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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并不容易。文同乃是画工深厚,画的是在一个夏天的落日近黄昏的时刻,一个游玩了一天的官人骑着马回归乡里,马儿疾驰,马蹄高举,几只蝴蝶追逐着马蹄蹁跹飞舞。这样的意境,有几人能想到?当之无愧是画科第一,头名跑不掉了。
李公麟虽然不及文同,那也是独具匠心。他的画是在春天黄昏的湖边,一辆宝马香车,正要离开湖边,一双素手正掀开窗帘,可车内的佳人却没有画出来。听闻圣上看到这一副画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此可为第一!”但衡量再三,还是取了第二名,给了个文林修职郎的阶官。就是怕他志得意满,不思进取了。而文同的意境,说实话更胜一筹,李公麟此画,多了一些巧妙的构思。长安城的百姓还纷纷猜测,这宝马香车里的那位佳人,恐怕就是玉玲珑大家。
这时的青楼女子,可不是任人把玩的狎妓,而是真正的卖艺不卖身。青楼和妓院,差别大了去。在秦以前,爱与自由是汉人不缺乏的,而从儒家正统时代的汉族皇朝以后,这两种东西严重的缺失。爱的缺失源于包办婚姻,男人直到结婚后,才知道女人长什么样,这跟爱情是一定有大区别的。“自由”的失去,是在儒家统治下,尤其是士族阶层,由于长期受到儒家教育,接受了儒家礼教,卯时不到就要跑步上朝,回家对老婆要行周公之礼,完全失去人性本身天然的自由。所以,士族也就成了青楼的核心顾客群体,其他阶层几乎不可能去青楼。而青楼对于士族来说,有爱情、有自由、钿头银篦击节碎,喝完酒还可以醉驾马车。对于士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自由的地方。
跟青楼相似的,在后世,那叫娱乐圈。青楼的老鸨手下的女子来源有罪犯、有买来的、有自己生活所迫来的。很像现在的经纪人,通过选秀活动,选出长的漂亮,智商情商都高的。
青楼女首先要有范儿,就是气质,品味。然后是要有技艺,琴棋书画至少会两样,最后才看外观容貌。老鸨在选到智商情商够高的,容貌较好的女子后,还要请人培训青楼女舞蹈、弹琴、写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培训,是培训懂“爱情”有风情。也就是知道男人需要什么,怎么才能让男人神韵颠倒。经过这一番的培训包装之后,才有了历史上青楼那些名女,花魁!
青楼与妓院的规模排场,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妓院是路边摊的话,青楼就是大酒楼。在青楼中,一个大院子,只住一位女子,一切生活质量都是最高的。她们绝对不会站在窗前揽客!
每位客人想进入青楼消费,是有严格的筛选过程的,首先就是旗楼赛诗。客人进门后,先要把你写的诗,写到旗楼的影壁墙上,侍女看到要抄下来,拿进去给小姐看。如果小姐看不上诗的文笔,直接拒绝客人入内。如果小姐见过这首诗,知道非诗作者,有人代笔,直接轰走。小姐见多识广,天天的工作就是读诗、谈恋爱。如果一看,是原创、充满才华的诗,嗯,这个有才!这个可以进来。进来后,不是只叫这一个人,一般一次叫三、四个这种过了初试的人,参加第二关——打茶围。也就是要赛茶,要识茶、品茶,要有优秀的谈吐表示,此关,小姐依然不现身,只是在帘子后面听这些人的发言。这哥儿几个,就要开始比文化,比知识,比脑筋急转弯,吟诗作赋,对对联等,但最后,也没有人能在第一天就见到小姐。就算小姐已经认可某男,也不会见面。
见不到人,不能着急,如果有人敢因为交了钱,见不到人,就投诉,这院子里除了小姐是一个人外,还有百多个保镖。有人敢闹场子,直接暴打一顿扔将出去。所以,必须特别有风度的留一首诗,然后打赏之后,才能离去。整个院子所有服务人员,包括老鸨乌龟茶壶保镖,至少一人一贯钱。只是茶钱,就需几千钱。这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离去时,还要保持身形,要有风度,其实小姐就在绣楼上看着客人,他必须走着潇洒的台步,前后有书童仆人,醉驾马车颠了。第二天,他又来了,又开始重复前一天的步骤,写诗,打茶围,离开。因此还催生了一个行业,替人写诗,还能赚不少钱呢。这些花花公子,不考科举,专门吟诗,自以为是在舞文弄墨,其实这只是青楼女子榨干他们荷包的伎俩罢了。(。)
第六百三十章:不是滋味()
传言纷纷,人都是好奇心重的动物,一传十,十传百,这李公麟为玉玲珑画画的事情一传出去,那就更绘声绘色了。这下好了,玉玲珑的芳名,可是整个长安都知道了。这个时代的花魁,名声可是一点都不输后世的明星的!
这事最终还传到了陆承启耳中,他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把那李公麟叫去问了一声:“你小子画的是玉玲珑吗?啧啧,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老实了!”
李公麟一脸苦笑:“陛下也信谣言?臣出生舒州,前不久才第一次到长安,哪里知道什么玉玲珑!臣画的,不过是……不过是……”
陆承启暗自好笑,知道他心中是有一位佳人的。在情理上,陆承启还是信他的,可没办法,原本与花月楼无关的制科考试,玉玲珑的芳名又一次传遍了长安,不得不说这真是歪打正着。
也许是花边新闻,世人都爱看。这不,王旁正拿着一张报纸,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是亲历其中,不比临川啊!”
王安石正拿着一本《尚书》从屋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不务正业的王旁,不由得眉头一皱,喝道:“旁儿,叫你读书,你在做什么?”
王旁见了王安石,那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从头畏缩到脚,吱吱唔唔道:“爹爹,孩……孩儿在想,为何陛下的制科没有茶道,要是考茶道的话,孩儿绝不会给爹爹丢脸的!”
“茶道茶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茶!”王安石没好气地说道。
王旁辩解道:“爹爹,这制科可比科举好考多了,便是十五岁的,都能授个从八品的小官。这科举一途,便是前六名,也未必脱离得了那十品官。为何爹爹不去考那才可治国科?若是爹爹去考的话,就没那些人什么事了!”
王安石一愣,心中也有点不是滋味。他先前以为太原王家的关系,竟半生蹉跎,没得半寸功名。好不容易取得科举资格了,又不屑于什么制科,想凭借着进士一科一鸣惊人。他对自己有信心,也有这个实力。可不曾想到,他看不起的制科,竟比正规的恩科授予的官职还大!这样一来,心中怎么能平衡?
王旁说开了之后,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陛下亲封这些制科出身的举子,正是因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依孩儿所见,陛下推行十品官制,肯定有人丢官的。这吏部可能没有这么多后备人选,所以才特意开了制科。过了这阵子后,制科恐怕就不开了。不常开的制科,授予的官职大些,也说得过去……”
“行了,这不是你关心的事,快去温书!”王安石板着脸,回到了屋里。王旁被他喝了这一句,嘴上嘟哝两句,还是迫不得已地强打精神,拿起了那本《孟子》,一字一句地摇头晃脑读了起来。
“三哥,旁儿说得也有道理!”王安上似乎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父子对话,忍不住如此说道。
王安石叹了一声,说道:“事已至此,追悔无益。不如再写多两篇策论,好好琢磨一番应考技巧方是。”
王安上点了点头,说道:“三哥策论,一直是出类拔萃的。要是发挥得当,殿试六甲不是问题。只要三哥能高中,对王家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王安石似乎担着重担一样,心不在焉地应了两声:“我们兄弟四人,怎么都要高中一个,不然就在长安不回临川了……”
“三哥,依我看,这圣上性子跳脱,出的试题应当也是稀奇古怪。不如选些未曾写过的怪异题目,我等做篇试论?”一旁的王安国如是说道。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主考官说是参政知事王彦博,可实际上的命题人却是当今天子。一个年方十八的小皇帝,能选出什么好题目来?无非是一些怪异的,荒诞的题目,要举子们强行做论罢了。
说到这文彦博,也是个烈烈忠臣。传言其在血染金銮殿一案上,竟舍命相守,要与小皇帝共存亡。这样的臣子,小皇帝不瞎眼的话,肯定会重用的。文彦博舍命一搏,也算是搏出个大好前程来。这不,陆承启为了补偿他,竟越过了一众提名,直接选派他作为此次恩科主考官。这种信号一放出来,就知道小皇帝意属他很久了,要进一步栽培他,为他打下政治根基。不然的话,这恩科的主考官,怎么都轮不到他做的。
很多和文彦博差不多资历的官员,都暗自后悔,当初没有坚定地守在大庆殿中,不然的话,起码能在这次恩科中,捞个巡考啊、副考官来做做。这样一来,也算是分了杯羹,为自己攒了些门生故吏。
原先很担忧的内阁首辅徐崇光,听闻此次主考官是文彦博后,登时放下心来。这文彦博是个忠臣不假,可他也算是文武双全,曾经率兵平定过王则造反。就是这一条,在大顺的资历中,就做不得文官顶端了。现在的文官顶端,除了内阁首辅,还有谁?所以徐崇光不怕文彦博,因为对手先天不足。
不管是主考官颁布,还是制科大授官职,都在大顺境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自大顺立朝百年来,何曾有过一次科举,同开制科,制科出身的举子被授予的官职还大过进士科,明经科的?这样一来,不就是等于颠覆了科举的传统吗!
不过制科不是常开科目,才没有引起更大的问题。不然的话,愤怒的举子们可能连贡院都掀翻了。凭什么我们寒窗苦读十数载圣贤书,竟比不过一些“旁门左道”?文人闹起事来,可不比寻常。虽不至于出人命,可朝廷会因此失了人心。人心是最根本的资源,毕竟辽国那边也是有科举的,高丽那边也是有科举的。要是丢了正统的地位,这些人才一怒之下投了敌国,那乐子就大了。
陆承启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授予的官职,一般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有一定职权,但不是什么县令啊、通判啊之类的职官,也在举子们的接受范围内。文人是要优待,但不能放任。陆承启觉得,在这个朝代做官真是太幸福了,先前连个监督都没有,想贪多少贪多少,只要打点到位,雨露均沾,共同瓜分,就不虞会被人揭穿,官官相护就是如此来的。而且不用做事,政务什么的,手下的小吏做完了。他们每天就是去衙门点个卯,露了脸,训斥几句话,就可以回家翘着二郎腿,数着贪来的钱财,搂着妾侍,花天酒地了。真个是拿皇帝来换,都不换!笑话,做皇帝起早摸黑的,还要操心国家大事,哪里有他们做官来得风流快活?
嘿嘿,自从陆承启掌权亲政之后,这个日子一去不复返咯!凭什么我做得像条狗一样,你却在享受?我可是皇帝啊!于是陆承启大笔一挥,监察司有了,贪官人头落地了,官场风气为之一清。陆承启觉得还不够,又推出了十品官制,新的政绩考核。做官是个铁饭碗?嘿嘿,你做得不好一样滚蛋!陆承启可没有什么优待文人的想法,这些文人,就是得寸进尺的最好典范!