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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手招式,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将他们二人的招式步步克制,刘衍虽吃力,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剑法,也太诡异了,我从未见过这种剑法。”
“殿下自然没见过了,这是无牙集中的招式。”若渝冷嘲道。
江湖人人都知道无牙集是罕见的秘籍,招式诡异,学无牙集的人必定活不过十年。若不是真的背负了血海深仇,亦或是走到了绝路,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搭的。
传说江湖众人挣破了头的抢这本秘籍,其实不是的,只是一些有权势的门派或者地方上的势力在抢,他们门下不乏背负血海深仇的人,让他们练上绝世秘籍,之后再为自己卖命。
刘衍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无牙集总是听说过的,一下子就皱紧了眉毛,出手也重了几分,沉声道:“你背着血海深仇?这就是你百般和我作对的原因?扪心自问,我并未结下什么仇家,不知道你……”
景旡目光一紧,并未回答他,只是招式越来越狠辣,刘衍只觉得袭来的剑气,一分比一分凶险,回回都是冲着要害而来。
无奈若渝也抽不开身,被景旡手中的软剑牢牢缠住,支不开身,分神间,软剑直往自己心口而来,连退几步一避,被自己避开的那软剑便朝着刘衍奔去。
两柄软剑都朝着自己的奔来,刘衍心口一抖,忙提刀去挡其中一柄软剑,若渝不由得惊呼道:“殿下!”
“当。”剑与剑相撞的十分清脆,面前的一柄软剑与横空飞出的软剑紧紧缠绕在一处。
景旡目光一震,收回软剑,看着面前一脸冷冽的人不知说些什么好,还是楚沉夏先开的口,“景旡,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景旡勉力一笑。
若渝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量,面向刘衍提议道:“殿下,就算他武功再高,我们三人联手定能杀他。”
刘衍怔了一怔,深深看了一眼楚沉夏,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岂料他竟是当做没听见,而是对景旡重复了一遍道:“把东西交出来。”
他这话说的极其重,就连若渝也觉得空气似乎凝结了,景旡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楚沉夏道:“东西不在我这儿,我只是负责拖住你们。”
楚沉夏两道眉毛一扬,手中的软剑已抵住了景旡的胸口,重重道:“我再说一遍,交出来!”
景旡见他神色坚定,微微垂眸不可思议地看着抵在胸口的软剑,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翻涌着,目光一闪,挤出一个笑容道:“真不在我这儿,我……”
软剑忽然刺破皮肤,深深刺了进去,楚沉夏瞪大了眼睛,回头怒视着身后的若渝,若渝却云淡风轻地说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景旡了,你又何必费这么多话?”
景旡右手扶上软剑,闷哼了一声就将剑抽了出来,身形有些不稳地晃了晃,低声道:“真的不在我这儿,我一拿到东西就交给了别人,他现在……现在已经在去大都的路上了。”
楚沉夏想明白了事情,这才相信他所说不假,正欲上前扶他,心口一惊,若渝已经提着剑冲了过去。
一个箭步上前,一掌拍在了若渝背后,若渝只觉得心口剧烈翻腾,一口血瞬间涌到了吼口,艰难地咽下后,一双眼灼灼地看着楚沉夏。
“让他走。”楚沉夏趁机拦在她前面。
若渝见景旡已经往后退了两步,急道:“不行!他不可以走,他必须死!”
说完欲追上去,却被楚沉夏拦了下来,若渝的目光深深看着他,嘲讽道:“你到现在还帮着他,他是在为庆王做事,放虎归山的后果你想过吗?将来还不知道他会做出如何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楚沉夏的眸色更冷,对上她愤恨的眼神淡淡道:“你不过是想报那一剑之仇,我替他还你就是了。”
说着就将她手中的剑,移到了自己胸口前,若渝咬紧牙根看着他,脸上浮起森森寒意,道:“既然你这么想替他还,我应了你就是。”
牢牢握紧手中的剑,却被赶过来的刘衍一掌拍掉,厉声斥责道:“够了!我不想听你们在这里说这些话,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想想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沉夏斜睨了一眼若渝,侧身转向刘衍,正色道:“如他所说,那么庆王的人应该是想早一步于殿下到大都,做一些不利于殿下的事。”
若渝冷冷回驳道:“如何见得?他说的话还不知真假……”
楚沉夏飞来一眼,冷声打断他道:“不然呢,他是觉得好玩才来抢印章吗?印章非同小可,兹事体大,所以我才特意拜托你交给殿下。”
刘衍一愣,原来那时他追出来,是要将印章交给自己,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偏偏若渝还说了一句让两个人都尴尬不已的话,“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殿下,不是更能确保万无一失?何必差遣我?”
刘衍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适时,身后亮起火光,同时传来陆执的一声呼喊:“殿下!”
第七十一章 城门悬尸()
马背上的人纵身一跃,将手中的东西一举,高声道:“奉吾皇之命,前来镇压大都暴乱。”
未多时,刺史沈之卫亲自出府来接旨,那人将手中的东西交到他手上,正色道:“奉皇上口谕,特命太子刘衍亲赴大都,助齐国公处理暴乱,众卿理应从旁协助。”
沈之卫战战兢兢接过印章,目光在他身后遥遥望了两眼,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太子殿下现下人在何处?”
“殿下与大军随后赶到,因兹事体大,遂命我先行赶到。”
沈之卫“哦”了一声,默默点头,又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那人朝他走近了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沈之卫的脸色颓变,不可置信道:“这……这……”
那人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义正言辞道:“殿下此举别有深意,既然皇上说了,让你们从旁协助,自然照殿下吩咐的去做,不会错的。”
沈之卫有些拿不准,沉思了半晌才抬头道:“殿下此举请示过齐国公了吗?要不要我进宫去请示?”
“沈大人这是在拿我开玩笑吧?齐国公年纪尚幼,诸事尚且需要顾命大臣商议。皇上口谕虽说是,特命太子助齐国公平定暴乱,可沈大人难道看不出来吗?皇上的意思是交由太子殿下全权处理,你去请示齐国公,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质疑太子殿下的能力吗?还是质疑皇上的口谕?”那人冷哼了一声,讽刺道。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我这就去办。”沈之卫诚惶诚恐道。
那人见他应下,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要走,沈之卫忙上前两步叫住他,那人目光一紧,回头看他。
“特使远道而来,怎能住那脏乱的驿站?不如就在下官的府中住下,也好让下官略表客主之谊。”
那人脸上表情一松,随即却又摆出一份嫌弃的模样,沉声道:“不必拿官场的这套来讨好我,做好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才是正道。”
说完,连头也不回,直夹着马腹缓缓而去。
沈之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身大步走进了府中,等在一旁的心腹赵曲忙迎上来道:“大人,怎么了?”
“太子殿下要来大都定暴乱了。”沈之卫微微叹了口气。
赵曲未见他的神色,只一个劲喜道:“大人,好事啊,这些日子为了暴民的事,大人可没少操心啊,太子殿下来了,大人终于可以落个轻松了。”
“轻松个屁啊,他人还没到大都,就给我下了难题!”沈之卫只觉得头疼无比,忙用指关节轻轻按压太阳穴。
“什么难题?”
“他刘衍要我杀几个领头闹事的,尸体高悬城门,以示威严。”
这个沈之卫是齐国人,先前在大都是一名八品郡丞,齐国王室灭亡之后,大都许多官员被株连,因他未参与过任何内廷之争,遂将他提升到了五品刺史。
此次暴乱的百姓都是齐国人,让他一个齐国人对同根相连的齐国人做这种事情,他于心何忍?不说暴民该如何报复他,光是齐国的百姓都会对他恨之入骨。
可不做的话,他岂不是抗旨不尊,他死了倒没有关系,可他身后的一家老小呢?去了地下,他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反复思量之下,始终觉得还是死一两个暴民来的划算。
刘衍的余光在左右两侧微微一扫,楚沉夏和若渝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目光正视前方,仿佛一身心都放在了赶路上。
刘衍目光微微一闪,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两人非要跟着自己去大都,劝也劝不住,休息的时候,两人都视对方如空气,简直是冤家。
“殿下,前面就是大都了。”陆执带着的一部分人从前方迎过来,神色却不大好看。
刘衍勒住马,身后的众人齐齐跟着勒住,楚沉夏率先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城门前聚集了不少人,闹哄哄的,依稀望去,还能看到不少官兵穿着的人。”陆执答道。
刘衍目光不由自主往前方遥遥望去,可眼前都是树,哪里看得到城门,一扬马鞭道:“没想到,大都的暴乱这么严重。”
众人忙拼命跟上刘衍,不一会便到了大都城门外,城门内的人听到动静愣了一愣,却始终没有散去的意思。
倒是被众人围堵的沈之卫眼尖地瞧见了刘衍,忙对他高喊道:“太子殿下!”
百姓听到他这一声呼喊,都转向了刘衍,满目的怒意掩也掩不住,直冲着他而去。
刘衍被他们看得一惊,自己不过是父皇派来处理暴乱的,怎的大都百姓一副要宰了他的模样?
诧异间,眼角瞟到楚沉夏正定定地看着自己身后,刘衍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被这始料未及的一幕看得心中一惊。
三颗人头正悬在城门上,几双眼大的突兀,一脸的污血似乎未干,看来是刚死不久,而进了城门不远处就是集市,难怪这些百姓有的手中还拿着新鲜的瓜果蔬菜。
刘衍回头看着无措的沈之卫,沉声问道:“这是何人?”
“是暴民。”
“为何要取他们的首级挂于城门之上?”刘衍打量了他几眼,见他是个齐国人,心中更觉诧异。
沈之卫听言有些懵了,冲口就道:“不……不是殿下让我这么做的吗?”
刘衍终于明白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如此毒辣了,两条眉毛一拧,重重斥道:“胡说!我几时下过这样的命令?”
“两日……”话说出口,沈之卫忽然觉得不对,殿下自己下过的命令怎会不记得?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让自己背这个黑锅?于是有些认命地改口道:“是下官记错了,太子殿下,并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刘衍的眉毛却拧得更紧了,他这般说法岂不是欲盖弥彰?正要开口斥责,楚沉夏已抢在他前头说道:“若是有什么人以殿下的名义行事,你大胆说出来,殿下自然会查清,不会冤枉你。”
沈之卫经他一提醒,目光一凛,颤声道:“两日前,有一人带着殿下的印章而来,说是传殿下之命,要我杀几个闹事的,尸体悬挂城门,以示威严。”
抬眸看了看刘衍的脸色,继续道:“我见他有殿下的印章,便不疑有他,岂料犯了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