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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要说什么道观东西都还在,他们一定会悄悄回来,就算不回来,道观里肯定留下了很多线索,照着线索去查,一定能找到。”
“哦?是吗?”楚沉夏偏头看向刘衍,做出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道,“我听说陈大人天赋异禀,从小判案过人,不至于是裴将军口中那种墨守成规之人吧。”
“更甚的是,我看着那几个被抓的山贼不像是山贼,可他非要和我说是山贼。起初我还不疑有他,现在想来。实在是令人疑惑。照我说,直接将那些人严刑拷打一顿。再看他们招不招。他倒好,娘里娘气,顾这顾那,生怕人熬不住去见佛祖了,不但不严刑拷打,反而以礼待之,实在是令人无言。什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看根本是将军遇上秀才。太阳和月亮讲话,空谈!”
刘衍被他最后几句话说的哈哈大笑,连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你看,你和他在一起还是有好处的吧,说话都变得有水平了。”
“殿下就别取笑我了……”裴叔东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忙不安地回头去看,果然如他所料,正是陈止明尾随而至。
裴叔东脸色一沉。连忙跃身上马,马鞭一挥,连向刘衍行礼告退都不记得了,只想着将陈止明远远甩在身后。
陈止明自然对裴叔东的行为感到万分诧异。可当目光落在路旁二人脸上时,登时又怪在了他们二人头上。
今日二人来的忽然来的低调,着实令刘正声大吃一惊。听到侍卫来报,忙放下手中公文。急匆匆地便赶到了门口。
“下官不知殿下亲自登门,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刘衍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净说这些客套话,我要是不肯恕你罪,你又该当如何?”
刘正声不知他这是玩笑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正要回答,面前的人却只顾着观赏四处的景致,一度赞赏道:“刘大人平时为人如此沉闷无聊,这府邸倒是造的颇有特色啊,这花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是,这些花都是我夫人亲自料理的,从来不肯假手他人。”刘正声顿了顿,又道,“许是因为我与夫人没有子嗣,夫人这才将这些花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精心照料着。”
刘衍目光一怔,悻悻收回了笑容,方才一路看着,觉得这些花颇有生机,令人看着就觉得精气十足,可听了刘正声的话,刘衍脑海中之想象到一个憔悴的妇人终日照料娇花,脸上的凄楚隐约可见。
这个刘大人着实不懂人情,硬是破坏了他赏花的兴致。
楚沉夏却对他的夫人十分感兴趣,试探着问道:“******亲力亲为,当真是有一些皇后的影子呢。”
“你还别说,我夫人和皇后长得确实像,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多少有些相似的,就是这脾气差远了。”刘正声说起他的夫人,眉飞色舞的,显然是十分宠爱的。
“看这一路的娇花,想必******的脾气一定很温婉吧。”刘衍忍不住问道。
刘正声放声大笑道:“哈哈,殿下错了,我夫人脾气不好,一生气就爱摔东西,这花大概是她人生中的特例了吧。”
“不说这个了,殿下今日登门拜访,想必是有要事而来吧?”刘正声止住笑容,问道。
“是,”刘衍瞟了楚沉夏一眼,继续说道,“我是来和你商议勤王叔的事的。”
刘正声脸色骤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四周,这才伸手示意道:“殿下,这边说话。”
待入了房内,刘正声紧张地看了一眼楚沉夏,却对刘衍问道:“殿下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
“不……”刘衍摇了摇头,见他如此紧张,不由哑然失笑道,“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什么也没发现,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进展。”
“下官……下官……”刘正声说着,又忍不住看向了楚沉夏,正要开口说没有的时候,刘衍忽然冷声道,“你们二人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如果勤王叔的案子没有进展,那你为何一反常态,如今紧张?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楚沉夏“哦”了一声,忙替刘正声解围道:“确实有新发现,只是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不敢告知殿下。”
“你尽管说来就是,真的假的,不都是五五分吗?我自然不会较真。”刘衍忍不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勤王可能有一个女儿流落在民间。”
方才还打着包票的刘衍,此刻惊得合不上下巴,几乎想将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肚中,吃惊过后,是一脸的喜悦,追问道:“查的如何?!”
“我重新翻看了一遍勤王的书信,还是一无所获,刘大人这边有什么进展吗?”
刘衍随着楚沉夏的话向刘正声投去一个期望的目光,刘正声顶着他灼热的目光,到底还是摇了摇头。
刘衍果然很失望,当着他二人的面来回踱步,时而抬头喜道:“这太好了,勤王叔还有一个女儿,也算上天有眼了。”
时而又垂眸焦虑道:“勤王叔遗孤流落民间,我却浑然不知,实在有愧,这件事一定要加紧办。”
“殿下稍安勿躁,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楚沉夏提议了一句,见他置若罔闻,又加了一句道,“那栖霞山的一干山贼也是时候和刘大人商讨商讨了。”
刘衍总算有些回过神来,与他们一齐坐下后,脑中却始终记挂着勤王失踪的女儿,因此他们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见。
“殿下?殿下!殿下……”楚沉夏连唤三声都未引起那陷入沉思的人注意,只好就此作罢,转而对刘正声道,“依你看,那陈止明是不是刘彧的人?”
“这事说不好,陈阙是刘彧派人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陈止明会相信我们的话吗?他虽从小聪颖过人,却也有两个大缺点,一是小肚鸡肠,任谁得罪过他都会牢记心中,二是多疑,原本简单的事情不知会被他想到哪里去。”刘正声目光眯了一眯,微微点头又摇头道,“所以他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倒真是看不清了。”
“我和你想的一样,对于他目前奇怪的行为,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楚沉夏想起昨日卫术铭忽然拜访,便提起了此事。
刘正声听完,脸上的疑惑深得不能再深,啧了一声,奇道:“这些人想干什么,我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的,还有那柳氏,前些日子还唆使庆王招揽天下宝物,送给皇上,以博取龙心,好早日回到建康。”
对上楚沉夏不解地目光,刘正声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可是,最近我打探到,柳氏在江湖上寻找各种治病的药,听说是庆王重病了。”
“难不成他们是想通过庆王装病唤起皇上的爱子之心?”楚沉夏有些好笑道。
刘正声摇了摇头,十分不理解道:“是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很多名医诊治过后,都摇头走人了。其实像庆王生病这种事,柳氏应该先压下来的,明知道这个时候传出去对他们不利,可他们到底是传扬了出去,就差敲锣打鼓地宣扬了。”
“这倒是奇怪。”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刘正声忽觉口渴,便去端了茶喝,楚沉夏也侧过脸去沉思。
一时间,房内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刘正声喝水的“咕噜”声,刘衍忽然回醒过来,猛地一拍桌子,兴奋道:“勤王叔的女儿我或许见过!”
刘正声被他这一吓,便被茶水呛到了,无从压抑的咳嗽,直咳地满脸满眼通红,连泪水都呛了出来,却还不忘断断续续问道:“殿……殿下……咳咳咳……什么意思……”
“我记得七年前,我离开金城前和母妃在城外的小亭中话别,那是离开金城的必经之。我亲眼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从勤王叔的马车里钻出来,那女孩身边还有一个美貌的女子,不过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刘衍顿了顿,努力回想了许久又道,“我想要跑下亭去和勤王叔打招呼,却被母妃训斥了一顿,那时心里觉得委屈,现在想来,或许母妃也是知情的!”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往事随风()
从刘府出来以后,刘衍并没有打算回东宫,而是打算去皇宫问问母妃高娴妃,楚沉夏因此先回东宫。
可还未等他进到东宫,便在路上遇见了卫术铭,他今日再次前来,自然是来取兵器谱的,楚沉夏也不是自私之人,当下便邀他一同去了自己的院中。
卫术铭一头华发束于小冠,银白色的发缕中隐约掺杂着几抹黑色,刚过不惑之年的他早已生出沟壑一般的皱纹,形同花甲老人,楚沉夏难以想象,面前的这个人该经历了怎样的悲惨,才会变成苍老成这个样子?
楚沉夏察觉到他所佩戴的玉佩十分精巧,一只小巧的白头鸟正侧头回望牡丹花,不过是一只鸟,却让人看出它眼中的柔情,当下忍不住脱口赞道:“卫大人的这枚玉佩着实独特啊。”
“哈哈,是吗?”卫术铭略微一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这是多年前,相识的一位女子送我的。”
这回,倒是轮到楚沉夏尴尬了,他口中的女子不是他母亲黎络,又能是谁呢?
心里笃定既然他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定是不知自己已然知道他与母亲之间的纠葛,想了一想,巧妙问道:“卫大人当年叱咤风云,想必爱慕卫大人的女子不在少数吧,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惹得卫大人牵肠挂肚至今?”
“说来也是缘分……”卫术铭从腰间拿起那块玉佩,眼中难得露出深情,沉吟道。“这位女子饱读诗书,诗词歌赋更是她最为得意之处。更难得是,她竟然懂得弹琴谱曲。曲风别致优雅,而这样一位温婉的才女却看上了我这样一个莽夫。”
楚沉夏不语,他接着道:“并非我自贬,二十年多前的我嚣张跋扈,一直认为自己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一定要上战场,杀敌擒贼,要让我卫术铭的威名震惊天下,威武九州。因此我二十岁便当上了车骑大将军,金印紫绶,堪比三公。”
楚沉夏不知道他为何要对自己坦言告知,但脚下的步伐却不动声色地慢了下来。
“后来,你也知道,晋朝灭亡了,我带兵出征,所有士兵有去无返,我从马背上跌下。摔伤了筋骨,从此再也不能骑马,而我与那位女子也在战乱中失去了联系。”
卫术铭微微吐了口气,讲到往事的他眼眶早已发红。或许对他而言,那种难过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世的折磨。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如果她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你还会和她相认吗?”楚沉夏小心翼翼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卫术铭缓缓闭上双目,轻轻摇了摇头。音调低沉得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不会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两人再无言语,心中都装了各种的事,脚步沉重又缓慢地往前走去,楚沉夏忽然一抬头道:“到了。”
卫术铭踏进院子后,一扫周围,目光在院角一顿,欣喜问道:“你也喜欢极乐鸟?是因为它的寓意吗?”
“我可没卫大人那般有闲情雅致,我养它不过是因为它好看罢了,而且这花种也是母亲给我的,我自己可没有种花的兴致。”楚沉夏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母亲给的花种吗?”卫术铭脸颊肌肉一跳,眼中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