺,你瘦了,也黑了,皮肤也粗糙了。”
说着说着,还真从眼中流下了泪水,刘衍见她落泪,慌张地放下筷子,忙去揩她的泪水,劝道:“母妃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死也没受伤,筋骨强壮的很,我是拿刀保国的男子,皮糙肉厚一点也是应该的。”
“母……母妃明白,就是心疼你,别的皇子,像庆王旭王,无不都是好好地呆在你父皇身边,享受着锦衣玉食。”高娴妃有些激动地说不了话,顿了顿才继续道。
“可你呢?你还那么小,就被送进了军营,跟着那帮士兵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好好地呆在母妃身旁,直到近些年,你终于回来了,母妃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